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3 山重水複
“趙哥有幾成把握？按理講，你是部委會成員，部里核心班子成員之一，你的推薦份量也是相當重的。”王志問道。
“不一定，我的推薦雖說有些用，但不能講份量很重。京城政法委書記的職位牽動着許多同志的神經，是特別的慎重的。
再說了，就說部里，對這個位置覬覦的同志可不少。比如，部里下屬的各局局長，還有外省有資格角逐的各公安廳長，甚至各省政法委書記都指望着這個職位。
對他們來講，雖說級別沒辦，但京城之地總比下邊省份來得風光。而且，近水樓台先得月，在京城任上一屆政法委書記。
得到提拔的機會大得多。你躲在一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人家哪曉得你這個什麼省政法委書記？
想再進一部到正部級，那就難了。級別相同，地點的不同也是官員們流動的一個方向。
窮的地方往富的地方跑，小的地方往大的地方跑，南邊的往京城跑，這是大趨勢。”鐵占雄臉色有些嚴肅，看了兩人一眼，說道，“而彭部長也是剛調整到部里。
以前是在下邊省份上來的。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那天我剛好有個機會到彭部長辦公室。
當時喝茶時有隨口聊了幾句這方面的事。不過，彭部長並沒有任何錶示。這事，估計是有些麻煩了。”
“這事還真有些棘手，不過，既然陳書記還沒走還好一點。至少我們還有時間去折騰一下。”王志說道。
“這事還沒宣佈前都有得折騰，老吳是個實心人，值得我們折騰一下。”趙武說道，吳正風局長自然是一臉的感激。話不多說，只能用酒杯代替情感了。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王老大哼着小曲，唱着‘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過剛進大廳，就發現喬媛一臉怒目的瞪着自己。
“干……幹嘛這樣，要吃人似的。”王老大笑着道。
“去啥地方帶女人了，手機關機，呼了幾十個都不回？”喬媛板著臉哼了一聲道。
“我這……”王老大趕緊掏出手機一看，趕緊又說道，“冤死了冤死了，沒電了，唉，這破玩意兒，什麼特殊產品，這不誤事嘛？”
“給我瞧瞧？”喬大小姐好像不相信似的，伸手奪過手機擺弄了一陣子，還給了王志，這下子口氣和緩得多了；“算你聰明，找了個理由。”
聰明個毛病，幸好一組這手機有這項特殊功能，可以一鍵鎖了好像沒電了似的。王老大心裏暗笑了一聲，嘴裏卻是一本正經的道，：“有什麼事找我是不是？現在說就是了。”
“爸在家等你半個小時了，真是急人，見你不應答我只好趕過來了，不要講了，咱們馬上回去。”喬媛扯着王志就走。
匆匆趕到喬家大院，發現喬老大、喬陽、喬山以及喬媛的母親葉蓉都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里。沒一個人講話，現場氣氛有些壓抑。
“爸，王志剛才手機沒電了。”喬媛一看大家都在等着就馬上解釋了一下。
“噢，是嘛，坐吧。”喬遠山淡淡的哼了一聲，看架勢，二喬同志心情不怎麼好。
“大伯，爸，媽……”王志硬着頭皮打了聲招呼，心說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你還好意思叫爸媽，你根本就不是喬家人。”喬大少好像怒到了極點，衝口就朝王老大而去。
“什麼意思？”王志表情平靜的哼了一聲，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喬大少。
這種無視的態度更是令得喬大少火大了，指着王志說道：“你還算是喬家大院的人嗎？如果早出手了何至於現在發生這種事？爸，喬家大院養了只白眼狼，混賬玩意兒。早就該把他踢出去了。”
“喬少爺，你講什麼話，給我講清楚，誰是混賬玩意兒？”王老大那是火起，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十級高手氣勢發出，直朝着喬大少而去。這傢伙一看，氣勢頓時就弱了不少。
“好了，大家坐下再講。都是一家人，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喬老大趕緊出來和稀泥了。
“哥，你這樣講王志就不對。王志哪點犯着你了，而且，這事發生也是你自己大意造成的。跟王志有什麼關係，你還甩臉子，憑什麼這樣說王志？”喬大小姐也火了，朝着他大哥喬大少就哼開了。
