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章】姨娘吃癟,蘇慕景挨揍
87_87546玉雪低頭想着事情,她悄悄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一隻腳已伸向了車外,卻被楚昀用力一提給拽進了車內。
她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楚昀一臉陰沉的看着她,他的一隻手拽着她的胳膊,“你又想去哪?”這女人一跑就跑得無蹤無影,是不是得狠狠的懲罰一下她?他將她的臉上上下下掃視一遍,還算顧及着他的心情,沒有將臉隨隨便便給路人看。
她嘴角一抽,她賣給他了嗎?他的佔有欲也太強了吧!
“殿下,小女子也有自己的事情做,不能時時刻刻陪着殿下,還望殿下恕罪。”就在車內對他俯身一禮。
這話說得乾巴巴的,毫無情意在裏面,楚昀眉尖微擰,“你當然有罪,且罪不可赦。昨日你信誓旦旦的說,要還清欠我的情。我這裏還等着你來還呢,結果等了快一日了,可什麼也沒有等到。”
他閑閑靠在車壁上,微微眯起眼眸看着她的眉眼,嗯,比初初見時長開了不少,還有幾日就及笄了吧?
蘇玉雪心中磨刀磨刀再磨刀,他倒是算計的清楚。
“殿下。”她嘆了口氣,心說怎麼惹上了這麼個不講理的人?
“叫名字!”他有些不滿意,昨日恍惚間聽到她叫他來着,聲音聽着能讓人心間柔軟一片。
“……楚昀。”她低聲叫着。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恍惚間聽到的不是這樣叫的,這語氣叫來聽着太生硬,像是個陌生人在喊他。
她又嘆了口氣,這人怎麼這樣的矯情?聲音軟了幾分,“……昀。”
他唇間慢慢的蕩漾起一絲笑意來,連眼角也微微的彎了,點頭“嗯”了一聲。就是這樣的。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眉眼,什麼時候將她娶到府里去天天聽她這樣喊自己呢?
他在那裏遐想,玉雪卻是心不在焉。
白姨娘一向野心不小,以前有李氏鎮住她還好一些,現在當家的是章氏,只怕章氏不是她的對手。李氏已被收監,蘇慕景一直關在牢裏,章明啟既然有辦法將他關起來,就有辦法一直將他關下去。
而平陽侯蘇平安又個混混沌沌之人,對於這些錢財方面的精營,十足一個外行,他少了李氏的約束,玩樂都還不夠時間了,哪裏有閑心關心那些鋪子?
那麼二房名下的莊子田產就會無人打理。白姨娘肯定會坐不住的,她一定會想辦法將李氏名下的財產收入到自己的口袋裏。不能讓她得逞。
青龍已備好了馬車,他走到馬車窗帘下問道,“主子,現在回府嗎?”
楚昀看了一眼玉雪,說道,“嗯。回府里。”
玉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做,待這件事情處理好了,我會將欠你的都還你。”
也不管楚昀聽了她的話做何反應,同意與否。她說完飛快地伸腳將馬車門踢開,以狂奔的速度跳下了馬車。
楚昀急忙伸手去拉,卻拉了個空。玉雪跳下的同時已輕吹哨子,拉着楚昀馬車的兩匹駿馬,突然向前一衝,眨眼便離了原地。青龍剛剛坐在趕車的位置上,馬一狂奔,差點沒將他甩下來,驚了他一身汗。
馬車一路狂奔,楚昀恨恨的盯着半開的車門,半晌后,他咬牙切齒說道,“青龍,回到府里,第一件事便是將這車門給我修牢了!”下次可不能讓她再這樣輕易的逃掉,可恨可惱的女人!
鈴鐺與崑崙女奴見那馬車突然離去,正準備跑步追上去,卻見玉雪已朝這邊走過來。兩人欣喜的迎上去。崑崙女奴見了她連比帶畫說著什麼,玉雪看了一眼鈴鐺,見她也是一臉茫然。
語言不通啊這是。
語言嘛,慢慢來就是了,不知她有沒有名字,蘇玉雪比比畫畫的問她。她起初眨着眼睛愣愣的聽着,大約也聽明白了,從身上摸索了一會兒,遞給她一個墜子。
那墜子也是什麼動物的牙齒做的,玉雪將那墜子拿在手中翻來翻去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面刻有細小的文字,而那文字——玉雪眼眸一眯,怎麼與她的手鐲上的花紋那麼的相似?
也許手鐲上也不是花紋,也許也是一種文字。那麼鈴鐺的呢?鈴鐺的脖子上也掛着一枚動物牙齒的墜子。她一把抓了過來,果然,上面的字同崑崙女奴墜子上的也是非常相似。
難道母親與鈴鐺還有這個崑崙女奴有某種聯繫?
