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勇者和惡龍（1）
85_85323時空亂流的破壞力強大到讓神魔退避，就算是主神級強者也很少踏足時空領域，神秘和未知組成了時空的禁忌。
卡西歐能夠經歷兩次時空亂流而不死真的只能算是幸運，但這份幸運對他現在的處境沒有絲毫幫助。
從天而降的小蟲子砸穿惡龍的洞穴，請問惡龍會怎麼反應？
海因涅斯抱頭蹲地翹尾巴，龐大的身軀瑟瑟發抖，似乎要發生可怕的事。
卡西歐甩甩頭，把髮絲里藏着的灰塵抖落。
面對這樣的惡龍，勇者敵人名單上僅次於魔王的強大對手。
他默默肺腑，想像中的惡龍絕對不會是這個反應。
記憶中的惡龍海因涅斯是能一擊毀滅城市，振翅便能翱翔天空的龐大魔獸。
巨龍的咆哮讓戰馬下跪，威嚴的龍威能讓黃金以下強者膽寒昏迷。
這麼一個抱頭翹尾巴的惡龍……說他是狍子我還會信。
印象里狍子就會在被驚嚇到的時候把毛茸茸的尾巴變成扁平拍到屁股上，遇到危險更是不知道跑縮頭塞進地里。
卡西歐苦惱的揉揉頭，他真不想把惡龍和狍子畫上等號，那樣會感覺連名的勇者也很掉份。
海因涅斯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攻擊，偷偷從爪子下露出一隻眼睛。
尖銳的黃金豎瞳只是高度就有卡西歐大小，如果不看那個動作，這隻眼睛還是氣勢十足的。
卡西歐感覺跟海因涅斯待的時間越久，越會破碎某種稱為三觀的東西。
他咳嗽兩聲，手裏未曾收起的米迦勒之劍指向他龐大的身體，壓低了嗓音說道：“你是惡龍海因涅斯？”
惡龍一聽立刻又恢復那副鵪鶉樣兒，一句話不說把有小山大小的身體努力縮成個糰子。
“……”還能不能好好玩耍啦！
卡西歐扶額，感覺還沒開始打就好累，他放下手裏的劍，沒有在對着他，語氣也盡量柔和道：“抱歉，剛剛是我失禮了，請問你是海因涅斯，火島的主宰嗎？”
惡龍聽到火島才露出了臉，把團成球的身姿展現出來。洞穴的大小足夠他伸開遮天蔽日的龍翅，碩大的龍頭低到卡西歐面前，大張的嘴巴輕輕吐出一口白氣，冒出硫磺火星的味道，額上的尖角雖然不夠長，但也足夠鋒利。
卡西歐看着這樣的惡龍，才終於找回點感覺，手上緊了緊力道，再次說道：“你是惡龍海因涅斯？”
海因涅斯眨眨眼睛，把頭更低了點，也湊近到卡西歐眼前，那雙怎麼看怎麼恐怖的眼睛此時正冒出一種可愛的味道，有着龐大身軀的傢伙說起話來簡直跟小孩子一樣。
“我沒有去搶公主，也沒有燒毀城堡，更沒有去吞吃小羊，我一直乖乖獃著這裏，沒有挪窩，只有生日那天才會下海游泳吃點鯨魚虎鯊，真的沒有去人類哪裏！！！”
卡西歐腦門上莫名出現三個點，他又不是他媽，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海因涅斯看他沒有反應，終於老實的把身後擋住的城堡晾了出來，小心退到城堡旁邊，弱弱說道：“這不是我搶的，那天睜眼就看到它在這裏了，我想還回去，但是我不敢，我……”
“停！”卡西歐忍不住伸手叫停，他不知道這回到底是米迦勒的問題還是規則的問題。誰能告訴他，他的任務是宰了魔王，不是撫養惡龍小寶寶。
卡西歐覺得他還陷在記憶力沒回過神，要不怎麼看到惡龍海因涅斯一副萌娃娃的樣子對他撒嬌呢？
在通過時空亂流的瞬間，此世規則自動自發的把上次離開時的記憶傳送到他的腦海，與他剛剛恢復的記憶連成一線。
