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現在我柳承業在他們口中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傢伙,沒有辦法行銷自己的行銷經理人,好笑嗎?”

“你在怪我?是你當完兵時,無措的告訴我,你對未來的茫然。”

“我只是要求你陪我走過無措,不是帶領着我,更不是操控我今天做這,明天做那!紀曉茹,你搞清楚,你的工作是公關,我的專長領域可不是賣笑。”

紀曉茹蹙起柳眉,倔強的看他一眼:“對,你行!台大企研所碩士,而我只是一個私立大學肄業生,怎麼敢要你賣笑。可是你別忘了,外界形容你是靠女人吃飯的傢伙有說錯嗎?你不是靠我去餐廳服務生的錢念書的嗎?當初要不是我休學去打工,你能有現在的學歷嗎?”

“我有求你休學去打工嗎?我拿刀還是事槍叫你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白以為是的對我奸,讓我快要窒息?你止我覺得自己欠你越來越多,你讓我覺得自己像你養的一條狗,該死的沒有尊嚴!”柳承業轉過頭,不願看她,但她那副強忍淚水的表情卻無法由腦海中抹去,他握手成拳。

“你覺得你欠我?所以你這麼做是還債嗎,”不準哭!紀曉茹眨着眼,企圖克制即將崩潰的淚腺。

“我不是在還債嗎?你什麼事情都沒有和我商量,休學是這樣,幫我找工作也是,甚至在我畢業的前夕就告訴我的:貸款買了這間公寓,你連我們五年後在我生日那天要結婚都說好了,這不是討債嗎?”

“你認為我這是在討債?”她今天才知道,原來她對未來規劃的幸福藍圖是他眼中的討債信。

“你有和我討論過嗎?”

“你從來沒說你不願意,你從來就沒說。”

“那是因為你不斷的提醒我,要不是當初你休學、要不是當初你辛苦,一堆要不是!你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你的犧牲!早知道如此,我希望當初我沒有念下去,省得今天當條狗。”

她的淚水終於潰堤,“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希望當初沒有認識我嗎?”

“我原本可以到美國聯固集團,他們早就和我接洽,等一畢業就去,先熱悉公司流程再安排進入管理階層工作。聯固,世界最大的晶體製造廠,我可以當個管理者,但在這裏,我卻要鞠躬哈腰。”

“我懂了。”紀曉茹抿着唇,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我想要安靜一會兒。”拿起皮包,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雖然同居,但他們擁有各自的獨立空間。

“我今天答應聯固,等聘書下來,我就要到美國。”

紀曉茹沉默了半晌,才回道:“恭喜你!”

她一步步走向房間方向,一直到關上房門,寂靜始終沒有被打破。

紀曉茹靠着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淚水不斷的滑落。

他沒有開口,沒有開口邀她同行,什麼都沒有。

站在門外的柳承業,伸手握着她房門上的門把,他考慮再三,算了,等他在美國的生活、工作都上軌道后,再接她過去吧。

或許,這段時間的分開可以讓他們好好想想彼此的未來,究竟適不適合在一起。

叩叩叩!

“進來。”紀曉茹簽下TRADE核准單。“郭秘書,你來得剛好,這些拿出去給K/A組,告訴他們促銷活動就照他們所請。”

“oK!”郭秘書嘴裏回答,手上卻忙着將一束高雅的白色百合放進花瓶里。

“我的?”在昨晚的爭執后,這代表歉意嗎?

郭秘書笑得暖昧,“經理,品容的高總對你昨天的表現為之驚艷,被小麗說中了,他真的是看上你噦!”

“高總送的?”紀曉茹蹙着眉,不是柳承業?哈!說得也是,除了第一次約會,他曾帶着一朵玫瑰花送給她外,接下來就不曾送過花了。

“好啦!經理,我們都知道你是貞節烈女,這輩於就只愛你的五柳先生一人。”郭秘書拿起桌上的卷宗,“不過,經理命真好,五柳先生是三高條件的佼佼者,以後會自行創業吧?”

“這要看他的決定。”紀曉茹笑得有點尷尬,憶起昨晚的爭執。

“郎才女貌,真好:經理,你會不會擔心他這張后勢看漲的績優股被搶走啊?”