鐲子的事發現了一點線索,可這線索是個聽不懂她的話她也不知對方說什麼的人。
她將牙齒墜子還到崑崙女奴的手裏,對她微微一笑,“你說不清你叫什麼,可人總得要有個名字,不如,我叫你……”玉雪朝她身上看了幾眼,她穿一身淡青色的衣裙,便道,“我便叫你青衣吧。”說著還指指她的衣衫又指了指她的臉,“青衣,是你,記住了嗎?”
青衣眨了幾下眼,起初聽不懂,見玉雪反覆的說一個詞語,她也跟着說了,玉雪馬上點了點頭笑着撫了撫她的頭髮,她一高興又說了好幾遍。“對,說的很好,就是你的名字。”
“青衣,青衣”青衣喜滋滋的一直念着。
看着她一臉的好奇加興奮樣,玉雪不禁好笑,真像個孩子一樣,倒是原本是孩子的鈴鐺一直翻着白眼。她緊跟在玉雪身後,任青衣圍着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也毫不理睬。只有中間夾雜着的“青衣”二字大家聽得懂外,誰也不知青衣正在說的是什麼。
玉雪帶着兩人也走進了白姨娘去的那間鋪子。
這是李氏名下的鋪子,是一間玉器店,白姨娘今日打扮得頗為貴氣,身邊跟着丫頭冬香還有明嬸。
本來她只是個姨娘,按照府里僕人的配製規矩,她只能有一名僕人,但因為懷着孕,她這一胎又盼了很久,擔心有個閃失,便到蘇世安面前哭哭涕涕的說服侍她的人少了,她大着肚子行動不便要是有個閃失可怎麼辦?
其實白姨娘的肚子還不大,算算日期,也就五個來月,蘇世安已給她請好了穩婆與奶媽。
蘇世安向來就心疼她,聽她說服侍的人少,就又去向老夫人央求。老夫人本來對白姨娘不大喜歡,但看在她懷了蘇家骨肉的情況下,倒也破例的同意了。
再加上她的冤屈得到了昭雪,如此一來,較以前更加的傲慢了。好在章氏見玉雪已醒,且玉雪心中很有主張不需她多操心。便不再對白姨娘退讓,三房裏,倒也沒有讓白姨娘霸去半邊天。
得不到好處的白姨娘如何甘心?她便將眼光盯上了李氏的鋪子上。整日一副信心滿滿勢在必得的樣子,李氏一倒,東西都會是她的。
白姨娘今日穿一身棗紅色的衣裙,手上戴着赤金護甲,明嬸扶着她的手,冬香跟在後面拎着小包。
因為是在午後,店裏此時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三三兩兩幾個人。夥計見她進來,一瞧她那傲慢的表情與做派還有那身上的衣着,懷疑是大客戶,小跑着到後堂去叫掌柜去了。
那掌柜歡喜着來到前面店堂,一見白姨娘的打扮,心中已知曉幾分底細,就這婦人這一身裝扮,不是的家眷,便是富戶的妻室。掌柜笑得十分殷勤,一邊忙着叫小夥計端來茶水,一邊從櫃枱里取出幾件上好的玉器供她挑選。
玉雪不動聲色的也走了進去,鋪子有二層,她便帶着鈴鐺與青衣往二樓走。坐在二樓的欄杆處往下看,正好將一樓的一切收在眼底。
一個夥計陪在一旁,鼻孔朝天,眼皮直翻,心說看你穿得寒酸,帶的兩個丫頭一個痴一個啞——青衣講話別人聽不懂,乾脆都是打手勢,便讓這勢力小人以為她是啞巴。鈴鐺長得就是一副木納樣。
玉雪也不同他計較,她穿的衣衫一向都是素色,頭上也不戴什麼金銀,只插一隻普通的玉釵,怎麼看怎麼像個寒門小戶里旁支家的小姐。她這次出來本來就不是出來炫富的,別人怎麼看她,她也懶得計較。
樓下的白姨娘挑撿了半天,選中了兩件玉鐲,一隻碧玉鐲子一隻血玉鐲子,那掌柜見白姨娘挑了這麼兩件東西,不禁大喜,果然是豪富啊,那血玉鐲價值不菲,成型之後放在店裏一直無人來買,沒想到遇見個識貨且財粗的主。
“夫人,您稍等,小的這就替您包起來。”那掌柜親自包裝,白姨娘笑吟吟的看着他,喝茶,然後遞了個眼神給明嬸,明神在袖中不知摸着什麼。
這一切被樓上的玉雪全看在眼裏。
白姨娘付了錢,這就要起身出店門,這回扶着她的是冬香,明嬸則負責拿着裝玉器的盒子。
掌柜笑呵呵地一路殷勤相送。
白姨娘走到店門口時,有一人叫住了她,一個婦人笑着打招呼,“喲,這不是蘇府的白姨娘嗎?怎麼,也來買東西啊。”那人也是一身貴婦樣的打扮,笑着迎面向白姨娘走來。
白姨娘也笑道,“買了兩件鐲子,想着要送人,你來了正好給我參考參考,看送那一件好。”當下,兩個婦人又一齊回了鋪子裏。
那掌柜的見白姨娘又幫他拉了一個客人進來,心中更加是歡喜得不得了,忙着將二人又熱情的迎了進去,吩咐夥計看茶。
白姨娘喚過明嬸,“明嬸啊,將我剛才買的鐲子打開來給薛夫人看看吧。薛夫人可是這方面的行家呢!”
