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87_87676不同於手塚和森柏的慎重，林易仍是帶着微微的笑，而他不遠處的卡萊斯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聊，打了個哈欠。

林易見那邊兩人站定，笑着說，“我知道以你們的驕傲，大約不會接受以一對二這種事情。”他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句子簡單，手塚和森柏都輕易地聽懂了。只見他緩步上前，走到正中央的網前，手上的網球拍一落，磕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響，森容微微皺眉——

金屬的網球拍沿劃過場地，發出略微刺耳的聲音，這個場地是上有一薄層塑膠覆蓋物的水泥場，他就這樣拖着網球拍從這頭走到那頭，劃下一道不算淺的印記，四周圍的觀眾都瞪大了眼，一旁的本尼更是撫額嘆氣，唔，這場地應該不是很貴吧——他心虛地四周看看……

不過四周圍人也是震驚，這樣輕描淡寫地劃出一道線來，就留下這麼深的印記，這力道還真是有點可怕！要知道，這可不是土地，這層薄塑膠下面，可是水泥地！

林易在邊線那邊停住步子，挑眉，拿起網球拍，指向對面，“一半如何？”

手塚沉凝以對，正想邁步，卻聽到森柏說，“我來！”他走到場地中間，也是網球拍“哐”地一聲落地，又是一陣刺耳的聲音，走到邊線，他的臉上現出一抹得意的笑，這痕迹竟是不比那邊淺！

其實要是論武功的深淺，森柏遠遠無法和林易相比，林易是林家這一代中的天才人物，而森柏的武學資質卻極其差勁。但偏偏林家講究的是准與巧，森家卻求的只是一個字，力！霸道到極致的力！

林易微笑着說，“真是少見，小柏。”

森柏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從小他就喜歡纏着森容，每次試圖接近森容的男生都無一例外地得到森柏的敵視，林易原本是唯一一個能留在森容身邊的異性，林易很早就戲稱森柏有戀姐情節，卻不想這個時候幾乎卻是顯而易見地維護着手塚。

森柏看向他，一向帶着略微稚氣桀驁的臉上現出一抹成熟，“部長不同。”

“什麼不同？”

“那些時候我趕走其他人姐只會高興，因為她不喜歡，而部長——因為姐喜歡，姐會維護他，我自然——也要維護他！”

林易一愣，握着球拍的手不禁一緊。

手塚的面容依舊淡定從容，只是目光犀利肅然，他站到林易對面的半邊，輕輕地說，“來吧！”

林易的眼眸漸漸銳利，吐出一個字，“好！”

“啪！”球終於發出，場上的觀眾也爆發出一陣歡呼。

森容在一旁苦笑，這打法，是抄襲了當初的桃城和越前吧，不過林易這小子可不是穿越的，雖然只是巧合，她還是有種微妙的囧然。

因為這場有林易，所以觀眾多得里三層外三層，一旁還有幾個一看就是外國人的老頭子觀看，她微微苦笑，真是幾年不見，今非昔比呢。在她不遠處站着真田和幸村，她在右側面看到了冰帝的大部分隊員，與青學的隊員站在一起，桃城正大聲為手塚加油，就算她這裏都能聽得見——

真是熱鬧的比賽啊……

森柏無比鬱悶，好吧，他正後悔劃了那條線！於是只能站在這右邊眼巴巴地同對面那個黑得只有牙齒白的傢伙大眼瞪小眼。

林易與手塚的交戰範圍只有那半邊的球場！兩人的控制都秒到了巔峰，竟是一點飛向右邊的可能都沒有！半邊的球場，要控制球絕不飛向右邊，也不出界，並不會比整個球場打球簡單，只會更加困難！

但對於手塚和林易這樣精於技術並縝密精確到絕不會有半點失誤的人來說，即使只是半邊球場，也打得遊刃有餘，於是——

雙打又變成了單打。

這是森柏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他沒有想到這倆狠得居然不給他碰到球的機會……呃，也不全是沒有機會，至少到第四局，他是會有發球的機會，但是他總覺得除了那個發球，他大約是沒有碰到球的其他可能了……t^t他們都是壞人！

除了鬱憤的森柏，其他觀眾卻看得十分爽快，場地縮小了一半，卻更見技術上的迅捷精湛，只在這有限的空間裏，那隻黃-色的小球飛舞的弧線幾近完美！

“有點奇怪。”

