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邪送鬼(5)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房大師走到我身旁吭了一聲后,我才將那滿是思鄉的情緒給收了回來。
“小子,想家了吧?”
我用力得點了點頭,哀嘆道:“快一年沒回家了。這一次中邪我更是不敢打電話回家,就是怕我父母會擔心,然後更加拚命得賺錢。呵呵,見笑了!房大師,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將糾纏我的鬼魂給送回家了?”
我快速地將話題轉向了此行來的目的,倒不是說我害怕中邪之事遲則有變。而是我不想被房大師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男人嘛!誰不想家?誰不想給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但這些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行,靠的還是行動。所以跟房大師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早點將事情結束,我也好回廠里上班,繼續領着那用血汗拼搏出來的微薄工資。
房大師頷了頷首,輕聲道:“嗯!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你進屋幫我把包袱拿出來!咱們這就出發。”
飛快地進屋提出房大師從家裏帶來的包袱,裏邊裝着各種待會開壇的工具。再看房大師手上,變魔法般得抓着一隻五顏六色,很是神氣得大公雞。這傢伙見到我的到來,正伸長脖子,尖尖的嘴巴隨時準備對我發動進攻。
微微笑了笑,看着大公雞的姿態,心裏暗自念叨:讓你神氣,等下就是你的死期,哼!
隨後我便領着房大師在繁星點點得夜空下,來到了那片讓我半個月來痛苦不堪的野嶺坡地。周圍一堆不知名的生物和昆蟲,發出各自優美的鳴叫聲,像是在歡迎着我們的到來。
月色照射下,穿過幾片荊棘,一塊顯眼的黑色石碑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沒錯,這塊石碑就是我上次上大號時,蹲立的那一塊。想當初,我因為害怕夏天晚上蛇蟲出沒多,沒敢在草地上。哪成想結果招惹到了這麼一個東西。
指着石碑,我對着房大師道:“大師,就是這裏了。”
“嗯!知道了。”房大師應了一聲,隨即將我背上的包袱取過,然後把手中的大公雞遞給我。說來也奇怪,這公雞在我觸碰它的那一瞬間,盡飛快地在我手上啄了下,痛的我抓它的手差點就鬆開來。
“嘿!你這傢伙,認準了我是把?”我一見大公雞還想啄我,急忙一把將其頭別到脖子處,任其在我手中奮力地掙扎着,就是啄不到我。
房大師瞥了我一眼,開口道:“不是這公雞認準你,而是它認準了你身邊的鬼魂。我告訴你,牲畜雖然不能言語,但是它們卻有着以生俱來的天賦,那就是能夠感觸人類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我說呢!”經由房大師這麼一解釋,我瞬間理解這公雞為何對我如殺父仇人一般了。公雞,傳說以前就是天上的鳳凰,只不過下凡到民間之時貪吃人間美食,最後留在凡間繁衍後代,久而久之便衍生了許多不同類型的後代。所以,其攻擊鬼魂也是出於本能反應吧。就好像狗一樣,這種牲畜往往到了夜晚的時候,在漆黑處雙眼就會發光,然後狂吠不止,很大原因可能就是看到了那些人類看不到的東西。只不過人們看不到那些東西,故只是以生人經過為由安慰自己。
談話間,房大師已經將包袱里的工具盡數取了出來。什麼黃符、香燭、生米等等,就看到房大師將香燭點燃,隨後將其盡數插在石碑前的泥土之上。
“你先過來對這石碑主人下跪,我沒叫你千萬不要起來。不管待會發生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一切都有我在這裏!”房大師若有其事地對我吩咐了一番,然後取出黃符貼了三張到石碑上,接着從我手中接過公雞。
而我此時已經依房大師的要求,雙膝跪在石碑前,低着頭,完全一副做錯事的表情。在香燭的映射下,低着頭的我這才看清了石碑上刻得字。上邊主要寫的就是墓地主人姓何,名小生。生於公元一八五五年,卒於一八七五年。