掌柜笑呵呵的也過來幫着介紹,“薛夫人,剛才白夫人挑的都是本店的最上等貨,當然,這樣的貨本店還有很多,也只有二位這樣高貴的夫人才配用這等華麗的飾品。”
掌柜的馬屁拍拍得嘩嘩響,照往常,白姨娘一定是心花怒放了,但今日一改常態,笑得淡然,眼神不停掃向對座的薛夫人。
薛夫人哦哦了兩聲,拿着那隻血玉鐲子端詳了一會兒,忽然,她臉色一變,“呀”的叫了一聲,並且一臉的驚異。
她這一驚一嚇的,白姨娘忙將頭探過去,“怎麼啦,薛夫人?這鐲子有什麼不對?”
薛夫人看了一眼掌柜又看了一眼白姨娘,“白夫人,你這買的真的是血玉鐲嗎?”
“是啊,怎麼啦?”白姨娘問道。“我這裏出了一千兩銀子呢。還有店家寫的收據。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寫的是血玉鐲,出自北燕國。”
薛夫人一笑,“白姨娘啊,你就有所不知啦,如今世面有一種鐲子,是用普通白玉鐲加了硃砂做成的,成本低得不得了,仿得也像。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夫人,這當然是血玉鐲了,咱們店裏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是百十年的老店了,斷不會有假貨的。”掌柜聽這後來的薛夫人對他的貨物有質疑,心中已經老大不快。唇角揚了揚,不似剛才那番客氣了,連茶水也懶得送來。
“是嗎?”薛夫人冷笑一聲,晃着手中的血玉石道,“要是真的是假貨呢?店家你說怎麼辦?”
“要是真的是假貨,我願將整個鋪子賠償給夫人。”掌柜理直氣壯的說道。李家祖上就是做玉石生意的,他是李氏的旁支,嫡系那一脈已是將軍了,他這旁支隨嫁到了蘇府。幾代的生意做下來,靠的都是誠信經營。
而重要的一點便是,這些玉石都是他親自去北韁諸國挑選的,他們家族做玉石生意都有四代人的時間了,難道分不清真假貨?
薛夫人卻冷聲笑道,“真貨假貨一試便知,真貨,是真正的玉石,是不怕任何外物的摩擦也不怕火燒,而假貨,用砂紙一麿便會掉粉,放在火上略略一烤變會退色,是不是呢李掌柜?”
李掌嘴角一扯,“夫人說得正是。本掌柜有信心,不怕驗貨。拿出鐲子來吧。”
白姨娘使了個眼色給薛夫人,薛夫人不慌不忙的跟着掌柜,掌柜已吩咐夥計取來了砂紙與燭火。
薛夫人先是取了一片砂紙在鐲子上慢慢的摩擦着。
他們剛才在這裏爭論已引起一些前來買東西之人的好奇,連樓上探着半個身子朝下看的蘇玉雪,也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薛夫人手中的血玉鐲。
掌柜信心滿滿的招呼眾人前來觀看。白姨娘端坐在桌邊閑適的喝茶。
半碗茶水的時間過去后,只見薛夫人手裏的玉鐲子,慢慢的有些黑的紅的粉末掉在了事先鋪好的白紙上。
“怎麼樣,李掌柜?真正的血玉鐲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掉粉末的,眾位家中有血玉鐲子的可以用這個方法試一下,還有一種方法,李掌柜要不要也驗證一下呢?”
李掌柜的額上漸漸的冒出了汗水,袖中的手指已開始顫抖,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啊,怎麼可能,絕不會這樣啊!
薛夫人不等李掌柜回答,又將鐲子放在燭火上烤起來,不多久,那鐲子上本來有着煙霞一般綺麗花紋的血色漸漸變淡,眼看就要變成灰色。
李掌柜的臉也跟着變白了,怎麼回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的,圍觀的人已有人開始質疑起來,“掌柜的,你不是說店裏的貨都是貨真價實的嗎?怎麼,這個鐲子會退色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這還用問么,他們生意做久了,也開始摻假貨了。”另一人說道。
“那咱們還他的東西做什麼,退掉!退錢!”
“對,退貨退銀子!”