“我看你還沒嫁出去，怎麼，成王家媳婦就忘了本啦？你喬媛是喬家大院的米飯養大的，不是姓王的。”喬大少好像吃了槍子兒，見誰扎誰。
“老公，你少講兩句。”這時，喬大少的老婆蘇玲伸手扯了扯老公。
“是不得了啦！”喬大少還想說話，不過喬遠山這時卻是淡淡的一哼道，“好了沒有？”
喬大少有些悻悻然坐了下來，拿眼狠狠的瞪眼着王老大一對。
“王志，幾個月前我就跟你說過了。德平市市委書記庄世誠要回省里了。提分管經濟的副省長，你看看，那個時候沒有引起你的警覺，這些天來矛盾全面激發。也怪你太大意了，什麼事都喜歡爭個輸贏，結果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唉，還真是麻煩。”喬遠山嘆了口氣，眉頭皺得緊緊的。
王志裝得一臉詫異，問道：“這個，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段時間我在同嶺忙得不可開交，總不可能一直關注着南方省發生的事。相隔太遠了，再說這精力也有限，而且，就是想關注也不可能知曉。我是沒接到任何的有關信息。”
“這事我來說吧。”喬家老大喝了口茶道；“本來德平市的庄世誠是要升副省長的，不過，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結果庄世誠也調離德平了，只是沒有弄到副省長位置。而是調整到省科技廳任廳長。”
喬山剛講到這裏，王志啞然失嘴問道：“怎麼可能，庄世誠可是在德平立下了汗馬功勞。
最近幾年來，德平的經濟發展走勢迅猛，在麻川市的拉動下，已經超過了前面的兩個地市，昂然挺進到了省第九名的位置。
而德平撤地建市方面庄書記也功不可沒，這樣的功績提副省長完全夠資格符合常理。”
因為，堂堂的德平市委書記調整到省科技局，這個，級別雖說沒變算是平調，又進省了。
但是，實際上科技廳就是一雞肋。管管科技發展，這個，一個清水衙門。實際上就是明升暗降了，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呵呵，這世上，符合常理的事多了。要論功績，整個南福省又不僅你庄世誠作出了成績。作出大把成績的同志大有人在。而且，成績是一個方面，而人際關係卻是另一個方面。提副省長，那是省部級高官的範疇，不是那麼簡單的。”喬山說道。
“那這只是騰出了位置，跟剛才某位同志的暴怒有什麼關係？”王志不願意提喬大少的名字，卻是用某位同志代替了。氣得喬大少砸了下嘴想吭聲，卻是被母親葉蓉給狠狠瞪了一眼，她呶了呶嘴，意思是這個時候你大伯在講話，別胡亂的打岔。
“唉，還是經驗欠缺了一些，太大意也是主要原因。中央三令五申要不亂占基本農田耕地。去年有個大的項目，涉及到十個億落戶南嶺地區。是海外一華僑搞的奶製品基地，當時那個華僑就中意南嶺區溪山鎮溪山旁的一塊地。其實已經不能算是一塊地了，上面零零落落的建了一些破落的工廠，什麼石材石，鋸木廠，還有些民房。為了爭取十幾個億落戶南嶺，立功也心急，所以，直接下令拆遷了。結果當然是三下五除二的整理出了一塊很大的地皮來。
而奶製品廠前期工程也着實的紮根了。才半年時間，廠棚廠房都建得差不多了。華僑是有誠意的。只是後來有人把這事捅了上去，說南嶺市政府批准的奶製品廠建設的那塊地是違規審批。因為那地是屬於基本農田保護的範疇。而喬老大是一時氣憤，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因為，這片農田的確是基本農田。什麼叫基本農田，王志，你清楚嗎？”講到這裏，喬山問王志道。
“所謂的基本農田，是指根據人口和國民經濟對需求以及對建設用地的預測而確定的未經批准不得佔用的耕地，為了滿足人口和國民經濟對農產品的需求而必須確保的耕地的最低需求量，老百姓們稱它為‘吃飯田’‘保命田’。你挪用擠佔了這個，就等於砸了他們的飯碗兒。這下子反應肯定激烈了。”王志說道。
“沒錯，這事，沒人告時都沒事。而且，當初估計那些擁有農田的主人也默許，肯定是人家付了租金或什麼。
不過有人捅上去就帶來了麻煩。喬大少開始還幻想着保住奶製品廠，所以，一直跟省里解釋、辯論，想爭取下這個項目。
不過，結果是越來越糟糕。而這事你哥覺得太丟臉了，所以也沒跟家裏人通氣。
不久，麻煩就來了。政務院行動迅速，馬上派出了督察組，才幾天時間，一查就出問題了。”喬山嘆了口氣。
“結果怎麼處理的？”王志問道，眉頭也皺了起來，估計喬大少這次算是倒大霉了。這事居然有人捅到政務院了，而且人家下來了現在想活動難度相當的高了。
“我被停職了，你現在高興了是不是？”喬大少氣吼吼的哼了一聲，怒瞪了王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