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撒嬌”的大狀元

第83章 被“撒嬌”的大狀元

林安只當獵戶是在跟他“撒嬌”,他心中頗有些得意。

畢竟,他和獵戶兩人間,獵戶平日就頗為強勢,當然,這個強勢不是說獵戶會肆意決定他的事情,而是固執的想要照顧他,哄他高興。林安幾乎沒有看到過獵戶主動示弱,想要尋求他的幫助的時候。

除了這一次,故意“撒嬌”,讓他去多陪他。

林安心下登時滿意了起來。雖然他現下不能立刻去陪獵戶,可是凡事有一就有二,既然獵戶能對着他“撒嬌”一次,就能“撒嬌”第二次,第三次,他總能見到獵戶再一次這樣“撒嬌”的模樣的。

林安這樣想着,待得中午,就回到家中,陪着林婉和林姝吃飯。

林安已經把林平和秦茂送到華安縣一位舉人老爺開的學堂里去了。那舉人老爺收徒很是嚴格,每每學堂里至多只有二十名學生。學生要想入學,一來要經過他的“考核”,過了考核,他心中滿意,才會允許入學;二來舉人老爺也是要吃飯的,他學堂里最多二十名學生,為了不至於養不起自己的家,舉人老爺收的束脩向來不低。

林安見林平和秦茂二人在讀書上都有些天賦。雖然不及林安自己的過目不忘,但二人記性也算是好的,亦肯用功,因此也就不在乎每人一月三兩銀子的束脩,把兩個七八歲的小童都送到了那位舉人老爺開的學堂里。

好在舉人老爺要的束脩雖然高,但是卻包含了上午和下午兩頓點心,還有中午一餐,午飯里有菜有肉有蛋,另外也允許學生的書童在學堂後面跟着,只不許說話、不許提問,林安這束脩交的倒也甘心。

“平哥兒和茂哥兒昨天都玩什麼了?”林安凈手后,和兩個妹妹一同坐在桌前,道,“他們那幾個師兄真的帶着他們去馬場騎小馬了?”

林姝聽了,抿嘴笑道:“自然是真的。齊夫子收學生,第一看的就是人品是否端方。平哥兒他們的師兄既說了帶他們去騎小馬,當然會說話作數。”

林婉亦笑:“平哥兒和茂哥兒昨個兒玩到傍晚才回來,小臉紅撲撲的,可見是玩得很痛快。”想了想,又道,“他們二人的幾個師兄都知道哥哥,不敢欺負兩人的。”

林安聽罷,微微放心。心中想着,既然兩個小的這麼喜歡馬,那等過上些日子,他想法子給兩個小的弄兩匹小馬回來,也好讓兩個小的高興高興。

林姝給林安盛了碗湯,卻道:“哥哥,我聽平哥兒說,那馬場裏頭,還有女眷騎馬……”然後就睜着兩隻杏眼,目光亮亮地看向林安。

林安立刻就明白林姝的意思了。

林姝性子本就活潑,被關在宅子裏久了,難免也出去轉轉。

林安有心答應陪妹妹去解悶,可是腦袋一轉,想到獵戶跟他“撒嬌”的模樣,再想到下個休沐日他也有了安排,倒是不好陪着兩個妹妹出去玩。

“這個……”林安猶豫了片刻,就道,“我聽說,師父的一個堂妹嫁在了華安縣。過幾日師父的學堂放假,我請師父師娘來華安縣坐坐,到時候請師父的堂妹來見一見。若有時間,就請師父師娘帶着你們還有小師弟小師妹去馬場玩一玩。”

這也是沒法子的。林安他們身邊終究是沒有長輩在,林婉雖是出嫁的女兒,但是身上正巧有孝,總不好單獨帶着妹妹出去遊玩;林安十日才得一休沐,亦不好脫身;如此也只好請了師父師娘來,再見一見師父的堂妹一家,若是人品端正,值得相交。以後也好讓師父的堂妹帶着林婉和林姝常常在華安縣走動。

林姝立刻就高興了起來。

她本就不笨,知道哥哥很忙,知道哥哥現下已經最大程度的護着她們,更知道哥哥除了要陪她們,還要陪秦大哥,另外還要想法子賺銀子,哥哥這麼忙,還能為她們想法子出去玩,她已經很知足了。