就在薛夫人驗證血玉鐲子真偽的時候,本來還在買東西的顧客開始紛紛要求退貨,直把那李掌柜急得直掉淚。
當然,如果掉掉淚就將事情這麼過去了還是不錯的,怕就怕在有比掉淚更可怕的事,就在他忙着給眾人退錢急得焦頭爛額時,門外又傳來了官兵的聲音。
“不是店中的人全部清場,這家店涉嫌販賣假貨,現在予以查封!”
李掌柜一聽,腳下踉蹌了幾下,他身後一個小夥計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才避免了他的摔倒。
這麼快?
蘇玉雪眉尖微擰,這白姨娘是有備而來的吧?看那薛夫人與白姨娘兩人眼神遞來遞去的,一準在背後事先商議好了的。
如果這家鋪子真的賣假貨是會封掉的,鋪子的地契會被京兆府衙里收了去。而府尹是白姨娘的哥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想而知。
“誰是掌柜!”一個捕頭打扮的人推開門前圍觀的眾人-大步走了進來,這人生得一臉大絡腮鬍子,銅鈴大眼,大嗓門,這進門的一吼,驚得那李掌柜一下子軟在地上。
“小民……小民就是,但是,小民是冤枉的,小民絕沒有賣假貨啊!”
“還敢狡辯!東西是從你的手裏驗出來的,還大喊冤枉,我看你就是個刁民,不到府衙里吃吃棍子,便不會老實。”說著便要拖走李掌柜,同時還來了不少兵士,拿着各種封條就要封店子。
白姨娘唇角一抹得意的笑,攜了薛夫人的手就往店門外走去。幾個兵士已經跑到了樓上,對蘇玉雪一陣哄趕,“還不快走,這家店子查封了,再不走一併抓到牢裏去。”
青衣身子一閃護在玉雪前面,面露凶色看着那兩個兵士。
玉雪伸手攔着她,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這種人沒必要理會,跑龍套的而已。
李掌柜已被兵士的刀架了起來,玉雪這時揚聲說道,“那鐲子是假的沒錯,但是已經被人調包了。”她的聲音引得所有的人都看向她。
她從樓上緩緩走下來,白姨娘的臉馬上一片鐵青,她冷聲道,“哦,原來四小姐也在這裏啊。不過,四小姐難道不知這鋪子是二夫人手裏的嗎?二夫人以前如何對你,你怎麼反過來幫她的人說話了?”
白姨娘一臉寒霜的看着蘇玉雪,這妮子總是跟她過不去,着實叫人可恨。
“不,我誰的忙也不幫,我是就事論事。”蘇玉雪看了一眼白姨娘道。
倘若是以前一至對付李氏,她與白姨娘是同一戰線上的人,白姨娘怎麼折騰李氏的鋪子,她不管,甚至覺得折騰得越歡越好,那樣可以讓李氏分心而不會找上她。
但是現在,如果還對白姨娘客氣的話,白姨娘是必要將李氏的鋪子全部收入囊中,天下怎麼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她費心扳倒李氏,戰利品卻歸旁人所得,她蘇玉雪不是白忙活了嗎?再說了,李氏手中的鋪子有不少本來就是她生母甄氏的嫁妝。她拿回來理所應得。
“他們賣假貨,且金額巨大,四小姐你是個女孩兒家哪裏懂得這些生意上的事。”白姨娘哂笑道。“按照南楚的法規,商人販賣假貨。且價格昂貴不光是封了鋪子而且還是要坐牢的。”
“玉雪雖然不懂生意經,但卻知道那並不是店裏的貨物。”蘇玉雪微微一笑。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掌柜的身子也不抖了,他推開扶着他的兩個夥計,“大人,請容許小人查驗貨物。”
那捕頭看了一眼白姨娘,白姨娘咬了咬牙勉強點了點頭。朝玉雪狠狠的挖了一眼,蘇玉雪,竟然敢來壞她的好事!
捕頭手裏的寬口刀在李掌柜的面前晃了幾晃,寒光刺得李掌柜的眼睛一跳,身子也跟着一跳。
捕頭冷冷一笑說道,“你且自已申辨,不能說出自己是被冤枉的,到了衙門裏,必得加倍重罰。”
這一句話帶幾分恐嚇,且捕頭又是一臉的凶像,李掌柜還真的嚇住了。蘇玉雪推了推他,他才回過神來,說都說出去了,驗與不驗一定要罰,不如找找原因,他自己的貨物他是認識的,也許運氣好找出了原因呢?
