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餵食的動作笨拙,手還有些顫抖,看似打從心底對他敬畏,臉蛋羞得臊紅,一雙發亮的目光掩不住興奮,她一邊笨拙的喂他,一邊用手絹幫他擦嘴,動作十分不伶俐,當然,這些都是她故意裝的。

而司流靖會突然心血來潮將她摟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就是想感覺一下,那抱起來的感覺是否和水兒一樣?

回想她適才和兩名丫鬟說的話,講得頭頭是道,卻不料見到自己后竟變得這般膽小如鼠,他雖然懷疑她,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他問一句,她便答一句,他不問,她便安靜坐得規矩,久了,他頓覺無趣至極,吃了寒瓜又與她閑聊幾句后,他便離開了。

主僕三人終於鬆了口氣,白雨瀟立刻吩咐朝露和霜兒把剩下的寒瓜處理掉。

司流靖回到前院的書房后,心裏還是懷疑着,他這人一旦起了疑,就勢必要查個清楚,於是他命人將蘭庶妃找來。

蘭庶妃的品階是所有小妾中最高的,暫時代掌后宅事務,當她聽到管事嬤嬤說王爺派人傳喚她過去,喜得眉開眼笑,一顆心小鹿亂撞。

王爺甚少進後院,要見他一面還真不容易,如今王爺想起她,還在白日傳她去書房,不枉她天天把自己打扮得粉妝玉琢,為的就是這個露臉機會,她忙站在銅鏡前檢視自己的妝容,再穿上繡鞋,便扶着貼身丫鬟綠翡的手,跟着管事嬤嬤一塊兒前往書房。

“恭喜娘娘,王爺白天勤於政務,卻派人來找娘娘,肯定是想念娘娘了。”綠翡低聲在她耳邊說。

“別胡說,王爺大概是有事吩咐吧。”蘭庶妃嘴上雖輕斥,紅潤的臉色卻掩不住春意。

前陣子王爺連續幾天進了柳姬、謝姬和張姬的房,卻沒來看她,她是這後院品階最高的妾,一心巴望着王爺來看她,卻遲遲等不到,讓她極度失望,好幾日夜不能寐,尤其瞧見柳姬那些女人得意的嘴臉,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如今王爺特地傳喚她,難道是想讓她在身旁伺候?思及此,蘭庶妃心裏有說不出的雀躍。

來到王爺的書房,小廝進去通傳后便請她入內,進了門,見到威武英俊的王爺,蘭庶妃用最婀娜嬌美的姿態向王爺屈膝問安。

“妾身拜見王爺。”她的嗓音如黃鶯般婉轉嬌柔。

“行了,不必多禮。本王有事要問你,昨日分下去的那些寒瓜,是否只有柳姬沒分到?”

蘭庶妃聽了,心下一驚,王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這後院的事,若她不通傳,王爺平時是不管的,那柳姬藉著沒吃到寒瓜而哭鬧之事被她壓了下來,這女人存心想讓王爺知道她受了委屈,但蘭庶妃偏不如她的意,想用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引起王爺注意?門兒都沒有!

不過現在王爺親自問她這件事,讓她心中頓時警覺,難不成柳姬用了什麼手段向王爺告狀,居然還讓王爺親自過問?

“本王在問你話,怎麼不回答?”司流靖板起面孔。

蘭庶妃回過神來,急忙答覆。“回王爺的話,是有這回事,事情是這樣的——”蘭庶妃將前因後果大概說了一遍,說完又解釋道:“因為是小事,妾身不敢打擾王爺,所以妾身便自作主張,另外讓人做了南海燕窩補償柳姬。”這燕窩也是名貴的東西,用燕窩代替寒瓜,算柳姬賺到了。

司流靖根本不在乎后宅女人的這些心思,也不在乎那柳姬有沒有吃虧,他只是想確定有沒有這回事,接着他又問:“梧桐院裏住的是白良娣吧?把她的家世背景說來聽聽。”

話題突然轉到完全不相關的白良娣身上,令蘭庶妃又是一怔,怎麼今日王爺突然對后宅關心起來了?不過在司流靖凌厲不悅的目光下,她趕忙恭敬的答覆。

“白良娣閨名白雨瀟,其父是王府長史,其母已歿,她是獨生女,年十八,十六歲入府——”她既然代掌后宅事務,對這后宅里每位小妾的身家背景當然都很清楚,接下來敘述的,不外乎是她的父族有哪些人、母族又有哪些人等等小事。

司流靖聽了個大概,又問:“她爹是哪個王府的長史?”