雖然上邊都是繁體字,但這並不妨礙我看不懂。誰讓俺跟同事打的字牌就是用的這種大寫繁體數字呢。
看完這些,我第一念頭就是,短命鬼三個字。這墓地主人滿打滿算也就二十歲而已啊。念及此,一股涼嗖嗖的感覺從我背脊直直通到天靈蓋。招惹什麼不好,居然招惹到一個短命鬼。老人家曾說過,短命鬼死後都是孤魂野鬼,因為它們怨氣太重,不能投胎。至於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怨氣,可能是埋怨自己為什麼死得那麼早之類的吧,又沒跟其交流過,誰知道呢?總之,碰到這種只能算是倒霉。
就在我繼續閱覽石碑上的信息之時,一股臭味撲鼻而來。順着氣味,我低頭一看,頓時滿是慚愧。沒錯,散發著這臭味的東西不是別物,正是半個月前我學孫悟空在如來手掌撒尿留下證據的‘傑作’——大便。由於現在是夏天,那玩意已經變得又黑又干,也就因為如此,臭味更加的大。不是有人說過嘛,濃縮的都是精華。
這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半個月前途一時爽快,現在便來為此受報應。就在我感嘆自作孽不可活之時,房大師已經準備就緒了。只見他單手擰着公雞的脖頸,一用力,手上原本生機勃勃得大公雞此時已經身首異處,那睜得大大的雙眼似乎在詢問為什麼要這樣對它一般。
看到此,我不由得咂舌,房大師該不會是什麼武林高人吧?一隻手能夠將活雞的雞頭擰斷,這可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反正我在後來的日子試過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好的一次也就將公雞活活掐斷氣。
而被生生擰斷脖頸的公雞,大概生前吃的伙食不錯。擰斷處,一股股的鮮血涓涓而出,彷彿永不停息一般。
說話間,房大師在擰斷公雞脖頸的下一秒,便是拎着沒有了雞頭的公雞,走到我身後,將雞血從我的頭髮上往下澆,就好像在給我洗澡一般。
雖然雞血的味道沒有人血那般的腥味重,但也有着很濃的牲畜氣息,這讓我一個大小夥子如何受得住呢。急忙伸出手想撥一下頭髮,結果房大師一句“別亂動”便是生生得制止了我。
估摸着公雞體內的雞血快要流幹了,房大師立刻走到石碑前,其嘴裏一直念念有詞得輕語着,然後將其餘的雞血盡數澆到了石碑以及石碑後方的墓地上。
做完這一切后,公雞最後的價值便是被房大師扔到石碑前,這大概是想留給這墓地主人做宵夜吃吧。
緊接着,房大師飛快地從身上取出兩張黃符,將其在我身上沾了點雞血,一張貼在我腦門上,一張貼在石碑的正中心。
隨後,房大師快步走到我跟前,馬步一紮,雙手十指間夾着一張黃符,疊成一個從未見過的指印,嘴裏麻里嘛哄的念了一小段,最後用力一聲大吼:“陰陽相隔,人鬼分離!分!”
話音一落,其雙掌間的黃符噌得一聲,便是自燃起來。在雙掌間黃符自燃的那一刻,房大師合著的雙掌猛地一張,左右手上便是各自燃燒着一團小小的火焰。大概是火焰的燃燒可能會稍縱即逝,也可能是房大師雙掌承受不了火焰的溫度。
將火焰一分為二的零點幾秒,房大師左右手各自朝着石碑上的黃符以及我腦門上的黃符印去。在房大師手上的火焰接觸到這兩張黃符的剎那間,黃符恍如被澆了油一般,嘩得一下燃燒飛快。
見狀,我立刻想都不想就要伸出手去拍滅腦門上的黃符。開玩笑,這可是在我腦門上燃燒啊,要是任其自燃,那豈不把我腦門上的頭髮都燒個精光。
可惜,我手還沒伸出,房大師就像是看穿了我心思一般。雙手緊緊摁住我的雙臂,很是凝重地道:“不要動,不會又是任何事的。”
開什麼玩笑!被燒的那個人又不是你!我很用力地想要掙脫房大師的緊抓着我雙臂的雙掌,可是其雙掌就好像一對大鐵鉗,僅僅的箍着我,任憑我怎麼掙扎,就是無濟於事。
事後證明我其實是太過於擔心自己了,即便我任由黃符在我腦門上燃燒,其也不會燒到我頭上,因為我整個頭部都被雞血給覆蓋了。假如有人此時用手電照我的頭部,肯定會被嚇得半死。
別看這之間發生了很多細節,可是也就那麼幾秒鐘的時間罷了。在我掙扎的那會功夫,腦門上的黃符和石碑上的黃符竟然是同時燃燒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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