夥計找來一件稀罕東西,那是一種流行於海外邦國里的一種透明鏡子,商人們幾乎人人都有,據說可以將字放大數倍,他們大多用來看銀票上的字號真偽,那字號太小,有些年紀大的看不清。
此時,李掌柜將那枚退了色的血玉鐲放在透明鏡子下,他顛來倒去看了好半天,突然大聲說道,“大人,這不是我家的鐲子,我家的鐲子上都刻有一個篆文的‘李’字及貨物的編號,而這個沒有,是假貨。”
“我們知道是假貨,你剛才就是將這枚鐲子賣與這位夫人的,你怎麼就忘記了?”捕快譏誚一笑。
李掌柜說道,“但是,這並不是出自我們店中,剛才我賣的那隻鐲子,上面除了‘李’字外,還刻有八二零三個字,意思是編號為八百二十號的鐲子,而這鐲子上什麼也沒有。”
捕快呵呵一笑,“當然是沒有,這種普通黑玉鐲子頂多就值十兩銀子,你卻賣了一千兩。價格都超過東珠了。以次裝好,以假裝真,人家告的就是這個!”
玉雪使了個眼色給那掌柜,用手悄悄指了指明嬸,掌柜心下已然明了,白姨娘分明是來砸他場子的,明明賣的是真貨,她卻拿出假的來硬說是在這裏買的,那真品價值不菲,她一定捨不得毀掉,那麼就像這位姑娘說的,一定在那個可疑的女僕身上。
想到這裏,他大着膽子,伸手一指明嬸,“大人,真貨就在她的身上,她藏起來,再拿出假的來污衊我。”
白姨娘眼皮跳了一跳,她也不是不經嚇的,怒道,“胡說!你賣假貨死不承認還倒打一耙!大人,還不速速將他抓了。”
就在白姨娘發怒轉移人們注意力的同時,明嬸正悄悄的將什麼東西往冬香身上塞。
玉雪笑了笑,果然如她想的一樣,白姨娘不過是一招偷梁換柱而已,她是捨不得將那花了兩百兩銀子買的鐲子毀掉的,一定藏在哪個人的身上。明嬸的神色一直不安生生就暴露了出來,看來做賊也要膽大鎮靜啊。
她低吹一聲哨音,一直蹲在牆角打着瞌睡,絲毫不為紅塵瑣事而煩擾的一隻花貓騰的跳起來,喵唔的叫了一聲直撲明嬸。明嬸拿了東西本就心虛,這突然而來的驚擾,嚇得她大嚇一聲倒在了地上,手中那隻真貨血玉鐲子,骨碌碌的滾了出來。
那李掌柜眼尖,“她們果真藏了起來,就是那隻鐲子。”他上前一步搶在手裏,舉到捕頭的跟前,真品找到,他也不害怕了,底氣十足說道,“大人,這隻真品,上面還有編號,果然藏在她們的身上,這幾個婦人分明就是來我鋪子進行敲詐的,買了真品然後悄悄調換成假品再進行污衊,十足可恨!求大人也不要放過她們!我要告她們!”
原本在店門前圍觀的人們起初聽到百年老字號的李記玉器店賣假貨,都頗為震驚。
有不相信的,有說是久商必奸的,有說做生意的十個有九個九是這樣,但一致的想法是再不到這裏來買東西了。
而玉雪要的是整個鋪子到手,不是只要一間空店,怎能讓這老字號的店名譽受損,既然白姨娘想得到鋪子用損人的手段,她就以牙還牙也當著面給揭穿出來。
圍觀的人一見明嬸摔跤掉出了真品,個個都恍然大悟,還真的同李掌柜說的一樣啊,這幾人分明是來敲詐勒索的。
白姨娘的臉色大變,她眼色使向捕頭,捕頭連連搖頭,當眾自打臉——無救。白姨娘一咬牙,伸手一指明嬸,勃然怒道,“明嬸,你居然敢將我買的鐲子調包據為己有,你這個十足的刁奴,再也留你不得!”
她一把搶過一個捕快手裏的殺威棍,朝明嬸的頭上掄過去。
明嬸本來聽了白姨娘的話正要反駁,她替主子辦事還招來罵聲還要為主子頂罪,心中着實不甘心,索性當著眾人的面揭穿白姨娘,哪知白姨娘比她想像的還要兇狠,她剛才摔倒在地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白姨娘的棍子便到了。
她嚇得尖叫了一聲,只聽噗的一聲巨響,明嬸的腦袋便開了花,半邊臉都血肉模糊,是死是活眼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沒人再來揭穿白姨娘的計謀了。
玉雪勾唇一笑,坐在一邊繼續看白姨娘演戲。
白姨娘出手殺人也是頭一回,她臉色慘白,身子抖個不停,薛夫人一把將她拉回椅子上坐下,將一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
她的眼神直直的,直到冬香將茶水端起來遞到她的手裏,小聲說了句,“姨娘,這樣的婢子敢偷拿姨娘的東西,姨娘教訓的是,看她下回還敢不敢。”
冬香是個機靈的人,她起初見了白姨娘的狠勁也着實嚇得不輕,這分明就是過河折橋,還折得徹底。為了保命,她馬上旗幟鮮明的表了態,明嬸該死!
