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只有某人不屑地嗤笑。
「我堂堂一個大男人要送禮不會花自己的銀子,為何要拿女人的銀子買禮物送她,這還叫男人嗎?」
這下那些「不是」男人的人都閉嘴了,惱羞成懇地瞪着某人。
蘇曼睩抿唇忍住笑。偏偏某人還不死心地問她,「蘇姑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蘇曼睩暗暗瞪他一眼,要他適可而止。沒看到她爹氣得臉都黑了嗎?
不過,招婿是該結束了,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她朝眾人微微一笑,「請嚴公子留下,其餘的公子,蘇府會給你們每人五十兩做為補償。」
什麽?就這樣?
「蘇姑娘為何選他?」有人不服地問。這姓嚴的回答根本是來亂的,為何被挑選的是他?
蘇曼睩想了一下,美眸流轉,最後看向嚴非璽,在他挑眉注視下,輕聲道:「因為,他最順我的眼。」
然後,她看到某人笑眯眼,得意得像只偷腥的貓。
「曼睩,這是怎麽回事?」
招婿結束,等眾人全部離開,蘇父立即質問。
「別告訴我你原諒這小子了!」方才他將女兒和嚴非璽的一舉一動全看進眼裏,那眉目傳來傳去的成何體統!
「碧落,說!」蘇父朝碧落怒吼,「在東北,你家小姐幹啥了?」
碧落嚇得跪下,不敢吭聲。
「爹,有任何事就問我,別對碧落凶。」蘇曼睩拉起碧落。「碧落,你先下去吧。」
嚴非璽擋在蘇曼睩身前,護着她。「岳父,錯的是我,你有任何不滿就朝我發泄,別對曼睩凶。」
「閉嘴!誰是你岳父了!」
蘇父憤怒難忍,尤其是嚴非璽護女兒的舉動——女兒是他的,不需這小子來護!
「曼睩,過來。」
嚴非璽摟住蘇曼睩,不讓她過去。
這讓蘇父更怒,氣得直發抖。
「誰准你碰我女兒了?放開她!」他伸手要搶回女兒。
嚴非璽抱着蘇曼睩閃避,就怕蘇父盛怒之下會打她。
「非璽,放開我。」蘇曼睩要拉開他的手。
「可是……」
「爹爹不會對我怎樣的。」蘇曼睩很是無奈,不高興地看向爹親,「爹,你冷靜點。」
「冷靜?你要我怎麽冷靜?你竟和這臭小子摟來摟去的?怎麽,你忘了以前他怎麽傷害你的?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麽被趕出嚴家,怎麽被他難堪休離的嗎?」
「老爺!」蓮姨皺眉打斷丈夫的話。
蘇父也立即噤聲,後悔地看着女兒。「曼睩,爹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掀女兒的傷口,他只是一時氣極。
嚴非璽將蘇曼睩緊緊地摟在懷裏,臉上佈滿擔憂,就怕蘇父的話又引起她的傷痛。
「曼睩……」他再次後悔,再次斥責自己當年那麽對她。
「我沒事。」蘇曼睩輕輕推開嚴非璽,對他安撫地微笑。既然選擇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她就不會再讓過去的事影響自己。
愛他,就註定會心痛,可是……她仍是選擇愛他。
嚴非璽心疼地看着她的笑。他怎會不懂她心裏的痛,他對她的傷害那麽深,再怎麽寵她、疼她都不夠。
他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蘇父跪下,抬頭望着蘇父,「一切都是我的錯。對當年的事,我無話可說,再多的藉口理由都改變不了過去,可是現在的我對曼睩是真心的,我想愛她、疼她。她痛,我陪她;她難過,我會抱着她:她心裏的痛,總有一天,我會親自為她抹去。」
蘇父冷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話?」