“感情的事誰說得准?你還是多放些心思在工作上吧。”

“好,我這就出去。”

“對了,幫我挑一樣東西送給高總,謝謝他的花。”

“是!禮尚往來,我知道。”

待郭秘書一離開,她往後靠着椅背,輕輕的嘆了口氣。

紀曉茹,你真的有像自己所講得洒脫嗎?

沒有!學歷上的不足,所以她拚命在工作上力求表現,為的就是讓自己成為配得上他的女人。

擔心會失去他嗎?

當然,她不是沒有見過他在全國企研會上意氣風發的模樣,讓多少芳心為之顫動,她怎麼可能不但心。

她一直怕跟不上他的腳步,或許也是這份心思,所以她會情不自禁的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向前邁進,害怕他在職場上的成就超越自己時,那麼她將沒有任何留下他的誘因。

愛情啊!有時候是非常現實殘酷的一種比較考驗。

愛上她或他,必定是因為對方有種自己欠缺的氣質,才能在熱情褪去后,仍舊綿延不斷。

當她越明白這個道理時,手中的線便拉得越緊,縱使明白該適時的放鬆,卻……捨不得。

他會明白嗎?

其實,她一直有個疑惑,他不是一個行事衝動的人,怎會在他們第二次面見面,就要求她當他的女朋友?追根究柢,他愛上的是不是她樂天的性格?

因為相信近朱者赤,所以他努力在她身上學習這種生活態度。

若他學會了呢?

所以,她習慣住一起卻擁有獨立的空間,只為不讓他窺見她也有努力、挫敗的一面,在他面前,她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不曾變過。

紀曉茹躲着柳承業,所以她自願到高雄籌備精英集團在此地的飯店開幕事宜,馬不停蹄的代替精英對外造勢,手不停筆的疾書公關稿,腦不停歇的轉着各種細節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十天過去了,她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台北的家。

分開的日子裏,忙碌填滿她的每分每秒,卻沒有讓她忘記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打開門后,看見他的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這十天,你過得好嗎,很陌生。

這十天真是把我累壞了!她的音調無法假裝雲淡風清,只會讓這句開場白變得突兀。

你什麼時候要去美國?

嗯,就這句話。十天的緩衝期,說不定彼此的脾氣都平靜下來,他也會順着她的話開口問她什麼時候要到美國和他會合。

他是獅干座的男人,總是不習慣處於弱勢嘛!說這句話也可以讓他有個台階下。

紀曉茹拿出鑰匙,輕快的打開門。

室內一片黑暗,她打開燈,客廳沒有人。

或許在書房。

她拿出在高雄買的禮物,是一套白色的休閑服,雖然不是什麼名牌,卻和她的同款。泡了一杯咖啡,紀曉茹抱着愉快的心情,幻想着雨過天晴,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靨,她悄然的推開門。

一片黑暗……不在家?

出去嗎?她打開書房的燈,將手中的袋子及咖啡杯放在桌上,隨即轉入屬於他的房司。

她敲了敲門,沒任何迴音。

打開門的同時,她也順手撳下電燈的開燈。

整齊的床鋪,看不見夏被,連他向來習慣丟在床頭的手機充電器、領帶也不見蹤影,乾淨得像不曾有人住過。

紀曉茹心慌的拉開衣櫃,衣服還在.正當她鬆口氣時,卻發觀角落的PVC行李箱不見了。

和她同牌卻不同色的深藍PVC行李箱不見了!環顧各個角落,全都不見蹤影。

床頭的白色信封吸引她的目光,顫抖的指尖,透露她心中的不安。

她抽出信紙,一張支票隨着信紙飄落在地板上。

紀曉茄沒有彎身去撿,她的注意力被他蒼勁的筆跡吸引。

在你離開的第三天,美國方面捎來消息,要我立刻赴任,這張支票是公司給我的無息借款,你拿去把房貸繳清。

她翻過信紙深怕遺漏,沒有。再重看一次他的字語,簡短,不帶任何情感。

只交代繳清房貸,這代表什麼?

他們之間六年的感情,就結束在房貸的繳清嗎?

圮曉茹跌坐在床上,將臉埋進他的枕頭……沒有……怎麼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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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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