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陸子墨不相信她嗎?
那倒不是。
如果他不相信她,又怎麼會陪她來這個地方?
而且他命都算是她拉回來的,怎麼又會不信她。
只是,他是有些驚訝,玄門首席大弟子云寒,居然都沒算出來今日這洛城有雨。
是花縈玄術太厲害,還是離開了師傅的玄門,現在已經玄術沒落了。
不管陸子墨是怎麼想的,他都沒來的及開口說出來,只因他們身後城門口一陣喧嘩的吵鬧聲傳來,而且事情好像還與他和花縈有點關係。
陸子墨與花縈也停下話題,齊齊回頭看去。
只見之前在他們旁邊那輛馬車,此時裏面鑽出一個十五六歲長得嬌俏可愛的姑娘來,只是這會兒姑娘臉色並不好看,甚至還可以說是滿臉怒容。
那姑娘這會兒一臉怒氣,手指都快戳到那守門士兵鼻子上了,嘴裏還一頓斥罵道:“你狗眼不好使是吧?沒見到前面有人插隊嗎?”邊說還指着前面陸子墨和花縈的方向。
花縈正好這個時候看過去,那姑娘眼睛一瞪,刁蠻沖她吼道:“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
花縈頓時有些惱火了。
先是被這姑娘當面罵傻子,現在又被嗆聲,如果還能忍得下去,那她就是聖母包子了。
不過在發火之前,她還是回過頭看向陸子墨,有些不確定的皺眉問道:“我們插隊了?”
自古以來,插隊貌似都一件惹爭議的事情。
只是這會兒,她有些不確定,剛才是不是插隊了。
如果插了隊,被對方指着鼻子說,那也可以說是自找的,可如果沒有插隊,對方這行為,那明顯就是找茬了。
她只記得之前好像和那馬車是並排在一起,然後輪到快他們的時候,陸子墨這廝好像是拉了下烈焰的韁繩,然後就跑到前面去了。
就是不知道在她醒來之前,到底是陸子墨先排在那裏,還是那輛馬車先排在那裏了?
某男淡漠回頭的掃了那輛馬車一眼,淡淡的冷哼一聲:“玄門之人還是這樣霸道。你很閑?還要不要取無根水了?”
同時到達,並排同一位置,等輪到他們的時候,對方自己不走,別人走了卻叫插隊。
呵……
玄門之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那麼討厭。
難怪師傅會離開。
陸子墨,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花縈,薄唇微抿,眉心微蹙,臉色忽然有些冷了下來。
最初在榆樹村,花縈好像說過,她是玄門的人。
可剛才……為何看她不似認識雲寒的樣子?
突然被陸子墨的冷臉看來,花縈愣了愣,趕緊回答道:“啊?當然要取無根水了,算了,算了,先不管了,咱們趕緊走吧。”
花縈不敢說有多了解陸子墨,但多少還是知道這廝的傲嬌性子。
就他那德行,如果真的插了隊,別人指着鼻子罵他,指不定他還能一臉鄙視的看着對方說,爺搶你隊,那是給你面子,你不跪着謝恩,居然還敢出來罵,是作死嗎?
既然不是插隊,那就是故意找茬咯。
雖然趕時間,但也不能讓別人爬到自己腦袋上拉屎對吧?
想到這裏,花縈突然古怪的冷笑一聲,小聲沖陸子墨說道:“別人都故意找茬,咱們如果一點都沒反映,那多對不起人家。”
說罷,花縈暗自將懷裏的三眼白虎摸了摸,借了點陰煞之氣屈指一彈,隔空那股煞氣襲向那輛馬車的馬兒。
那好端端的馬兒,被陰煞之氣擊了個正着,頓時就吃痛不已,直接發了狂,立馬而立,將整個車廂都往後面仰去。
那本來坐在車廂門口的小姑娘,被馬車晃得‘噗通’一下就摔倒地上跌了個狗啃地,而馬車內也傳來一個男人的悶哼聲,顯然對方也是跌到後面撞到馬車上,肯定很痛。
花縈突然回頭朝陸子墨挑了挑眉,心情很不錯,笑眯眯像只做了壞事的狐狸般賊兮兮道:“趕緊走啊,你不是說那是玄門首席大弟子,不走等着被抓到啊?”
你不是說?
那就是她不認識對方了。
可她說自己是玄門之人……為何連門內首席大弟子都不認識。
聞言,陸子墨沉默的看了她一眼,最後什麼話也沒說,拉了拉韁繩讓烈焰朝着前面走去,將身後城門口的混亂給拋在了身後。
走了幾步后,陸子墨突然回頭,看向那城門口正在混亂吵鬧的方向,眼底透着冰涼的寒意。
正巧這個時候,那馬車裏一個青年跳了出來,從地上扶起那跌個狗啃地的姑娘后,對方似有察覺般,視線朝着花縈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來,正好與陸子墨視線對上。
對方見到陸子墨的時候,神情頓了頓,眉頭微皺,眼睛微眯,有些不確定的看來。
是看錯了?
陸子墨怎麼會在這裏?
