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外祖
“二姐,這你還是拿回去吧,這鐲子帶在我的手上好大,要是弄丟了,弄壞了,娘該不高興了。”
她剛想把這鐲子摘下,筱蘭卻推辭着:“爹爹那日說我和蓮兒沒有照顧好你,我心裏好難過,今日就算賠罪吧,小妹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生姐姐的氣了。”
看着她誠懇的樣子,筱蓉也懶得和她推搡了,只好說著謝謝。
“二姐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只是看看你,對了,你最近好久沒去過外祖家了,外祖母那日來信還跟娘提起你,說是想你了。”
筱蓉的心裏很高興,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出去走走,這樣娘一定同意。
“外祖家有點遠,娘大概不會同意我去的吧!”
筱蓉根本不知道外祖家在哪,也只是試探的說了一句,筱蘭趕忙叮嚀:“不遠,走三條巷子也就到了,外祖從前都是走來這裏,只不過近兩年身子不如從前,所以想我們的時候也就捎上一封家書。”
“那我去跟娘講,一會兒我就去。”
筱蓉開心極了,才幾日就把這宅子看膩了,里裡外外沒有一點熱鬧,甚至死氣沉沉,出去走走是天大的好事。
她毫不猶豫的到了娘親的屋子,看着門兒半掩着也就敲了兩下,隨後進去,屋子空空的,這還是自己重生后第一次進這個屋子,看樣子爹爹做生意應該賺了不少銀子,屋子佈置簡單,可是東西都是絕好的,無論是娘梳妝枱里的首飾還是地上的紅木圓椅,都是好東西,一眼就能瞧得出。
“蓉兒,你怎麼在這兒?”
聲音從門口發出,娘從身後走到了她的面前:“我不是說過嗎,不可以隨便進爹娘的房間,你連這個都記不得了。”
雖然娘沒有凶,可是語氣里透出了強烈的不滿,筱蓉自然解釋:“剛剛二姐說外祖母想念蓉兒,蓉兒便來找娘親,問問孩兒是否可以去外祖家探望。”
這本是盡孝道,誰知道李氏的臉色鐵青,一下子又生氣的說到:“我不是說過,你吃飯都要在屋子裏吃,不許出來,你還想出門?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可外祖母現在年歲大了,身體又不好,我去瞧瞧也是應該的。”
筱蓉盡量控制自己,不讓自己說出成年人的話,可是難免有的時候着急,就會說出自己的真實看法,所以難免總是看李氏那異樣的眼光。
李氏不願理她,只是冷冰冰的留下“回去”兩個字,就擺手讓她退下,筱蓉一扭頭就走了,心想這個李氏自己不孝,又不讓孩子盡孝,單單這幾日也沒聽說她提起外祖母半個字,做女兒到這個地步也是讓人難以理解。
從娘的屋子出來她氣呼呼的,回到了屋子才想起剛剛二姐在屋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心裏一急也就叫了喜翠,說娘吩咐自己去給外祖母送些東西,要她陪着。喜翠也沒弄清楚情況,跟着筱蓉離開了家。
“喜翠,我病了之後,記不得原本的路了,你帶着我就好,回來后我會讓爹爹賞你銀子的。”
喜翠笑着點頭,帶着她走向李氏的娘家,二姐說的沒錯,外祖家並不遠,只是穿過了三條巷子,拐了幾個彎就到了。重要的是一路上筱蓉的在四顧周圍的環境,古代貧富差距如此之大,眼見有人坐着轎子,有人坐着馬車,也有人穿着破舊手挑扁擔,一眼就瞧得出生活艱難。
“喜翠,你身上有銀子嗎?”
喜翠搖了搖頭,隨後想起什麼似的從腰帶中掏了半晌:“蓉小姐,丫鬟身上不可以帶很多銀子,我只有這兩塊兒碎銀子,也不知您要買什麼。”
這兩塊兒碎銀是多少錢,她自己也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讓這老人減輕身上的擔子。
“老人家,這是什麼!”
那人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筱蓉嚇一跳,擔子落在了地上,一臉的茫然:“姑娘,怎麼了?”
筱蓉也因為自己的魯莽有些害羞,低着頭說我想買你的東西,老人這才露出筱蓉,把蒼老的手伸到繫於扁擔之上的菜筐中,挑起一把蔬菜說:“我這都是新鮮的蔬菜,你看看要哪些呢?”
筱蓉根本不想拿菜,恨不得把銀子直接塞進老人手中,可那樣有些不禮貌,恐怕會讓他心裏不舒服。
“菠菜來一捆,茄子兩個,多少錢?”
老人看了看:“五個銅板!”
她毫不猶豫的把兩塊兒碎銀全都放進老人的手中:“老人家,您拿着,不用找了。”
那老人滿眼的熱淚看着這個小姑娘,彎下腰輕輕的說:“你銀子是哪裏來的?這些銀子可以買好多的菜你知道嗎?”
筱蓉從容的點着頭,應着:“我知道啊,我自然知道,您拿着便是。”
說完拿了兩個茄子,一捆菠菜樂顛顛的離開,走到不遠處回過頭開心的擺着手:“老爺爺,早些回家歇息。”
這喜翠不解的看着她,隨後提醒:“蓉小姐,您的銀子可以買下他兩筐蔬菜了。”
“我知道,爹爹自然不差銀子,可這老爺爺過的如此清苦,一天也賺不了多少銀子,這些銀子給老爺爺,他倒是能歇息兩日,養養身子。”
喜翠沒有再多嘴,帶着她徑直走向了她的外祖家。走到跟前,筱蓉打量了一下,這爹娘也算是有錢人,外祖家卻如此破舊,院子的大門都破了。她輕輕的推門兒,朝裏面看了一眼,裏面依舊破舊不堪。
“外祖母!”
……
“外祖母!”
喊了兩聲,裏面才有人應聲,來之前自己胡亂猜測着外祖母長什麼樣子,馬上就要見到了,心裏難免緊張。
“誰?”
這人沒出來,聲音倒是傳了出來,而且是極為不耐煩的聲音。
“是我,蓉兒!”
儘管覺察出外祖母並不是很高興,她還是尊重的回答了一聲兒。聽到回答外祖母反應了一陣子才從屋子裏出來。看到了筱蓉不是正常的祖孫之間的親昵,而是帶着懷疑的問:“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