“哥哥,嘗嘗這個菜,是我親自做的。”林姝笑眯眯的就給林安夾了菜。

林婉亦笑。

夏日多雨水,因上次她和張燦來華安縣的第二日就碰上了大雨,林安順理成章把她留了下來,張燦早就學會了不跟大舅子爭執,見狀也只讓人送了自己謄寫的文章給林安,然後就自己冒着雨回華陽縣了。

反正,就算他留下來,林安也不會允許他進林府一步的。

林安對張燦的行為先是不可置否,後來偶爾有空,翻了張燦的文章,才發現張燦這段日子果然是下了大工夫,無論是字,還是文章,都比先前有了很大進步。

他心中大約明白,張燦是想努力上進,以此表明他對林婉的態度。林安不知道張燦能做到哪一步,但是張燦既有心,那他就看看張燦到底能堅持多久好了。

中午陪着兩個妹妹吃了飯,晚上被獵戶送到家門口,眼看天色見晚,獵戶還不肯離開。

林安只好道:“你晚一點,吃過飯就自己過來,嗯?我都兩日沒見過平哥兒和茂哥兒了,總得見一見他們,考一考他們的功課。”

對兩個妹妹,林安想法很簡單,給她們找個人品端方的婆家,然後送一大筆嫁妝,自己則考了功名,給二人撐腰,讓她們過得好;對平哥兒和茂哥兒的話,林安則是想讓他們好好讀書,身子健康,將來能早一些自立門戶,也好讓他和獵戶二人早一點能過二人世界,因此對他們的功課要求極嚴,只要有時間,就會去考兩人。

獵戶也只是下意識的不肯和林安分開太久,見林安肯安慰他,心下大好,倒也不說甚麼,只深深地看了林安一眼,心下就決定,等他看着林安進了林府大門,他自己回了家,吃了飯,就跳牆去看林安。

哪怕只能看着林安和兩個小的說話也是好的。

林安不知獵戶的想法,回到自己院子裏,先擦了臉和手,換了身常服,就去看書房裏正在寫大字的兩個小的。

平哥兒和茂哥兒一見林安,雙眼就亮了起來。

好在二人早就被林安訓練出了規矩,見林安來了,起身行了禮,接着就繼續坐下寫大字。

若是在林安從前生活的現代,字寫不好其實也沒什麼,但是在古代,書生的字寫的不好,那可是要鬧大笑話的,因平哥兒和茂哥兒還小,又是打三歲起就開了蒙,平日比尋常學生聰明了三份,齊夫子和林安不想兩人因此驕傲,就每日都要二人在功課之外,寫上三十張大字,既是練字,也是磨練心性。

林安見兩小寫的認真,坐在一旁也不打擾他們,只拿了兩小這幾日的功課翻看。

待兩小寫完大字,林安又根據二人的功課考了二人一番,見二人對答如流,這才心下大好,還把打算給兩人準備兩隻小馬駒的事情說了出來。

林平和秦茂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林安笑道:“你們十日有一假,若是那日我有空,你們兩個也可以請你們的師兄弟,一道往三哥的小莊子上去跑馬。那裏雖不如馬場的馬多,但是山野之間,自有一股野趣,去那裏玩一玩,倒也無妨。”

林平高興極了,他和秦茂兩人在學堂里備受照顧。雖然知道這是因着哥哥的緣故,但是兩人也不太願意無緣無故受人恩惠。現下聽林安說,允許他們請同窗去小莊子上玩,他們兩個也能做上一回東道主,哪裏能不高興?

“謝謝哥哥!”

“謝謝林小叔!”

林安微微一笑。聽說林平他們學堂里還有幾個十五歲往上的沒定親的少年,正好讓他看上一看,若有好的,可不就得給他妹子留着?