蘭庶妃愣了下,知道自己說得不夠清楚,趕緊補充道:“回王爺,是咱們府里的,她爹叫白皓。”

司流靖這才恍悟,原來白良娣是自己屬下的女兒,但司流靖完全不記得當初自己是怎麼把她納入府里做小妾的,誰教府里的小妾太多,納妾的原因又各式各樣,他不可能一一記得清楚。

“行了,本王問完了,回去吧。”他擺擺手。

蘭庶妃呆住,她本抱着希望而來,誰知王爺問完了話就遣她回去,教她如何甘心?司流靖見她不動,疑惑的問——

“還有何事?”

蘭庶妃鼓起了勇氣,上前一步溫聲道:“王爺政務繁忙,妾身願在書房伺候,為王爺倒水磨墨……”話還沒說完,她就接收到王爺精銳的眼神,後頭的話立刻卡在喉嚨,她低下頭,再也不敢開口。

“我這兒沒人伺候嗎?既知本王忙於政務,就回後院安分的待着,只要你安分,吃穿用度不會委屈你。”

“是……”蘭庶妃心都涼了,也失望極了,卻不敢不聽從,只得福了下身便退出書房。

蘭庶妃離開后,司流靖在書房內尋思着,原來這個白良娣的爹白皓就在陵王府中管理府內事務……接着他又命人去喚大總管來問話,想知道白皓這個人在府中表現如何。

大總管劉長慶聽王爺詢問白皓之事,據實以答,只是心下好奇,白皓究竟是做了什麼事要讓王爺這般調查他?這白皓平日在王府里做事認真,安分守己,該不會是他出了什麼紕漏,被人一狀告到了王爺面前?

“你可知本王當初納他女兒進府的原因?”

劉大總管想了一下后,恭敬回復。“回王爺的話,兩年前王爺出府時,在東門的大街那兒遇上白皓前來哭求,請王爺救他的女兒,只因他女兒得罪了高閣老的兒子,對方欲將白家小姐拿下,王爺便親自出馬,雖然後來高公子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不敢造次,但王爺猜測事後高閣老會找機會為難白皓父女,便直接將白姑娘收房了。”

司流靖聽完,這才想起來似乎有這麼一回事,只不過事隔兩年,他已經忘了,之後他又仔細問了白雨瀟得罪高閣老兒子的原因,原來是當時高公子在調戲一位姑娘,剛好被白姑娘瞧見,她便不服氣的上前干涉,但對方卻反指她誣賴,礙他名譽,要將她拿下治罪。

關於高閣老兒子的事迹,司流靖時有耳聞。高閣老晚年得子,極為溺愛這個兒子,雖然他的兒子仗勢欺人,卻也沒讓人抓到什麼大把柄,再加上高閣老位高權重,朝中官員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流靖想着白雨瀟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家,居然敢在眾人面前為其他女子出頭,這倒是令他聽了頗為欣賞,也難怪當時自己一時興起,為了保他們父女安全,索性納她為妾,有了這層關係,就算高閣老知道了,也不敢對王府里的小妾怎麼樣。

而司流靖雖將她收房,卻也不可能給她太高的位分,便將她封為良娣放在後院,一放就是兩年。

清楚了白雨瀟這女人的來龍去脈后,司流靖並不滿意,因為完全沒有關於她和水兒之間的共通點。一個女人進了王府,就等於一輩子必須待在後院,不能隨便出府,但水兒可是與他一起在外頭待了一個月之久。

司流靖左思右想,覺得白雨瀟不可能是水兒,應該只是聲音很像罷了,他本想着這件事情就這樣擱着,但不知怎麼,這心頭老是覺得不甘,總覺得有再細查的必要。

問題是怎麼查?他對水兒一無所知,唯一熟悉的是她身體的曲線……想到這裏,司流靖有了決定,當晚,他未派人事先通知,便突然來到梧桐院。

當下人傳報王爺來了,再度讓白雨瀟主僕三人措手不及。

此時正值晚膳時刻,院內正要開飯呢,一聽到王爺來了,白雨瀟忙起身和兩名丫鬟一塊兒上前福身問安。

“叩見王爺。”

“嗯。”司流靖示意她們起身後便直接走進屋裏,在他身後,白雨瀟和兩名丫鬟交換了個眼色,意思是說白日王爺才來過,現在又來了,大家得放機靈點。

司流靖剛才從宮裏回來,尚未回自己的主屋就直接來到梧桐院,一進屋,他便伸手等着讓白雨瀟服侍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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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妾身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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