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收徒
那精悍漢子臉色連變數變，知自己三人絕不是這人對手，今日在這裏落不了好去，當即丟下話來：“好小子！有種！後會有期！這事咱們沒完！”與那使拳大漢一道架起斷腿漢子灰溜溜去了。
門外雖圍了不少學生，卻哪裏敢攔他們。見他們過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只是嘻笑聲，口哨聲卻少不了，這種場面可能他們這一生也就這一回了，方少游為朝陽學院掙足面子，這事傳開去后，自己遇上鄰近幾所高校里學生湊在一起時，嗓門也可大很多，都大覺撒氣。而下午有關方少游的那段謠言早拋到腦後，因這裏已誕生出更鳥的段子。
煙槍，跳蚤等人更是興奮得直顧呵呵傻笑身上臉上似也沒那麼痛了。方少游獃獃站着還沒緩過神來，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還沒回過味來，他沒想到腦袋裏那股莫名其妙的熱流竟會這麼管用。
忽然鄭成似想到什麼，拉着柴狼、煙槍等人一陣嘀咕，似是達成了什麼共識，嚙牙咧嘴，左瘸右拐的把屋內多餘人等支出屋去，吃力的將門關好。206的幾個MM當然留下，她們也是一個個看得呆愣愣的：徐菁、劉芳有柳月鐵鷹的先例，雖沒想到方少游變化這麼大，但多少有些心理準備，看着方少游的雙眼都是笑眯眯帶着些自豪；若蘭雖依然一副平靜模樣，但望向方少游的眼裏多了些複雜的神色，似是迷惑又似有許多話想問，又好象有些欣慰；楊珏卻兩眼放光，彷彿方少游周身上下都是張張美元大鈔；張娜眼裏卻最是閃爍，變化萬端，似是腦里轉着千般**頭；陳芸倩有些迷茫，有些崇拜。
方少游尚還沉浸在那份感覺里，哪裏注意得到諸女的神情。
煙槍與柴狼一把將方少游拉到床前，硬將他摁得坐下，幾人正兒八經與方少游隔桌而坐，擺出一副談判模樣。黃科縮在一角，卻沒一人去答理他。
煙槍看了看身邊幾人，鄭成等都對他點點頭，乾咳一聲，道：“方少，你說咱們哥幾個同房有多久了？”方少游一愕，一時不明白他這話里的用意。徐菁卻“噗哧”一聲大笑了出來，道：“煙槍，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張娜也笑道：“是啊，難道你們幾個……”把音拖得老長，拿起一玻璃杯把玩着，頗為暖昧。柳月在一邊聽得眉頭暗皺，感覺頗為窘迫，她雖不懂張娜話里意思，但煙槍那句“同房”卻是明白的，心道：“這裏人怎麼都這樣？難道沒有一點禮儀廉恥的嗎？”
方少游道：“這個……也挺久了吧！”鄭成道：“那我們感情如何？”方少游正色道：“可以說是如膠似漆，恩愛無邊！”他見這幾個鳥人擺出這般架勢，便知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此時心情大好，便順着他們的話，也胡說八道起來。
跳蚤道：“你知道就好！”方少游故意裝出一副惶恐樣，連聲道：“知道！知道！門清着呢！咱哥幾個褲衩都晾在同一根鐵絲上，感情能不好嘛！”聽了他這話，屋裏諸女除小妖精、柳月、楊珏外，一個個都紅了臉。小妖精與柳月不知褲衩為何物，見了諸女的樣，不明所以。
柴狼點點頭，道：“嗯，看來你還有些覺悟！不枉……哎喲！”卻是不小心扯着嘴角的傷口，痛得直吸氣。跳蚤接道：“不枉咱們幾個對你小子的耳提身教！”鄭成道：“諄諄教導！”柴狼此時緩過勁來，接口道：“苦心載培！”煙槍道：“口傳身授！”跳蚤又道：“傾……”
方少游見他們沒完沒了，不知玩什麼花槍，忙道：“打住！打住！哥幾個！小人我什麼都明白了，你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是這意思吧？說！想賣什麼葯給我！哥們頂得住！”
煙槍又咳一聲，道：“嗯！態度還算端正，本着我軍坦白從寬的指導方針，關於這一點，我們就不再多做強調了！不過……”故意拖長了音，後面話就是不說出，方少游知道他這是在等自己搭腔，只好接道：“不過什麼？”
鄭成一拍桌子，道：“不過我們納悶你小子有多少事情瞞着我們！”跳蚤接道：“你要老實交待！”柴狼道：“不然……哼哼！”煙槍接道：“別忘了我軍還有一條抗拒從嚴的指導方針！”幾人一唱一和，到象排練好，唱起四簧來。
聽到煙槍幾個這般問，除劉芳、徐菁外，206其他幾女都露出關注的神情來。便連縮在一邊的黃科，也把目光往這邊投來。
方少游環視眾人一圈，裝傻道：“瞞着什麼？我今天才醒，能瞞你們什麼？”