森容聽到不遠處的真田說，心中一動。

是的，她也感覺有點奇怪。林易很強，她是知道的，就算是五年前，他已經很強了，絕不比這個時候的手塚、真田、幸村等人遜色，而這個時候的林易，更是有着連她都不可估計的實力，眼前的比賽十分精彩，可以看出手塚高強度地集中了精神，比起平時來似乎更厲害上一些！但，還是有些不對。

“怎麼不對？唔，不過他能6:2打敗你，應該是很可怕的，不至於能跟手塚打成這樣子才對。”幸村接話。

真田又看了一會兒才說，“他並沒有留手，手塚的狀態不錯，我說的奇怪不是這個，而是他同手塚打球的方法與跟我交手的時候似乎有些不同。”

“哦？”

“更像是，想激發些什麼。”他的口吻有些遲疑，似乎有些不確定。

幸村若有所思，“確實，感覺兩人越來越強，比起一開始的相互試探，現在的猛烈攻擊卻像是慢慢進入的一個階段，這個林掌握了整個節奏。”

“嗯，就是這種感覺。他在誘導着手塚，發揮出所有的實力。”

“他很厲害。”

真田嘆息，“是啊，非常厲害，所以我和跡部都一樣，開始打的時候感覺毫無還手之力。他進入節奏實在太快，我們跟不上。”

“但是他刻意地帶着手塚進了那個節奏。”

“對。”真田看向場內，“如果不是跟他交過手的人，應該根本看不出這點。”

森容聞言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難道林易真不像她想的那麼幼稚？唔，不過如今他都二十二了，也不是那個少年了，長大了也是大有可能……呃，誘導手塚發揮出所有的實力然後打敗他讓他心服口服？嗯，總覺得林易不會做這種麻煩的事情而且他應該知道手塚不會介意這種事——

如果是盡全力之後的失敗，他不會有遺憾，更不會有任何的失望退卻的情緒。

手塚國光他，是真的那麼喜愛着網球，這樣竭盡全力並可能得到提升，有所感悟的比賽，他只會高興，絕不會因此而有半分沮喪。

林易他不會不明白的，那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她想着，卻百思不得其解。

場上的比賽漸漸激烈，不時在觀眾中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歡呼，從一開始大多對林易的加油漸漸有許多人開始為手塚加油！雖然他的比分落後，但是能與林易打得這樣風生水起，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已經是十分值得驕傲的成績！

林易確實沒有留手，但比起戰勝其他人的輕鬆，他與手塚的比賽無疑更加有看頭，不再是站在高處俯視對手，而是跳下了高台戰在一處，雖然他那樣輕鬆優雅地戰勝對手是種享受，但只有這樣真正的比賽才更能勾起觀眾的熱情，喝彩連連。

手塚還是輸了，6:4，但他絲毫沒有遺憾的神色，走到網前，向著那邊的林易伸過手去，“謝謝。”

林易一愣，他緩緩露出一抹笑，“不用謝我。”手伸出來與手塚握在一起，笑容依舊，聲音卻有些冷，“我真的很不喜歡你。”

手塚面色沉靜地看着他，“我很感謝你給了我這場比賽。”

林易輕笑，“我說了不用謝我，這場比賽本來就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手塚一怔，似乎有些不解。

林易卻看向他，“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他放開手來，抬步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回過頭來用英語對手塚說，“有舍才有得，中國有句話，叫‘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手塚國光，你到底是會選魚，還是熊掌呢？”

手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去，看向人群中的森容——

她穿着白色的短袖上衣，淺藍色的長裙，有着夏日的清爽氣息，白皙的面容正帶着淺笑，關切地看着他，眼眸漆黑，明亮卻柔和、

就算在人群里，還是第一眼就看到她，只要看到她，躁動的心就能平靜下來，滿滿的寧和與清凈。

他不知道林易究竟在說什麼，但是總覺得與森容相關。

猜不到，那便不猜吧。他真誠地感謝他給自己這場比賽，僅此而已。

林易沒入人群的那刻，餘光看到森容正安靜地站在一旁，朝她一笑，她卻只是淡淡看過來一眼，隨即垂眸，他卻看到微微的疑惑之意。心中些微的煩躁紛擾，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離開。

真的不用謝我。今天這場比賽，本就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奪回屬於我的東西，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

驅、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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