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

風波

李威開着奔馳,拉着林以青和張芸奔赴k市。兩個半小時后,到了約定地點。

k市有段奇怪的路,跟廈門文曾路的怪坡同妙之處就是上坡時候需要踩剎車,下坡時候要加油門。

這裏不算有名,所以不像旅遊城市吸引人來體驗。

但停了車的林以青和張芸隔着老遠就看見一輛路虎上來下去,下去又上來好幾趟,不厭其煩。

“可能就是那車了。”張芸說著打了電話,果然見到那輛車的副駕上下來個男的,拿着手機望過來。

張芸掛了電話,冷笑的說:“看來就是那高傲受了。”

林以青秀眉微挑,莞爾“走,他去。”

噗!“?”張芸失聲而笑,緊着的一張俏臉也柔和下來“他要是跟我翹蘭花指,我就敢跟他對着甩。”說著兩人就下了車。而那輛車還在坡處來回的上來下去,下去又上來。顯然車上還有人,想來還是挺喜歡玩的。

別管暗地裏有多少意見,表面上張芸還是禮貌的迎了上去,露出完美的八顆貝齒:“你好,我是張芸,你就是杜康吧……?”

男的瞥了眼前兩女人一眼,淡淡的點了個頭,接着下巴微抬,開門見山的問“資料帶了嗎張小姐?”

這個杜康中等身材,聽口音是江浙一帶的,嗓音偏細。一身名牌打扮的整齊乾淨,頭髮精心打理過,前端長碎,很潮。黑眉下那雙細眼睛很聚光。他整個人和神態都給張芸和林以青一種強烈的傲慢。

裝的二五八萬似的,張芸心裏翻了幾個大白眼,心中默默怨念:小受小受你個小破受。笑着說:“資料的事好說,這是我們總經理林以青。”多麼客氣正常的話。

偏杜康聽后眉毛立馬皺起,用質問的升調“我是跟你們總經理聯繫的?”接着眼睛一斜楞“我現在是要拿資料走。”他強硬不客氣的說:“告訴你多少次了張小姐,我時間很寶貴,以分鐘計算價值!”這語調簡直是訓斥了。

“………………”個勺貨!你寶貴到馬上會受屎嗎!張芸抿着唇,雙目閃閃發光,真想踹他幾腳,怒急呵呵了兩聲。

難怪張芸那次咬牙切齒的用家鄉話罵人。林以青問她怎麼了,她哼哼兩聲冷笑,指着撂下的電話:個萬年受說我不會幹事就別和他聯繫,他的分秒都是金錢。

“我知道你寶貴,我不只時間,我全身上下都寶貴。”張芸耐着性子解釋說:“避免耽擱你,一次談妥,我們經理才親自來的。”

“我不跟蠢貨廢話!”杜康轉身就走,傲慢十足:“把資料送我車上來!”

我f--uck---you,張芸在心裏問候他祖宗十八代。要不是因為這事有眉目,要不是怕攪黃了,她怎麼會忍受他奚落!就在張芸氣的渾身直顫,銀牙都快咬碎憋忍到出內傷的時候……………

林以青從一旁走了上去,輕輕抓住杜康的胳膊,緊接着抬起手臂就是半礦泉瓶水。

嘩的一聲緊跟着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然後時間空間都靜止了,除了周圍光禿禿的枝椏在風中搖曳。

林以青喜怒不形於色的一潑,杜康抿着薄唇石化在那,僵硬的一動不動,接着那雙小細眼瞪圓了,瞪圓了也沒有露出全部的眼仁來,裏面似不敢置信,又瞬間燃起了憤怒的熊熊火焰,額頭處微長的髮絲濕的一綹一綹,被風吹的凌亂躁動。

潑完人的林以青偏偏一臉如常的溫和:“不必驚訝,你該清醒清醒,要懂得尊重女人。”她用平靜的語調問:“很生氣?”她一邊輕笑的轉身一邊對他說:“可能你沒記住,我叫林以青,不管算賬還是談生意,我等着你來找我。”

也沒等杜康回答,林以青走過去挽着處於震驚狀態的張芸說:“我們走。”

也不知杜康是不是被水冰成痴獃了,半天沒反應。

踩着高跟鞋,張芸的一顆心十分的複雜,目光忡怔,她一邊高興於出了一口濁惡之氣,大快人心。一邊有些擔憂這一舉動的後果。林以青不是衝動之人,她做事從來是有條不紊,即便面對艱難、面對險境也思維清楚,端得住姿態。張芸是知道林以青為人處世的態度,今日這樣做很大原因是自己受侮辱。正因為知道,所以張芸情緒里夾着幾分的感動,這比林以青給她高薪還要直接,她骨子裏其實極愛面子。

“你就不擔心他打過來啊。”這話也是白問,林以青面對威脅都面不改色,何況一個巴掌。

林以青漫不經心的嘲弄“呵,就他長的那白斬雞樣,我們兩個還收拾不了他?”她站住認真的看着張芸,眼睛微眯的建議“反正是得罪了,潑一下也是潑,潑兩下是賺,我去車上給你拿水,你再去賞他一瓶,我知道你早想這麼幹了!今天咱倆就把那小子撂在這。”

天啊,這充滿匪氣的話真是極大的誘惑,女人哪是好惹的。張芸腦中光想想她和林以青將杜康澆成落湯雞咕咕叫的慘樣兒,就情不自禁咯咯咯地笑開!