冬香的聲音驚醒了白姨娘,她一把抓過茶碗猛喝了口茶水,一張慘白的小臉才有了點血色,人都不能說話了,誰還能拿她怎樣?
她眉毛揚了揚,對那李掌柜與捕頭說道,“真想不到是我的婢女偷偷換了東西,冤枉店家了,我就說嘛,這百年老字號的店怎麼會有假貨呢,原來是誤會呀,誤會。”
她面上笑着,心下卻在麿牙,該死的明嬸,竟然怕一隻貓,敢將她的鐲子露出來,壞了她的好事。
李掌柜是生意人,聽了白姨娘的話猶自不滿意,“既然夫人說是誤會,但這關乎着小店的名聲,咱們生意人靠的就是一個‘誠’字,剛才夫人那麼一嚷嚷,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想必都聽了進去,有些沒有離去一直在店門前看着結果的已知道小店是冤枉的,這還好說。但那些聽了誤會卻又已經離開的人只怕會一直對小店心存不信任。甚至還會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出去,於小店來說,便是一場浩劫,這生意事必要大打折扣。”
玉雪聽着李掌柜說了一大堆話,心下想着,生意人不愧是生意人,處處精心算計,他想的也十分周全,只怕這白姨娘今日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
“那你待怎樣,我已經說了是誤會了,幫你澄清了,還打殺了我的婢女,你還想做什麼?”白姨娘冷聲道,算計不成,還失了她新收的一個幫手,明嬸是白仲派了來保護她的,她現在為了自保,只得痛下殺手。沒想到這掌柜還沒完沒了。
“張捕頭!”白姨娘轉過身去對那捕頭喊道,“張捕頭對這事怎麼看?您是官家的人,專司判案子的人,您給拿個主意。”
李掌柜不傻,自打這張捕頭一來便與白姨娘遞了好幾個眼神,並且,從白姨娘嚷起鐲子是假貨后沒多久,捕頭便帶着人到了。這動作也太快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之間這是商議好了的。
他冷笑一聲,“夫人,捕頭大人是查案子的能手,但要說斷案子還得府尹大人說了算,如果夫人不想拿出個真心誠意的法子來彌補小店的損失,小掌柜只好告到府尹大人那裏,求大人給個明了的判斷。”
白姨娘一聽,頓時氣得臉色發白,府尹大人雖說是她哥哥,別人告她,她吃不了什麼虧,但這是上京府尹,只要狀子遞上去,就會留有備案,哥哥要是完全包庇了她,這李掌柜又是李氏的人,背後還有將軍府,她不一定真的能贏他,搞不好還會將哥哥拉下水,被將軍府拿着把柄。
如此一番思索,她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冷笑說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小掌柜也只是個掌柜,身後還有東家,東家查帳,小掌柜要是虧了生意,是必要罰小掌柜,所以,這事呢,夫人最好是寫個告示,將事情的前前後後寫出來張貼在小店的門前,讓人們不再對小店誤會。另外,夫人今日這麼一鬧,將正在營業的小店清了場,小店一日的營業額打了水漂。小掌柜剛才也說了,身後還有東家會查帳,所以,夫人還得賠償一千兩銀子給小店,算作今日未做生意的補償。”
玉雪喝了口茶水,勾唇笑了笑,將來這家店子到了她的手裏,她還是會用這個掌柜,雖然被人嚇一下膽子小了點,但腦子好用得很,十足的生意人啊,逮着地方就要賺。
那真的血玉鐲子已在店家的手裏,他剛才已收了白姨娘的一千兩,眼下白姨娘又要賠進一千兩,真正賺到了。
白姨娘一聽就火了,“你就是敲詐!”
“是不是敲詐,夫人可以與小掌柜一起到衙門裏說理去。”李掌柜現在有理在手,一改剛才的畏縮,在白姨娘面前寸步不讓。
“你……”白姨娘氣得手指發顫。
薛夫人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說道,“他是李家的人,真鬧起來,咱們要吃虧的。”
白姨娘又拿眼睛看向張捕頭,張捕頭已搖搖頭,倘若是剛才真的是以假貨拿了這店家,李家的人也不好說什麼。南楚律法明文規定,對賣假貨的商家一律查封,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就算李家勢力再大,也不能怎樣。皇上最痛恨的便是賣假貨的人,但現在不同了,店家現在是站在有理的一方,真告起來,白姨娘只怕得不到好處,還會給白大人帶來麻煩。
兩邊都在勸她,她只好咬碎了牙齒往肚裏吞,半天吐出幾字,“好。我寫。”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玉雪也沒必要在再這裏呆下去,白姨娘收李氏的鋪子無非就是到鋪子裏鬧,然後迫使店子關門歇業,她再去低價回收。
玉雪覺得這真是個最失策的辦法,要收就在生意最好的時候收,收個空店子過來有什麼意思?
