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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紀念說的目的地是靠近b大的一處公園。b大是紀念的母校,上學的時候一個宿舍的女生常一起來這裏玩。這個時間點,公園還沒有關門,但是人已經很少了。
蔣兆東牽着她的手走進去:“怎麼突然間想來公園了?”
她四處望着,漫不經心的說:“沒什麼緣由,就是突然間心血來潮了唄。”
他笑笑。
迎面走來一對年輕情侶,如膠似漆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的模樣,一看就正處在熱戀期,紀念猜測這對情侶應該是b大的學生。
真是可惜,大學時她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跟心愛的人漫步在公園裏的鵝卵石小路上。
如今終於等到他回頭,一切卻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那一對情侶走過去了,紀念還回頭瞅了幾眼,蔣兆東捏她的手指,喚回她的注意力:“看什麼呢?”
紀念說:“看他們很甜蜜,所以覺得羨慕。”
他稍一用力,把她圈進懷裏,在她耳邊吹氣,說:“難道我們不夠甜蜜?”
她耳朵癢,有點閃躲的小動作,手擋在他胸膛前,做勢要推他,不留餘地的打擊他,說:“甜蜜倒是挺甜蜜。但是剛才那個帥哥可是小鮮肉,你老了,大叔!”
大叔?老了?蔣兆東都不知道自己在她眼裏魅力值已經降到這麼低了,摟緊了她的腰,說:“你難道還想去找小鮮肉不成?”
她咯咯笑:“也說不定哦。又鮮又嫩,體力又好的鮮肉,不知道比你這個大老闆好上多少倍呢!”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質疑體力問題,實在是個不愉快的話題。蔣兆東用唇堵上她的話,舌尖攻入她的唇齒間,她節節敗退,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他問她:“要不要試試看,我體力如何?嗯?”
暗示的意味如此明顯。他的手指更是極具挑—逗—性的在她腰間上下摩挲。
她抬眸看他,絲毫不躲閃的眼神,淺笑着答道:“好啊!”
超出他預料的答案,幸福來的太突然了,蔣兆東眼睛亮起來,又去吻她的唇,動作溫柔而纏—綿:“真的?”
她點頭:“當然是真的。”
十分鐘之後,紀念趴在蔣兆東的背上,雙手摟着他的脖頸,不停地催促他:“快點快點!要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不然什麼時候能走到頭啊?”
夜色沉沉,蔣兆東的臉色快趕上這烏黑的天幕了。原以為是一場香—艷的睡前運動,沒想到竟然成了苦力馬夫!
尤其是紀念竟然打開酷我音樂盒,下載了一手“豬八戒背媳婦”的插曲,一邊讓他背着她走,一邊播放着。
累倒是其次,就是這歌鬧得他頭疼。好不容易說服她把音樂給關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又集中在他身上,不是嫌他慢了就是嫌他快了。
終於走到湖邊,蔣兆東已經是一額頭的汗。還算她有良心,知道拿紙巾給他擦汗,儘管那動作完全不溫柔。
“真的要划船?”
“當然。”紀念點頭,大半夜的來公園不就是為了划船,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兩個人踩着腳踏,慢慢向湖心劃去。月光映着湖水,波光粼粼。紀念將頭靠在蔣兆東肩上。他發現,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姿勢,而她靠着他肩膀時整個人都會變得很平靜很溫和。
這季節連風都是溫柔的,輕輕地吹過去,她揚起嘴角,將手掌攤開,舉高了。他看着她的動作,有些疑惑:“做什麼呢?”
“收集月光。”
她有時候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輕笑:“然後呢?”
她慢慢的將手掌握起來,然後收回手臂,把拳頭放進口袋裏,才道:“把明亮的月光收藏起來,哪天路特別黑,黑到我看不清前方的路時,就拿出來用。”
不知道為什麼,他彷彿察覺到她笑容后的悲傷。可她只說這一句話,就立刻轉移話題,不給他深究的機會。
她問他,說:“以前你來過這裏划船嗎?”
他遲疑片刻,說:“沒有。”
“你說謊。”她撇撇嘴,“你知道嗎?那時候,柚子一回到宿舍就會跟我講你們約會的細節。你帶她吃了什麼,去哪裏玩,做了什麼,她都告訴我了。”
他慢慢的蹙眉,她現在說的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而她繼續說:“所以,我知道你們第一次約會、你第一次吻她是在這湖中心;我知道你帶她去做熱氣球,帶她去滑雪,帶她去郊遊;我知道你送她舞鞋,為她舉辦舞會……還有很多很多,我都知道。”她唇角仍掛着淺笑,有幾個人能夠了解藏在這笑容后的她曾經有多痛?
