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地下
“你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謝爾德打量着梵，他本以為他的出現會給梵帶來不小的衝擊，沒想到梵會如此淡定。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猜到我的。”謝爾德微微一笑，只不過此刻他的笑容早就不是曾經的和藹，而是帶着一股詭異和陰森。
“你曾經和卡林說過，你原本屬於巔峰議會。”梵直直的盯着謝爾德。
“就憑這個？”謝爾德聽后一愣，難道梵就僅憑這點就能猜到？這也太假了。
“有些東西只要有了線索，結果是很容易就能猜到的事。”梵的猜測並非沒有根據，在他的生命中，凡是影響他道路和未來的人，每一個的身份必定舉足輕重，而作為真正引導他完成原生能力的謝爾德，他的身份必定更加神秘。
作為連接巔峰議會，琳，原生能力，以及他之間的橋樑，謝爾德無論是出現的時機還是動機，都令梵感到一絲非同尋常。他就像完全洞曉事實的神，總能在關鍵點切入梵的命運。這正是因為如此，從一開始梵就對他抱有戒心。
謝爾德曾在帝國和前來抓捕梵的卡林表明過身份，正是這一條線索引起了梵的猜測，一個曾經的巔峰議長，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自願脫離？再往深處去想，既然謝爾德十分清楚的了解原生能力，那麼他就不會不明白其他原生能力的擁有者存在的意義。而這個道理巔峰議會自然知道，但是議會卻任由謝爾德脫離組織，而不擔心他的舉動會影響計劃。
一個周密的計劃會容許其他不確定的因素干擾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琳曾經說過，謝爾德是她找來的人，但是從她如今被抓走的情況看，有時候神諭者未必能看透一切。
於是所有的猜測結合起來，謝爾德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就是巔峰議會埋下的暗樁，名義上是在幫助梵，實際上在一步步推動着他走上命運。
而那些他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舉動，並不是在真心實意的幫他，而是保證他能夠在被既定的命運上越走越遠。
其實在見到謝爾德之前，梵並不一定確定是他，這只是他心中最為接近的一個猜測，因此在確定謝爾德身份的時候，他的內心其實並不是表明上那麼平靜。
梵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曾經就生活在自己身邊的人，他的身份原來並不是什麼暗樁，而是幕後操縱一切的手，這是一手極其高明的佈局。
謝爾德驚訝的看着梵，他想不通自己是在哪裏漏出了破綻，但是須臾他又回復平靜，因為無論如何梵都沒有脫離他既定的命運，即便他看穿了一切。
“你再怎麼聰明也是沒用的，無論你看沒看的透一切的佈置，你總是脫離不了既定的命運。”
“命運？”梵淡淡的念叨了一邊這個名詞，帶着諷刺，“犧牲掉你們所有人來完成我的命運，你們可真是一群大公無私的人。”
“你的命運？不不不，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你早就不屬於你自己了。”謝爾德詭笑一聲，“至於犧牲，一將功成萬骨枯，弱者和愚者只配成為強者的棋子。”
“哪怕是犧牲所有人？”
“當然！”
“你這個瘋子！”
“桀桀，謝謝誇獎。而且不要用你們還涵蓋我和他們，我和他們可是完全不同的。”
“你到底是誰。”梵冷冷的問道。
“等你成為了我的一部分，你會知道的。”謝爾德桀桀大笑。
“也好，這句話也正適合我，等你成為了我的一部分，我會知道的！”
空蕩的地下空間猛地爆發齣劇烈的震動！震動順着岩層，很快傳遞到四面八方，此時的群峰之巔終於意識到問題，當有人發現倒下的衛兵時，全面警戒即時吹響！
“聽吧梵！死掉的不僅僅會是你，還有你的朋友和部下，你的所有都將陪着你的消失煙消雲散！”謝爾德狂笑出聲，“你知道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我等了多久嗎！”
“你還沒贏呢謝爾德！”梵怒吼一聲，拳如彗星般直撲對手！
轟隆隆！
劇烈的衝擊掉落下無數碎石，堅硬的岩層完全承受不住兩人的攻勢，像脆弱的紙片般簌簌而落。