卡西歐納悶，他明明記得當時的海因涅斯很殘暴，面對活着的生命都充滿本能的攻擊，對於挑戰他的人類更是毫不猶豫的撕碎，現在這個情況算什麼？難道他的記憶出錯了？
他想起和海因涅斯大戰的時候……
茂密的叢林裏生長着不少果樹，彎彎的黃-色香蕉正掛在樹稍，椰子成串的被海鳥啄食敲擊，紅色的不知名果子上有昆蟲爬過，蝴蝶姍姍飛舞的到橙色的花上然後被一口吃掉。
這是一座野外海島，而米迦勒正告訴他此世最大惡徒，惡龍海因涅斯正在此處休眠。
在勇者的獵物單上，除了魔王之外最多的就是惡龍，當然那個勇者身上再加個王子標誌那就更棒了，因為這以為著打敗惡龍后還有公主可以娶。
卡西歐不是王子也不稀罕魔王，他只想快點宰了惡龍去下個世界休息，上一世的數據化魔王讓他吃了不少苦頭，鐵石心腸的他都感覺到隱隱的愧疚。
面對那種一心一意為他好的人，身為勇者的他不免還是有些難受。
雖然給自己一個理由不用把劍刺進他的胸膛，但在時間流逝下，塞士會不會瘋狂，會不會選擇與人類同歸於盡這就不知道了。
他只希望規則能看在他只是個剛剛出生的幼兒的份上賜福他。
可是現實再度給了他打擊。他心塞的面對龍族的大頭，迎面而來的炙熱火焰讓他懷疑會被烤熟。
雖然依靠嫻熟的戰鬥技巧和海因涅斯打了個平手，隨着時間流逝還漸漸佔據上風，但每個月總有那點麻煩事。
比如米迦勒突然陷入沉眠，比如聖劍突然消失。
很想對着規則比中指的卡西歐慌忙控制起從空中掉下來的身體。
火焰之翼的消失讓他無法與制霸空中的惡龍斗個旗鼓相當，能夠保證在幾千尺的高空落下而不會被摔扁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傷感的在惡龍的追擊下勉強當了把騎龍勇士，被迎面而來的狂風吹的不知東南西北的時候。
海因涅斯突然放棄殺傷力極高的天賦火焰，改為吟唱咒語，接着他就被捲入時空亂流。
這真是不夠美好的回憶，卡西歐悲傷的想道。
當時的咒語感覺很熟悉，但是他卻記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而最無奈的是，這是他第一次對戰魔王時失手。無論是不是被外界因素干擾，無法斬除邪-惡這都是他作為勇者的失敗。
他虛心接受了失敗，然後奔向成功，這是他的制勝法寶。戰勝了老母親了，兒子還不是妥妥的。
卡西歐才不會承認是之前幾個世界太容易成功了，他掉以輕心才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地步。
無論是失憶還是遇見魔王這種悲催事，他都攢着等一起還給海因涅斯呢！也許還要再加上三層怒火。
每次斬除魔王遇到戰鬥的機會都不多，似乎很多都是考驗他的腦子並且順勢而為。
但這次不同，惡龍是真正強力的對手，在無數魔物榜上也是有號的，僅次在魔龍之下。
提起魔龍，他想起索拉卡這妹子了，如果還在原地等他，恐怕會讓她失望了。
卡西歐無奈的笑笑，光看年齡他也已經是個老爺爺了，對比起魔龍的壽命恐怕還只是幼兒期，但他是人類……
是啊！他是人類啊！面對這麼多世界裏各有特色的魔王，即使他們是同一個靈魂，卡西歐也發現只有他才是人類。
所有魔王里，唯有卡西歐·霍爾不夠純粹。
他們都有一心一意守護或者等待的東西，唯有他，始終迷茫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斬殺魔王也好，對抗邪-惡也好，只是因為是勇者，所以去做了。