“紀念,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居然讓你痛苦了這麼多年。”可過去的總歸已經過去了,他能做的就是在未來的日子好好的彌補她愛她保護她。
“你當然不知道。兆東哥,你不知道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這的確是我和她開始的地方,也是也和她結束的地方。從今天開始,我們的世界裏,不會再有阻礙了。紀念,相信我。”
她遲疑了一秒,然後點頭,過了會兒,她告訴他:“我又餓了,怎麼辦?”
於是跑去吃宵夜。
她喜歡吃麻辣龍蝦,一份龍蝦吃下來眉開眼笑的。
一切結束后,蔣兆東送她回家。
這一晚,她睡得很好。
婚禮的前一天,她跟舟舟說:“明天,你記得用幫我把婚禮上宣誓的場景給拍下來。”
正在玩消消看的舟舟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後視線繼續回歸屏幕,手指快去的點來點去,一邊不可置信的說:“蔣家的婚禮噯,那麼大的排場,請的必定是全球頂級的專業攝影師,還用得着我這個業餘選手嗎?”
“我就是想留個紀念。反正明天我把我手機給你,你記得用我的手機給錄一下。”
“行,沒問題,多大點事兒啊!”
*
婚禮真的足夠排場,至少是紀念在有生之年,參加過的、報紙上見過的、電視上演過的,都沒見過的超豪華場景。
各界名流,叫的上名號的,但凡跟蔣家有往來的,陸陸續續都到場了。
紀念的婚紗是她當年為宋紫釉設計的那套,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被她自己穿在了身上。
舟舟一直在休息室陪着她,讚不絕口道:“念念姐,這婚紗太漂亮了!等我結婚,你也給我設計一件唄!”
紀念對着鏡子補妝,從鏡子裏跟她對視一眼,說:“好啊。不過別忘了你自己也是服裝設計師。”
舟舟吐了吐舌尖,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三腳貓的功夫,糊弄糊弄客戶還行!可是我自個兒結婚,那可是頭等大事,怎麼能馬虎了?!”
這歪理,紀念忍不住笑。
有人敲門,舟舟起身去開門,“小朋友,請問你是……”
穿着白色紗裙的孟夢說:“阿姨你好,請問念念阿姨在嗎?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舟舟訝異的揚眉,又四處瞅了瞅,咦,怎麼就這小丫頭一個人,誰家的小孩子?
紀念已經提着裙擺走過來,孟夢從舟舟旁邊的空隙溜進去,紀念看見小丫頭,笑盈盈說:“小夢夢,好多天不見,你過得好嗎?”
孟夢見到她並沒有十分開心,反而有些沮喪的撅起嘴巴,紀念捏捏她的臉頰,詢問道:“你怎麼了?”
結果小丫頭可憐兮兮的說:“念念阿姨,以後我還能經常找你玩嗎?”
紀念愣了一下,隨後點頭:“當然可以啊!”
孟夢仰着頭看她,說:“可是爸爸告訴我,念念阿姨嫁了人以後,就不能經常陪我玩了。”
“……”紀念牽着孟夢走到沙發前坐下,舟舟一看小丫頭長得跟洋娃娃似的,可愛極了,拿了糖果逗她開心。孟夢十分有禮貌的道謝:“謝謝阿姨,但是我爸爸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否則蟲子會爬進牙齒里哦。”
舟舟摸摸她的額頭:“哇塞,你好乖哦。”
紀念又問:“你爸爸人呢?”總不可能是孟夢一個人來參加婚禮了吧?
孟夢往門口方向看了一下,說:“我跟爸爸說我想看看你,然後他把我帶到了休息室門口。”
“那他人呢?”
“他說房間裏太悶,他不想進來。”
紀念目光沉了沉,笑容也變淺了。
“念念阿姨,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哦!像花仙子一樣漂亮!”
“是嗎?謝謝夢夢!”
舟舟逗她:“小丫頭,我不漂亮嗎?”
孟夢笑眯眯道:“阿姨你笑起來特別好看,就像向日葵,又燦爛又溫暖!”
舟舟連連感嘆:“天吶,我以後也要生這麼贊的baby!太可愛太討人喜歡了!”
婚禮快開場前,舟舟把孟夢送出去找孟宸。孟宸就在休息室外旁邊的走廊抽煙。舟舟見到孟宸的時候,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英俊瀟洒帥氣逼人的男人已經結婚生子了?!
孟宸比她想像中更溫和一些,“謝謝你。”
舟舟對帥哥完全沒有抵抗力,笑容燦爛,“不客氣,你女兒超級可愛哦!”
孟宸垂眸看向夢夢,然後溫潤一笑,舟舟簡直要在他這種笑容里溺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