嚴非璽一臉堅定,毫不退縮。「我不指望你相信我,可是我會做給你看。」
蓮姨也開口了,她看向女兒,「曼睩,你確定了嗎?」她知道女兒才是一切關鍵。
蘇曼睩輕輕點頭。「蓮姨,對不起。」她知道她讓蓮姨失望了。
蓮姨搖頭,為女兒心疼。「傻孩子,跟我說什麽對不起,蓮姨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如果你還是選擇他,那蓮姨不阻止你。」然後她看向嚴非璽,目光轉為嚴厲,「好好記住你方才的話,我和老爺會看着你、盯着你,看你會不會真的遵守你的承諾。」
「是,謝謝蓮姨。」嚴非璽定定看着蓮姨,眼神堅毅不迴避。
蘇父仍是不滿地哼氣,不過沒再說什麽,甩袖離開,蓮姨也跟在丈夫身後離去。
蘇曼睩拉起他,輕揉着他的膝蓋,擔心地看他。「疼嗎?」他剛剛跪下時好用力。
「不疼。」嚴非璽笑,將她摟進懷裏。
「曼睩……」
「嗯?」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讓你不再心痛,讓你每天都對我笑,就算流淚也是幸福的眼淚。」
「……嗯。」
她相信他。
嚴非璽住進蘇府,不過蘇父仍是不待見他,將他安排在最偏遠的院落,重要的是離他女兒遠遠的。
不過這可阻止不了嚴非璽,白天他纏着蘇曼睩,晚上則溜進她房裏,直到天明,在蘇曼睩的催趕下,才不甘不願地偷偷回房。
不過今天嚴非璽顯然不想輕易離開。
「你還不走?」坐在妝枱前,蘇曼睩媚眼睨他,一副被狠狠疼愛過的嫵媚慵懶。
「不走。」嚴非璽掬起一把青絲,溫柔地幫她梳理長發,彎身吻着玉頸,聞着她的體香。
「真喜歡你身上的香味。」許是她常碰香粉的關係,她身上一直有着淡雅的清香。
蘇曼睩躲開他的吻,低頭一瞧,果然又被吻下痕迹,她不禁羞惱地瞪他,「你故意的。」害她最近都得包緊緊的。
「嗯,故意的。」嚴非璽從後方摟住她,蹭着小臉。「曼睩,你送我的香囊不香了。」
「那又不是我送的。」明明是他搶走的。
「那你親手送一個給我好不好?」他眼巴巴地望着她。
蘇曼睩抿唇,不說好,只是唇瓣輕勾,嚴非璽就知道她答應了。
他笑着親下小臉,不滿足,再親上小嘴,親了一口再一口,手指不安分地探入襟口,握住一隻軟乳。
「嗯……別……」蘇曼睩抓住他的手。「天都亮了。」要被爹爹知道他在她房裏,那可不好了。
「可你想要的……」大手伸進薄裙里,探得五指濕潤。「你這裏好熱情……」他吻着小嘴,一手揉着乳尖,一手在狎玩着花穴。
蘇曼睩輕吟,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床上,薄衫半褪着,他貼在她背後,從後方進入她。
嚴非璽啃着雪肩,每當他進人的時候,懷裏的軟香就會繃緊輕顫,那美好的小穴深深地束縛他,讓他瘋狂。
「曼睩……」手掌各抓住一隻雪乳,捏擠着飽滿乳肉,他退出再深深埋入,惹來她媚人的嬌吟。
他舔着白玉小耳,舌尖輕舔而過。「曼睩……陪我去看娘好嗎?」
「什、什麽?」蘇曼睩揪着錦被,小臉酡紅,略微失神地聽着他的話,讓人痙攣的愉悅包圍她,細密的香汗沁出雪膚。
「下個月是我娘的忌日,我每年都會去看她,今年陪我去好嗎?」他吻住嫣紅小嘴,含糊道。「我要跟娘說……她幫我挑了個好姑娘。雖然我以前太蠢不懂得珍惜,不過還好我仍是得到我的姑娘了。」
蘇曼睩眨了眨眼,迷亂中將他的話聽進耳里,唇瓣勾起笑,回吻他,輕輕軟軟地開口。
「好。」
至於爹那裏,留封信給他好了。
再被捲入情慾時里,蘇曼睩迷迷糊糊地想着。
隔天,他們就出發到北方,蘇父只看到女兒留下的信,簡單地寫着她陪嚴非璽去拜祭娘親。
這讓蘇父氣得跳腳。孤男寡女的同行,這像樣嗎?雖然有碧落跟在一邊,可碧落能幹嘛啊?
