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蔥爆魷魚卷
運城大酒店的會議室內。
“祝我們合作愉快。”卓以默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王佳琪笑着跟他握手，表示合作不再是口頭上的合作了。
簽訂完合同，卓以默看起來心情也很不錯。
“王佳琪女士，有興趣在我們酒店，品嘗一下宋茜做的新式菜么？”他紳士地笑了笑，順勢準備開個慶功宴，增加一下合作雙方的親密關係。
“謝謝你的邀請，宋茜的新菜式我當然很想品嘗，不過我還有事，希望你不要見怪。”拒絕卓以默得邀請，到底有點不給卓以默情面，看起來有些不太顧及雙方的合作關係，但她等下還真有事要去做。
聞弦歌而知雅意，看出了王佳琪表情的誠懇，卓以默這種聰明人自然是不會刨根究底地問王佳琪到底有什麼事需要去忙的，“雖然有些遺憾，但誰都會有急事，我有時候也會因為一些事而推卻他人的邀請，這你就不用太過在意了。”
“等改天我有時間了，到時候不請自來，你可不要怪我啊。”她開了個玩笑，表示自己一定會來品嘗宋茜的菜的。
“那好，我就恭候你的大駕了。”
跟卓以默這種人交談有一個好處，就是你雖然不能猜中他的心思，但他絕對不會讓你尷尬，另外還會自己給你台階下。
……
離開運城大酒店，王佳琪就直奔回“玉食人家”了。
看起來，王佳琪像是故意回飯店辦公，一點也不像有急事的樣子，可是她還真有個特別重要的人，要在飯店見面。
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季空正好坐在沙發上，還在喝着一杯水。
“王老闆。”
看到王佳琪進了門，季空拘謹地站了起來。
沒錯，她的急事，正是季空這個廚師，之前就跟季空約定好了，要在今天給他安排進廚房，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能不能脫手廚師培訓的工作都要看季空的了。
想到這裏，王佳琪立馬笑容滿面，準備說些話讓季空見到她時，不用再像個木頭人一樣應對。
“季老，不用這麼嚴肅，以後我的廚房還有那群小子，都要拜託你了，你還是叫我佳琪吧。”
“這……我也就會切兩把菜，還稱不上什麼‘季老’。”季空囁嚅道。
自從王佳琪承諾要幫他墊付他老伴兒的醫藥費后，他就不自覺地在心中將王佳琪的形象放大了，而且他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被人叫做季老，在他的印象中，這都是叫有文化或是有手藝底蘊的師傅的稱呼，他可不算什麼有底蘊有文化的人。
“但在我眼中，您就是廚藝界的前輩，這件事是改不了的吧。”看出季空似乎還對季老這個稱呼有所在意，她只好換了個稱呼，弄成和司墉一樣的叫法，“好了，老季，那就叫老季吧。”
“你為什麼相信我可以幫你。”季空突然問道。
“因為我相信司墉老先生的判斷。”她乾脆利落地回答了季空的疑問，“另外我對自己的選擇也很有自信，相信老季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同王佳琪的話，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王佳琪。
“好了，老季，現在帶你去看看我們廚房。”
因為現在正好是下午兩點，飯店內也沒什麼客人，這時候一般是店裏廚師休息的時候。
可是現在的廚房，還沒走進卻依然能夠聞到飄來的陣陣飯菜香，不用細聽還能聽到不時傳來的“刺啦刺啦”菜肉入鍋的翻炒聲。
廚房內，“玉食人家”店內所有的廚師不是圍在一起討論菜式，就是站在灶台前，滿頭大汗地掂鍋炒菜。
由於王佳琪說過，如果不想更進一步做個大廚，那他們這幫廚師永遠只會是個做炒菜的熟練工，平時只需要一休息就打屁聊天好了。
所以，王佳琪手下的這幫廚師沒有一個想要過這樣漫無目標的生活，他們或許是年輕，或許是明白現在這份工作的可貴，都卯着勁提升自己的廚藝水平。
尤其是像牛犇、孔運進這樣的野路子廚師，最能明白像他們這種底層的野狐禪，沒了王佳琪的提拔，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在這種積極向上的環境中，就算是有家傳廚藝傍身的賀雲，也不知不覺地被這種氣氛所感染，也在慢慢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他有個想法，就是等到一年期滿了之後，再向王佳琪發出挑戰。
“玉食人家”的廚房中有着這樣一個年輕的廚師團隊，既有好處也有壞處，積極的一面是，不用擔心出現滑不溜秋的老油條帶壞團隊新人，破壞團隊合作，但消極地說，這樣得團隊有着一個巨大的缺漏，那就是廚師們都太過年輕，缺乏豐富的廚藝經驗，對一些食材的思考不會像老廚師那樣精準老道。
就連他們的老大，王佳琪也才是個學廚不到兩年的年輕姑娘，雖然系統的幫她彌補了她認識不足的缺點，但是不代表她手下那幫廚師可以有這樣的作弊器，不費勁就明白了食材的屬性。
而王佳琪一般也沒那麼多時間去教導手下這幫子廚師，在缺少引導的情況下，這些廚師很容易就走上歧路。
這種情況下，就需要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廚師替他們指點迷津了。
季空正是王佳琪選擇引導培訓的人選。