這麼一想,等吃罷晚飯,林安又開始琢磨,待下一次華安縣有人相邀,他卻不能像之前那樣推拒了。

受賄是不可能的,但是,見個面,吃頓飯,順便見見有些人家的翩翩少年郎,那倒是可以的。

林安心中有了這麼一個盤算,立刻就發現,自己的時間又有些不夠用了。

吃飯應酬,總需要時間。

林安早早就把他的休沐日挪給了獵戶和家人,剩下來的能應酬的時間,最後也只剩下了每天午飯和晚飯的時間。

幸而林安在衙門裏並不算太忙,夏日炎炎,大家都懶得動彈,就連官司都少,林安這才有時間能和想搭上他關係的華安縣的富戶或是比他等級還低的官吏亦或是舉人以上功名的人吃飯見面。

那些人都是人精,待得見到林安打量他們帶去的後輩,腦袋裏賺上一圈,想到林家還有個未出閣的姑娘,心中立時就有了數,一頓飯下來,話題沒少往自家子侄身上轉。

林安雖不接話,但也在明面上和暗地裏,都去打聽他看中的人家。

奈何這些人家裏,要麼就是那些少年不足以讓他滿意,要麼就是少年家裏太過複雜,嫡子庶子一大朵,林安捨不得林姝進去受苦,只得暫且擱下這件事。

另外林安還有心給林婉也尋摸尋摸,只是這件事情他決計不能說出口——不管張燦一年後,是否真的能讓他信任,可是因着林婉還在為張家守孝,是張家婦的緣故,林安就甚麼都不能說,甚至一點意思都不能露,只能悄悄的自己去看人。

可惜也沒找到太合適的人家。

這頭林安為著兩個妹子操碎了心,獵戶最見不得林安不高興,自己也開始回憶,軍營里是否有合適的人。甚至還要寫信給他家將軍二哥,想讓將軍二哥幫忙尋摸。

林安聽到獵戶的話,立刻就阻止道:“這就算了,我沒打算把姝兒遠嫁。”這可不是現代,就算遠嫁了,坐個飛機,坐個動車,說是回娘家,抬腳就能走,受了氣還能打電話抱怨,在古代若是遠嫁,那就跟家裏沒娘家也差不了多少了,而沒有娘家的媳婦兒的待遇,完全可以參考汪氏。而且林安又不打算做一輩子官,那位秦二哥若是找個官銜不低的人家,爬也要麻煩。

“而且現下聖上再次掌權,只怕太子正艱難着,二哥為著太子忙活都來不及,怎好讓他再操這個心?”

這才打消了獵戶的想法。

“姝兒眼看着就長大了,的確該找個好人家說親了。”林安嘆道,“只是這好人家,真真是太難找了。”

林安雖有感慨,但面上半點不肯露。

尤其是隔壁華陽縣的縣令宋瑜,再一次派了他的表弟陳恪往這邊送禮的時候。

林安先前就不太願意搭理陳恪。畢竟,無論陳恪人品如何,單單是陳恪娘的人品還有和汪氏的關係,林安就不好和陳恪走得太近。

只是先前他不曾做官時,不願意搭理陳恪就不搭理了,但是現下他做了官,要顧忌的事情更多,又因陳恪是代表宋瑜來的,林安就是心中不喜,也只能見一見他。

“宋兄今日可好?”林安笑道,“前次宋兄來信說,不巧得了風寒,倒不知現下可是好了?”

陳恪卻是想到表兄是在鄉間看田地后,上山遊玩,不巧淋了雨,被大雨阻在山上一.夜未歸,後來被那個一直纏着表兄的秦修然給背會府衙的事情,微微一晃神,被林安目光掃了一眼,才回過神來,忙忙開口解釋。

“多謝林大人惦念,表兄身子已經大好。只是公務繁忙,又不能親自前來探望林大人,這才令學生送些自己莊子裏種的西瓜過來。”

雖說不值甚麼錢,但是平日為著維持關係,林安和宋瑜各是一縣縣令,既不能離開自己的縣城見面,又不好送厚禮,只能送些不值錢的東西,以示交好了。

林安聽了也笑:“早就聽說宋兄莊子上的西瓜最是香甜,今日能得一嘗,亦是幸事。”然後轉頭就吩咐下去,令人備上一車冰塊,用棉被捂了,等陳恪走時,運了回去。

陳恪再次道謝。

二人你來我往,又應酬幾句,林安才問道陳恪的學業。

陳恪神色登時黯淡了下來,片刻后才道:“表兄想讓我來華安縣求學。”

林安微微挑眉:“華安縣?宋兄既在華陽縣立足,你母親和弟妹亦在那裏,因何要趕了你來華安縣?”