他可是玄門前任門主,一個叛出了玄門之人,韓遠山……他的徒弟。
呵……
一個不會絲毫玄術的徒弟。
想到剛才感覺到有陰煞之氣一閃而過,而且來源方向,好似就是他們方向。
現在看到陸子墨,雲寒自嘲的冷笑,應該是感覺錯了。
陸子墨可是不會絲毫玄門之術,又怎麼能引的陰煞為他所用?
可剛才那股陰煞之氣是怎麼回事?
在雲寒看着陸子墨,心中若有所思時,旁邊那姑娘,這會兒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裏。
難道是剛才,有人身上帶有含陰煞之物的東西路過,所以驚到馬兒了?
這樣一想后,那青年看向陸子墨的眼神,裏面有着輕鄙與不屑。
不是前兩天還聽說這陸子墨昏迷不醒,都快要辦白事了,怎麼這會兒又活蹦亂跳的跑到洛城來了。
難倒真是禍害遺千年?
想到遠山師叔的叛出,這個陸子墨在朝堂內的興風作浪。
堂堂玄門前任門主的徒弟,居然不會玄術,還跑去混了朝堂,更可恥的是,居然還成了一個大奸臣。
隱隱中,這人還處處與玄門為難。
一旁被扶起來的小師妹,這會兒看着擦破皮流着血的手,可憐兮兮的望向自家師兄,想要刷點關心呵護。
結果卻發現自家師兄注意力都在之前那兩個騎馬人身上,小師妹頓時不高興。小嘴一癟,委屈不已的叫道:“師兄,你看他們幹嘛?”
雲寒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淡淡開口:“那人好像是陸左相。”
聞言,那小師妹也不記得訴苦說自己手疼了,頓時瞪大眼珠子,驚訝叫道:“什麼?那個大奸臣?”
她只是聽門內之人說過,這大奸臣陸子墨的師傅,好像曾經是上一屆的玄門之主韓遠山,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叛出玄門。
而這個陸子墨是那韓遠山唯一的弟子,但卻沒有教他玄門之術,反倒是這人青雲直上,一路爬到了官場高位,做了一個讓人咬牙切齒的大奸臣。
這會兒一聽大奸臣跑到洛城來了,那小師妹頓時一急,急忙忙拽着自家師兄的袖子,湊近他耳朵旁小聲問道:
“師兄,你說那大奸臣跑到這裏來,是不是為的洛城主那件東西來的?”
聞言,雲寒眼光閃爍一下,突然開口道:“立刻去城主府。”
這頭花縈他們可不知道,因為無意間碰到個認識陸子墨的人,讓他們接下來的行程變得格外有意思。
至少他們來之前,可沒有想過,此行還能有意外收穫。
剛才花縈的本意,也只是想出手小小教訓一下那找茬的姑娘。
而且想到對方是玄門之人,她都沒多耍花樣,甚至在動手的時候,她連陰煞之氣都沒隱藏,就是要對方知道,她是同行,所以別再找茬,不然就本事說話。
這會兒花縈他們離開有段距離,在花縈拿個羅盤推算無根水最純凈地點的時候,某個傲嬌男人消失了一刻鐘左右。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裏便拎了個小布包,裏面隱隱有藥味傳來。
花縈猜到他可能是幫自己弄葯去了,心裏頓時冒出一些感激來。
此時她已經將地點算了出來,正好是在洛城的正中央,她跟周邊店家打聽了一下,那裏好像是洛城城主府的方向。
等到花縈和陸子墨朝着城主府方向趕去,在城主府的大門口,再度碰到了之前在城門口的那對師兄妹。
花縈覺得,不知道用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句話來形容此刻的場景對不對。
反正在門口碰上對方的時候,對面那對師兄妹的臉色格外難看,尤其是那陸子墨口中的玄門首席大弟子,雲寒。
他此刻看向陸子墨的眼神,裏面有着深深的鄙夷與不屑。
而陸子墨此時也不見得有多和善,至少他那藐視對方如螻蟻的眼神,足夠讓那對師兄妹氣跳腳。
現在那小師妹,這會兒語氣非常尖銳的叫道:“姓陸的……你來這裏幹什麼?難道你平時跟玄門作對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和玄門搶東西?”
聽到這句話,花縈不知道那小師妹的隊友,雲寒首席大弟子有什麼反應。
反正花縈是覺得又印證那句,不怕神一樣對手,就怕豬一樣隊友的話了。
花縈和陸子墨,他們本來是不知道這玄門師兄妹真正來意的。現在這姑娘一說,花縈敢保證,他們想要得到那樣東西,恐怕難了。
別問花縈為何這麼肯定。
而是之前在城門口時她就奇怪,為何陸子墨師傅身為玄門之人,而他語氣中對玄門卻透着不屑與敵意。
是的,她感覺到陸子墨,對那玄門師兄妹有着淡淡的敵意,雖然他之前掩飾的很好。
所以這一刻,花縈知道,陸子墨這廝,肯定要攪合到這件事情里了。
人家都說他來搶東西,不將這罪名落實了,也太對不起人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