京兆府尹門前,玉雪坐在馬車裏等着章明啟,章明啟一身甲胄在身騎馬而來,“哥。”她掀起帘子,章明啟朝她笑了笑,彎身坐了進去。
當下,玉雪將想法一一對章明啟說出。其實兄妹二人早在幾日前就已商議過,只是沒想到白姨娘動作這麼快,她必須趕在她的前頭。
章明啟冷笑一聲,“白仲欠了我一次人情,這次還得也算令我滿意,蘇慕景被關了兩日,生生將他那驕縱傲慢的紈絝公子哥氣焰滅去了不少,咱們這時再出手相救,他必定不惜一切代價的換取自由。”
他頓了一頓,握了握玉雪的手,“剩下的,妹妹不需操心,我現在就去會會這個蘇慕景。”
京兆府尹的大牢裏,兩日前還是一身光鮮的平陽侯世子蘇慕景,此時頭髮散亂,身上的用上好絲綢做的錦袍早不見了,只穿着一件中衣蹲在牆角,且中衣上也污濁不堪,有口水印子還有腳印,血漬。
蘇平安也在外面活動關係救他,卻不知怎麼回不,告他的人無論什麼條件就是不撤訴,他在牢裏焦灼不安,這不是人呆的地方啊!那個茅廁臭氣喧天啊!
上完茅廁,他剛坐下,便被一個一臉橫肉的刀疤臉踢了一腳,“滾一邊去,這是老子睡的地盤!”
蘇慕景昨日剛進來時全然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自持身份不低,多少又學過點武藝,以為關上個把時辰就會出去。進了牢中誰也不看,一臉傲氣。
哪知他不理人,人理他,這刀疤臉見他進來就指揮牢裏的其他幾人一起拔了他身上的衣衫,將他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搜了過去。他反抗,換來的便是一頓猛揍。
這幾人是誰?都是在西街一帶混日子的,打架殺人是家常便飯,靠的便是拳腳吃飯。
蘇慕景一個個花花少爺,練武時也是常常偷懶,武師們知道他驕傲的脾氣,為了討好他,便常常輸給他。這便讓他自以為自手不凡,常常想挑戰帝都新科武狀員章明啟。
誰知章明啟沒挑戰到,最先挑戰了牢中的牢友們。結果被打倒在地,躺了一天才勉強能走路。
剛剛上了個茅房回來,睡的地方又被一個新來的人給佔用了。
牢裏人又多,個個身上都有怪味,他只好靠在最角落的地方站着。誰知,這些人像是故意商議好的,他站到誰的跟前,便被誰踢一腳,“滾開!死小白臉!”
牢房裏的飯送過來雖然難以下咽,但好歹還難填飽肚子,只是他還未聞到味道,又被人搶了去。
蘇平安早上來牢裏看他,給他送了不少吃的,卻轉眼被牢頭據為己有。
他恨恨說道,“真是虎落平川被狗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平陽侯府的世子!我只是冤枉被關起來,等我出去后,你們一個個就不要想活!”
誰知,他的話一落,引來整個牢房的一片鬨笑聲,那牢頭往他身上踹了一腳,“老子還是老平陽侯轉世呢,你小子見了還不趕緊的跪拜喊一聲爺爺!”
“哈哈哈……”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蘇慕景下意思的閉了眼去捂自己的臉。
誰知卻聽到那牢頭顫抖着聲音說道,“見過章統領。”
章明啟冷聲道,“老平陽侯轉世,這句話要是再讓我聽到,就不只是一記耳光那麼簡單了,我會親手割了你的舌頭!”
那牢頭嚇得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章明啟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蘇慕景面前。
蘇慕景睜開眼來見是章明啟來了,他怒道,“你想做什麼?放我出去!我要到刑部去告你!”
“哦,你是說刑部燕大人那裏嗎?”章明啟一笑,“只怕你出去了也找不到他,因為就在剛剛不久前,他的三代單傳的孫子被人偷走了,正親自去追兇手呢。你說,是你的案子重要,還是他家的香火重要?”
蘇慕景的臉色變了變,“那你到底想幹什麼?”他與章明啟雖同為太子的人,但對方卻一直故意與他做對,要是他從這牢裏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他。
章明啟盯着他的臉,唇角微微勾起,這個人,一個空有一身好皮囊卻是十足的酒囊飯袋的人,居然敢坐上他的位置!與他同姓蘇都覺得丟盡了臉面!
“不是我想幹什麼。”章明啟道,“而是那險些喪命在你手中的錢嬸與姜嬤嬤她們想幹什麼,她們說,你與你母李氏害得她們終身殘廢了,她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蘇慕景嘴角一扯,“不就是兩個下人么?她們這樣鬧,無非是為錢,她們在哪裏?帶我去見她們!”