要知道,論起富足,華陽縣可是比華安縣高出一小節。而這一小節,也足以讓華陽縣擁有幾個學識更好的夫子了。

陳恪卻是心中苦澀,有口難言。

他着實不知該怎樣對林安說,他要來華安縣求學,完全是被他那位母親逼的。

陳恪娘宋氏本就性子古怪,身子不好,親生母親的身份還在那裏,陳恪就是再有道理,一旦碰上了固執倔強的陳恪娘,陳恪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算是有人突然跳出來說,陳恪的命硬得很,不但克父,還會把母親剋死,同樣還要克弟克妹,看,陳恪爹不是已經死了?陳恪娘不是身子不好,幾次差點就要一命赴黃泉?還有陳恪的妹妹,不是說親老是說不上?陳恪的弟弟功課遠遠不如陳恪?那全是陳恪的錯啊!

只要把陳恪給遠遠地打發走了,陳太太你的病就能立時好了,陳恪的弟弟妹妹也會一輩子順遂,只要把陳恪打發走了,只要這樣就好。

於是陳恪娘就要寫文書,把還沒有成親的陳恪分出陳家,並言明將來的養老不用陳恪,只用陳恪弟弟養老就行。只是這樣一來,她分給陳恪的家產,就只有少少的二十畝田地和一處房產,外加一百兩銀子。

陳恪娘打算就這麼把陳恪給打發出陳家。

好在陳恪娘行為糊塗,卻被宋瑜及時攔住,好歹沒鬧到外面,惹人笑話去。

雖說孝字為大,可是分家的話,女子也只能分自己的嫁妝,若論家產……當然是只能由陳氏宗族和陳父的兄弟主持分家,陳恪娘這樣分家,別說宋瑜不敢答應,陳家不會答應,就是世俗也是不肯的。

“您這樣糊塗,將來表妹如何說親?雖說有大筆的嫁妝,可若是兄妹手足不合,這名聲若傳出去,她如何能承受?”宋瑜見陳恪娘臉色微微變了變,又道,“還有二表弟,他今年才十一歲,恪兒已經十七了,也有了秀才功名,將來定會照看二表弟。可是如果您把陳恪這麼分出去,將來二表弟沒了親生兄長看護不說,二表弟也要平白受人指摘,說他搶了長兄才應得的大半家產……這讓二表弟如何做人?”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姑母疼愛表妹和二表弟,就該為他們計長遠,考慮多年之後的事情。”宋瑜隱隱有所指,“您現下就把他們的兄弟和兄妹情分都耗盡了,您在世時,恪兒自會聽從您的話,照看他們,您若走了,恪兒可還會像您活着的時候這樣盡心?您不為恪兒考慮,也該為表妹和二表弟考慮才好。”

陳恪娘聞言卻怒道:“他敢!等我死前,必要陳恪用他的妻子兒女立下重誓,看護他弟弟妹妹一輩子!若有一絲一毫做的不夠好,我定要化成厲鬼來索他性命,我就不信陳恪會不乖乖聽話!”

宋瑜:“……”陳恪是您親生的兒子,不是您的仇人來着。

好在有了宋瑜的一番話,陳恪娘終於不折騰着把陳恪分出去,讓陳恪也擔上個不孝的名聲,不利科舉。但是人不分出去,陳恪娘卻不肯看着陳恪還待在家裏,耽擱她還有兩個小兒女的運道,愣是給了陳恪二十畝田地的地契,還有一百兩銀子,讓陳恪自去別縣求學,莫要誤了家裏的“好事”。

宋瑜對此既無可奈何,又鬆了口氣。

在華陽縣,有他這位姑母壓制着,陳恪就是想好好讀書都不能,又有表妹和二表弟傻傻的只知道跟着姑母行事,不敬長兄,倒不如讓陳恪離開華陽縣,去別處求學,功名一事暫且不提,至少讓陳恪不再因家事鬱鬱寡歡,早日走出去才好。

如此一番,才有了陳恪來華安縣送禮,並且請林安幫忙看着,何處適合陳恪求學。

林安:“……”這些都是陳家家事,陳恪你統統都告訴我一個外人,真的合適么?