“下次,如果還有下次,我再不動聲色的給他補上。”張芸心裏想的是這事她還要想辦法給圓了,或者可以試着直接跟賀乾聯繫,可心裏也沒底兒,實在不行就求陸戰勛周旋。她輕嘆了口氣,“唉,你知道,這生意怕是要黃了。”

“黃就黃了吧。”林以青不甚在意的看了看周圍,空曠曠的山道,周圍有些大棚,裏面栽培了反季瓜果。民房零散的坐落在遠方,其實徹底當個農民也不錯,打理幾畝地,前後院子種菜,養些雞鴨鵝,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年呢,也只是想想罷了,她的命註定奔波不停:“錢多的是,這法不行還有別的法,天無絕人之路。你是我聘來的,當著我的面辱罵你,我可忍不住。”

聽了這話,張芸整個人都覺得熱呼呼的,在國外工作再高的工資,也只是冰冷的工資,沒一點人情味。說別的就虛了,這事她稍後還要去找陸戰勛說和一番才好,只陸戰勛這個人不好找,大不了就去他辦公樓里堵。

張芸一臉認真的說:“我不會讓那受報復你的。”

她其實不知道林以青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在她出手時就想明白個中利弊了。

釩礦的買家是張芸找來的,能找來人就充分說明張芸有人脈。

杜康是乾元公司的總助,雖然職位不低,但乾元是張芸朋友介紹的,顯然張芸朋友是認識乾元老總的。能把採礦證辦下來的乾元老總肯定不是等閑之輩,這樣的人哪有美國時間對付一個不着邊際的人。今日這樁事,張芸肯定會找她朋友說明原委,乾元老總難道不了解他的助理杜康是什麼樣的人?頂多覺得她林以青有點不着四六,意氣衝動。再有張芸朋友這一道關係在還真能整她不成?所以就算杜康尾巴翹上天也不過是總助。而她就算把杜康捧上天,他該裝還是裝。而如若她對杜康‘搖尾乞憐’,那看在張芸眼裏會是什麼!張芸是個極好強又要面子的人,何況還當她的面被羞辱?

釩礦這事以張芸的性格不會這麼不了了之。用錢去收買人心是下策,有時候牽動不了人的情緒,尤其對一個有能力不缺錢的人。

林以青分析的都很准,可她不知道是的乾元的老總就在那輛路虎上。

李威早就看到外面的異常,當看到林總動手潑水那一刻,他警覺的從車裏蹦了下來。看到她和張部長往回走才沒繼續上前。

而注意到這‘暴力’場面的還有路虎車上的人。

當林以青和張芸剛坐到車上沒片刻,就聽到外面一陣連續的車喇叭聲。

林以青用濕巾擦手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去:只見奔馳車前橫斜着輛雄壯的路虎,很威武!

遇到這樣的情況,李威習慣性的降下半截車窗,皺着眉扭過頭向外瞪去。

這時候,從路虎後車上下來一對男女。男的戴着大墨鏡,短款皮衣外套,下面天藍色牛仔褲,很英倫的格調。女的是從駕駛座上下來的,一頭酒紅色捲髮,身體凹凸有致,天都冷了,她還穿着淺粉色的連衣短裙,薄黑,外罩着一件橘色風衣,腳下同色的細高跟寬口尖鞋,大眼睛,花瓣似的紅唇,五官描繪的精緻,很有性感女人味。

張芸和林以青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詢問,她搖頭“我不認識這兩人。”隨機冷笑一聲“像是尋仇來的,這回換我上。”

李威的聲音恰也從駕駛座接過“林總,我下去看看。”

林以青簡單的說了兩字“不用。”

奔馳車前那女子掩了掩風衣領子,嬌聲說著“好冷啊,賀乾。”

男人懶洋洋的回了句“那你先車上獃著去。”墨鏡下的眼睛筆直的穿過那奔馳前窗射向裏面。

女人瞟了眼奔馳車,那裏面有兩個女的,雖然先前隔了段距離,卻不妨礙她看清是兩個非常有姿色的女人。而個子稍高潑杜康誰水的那個,明顯勾到了賀乾的動感神經,否則這位爺也不會在後面吃的好好的就命令她開車,剛剛還扔了草莓盒子,從後座探過身來猛按喇叭。

她有種女人才有的警覺,賀乾找別的女人她真管不來,但至少她在的情況下可不想給他機會跟別的女人獨處。忍住了寒冷空氣,撒嬌的說:“我當然陪你啊。”

男人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有點壞壞的感覺。

女人立馬手一伸,挽住了他的胳膊:“你可是紳士,對付女人,還是同類來的好。”

“紳士?”男人要笑不笑的樣子,上下掃了她一眼,頗為不懷好意的說:“你對付我只要張開兩條腿就夠了,對付裏面的那倆可不好使。”

“啊,你太壞了!”女人嗔怒的輕掐了他一下。而她長的本就妖冶,打情罵俏的模樣更是顯得媚態盎然。

換來男人用力扭了她臉頰,哼笑了兩聲,不再搭理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奔馳車後面,啪啪拍着茶色玻璃,還不下車,這是等着他請還是怎的?

他們打情罵俏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落在了奔馳車內三人的眼中。

剛剛那女人的聲音張芸聽到了,她眨了眨眼:“賀乾…..啊。”她有些驚訝的,半側過臉定定盯着林以青那側車窗外的男人,對林以青飛快小聲提醒:“賀乾就是要買礦的那人。”

林以青轉過眼睛也向外看去。玻璃上映了瘦削的半張臉,鼻樑以上被墨鏡覆蓋,咫尺之間,最為突出的是他兩片薄唇。而他的墨鏡和茶色玻璃好似根本遮擋不住他眼睛的銳氣,林以青覺得他在掃量她。

賀乾,乾元。林以青一瞬間心裏的一句總結就是,眼前男人是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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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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