“好!正好,她們也想見你!”章明啟手一揮,牢頭將兩個人抬了上來。
錢嬸與姜嬤嬤被李氏追殺,已成了殘疾,見到蘇慕景關到牢裏,兩人都大笑起來,“惡人自有惡報啊,老天終於開眼了!我要你血債血還,你母子傷我一腿,我便要傷你一腿!我失了兩隻胳膊便你的兩隻胳膊!章大人,他不償還我的,我就去告御狀,告得天下人皆知,人人稱讚的蘇家二夫人與蘇世子是怎樣的心狠手辣!”
兩人在那裏大聲吼叫,幾乎要撲上去食掉蘇慕景的血肉。蘇慕景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讓她們息怒也不難。”章明啟道,“她們如今失了生活自理能力,急需用錢,只要蘇二公子肯捨棄,給她們點好處,她們就會撤訴,蘇二公子也就自由了。”
“好!”蘇慕景心下釋然,不就是錢么,她母親將所有的鋪子與莊子的地契房契都交到了他的手裏,拿一點錢出來還不是小事?當下就應允了。“你們說吧,要多少?”
要多少?
錢嬸冷笑道,“二十八家鋪子,郊外兩處莊子,青州的八百八十畝地。城郊馬場的一百匹馬。”
她一句一句說著,蘇慕景的心一陣一陣抽搐的着,這哪是和解?這是赤果果的在敲詐!
“休想!”他暴喝一聲。“你們這是枉想!”
“哦,原來是枉想。”章明啟笑道,“既然談不攏,就免談了,二位嬤嬤,咱們也不浪廢時間了,還是去皇上那裏,求皇上給主持下公道!那麼蘇二公子就繼續在牢裏享受清閑好了,告辭!”
章明啟很好說話的樣子,招招手,牢頭又將蘇慕景給推進了十幾個人一屋的大牢房。
這牢房裏又多了兩個死囚犯,正脾氣暴躁的見誰打誰,一見蘇慕景進去了,拉着便是一頓狠揍,“都是你這等小白臉,勾引我老婆,害我沒了老婆只好落草為寇,你們是天下第一該死之人!”
也不容蘇慕景分辯,揮拳便打。
蘇慕景心說你們的老婆跟人跑了,與他何干啊?
那兩人殺了勾引老婆的小白臉,馬上也要問斬了,心中正煩躁不安,偏又來了個小白臉,便將心中憋了多日的火氣往蘇慕景身上發。
蘇慕景關了兩日,也沒吃東西,也沒睡好,還挨了不少打,現在又被打了,連聲哀嚎求饒,誰理他?照打!
“牢頭!我見要牢頭!我要見章統領!”
牢裏面打得鼻血亂飛,哭喊震天,牢頭只管喝酒,充耳不聞。待聽到蘇慕景說要見章統領,馬上丟開酒瓶子跑了過來。見了蘇慕景的樣子驚得差點沒摔倒。
哎呀,揍得太狠了,真像打勾引老婆的打法啊,拳腳全落在臉上了,這出去,他爹媽認識他不?牢頭下巴抬了抬,剔着牙齒里的肉末,朝蘇慕景腳下一吐,閑閑問道,“蘇慕景,你找本牢頭何事啊?”
蘇慕景一陣想吐,卻發現什麼也吐不出來,“我要見章統領!告訴他,我同意了!”
他寧可捨去一點錢財,也不想再呆在這骯髒的牢房裏!
早上父親來安慰他,說正在想辦法救他出去,已在同白仲談價錢。只是那白仲刁蠻的很,口中底線始終不說,父親已做好去求貴妃娘娘出面的準備了。而不巧的是貴妃娘娘這幾日身子欠安,說還要等幾天。
只是父親這裏才走沒幾個時辰,他已挨了四次打,他怕是見不到父親搬來救兵了。只要肯出去,再多錢也願出!
“我要見章統領!你跟他說,我同意他的條件!”
牢頭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早說嘛,何苦挨一頓打?賤人就是矯情!
玉雪回到平陽侯府,才走到院門前,就見五月拉長着臉像誰欠他一文錢似的,眼睛一抽一抽地看着旁邊樹下站着的一人,那人焦急不安的在原地轉着圈,兩手互相搓着。
那人見玉雪朝這邊走來,忙迎了過來,“玉雪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青鳳?
蘇玉雪眨眨眼,楚昀又怎麼啦?
青鳳一臉的哀求,“玉雪小姐,你快跟我走吧,主子說,你不在,他不吃藥。”
“為什麼?我不在,與他吃藥有什麼關係?”玉雪眼皮一翻,那人在矯情什麼呢!
“他說,你上次吃藥的時候欠了他件東西,還沒還他,沒法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