且不提林安心中如何腹誹,他略一抬頭,看到陳恪滿面愁苦的表情,險險才憋住話,沒有說出那些話來。

只安慰道:“世人本就有善有惡,有糊塗人,有聰明人。若是讓惡人做了父母,雖有虎毒不食子,卻也只是少數,人既要行惡事,又有幾個在乎自己的子女的?同樣的,若是糊塗人做了父母,若非他們自己願意,亦少有肯自己清醒過來的。你只是運氣不好,生母有些糊塗而已。你為人子,不能強行讓令堂清醒,便只能遠遠觀望,自得其樂,完善自身,考取功名,待令堂清醒了,再行孝道一事。”

林安的說法,卻是直接反駁了世人常說的那句“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陳恪微微呆愣片刻,眼睛微微亮了幾分:“是、是這樣么?”

“那你覺得呢?”

陳恪沉默一會兒,才道:“金無赤足,人無完人。家母雖是母親,可亦是人。既生而為人,便有不足之處。而家母的不足……便是不肯待我如弟妹一般。我為人子,不得駁斥家母,可是,”他稍稍一頓,雙目中隱隱有了決定,“我亦不能因此而消沉頹廢,自毀前程。”

這世上生來沒有父母緣,不得父母喜歡的人的確不少。這些人或許也因父母的不喜、蔑視和偏心而痛苦迷茫,可是,痛苦和迷茫過後,他們能清醒的知道,無論父母如何,自己的前程卻是不能因此而毀掉,那才是最重要的。

林安見陳恪雖然還在痛苦,但心中已然有了決定,至少是願意暫時放下母親的事情,為自己的前程一搏了,倒也放心。

“好在令堂給了你二十畝田地和百兩銀子,你自己又已經有了秀才功名。”林安道,“只是這二十畝田地的出息和這百兩銀子雖然能勉強支撐你三年後參加鄉試,但是鄉試之後如何打點,如何去京城考會試,這些銀子怕就不足了。你將來且要如何打算?”

陳恪自是有打算的,老老實實地道:“我的功課劉夫子和表兄俱都看過,道我若肯用功兩年,三年後的鄉試或許有望,能夠榜上提名,但是會試……那就不做想了。且如林大人所說,我手上的銀子不夠,倒也不願拖累表兄,因此我想着,今年已到七月,我倒不如找出地方教上半年書,待明年攢了些銀子,就在華安縣尋一處地方繼續讀書,參加下一次的鄉試。”

當然這只是他的想法,陳恪將他的想法說給宋瑜聽時,宋瑜直接讓陳恪不要擔心銀錢,只管讀書就好。可是,宋瑜和他畢竟只是表兄弟,陳恪自己也一十有七,他總不願再拖累宋瑜,才私底下有了這樣的想法。

林安聞言,微微挑了挑眉,倒是覺得陳恪的主意實在。陳恪沒錢,又是少年人,能拉下面子去教書掙錢,倒也算是不錯的了。

“你既想好了,便將你這樣想的緣故一一說與你表兄聽,你心中有主意,他自然會聽。至於你說的讀書和教書一事,等你定了主意,再來尋我,這華安縣如今哪家學堂適合你教書讀書,我還是知道的。”

如此才把陳恪打發走。

林安心中略有感慨,走到書房,自己磨了墨,提筆寫下“陳恪”二字,擱了筆,便盯着那二字開始思索。

待得獵戶進了書房,看見那紙上的二字心中醋意大發,重重的冷哼一聲,林安才反應過來。

“這二字不好。”獵戶面無表情道,“當寫我的名字才好。”

林安聞言只笑,伸手拉着獵戶半彎着身子,湊到獵戶頰邊親了一口,笑道:“那這樣呢?”

“還是不好。”

“這樣呢?”林安又在獵戶唇上親了一口。

“不好。”

“那要怎樣才好?”林安怒了,“我寫他的名字,自有緣故。我又不喜歡他那等模樣……”

“要這樣。”獵戶直接堵住了林安的唇,探出舌,佔有似的將林安吻得站立不穩,兩隻大手沒動幾下,就見林安的衣物都散落在地,獵戶將書桌上那張寫了陳恪名字的紙往地上一推,就把臉頰緋紅的林安放了上去,兩手上下求索,聲音沙啞,“要這樣,還有這樣……這才足夠。”小秀才和大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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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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