跳蚤嘴上沒傷，便把嘴一撇，道：“誰知道你小子啊，剛才那幾手咱哥幾個乍就從沒聽你說過啊？原來你小子還是練家子，還說不瞞！是不是要哥幾個大刑侍候才成！”他們寢室動到大刑的機會極少，也就二三次，在他身上就實施了二次，身受其害，心理嚴重失衡，所以動不動就把這一款祭出來。
見他如此一說，方少游不由僵住，不知該怎樣做答才好。這些日子的經歷太過菲夷所思，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多半還當自己腦子有問題，送進精神病院裏去。既便有人信了，柳月等人的身份傳了出去，只怕對她三人只有百害而無一利。**頭一轉，呵呵笑道：“你是說這個呀！家傳！家傳！呵呵”
煙槍等人見他認了，眼裏都是一亮，跳蚤道：“你小子認了就成，今兒哥幾個可給揍得夠慘。”鄭成道：“幼小的心靈受到巨大的創傷！”柴狼接道：“祖國的花朵被摧殘！”煙槍道：“從此心理埋下陰影！”跳蚤道：“出門都得低着頭！”鄭成道：“只能一個人偷偷的舔着心靈的傷口！”柴狼接道：“自卑自憐！”煙槍擺出一副死豬只等開水燙的架勢，總結道：“你看着辦吧！”
他四人你一句我一句，沒有一點停頓。眾女聽得都一愣一愣的，方少游到是聽出了一些他們的意思。
劉芳悄悄問徐菁道：“他們想幹嘛？”楊珏笑道：“你還沒聽出來？他們想賴上方少了！”她這麼一說，眾人都明白了過來。
方少游瞄了一眼楊珏心道：“這小娘皮到是精，就她聽出來了！”乾咳一聲，裝傻道：“這個……么……你們想我怎麼辦？”
跳蚤道：“我們要求也不高，你小子總得給兄弟些補貼吧！”方少游道：“你是說吃頓飯？”鄭成手一揮，道：“少來！兄弟幾個才不稀罕你那頓飯，還是哥幾個請你吧，你往後一日三餐哥幾個全孝敬你都成！”其他幾人也擺出一副不屑模樣。
方少游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小心翼翼道：“那哥幾個什麼意思？指點小弟如何？”跳蚤道：“你小子皮癢找抽是不？這會兒還跟哥幾個裝傻！”頓了一頓，想到什麼，又訕訕道：“呃，可能是我們被你抽！”用手捂了捂臉上的淤青。
方少游橫眼掃過對面幾個室友，只見個個都鼻青臉腫，想起適才那三個打手毆打之下，他幾人也不吐露自己的去向，心頭浮起感激之情，又看了看縮在牆角的黃科，心想：“***，這哥幾個看樣子是賴定老子了，看來以後得被他們煩死，不過他們雖然結識我不久，卻比這個認識幾年的強太多了！衝著這點也不能讓他們替我白挨了拳頭。”
正自心中度量不定，那邊鄭成忍耐不住，叫道：“哎呀！磨磨譏譏象個娘們，方少跟你明說了吧，咱哥幾個想跟你學把式，你給個痛快話，成還是不成吧！”他話音才落，八隻眼睛死死盯着他再也不放。原來中午他們哥幾個見方少游掌未及身便將馬富仁擊飛重創，又見小妖精三下五除下讓幾個警察做躺下站起運動，心裏都震驚不已，到了警局后，他幾個被關在一處，便就這問題進行了四人碰頭會議，一致認為方少游深藏不露。待大鬧警局，鐵鷹大戰李真后，給他們的心理衝擊已非語言所能描述，也這才發現原來傳說中的異能高士在他們身邊竟有這麼多！當黎子規吐露對方少游等人的吸納之意時，他們一邊羨慕不已，一邊也心動不已，做為新一代在讀的高學歷知識份子，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些生存危機及嚮往意識，當然把警局鬧成那樣竟能無事般回校，這種特權下的誘惑作用同樣不可低估。是以在與方少游分手回寢室后，四人坐定開碰頭小會時，從各自的話語中得到了默契，至被馬家打手痛毆后這個心思更是堅定，而方少游這個近水樓台也順理成章成為“得月”目標。
方少游見鄭成把話說得白了，不好再裝傻，沉呤片刻，做出一副為難狀，道：“這個……也不是不成，只是……”
聽了他話，煙槍等人心一下拎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只是什麼？”房內諸女對對美目也齊刷刷向他望來。
方少游卻是有苦說不出，自己那幾下莫名其妙，他根本鬧不清楚怎麼回事，又拿什麼來教他們幾個？神魔大陸的這番經歷更是不能吐露，雖說與煙槍等人睡在一起，但歷時並不長，對他幾人也談不上太深的了解，黃科便是一例，同學幾年都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而且自己一時性起出了手，一人擺平三個高手，已是事實，說自己不會沒法教，他們又怎能相信？他心中拿捏不定，支吾道：“只是……”看看眾人，頓了頓，接道：“只是……按規距只有門人方能……”
跳蚤一聽，急道：“那我們都入你門裏好了！”煙槍幾個也連聲附和。
