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娶我可好
又是一川芳草，滿城花絮，珠細翠蓋，玉轡紅纓。莫離坐於馬車，將手伸出窗外，順勢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花枝插於鬢角上。經歷些許，終於是上路了，而最讓她舒心的是楊難敵改坐了另一輛車與青青同行。雖然，在出發前，那姑娘還在自己面前很吊的炫耀了一番，但莫離的滿不在乎好像又氣到她了。話說回來，楊難敵還是喜歡她的，若不然，她設計陷害自己，害自己差點命喪黃泉，他怎能容忍呢？終究還是自己多情了。
莫離含淚帶笑的神情讓一旁的樂歡有些緊張，於是扯扯她的衣袖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無事，只是有些...有些想家了。”
一路顛簸讓她無力，甚至有些暈車。於是在朦朦朧朧間，她好似被人抱着走。那個人的氣味很熟悉，莫離索性舔了舔嘴唇舒服的睡去。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次日清晨，莫離來至堂前，見有二人端坐。還未等走近細瞧便見一身素衣，面容柔情萬分的楊堅迎門而出。好看如他的眼眸間竟是喜悅之情，他牽過自己的手臂，激動的彷彿快要跳躍起來。
“星月！星月！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莫離一愣，轉而展開一抹滿眼含淚的笑容，音色顫抖的喊道：“堅...堅哥哥...”
對於令狐星月而言，這個時刻許是該如他般激動難耐，可對於莫離而言，這抵不過悲傷二字。楊堅的出現，也意味着她與楊難敵之間該徹底斷絕，沒有了可能性，更沒了往日裏的僥倖。
她就帶着如此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任由楊堅牽扯着，從楊難敵的眼皮子底下走過。望一眼也好，莫離內心安慰卻始終沒有勇氣再看他一眼。
轉至**，楊堅將莫離擁入懷中，閉上眼睛，以一種滿足的神情，透着飛花落雨的網，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氣。終於，莫離明白了何為痴心。就算當日自己如此傷他，他都一心所向，認定令狐星月就此不再放手。他可為她許下終生不娶的誓言，可自己又幹了什麼？即便自己的心屬楊難敵，可他呢？終究是先有了青青。
“堅哥哥，娶我可好？”莫離閉上眼睛，心知時候已到，屏氣而言。
楊堅猛的睜開星目，激動的按上她的肩膀以閃爍的朦朧淚眼望了她半響道：“你...你此話可當真！！”
“恩！”滿懷愧疚的莫離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然後二人相擁，他抱的很緊，好似一輩子都抱不完。你快要自由了星月，我說過會讓你們白頭偕老的。
就在莫離喃喃言語時，她透過楊堅的肩膀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楊難敵。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心痛嗎？她不確定。她看到他拂袖離去間帶着滿滿的霸氣，眼底閃過的蒼涼只是一瞬，卻也冰冷了她的心。
這樣的轉身莫離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衣袖橫風，墨紅色的頭髮飛揚，纖細的手指也攥成了拳。瀟洒，霸氣，帶着任性到底的悲傷。楊堅的本性莫離終歸沒有看錯，是個要美人可擲江山於千里的主。擇日，他便求辭了賢王之位欲帶莫離走。這樣的決定倒是讓她有些慌亂，任務尚未完成自己又如何走的了！
堂上，楊難敵神色陰沉卻直盯着莫離的臉，那渾然天成的霸氣和憤怒使得莫離心生畏懼，並且不敢抬頭。而楊堅卻無半點疑惑，據他所知，大哥一向不喜星月，如此眼神也屬正常，可嚇着她便是不行的！楊堅伸手摟過莫離，安慰的摸了摸她腦後的發，帶着無數寵溺在她耳邊輕語道：“無事，大哥就是這樣的脾氣，有無在。”
那聲音有如穿腔而如的蜜糖，在加上他吐詞**，更是讓莫離全身舒適，於是緊繃的心也便松垮了下來。
只是這一舉動，堂上的人兒已然是怒氣爆棚。從他吐氣間的不勻稱方可看出，此時的楊難敵就似一條出水的蛟龍般，隨時可能噴出十萬焚火將周遭毀於一代。
“你可知，她不能為妻！！”
聲音渾厚傳牆過，霸氣瀰漫似罩籠。入堂風吹起他墨紅的頭髮，凌亂間，又畫過他的眼眉，帝王之氣隨之溢出。
“小弟知道，所以，今日我便來辭去右賢王以為，只求能與星月結為連理。”楊堅不躲不避，拉過莫離便跪在了楊難敵的跟前，意氣風發的言道。
緊握的拳頭隨即將椅柄砸了個粉碎，楊難敵站起身子，嘴角微翹間似能聽見咬牙切齒般的聲音。
“報....”
一聲通報令打破了在場尷尬的氣憤，身着盔甲士兵摸樣的人疾步衝進廳堂。臉上沾滿鮮血，似廝殺后所至。他跪下，未來得及磕頭便道：“啟稟賢王！前趙主劉曜領兵攻打過來了！”
“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楊堅扶着莫離從地上站起，神色緊張的問道：“大哥！現在可如何是好？”
“迎戰！”帶着霸氣和血腥，楊難敵看了莫離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大步流星。
“堅！...”莫離擔心的拉上楊堅的衣袖，看着楊難敵離去。
“無事，你在這好生等着，我與大哥去去就來！”楊堅拍拍她的手背，又在莫離額上吻了一下，有道：“莫讓我擔心！”然後也拂袖而去。
太興四年，還是到了。
這場戰爭他們不會打贏，莫離寄上行禮，在院內坐等他們戰敗的消息。此時，無論是誰，怕是沒有能比她更為複雜的心情了。
既然劉曜能突然進攻足以說明他已然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可楊家兄弟不同，他們是臨時應戰，別說歷史寫他們戰敗，於情於理他們都無勝算的可能。此次去，許是只有受傷這一結果吧。
“小姐，青青求見！”樂歡上前，在莫離耳邊低聲提醒道。語氣雖柔和卻夾渣這不少鄙夷。
此時來還能有什麼事呢，只怕是嚇壞了吧，莫離乾澀的一笑道：“請她進來。”
“小姐！！”樂歡有些不滿，心想那女人平日詭計多端，此時來也定無好事，誰知道少爺一走，她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無事，讓她進來吧。”莫離看出樂歡的擔憂，安慰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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