不過這些話蘇曼睩都聽不到了,他們一邊趕路一邊遊玩,終於來到北揚城後的山陵。
蘇曼睩提着早已買好的拜祭品,小手被嚴非璽牽着,往山上走去。
「重嗎?」嚴非璽要拿過她手裏的藤籃。
「不重。」蘇曼睩躲開不讓他拿,嚴非璽也不勉強,笑着輕捏她的手,兩人互視而笑,親昵地走着。
在走近嚴母的墓時,卻見已有人在拜祭。
嚴非璽停下腳步。
發現有人來,墓前的人抬起頭,看到他們時不禁怔愣,激動地道:「非、非璽!」然後疑惑地看向蘇曼睩,「曼睩?」
蘇曼睩朝對方點頭,有禮地微笑。「嚴伯伯。」看到嚴父,她心裏也是訝異的。才兩年不見,嚴父竟老這麽多。
雖然身體看來仍硬朗,可雙鬢竟已全白,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蒼老而疲憊。
「你、你怎麽會和非璽……」嚴父驚訝地看着兩人。
蘇曼睩也不知該怎麽說,只好看向嚴非璽。
嚴非璽只是淡淡道,「我和曼睩和好了。」然後牽着蘇曼睩的手走向墳墓,看着墓碑前的糕點和海棠花,眸光難測。
這些糕點是娘親愛吃的,海棠花也是娘親最愛的花。
「是嗎……」聽到兒子這麽說,嚴父是訝異又欣慰的。當年他嚴家太對不起蘇曼睩了,幸好兒子悔悟,把人找回來。
「你來祭拜你娘的?」嚴父看向兒子。
「嗯。」嚴非璽看向父親。「沒想到你也會來。」
「我每年都會來看秋娘。」
嚴非璽嗤哼。「人死了才來看有用嗎?」
「非璽。」蘇曼睩輕拉他的手,眼裏有着不贊同。
嚴非璽輕哼,雖然仍是不高興,卻不再多說什麽。
嚴非璽的冷諷確實讓嚴父難受,可讓他訝異的是向來桀騖不馴的兒子竟肯聽蘇曼睩的話。
他看向蘇曼睩:心裏寬慰多了,知道以兒子的個性,若不是真的被他放進心裏,他不會這麽聽話。
兒子的個性和妻子很像,一旦重視一個人,就會挖心掏肺的對那人好,就怕那人受一點委屈。
當年他也曾這麽被妻子對待,只是他卻不懂得珍惜。
嚴父看向墓碑,眼神哀傷,「你說的對,有些事後悔也來不及了。幸好你不像我。」
他對嚴非璽和去世的妻子是虧欠的。當年有錢了,他的心也貪了,以為愛他至深的妻子會一直包容他,卻忘記秋娘的性烈,而他也拉不下臉,直到秋娘逝世了,他才驚覺自己的錯,可秋娘留下的兒子卻也恨他,他滿心後悔,卻已來不及了。
最可憐的是嫁進嚴家的曼睩,無辜承受非璽的恨……幸好如今非璽悔過,懂得曼睩是多好的姑娘。
「非璽,要好好珍惜曼睩。」他囑咐兒子。
「哼,不用你說。」嚴非璽冷哼,對父親仍是有怨——雖然父親的蒼老讓他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在記憶里一向壯碩高大的父親兩年不見會變這麽多,心緒不禁有些複雜。
看着墓碑前的祭品,他抿着唇。這人竟還記得娘親喜愛的東西。
知道兒子仍恨他,嚴父在心裏輕嘆,卻仍忍不住問:「你們要回嚴家嗎?」
嚴非璽正要拒絕,蘇曼睩卻接口了,「好。非璽難得回北方,總要回去看看。」她看向嚴非璽,「是吧?」
嚴非璽張了張嘴,實在想回「不是」,只是在她的目光下將話不甘不願地吞下,順她的意,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