方少游聽了頭大無比，沒料到他們的覺悟這麼高，只得說道：“入我門可比我低一輩，你們就是我徒弟，知道古代徒弟應該怎麼對師傅嗎？”見四人加煙槍一副眼鏡十眼對兩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道：“怎麼？不知道？”跳蚤道：“這個……知道一點……”方少游點點頭，道：“知道就好！這是祖傳的規距，不能改變，你們能做到嗎？以後你們對我可得比對你們老爸還要孝順，我站着你們就不能坐着，我一脫鞋子你們就得給我洗腳，我說不能上廁所，你們就得把屎尿拉褲襠里，眉頭還不能皺一下，這還是比較絕對的，至於平常就更不用說了，端飯洗衣那是常情，如若稍有不對，立時革出門牆，追回一身所學，你們可要想好了！”他不好明說他沒法教，腦子一轉，便想出這個大難題嚇退幾人。他知道他們根本做不到，對着他們老爸老媽尚還常豎鼻子瞪眼的，何況對他？一番狠話說完，不禁為自己的急智暗暗得意不已。
煙槍等人被他這番話嚇得不輕，這哪裏是做徒弟，龜孫子也做不成這樣啊！幾人對望一眼，煙槍道：“方少，你這不是嚇我們吧？”方少游臉色一整，道：“什麼嚇你們！我以前就這樣！”
“那……那……咱們是啥門派？”鄭成期期艾艾道。
方少游瞪他一眼，心**急轉，道：“你是問我們是啥門派？告訴你！我們是‘無’派！”鄭成被他瞪得一個機伶，瞠目道：“‘無’？這什麼派呀？怎麼武俠小說里沒見過！”
方少游冷哼一聲道：“武俠？武俠在我這算個屁！”他有點進入自己瞎編的狀態，開始信口胡吹了起來。
柴狼道：“這怎麼聽着有些沒門沒派的意思啊？”他有點起了疑心，心想這傢伙別是糊弄我們吧！
煙槍卻搖搖頭，扶扶了眼鏡，道：“柴狼，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想咱們這宇宙是怎麼來的？是從混沌中變化來的，混沌就是種‘無’的狀態，所謂無中生有，那有的最終極又是什麼？也就是變化的最終極，當然還是‘無’，再度歸於混沌中，想來我派功夫的教義也是如此，是以名為‘無’派！此時追想當年我派創派祖師以‘無’命派，實為天人，定是深悉宇宙奧義，方會以此命名！方少，我說的可對？”
方少游聽得瞠目結舌，心道：“我***一番胡說八道，也能給他整出這麼大個道道！這傢伙前途無量啊！沒想到我這創派祖師也有這麼偉大，呵呵！”心中所想，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在煙槍等人看來，卻大有高深莫可測的意味。
他正自暗爽，卻聽一人“呀！”一聲道：“怪不得主人你這麼厲害，這個境界比哥哥跟藍兒說的‘**’還要高深！主人，藍兒也可以跟你學嗎？”一雙眼情切的望向方少游。
柳月鐵鷹聽了這番話，心中也是震驚不已！神魔大陸異能功者將“**”做為究極狀態，也就是做到無域無氣，溶入萬物，到此時已是做到變化的極致。而煙槍所說的“無”的狀態卻又高出“**”一層，“無”的概**已不是順應一切變化，成為所有變化的一部分，而是一種創世的姿態，也就是一切變化的源頭，所有的變化都從此開始，掌控一切變化。聽來其中的表面差別不大，但在意**中的差距卻如一天一地，功神運用時的主被動關係被完全顛倒，所體現出的力量自是強弱力分。他們以前猶如鑽在土中，以為這就是全部了，當聽到這番話后終於破土而出，才發現地之上原來還有這麼寬廣的一片藍天，怎麼讓他們能不震驚！同時心裏卻也埋下一絲戒心，起始對這另一空間的人類那點小覷之心再不敢有，如此一個平凡人都能說出遠高於自己那世界的理論，當他們得以實踐后，如果侵入自己的世界，那神魔大陸也再非他神魔二族所能掌控。
方少游敷衍的對小妖精點點頭，不敢搭話，卻對跳蚤等人道：“聽到沒？聽到沒？煙槍可比你幾個有潛質得多了，天生大師哥的料，你們不服還不行。”心裏卻想：“嗯，怎麼把小妖精給忘了，可以讓她先教他們嘛，這樣多幾個人孝順到也不錯！”想到開心處，不由露出嘿嘿的奸笑聲，讓煙槍幾人不自禁連打幾個寒戰。
鄭成等四人走到一邊，四顆腦袋湊在一處，激烈討論起來，衡量了利弊得失，良久，他們似達成了共識，幾個施施然回到桌前，神情隸穆，渾身散發出一股捨身飼虎，慷慨就義的凜然氣勢。方少游看得也不由忐忑起來。
煙槍道：“我們討論過了！”鄭成道：“達成一致意見！”跳蚤道：“決定拜在你的門下！”柴狼道：“受你的慮待！”煙槍道：“雖然我們痛並快樂着！”鄭成道：“但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跳蚤道：“你好自為之吧！”說罷，幾人頭一歪，不做聲了。
方少游愣了片刻，說道：“你們這是幹嘛？”其他諸女也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