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去向
四皇子沒有騎馬坐車,只帶了兩個隨從,直直的出了四皇子府的大門。
走出四皇子府的衚衕,往左是去皇宮的方向,往右是去五皇子府的方向。
要去哪裏,四皇子有些猶豫。
隨從跟在身後,見四皇子躊躇,也不敢上前勸說,只緊緊的跟着。
望着街上人群,雖然天剛亮,人已經趁着清晨天氣涼爽開始走動了,四皇子嘆了口氣。
沒有了爭儲這個目標,他突然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往前走,是護國公府的方向,四皇子抬腳慢慢的走過去。
不管怎麼樣,自小長大的情誼,寧暉還算是朋友吧。
……
寧暉今日沒上朝沒進宮,七月流火的天氣,難得的是今日還算是涼爽。
小傾城也早早的起來,由母親抱着坐在海棠樹下看父親練劍。
看父親劍練的好看,小手也跟着一擺一擺的,到了高興處,連小腳都跟着亂動。
寧暉一場劍練完,酣暢淋漓。
小傾城拿了手帕子給父親擦汗,將寧暉的臉快揉成了一塊抹布。
東方晴呵呵的笑起來,小傾城看眾人發笑,像是得了鼓勵般,小手更用力了。
鬧了一陣,寧暉正準備去洗澡換衣服,二十一匆匆的走了進來。
“四皇子來了?還是走着過來的?”縱使寧暉平日裏鎮靜,此時也有些不敢相信。
四皇子府離護國公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走過來也得一個時辰吧。
“這個時候?”東方晴抬頭望了望天空,這個時辰正該是吃早飯的時候,走路過來的:“應該沒有吃早飯吧?”
“你和閨女先吃,早飯備下吧,我換身衣服往前院裏去。”寧暉邊往屋裏走,邊說道:“若是他沒有吃,就把早飯送到前廳去吧。”
東方晴點頭,抱着小傾城跟在寧暉的身後也往屋裏去,嘴中低聲道:“不去皇宮,不去五皇子府,不在他們府上待着,來咱們這裏做什麼。”
寧暉聽到,轉頭微微一笑,他也很想知道啊。
四皇子在護國公府的前院裏喝了一盞茶,有伺候的小丫頭站在身後打着扇,等到見到寧暉的時候,身上的汗已經消了。
“見過四皇子。”寧暉先是行了一禮。
不等四皇子說話,已經先直起了身子,問道:“可吃了早飯?”
四皇子無奈的一笑,搖了搖頭。
寧暉不說還不覺得,寧暉這樣一問他才覺出餓來。
是啊,走了那麼遠的路,還沒吃早飯呢。
寧暉轉頭讓二十一去傳飯了,這才和四皇子分主次坐了,問道:“這樣熱的天兒,怎麼沒有騎馬?可是有事兒?”
四皇子剛才一路上都在想一會兒自己見了寧暉該怎麼說,怎麼把那令牌拿出來,怎麼解釋令牌在自己手裏。
但是看着寧暉和自己一樣年輕的面孔,還是只是一笑,從懷裏掏出令牌,說道:“你看看這個?”
寧暉接過令牌來看,純金的材質,橢圓形。
正面是一串看不懂的文字。
反面刻着一頭展翅飛翔的鳥。
這個圖案寧暉認識,高麗的圖騰。
“是高麗王室的東西?”寧暉問道:“高麗的令牌?你從哪得來的?”
四皇子正想說話,二十一從外邊走了進來,早飯備好了。
寧暉一抬手:“邊吃邊說。”
四皇子也不客氣,隨着寧暉去吃早飯。
一個時辰后,四皇子坐上了護國公府的馬車往四皇子府去了。
相比於來時的心境,四皇子舒坦了很多,不但身子舒坦了,心裏也舒坦了。
無欲一身輕,古語果然沒有錯。
如今徹底的放下了,突然也就天高海闊了,藩王怎麼了?藩王在自己的屬地里,依然是一言九鼎的,而且屬地里任意來回。
不像這皇宮,做皇帝,人除了祭天都沒有外出的機會。
想到府中的事兒,想起周宜家,四皇子皺了皺眉頭。
若是周宜家知道自己這樣輕易的就把一張王牌送了出去,大概會抓狂的吧。
寧暉送了四皇子出門,轉身往正院裏來。
“四皇子來,是為了給我這個。”寧暉將令牌給東方晴看。
東方晴接過令牌,但是她沒見過高麗的文字,只是聽說過高麗信奉鳥類,就像大寧國的人信奉龍一樣,指着那鳥的圖案猜測道:“高麗的令牌?”
“嗯。”寧暉點了點頭,說道:“高麗王室的令牌,這正面的字是高麗的文字。”
東方晴將那令牌放到桌子上:“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鴻臚寺有官員能看得懂,我已經描了讓人去問了。”
“四皇子從哪來的?”東方晴挑眉:“當日高麗的二王子送的?”
“嗯,正是王基所送。”寧暉說道:“聽四皇子說,這令牌可以命令宮裏的魅姬。”
“哦。”東方晴點頭:“他怎麼給了你。”
這個才是關鍵,為什麼給了寧暉?
魅姬是和親的公主,自然也是擺在明面上的高麗的姦細,把這樣一塊能夠命令高麗姦細的令牌給了四皇子,可以想像,或許是王基想要和四皇子達成某種協議。
只是四皇子為什麼又把令牌給了寧暉。
若是想用,直接偷偷的用就是了,若是想立功,也應該交給皇上啊。
“他想去江浙一帶就藩。”寧暉笑着說道。
“不可能。”東方晴道,自來王爺就番,大部分都是在邊遠艱苦之地,比方說二皇子去的雲南。
江浙是魚米糧倉,又在大寧國腹地,不可能會給王爺做番地。
“浙東靠海,也不是不可能,這幾年總有倭寇騷擾,說不定皇上會想要一個王爺去鎮守。”寧暉說著,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給東方晴簡易的畫了下東南方向的輿圖:“可以在這裏做封地。”
手指在江浙的東邊一指:“皇上應該會同意。”
“那他為什麼不去求皇上?”東方晴問道:“把這令牌交給皇上,表示他沒有私心,說不定皇上就准了。”
“哪能自己要。”寧暉將那令牌收起來,說道:“咱們這位皇上,要是要不過來的,除非他自己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