卡西歐的存在並沒有心，所以可以瀟洒捨棄，瀟洒前向。背後是被拋下的人，前方空無一物。
察覺到自己的可悲，他少有的用溫和的態度和海因涅斯說話，並且成功得到的小奶龍的好感。
海邊的太陽好像一顆金球，看起來特別遠不說，早上升起的時候還特別紅特別亮，日落時候沒有滿天的火燒雲卻把海水倒映的一樣紅。
這種景色不是生活在深海的生命是看不見的，而海因涅斯卻天天看，以至於習以為常了。
卡西歐叼着一根香蕉，對趴在身邊小心翼翼玩沙子的惡龍問道：“海因涅斯，你沒想要離開嗎？”
海因涅斯專註的玩着沙子，眼也不眨的試圖堆積出一座屬於他的城堡，他悶聲悶氣的說道：“海因有自己的城堡，不要人類做的。”
卡西歐瞥瞥那個像是金字塔的造型，決定還是不打擊他了。一瞬間他真是要被自己的善良感動了，回頭就去摘香蕉，抱着走回來后便坐着啃。
他咬着甜甜的水果肉，望着平靜無波的大海道：“你都叫自己海因？那你另一個頭是涅斯？”
海因涅斯聽到提起他另一個頭的事，忙裂開嘴露出猙獰的笑容，不顧被他呼出的龍息推倒的‘城堡’，高聲驕傲道：“涅斯是最美的龍，他的角和尾巴是最可愛的。”
卡西歐看看剛才還珍惜的要命的城堡，搖搖頭，指着另一個頭說道：“他明明比你的角小，而且尾巴……你們的尾巴是一條吧？”
海因涅斯不高興了，但是他不能對卡西歐動手，所以吸氣……
卡西歐有幸看到達摩分海。巨龍衝著的方向，海水已經被火焰烤乾了一條幹道，被衝擊到兩邊的海水還沒來得急回來，他清晰的看到海底泥沙和焦熟的小魚。
時間彷彿暫停了1秒、2秒、3秒，接着海水傾天，迴流的水波徹底擾亂了平靜的海面，短短一瞬，海面再度恢復成點點漣漪的程度。
“果然是龍族……”這破壞力真是厲害。
卡西歐抹着汗看向毫無所覺自己幹了什麼大事的惡龍，覺得叫他惡龍真是太貼切了，無知無覺便破壞巨大的模樣像極了小孩子面對陌生的世界。
拆掉蝴蝶翅膀是破壞吧？但沒有人會說小孩子是錯的，好奇，是最初的原罪。
惡龍海因涅斯的力量太強了，強到小孩子的舉動對於人類都是殺傷力極大的恐怖武器，面對這樣的海因，他們唯有消滅。
心思百轉，他到底沒把思索的東西告訴只有小孩子智慧的海因涅斯，反正惡龍也不會離開。
正好他想要休息一段時間，偶有波瀾的海洋和食物充足的龍島都適合他休閑度假，只要米迦勒不催促，他是絕對不會動工的。
而且……卡西歐想想那次和他戰鬥的惡龍海因涅斯，他直覺覺得是那隻沉睡的龍頭。
不過他到底為什麼會沉睡呢？失去記憶之前，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那枚銀色豎瞳。裏面充滿對人類，對世界的憎惡，如果他願意，毀滅只是一張嘴的事兒。尤其是那條龍還會念誦咒語，這在自滿于堅強*的龍族看來是多麼不可思議。
卡西歐把兩手放到腦後，思考道：“海因說了他不會咒語，那是人類使用的玩應兒，身為半身的另一頭為什麼會呢？是因為兩個腦子嗎？”
他又看看一旁玩泥沙的海因，抽了抽嘴角，決定放棄自己的大腦，臨睡覺前他還狠狠肺腑。
‘這絕對是因為兩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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