“殺！”一道深邃的黑光瞬閃而逝，寂靜開膛手凜冽的刀光，將岩壁如同豆腐般分解剝落。
“寂靜開膛手？你以為它能殺的了我？！”只聽謝爾德一聲狂笑，對着梵的左手用力一抓！
一股巨力猛然襲來，原本被梵緊緊握住的開膛手此刻竟脫手而出！怎麼可能！梵雙目圓瞪萬分驚駭！
“桀桀！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梵，讓我們繼續戰鬥吧，你會明白為了這一天，我究竟準備了多少！”
開膛手被奪的驚駭還沒過去，梵不得不繼續面對謝爾德的進攻，更讓他震驚的是，而今他的實力今非昔比，然而謝爾德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接下他的每一次進攻！
“赤語龍！”
赤紅的光芒奪目而出，直刺謝爾德咽喉要害！
叮！
然而謝爾德手持開膛手，一擊撞飛了梵的劍勢。
“赤血！”
原初赤紅力量勃發，梵雙瞳赤紅，劍勢更甚！
“深藍！”謝爾德當即還擊，一股冰冷而浩瀚的力量籠罩着梵，只一刻就讓他的赤血狀態瀕臨衰減！
“原初的力量？！”梵驚叫一聲！
“我說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趁梵愣神之間，謝爾德一擊得手。梵登時覺得自左臂傷口處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痛迅速蔓延，頃刻腐蝕他半邊身體。
“原初天青？！果然是你！這是卡洛琳和凱恩的力量！”
“來吧梵，我還有更多的東西要讓你見識呢！”
劇烈的刺痛刺激着梵的身體，震驚和怒火勃然而發，原初灰銀的力量登時壓制劇毒的天青，細密而堅固的黑色骨骼頃刻覆滿他的身體！
“吼！”一拳含恨而發，驚天裂地！這是他最為純粹的一擊，相比較於死亡天使的那一戰，實力已然登峰造極的梵這一拳更為可怕！一拳擊出空氣全然暴亂，光是四散的氣流就如割骨鋼刀，饒是他己身的骨甲都禁不住壓力出現裂紋，可見這一拳是有多麼可怕！
然而面對着梵這樣可怕的一拳，謝爾德只是冷笑一聲，淡淡的從口中道出一字，“紫！”
濃重的紫意一瞬間填滿空間，一雙妖異的紫瞳映入梵的腦海，無數的幻境虛假紛紛而來，只一刻梵就徹底迷失在萬千虛妄的世界！
原初之紫。這是屬於紫瞳的力量，沉迷在幻境中的梵憤怒而又痛苦，不過這也正是原初之紫的威力，縱使你明智沉迷幻境，也無法掙脫而出。
紫瞳那空洞的眼眶刺激着梵的大腦，從看到那一幕開始，他就發誓一定要讓製造了這一切的傢伙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
“別再掙扎了梵，你所有擁有的力量都是我已經計劃好的，而我所擁有的原初，正是完全克制你的存在，你鬥不過我的！”
“放屁！”
一聲虎吼震耳欲聾，在意志空間，一道紫色燦然發光，那是屬於梵的紫，源於琳為他啟蒙的源血，紫瞳的原初力量一直就未能完整，而只竊取了她一部分力量的謝爾德，自然無法發揮出完全的力量，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梵當即脫困而出，一拳嚴嚴實實的擊中了對手！
轟！
謝爾德的身體像隕石般撞向岩壁，恐怖的力量讓他深陷岩層，消失不見！
梵粗重的喘息着，這一拳他雖然擊中了對手，但是他體內的傷勢卻更為嚴重，原初天青的毒素瘋狂的侵蝕着他的機體，而腦海里殘餘的紫意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但是他堅信，謝爾德在這一拳之下絕無生還的可能，想着想着，他看向謝爾德砸落的地點。落點處密密麻麻的裂痕很快蔓延到整個岩層，簌簌而落的石塊開始成片成片的剝落。
當一束光穿透徹底碎裂岩層，更多的光線隨着地表剝落的雪層垂落，於深邃黑暗的空間深處，梵終於看清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謝爾德落點的位置，一隻奇長的觸手伸了進去，而連接着觸手的另一端，是無限黑暗的地底深處，藉著斑駁的光線，梵艱難的分辨出終點。
然後他感覺自己的呼吸一滯。
那是一隻極其龐大的蟲族，巨大的身軀遍佈深邃地下空間的每一處，就算博拉赫爾在它面前也不過是個孩子。
觸手連結的終端，一雙巨大的赤瞳猛然開闔，伴隨着巨瞳開闔的，是恐怖而嘶啞的轟鳴。
“原生種，現在，才是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