王佳琪拍了拍手，將所有廚師的注意力吸引到她這邊后，向所有人介紹了下站在她身旁的季空。
“這是我之前說的，廚藝經驗豐富的季空，季老。”她早就給這幫廚師打過預防針了，說是有個老廚師會來代替她給他們培訓。
眼前這個佝僂的老人就是所謂的老廚師？一點都不符合高人的形象啊。這恐怕是所有人見到季空第一眼，心中所想的話語了。
他們心中這麼想的，但沒有人會在王佳琪面前毫不顧忌地說了出來，而且按照王佳琪說的，這個季空要給他們做培訓，那意思就是，這個老頭很有可能會接替王佳琪做他們的老大。
這一點就連是心思大條的牛犇都有所察覺。
王佳琪環視了一圈，發現所有人興緻缺缺，並沒有任何錶示歡迎的意思，這比當初賀雲空降到廚房還要糟糕，賀雲當時至少是全廚房的人都樂呵樂呵地跟他表示歡迎的。
這其中的原因，無非是突然空降一個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過的老廚師，在這一點上，沒有誰是服氣的，再加上季空現在這幅年老體衰的樣子，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連菜刀都能拿穩了。
在廚房，只有手上有真功夫的人才會獲得他人的敬佩與肯定，王佳琪就是通過這一點突破了年齡的限制的，而在這一方面，季空也不能例外。
沒想到手下這幫廚師會這麼抵觸季空的到來，王佳琪皺着眉，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沒有考慮好，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季空在廚藝界沒有什麼名氣也是事實，她再如何跟他們解釋也不會有多大用處。
“兄弟們，來點掌聲，歡迎一下。”不能讓季空剛來就受到冷落，王佳琪帶頭鼓起了掌。
有了王佳琪的喊話，掌聲也稀稀落落地響起。
她擔心地看了眼身旁的季空，以為他會被這種集體冷遇的情況而失落或是憤怒，可事實卻恰好相反，季空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堅定地走到了一個菜板前。
“有魷魚嗎？”他朝離他最近的孔運進問道。
孔運進不知這老頭是什麼意思，就看向了王佳琪。
“快去拿給他。”
老大都發話了，作為小兵的孔運進只能不情不願地去了放置各種水產品的水箱邊上。
由於季空沒說魷魚的數量，孔運進只好自己估摸着拿來兩條，“還夠不夠？”
“正好，謝謝你。”季空點了下頭。
孔運進摸了下脖子，沒想到這老頭還挺有禮貌，“不用，不用。”可是光憑這一點，還是不能讓他接受由這樣一個看着就喘氣的老頭來給他們培訓，更別說是什麼做老大了，要是王佳琪真這麼乾的話，他第一個不服。
接過魷魚，季空遲遲沒有動手，而是像個痴漢一樣，將魷魚從頭摸到了尾。
“這老頭該不會是拖延時間吧。”孔運進心中不屑地猜測着。
“好久沒接觸過這麼好的食材啦。”季空感慨了一句。
就在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煩時，季空突然拿起了刀，而正是這一刻，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跟剛才不同的季空。
手拿菜刀的季空，氣勢轉而一遍，從腐朽的老頭變成了一個身會武林絕學的刀客，他的手上的刀一氣呵成，將魷魚的面兒縱橫切成一個個大小相同的菱形，而這些菱形螺旋地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漂亮的卷網。
這一手刀工，非三十年之功不能練就，在場所有人，包括王佳琪也無法將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玩得這麼溜。
離季空最近的孔運進，直面了季空處理魷魚的過程，更是驚訝地合不上口，這已經不是他們這種廚師能比的了。
站在一邊的王佳琪微笑地看着季空處理食材，她對於季空的水平早有預料，能做出一道失傳已久的雪菜豆瓣湯的人，絕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她曾經託人調查過季空，季空是梁溪人，那作為梁溪廚藝界前輩的張四海和老謝，也應該知道季空的消息。
事情正如她所料，據張四海所言，臨溪魚庄和他的富海漁庄曾經被稱為梁溪雙魚，那時他張四海還沒正式出師，季空還是臨溪魚庄的掌門人，那時，問梁溪本地人哪家魚老闆手藝最好，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臨溪老季。
那時就連富海漁庄也沒季空的影響力大，可是有一天，臨溪魚庄突然關門，掌門人季空也消失不見，沒有人知道季空去了哪兒。
作為擅長烹魚的張四海，多年來最遺憾的一點就是沒能早點出師，跟季空切磋切磋，見識一下他做魚的手藝。
就在王佳琪回憶之時，季空已經將魷魚卷燙好了準備下油鍋翻炒，在這之前，他已經將尖椒跟姜蔥煸香了，只等魷魚卷一起入鍋炒勻了。
最後，加入生抽調色，一道蔥爆魷魚卷就完成了。
不等王佳琪自己來解釋了，所有人都有了計較，季空這個空降的培訓師傅，就算是要代替王佳琪當廚房的老大，也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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