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6.與其君臣有別,不若天各一方,相忘於湖

96.96.與其君臣有別,不若天各一方,相忘於湖

87_87064三日之後,城郊的望江亭!

正是寅時十分,不知道為何,寧夏起得這般早,這三日來,她夜夜不能入眠,一閉上眼睛,皇上的背影便在她的眼前晃,皇上的背影,亦是先生的背影。

望江亭在城外的會仙山上,山勢巍峨,地勢陡峭,這座“望江亭”就矗立這半山之間,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未出,山中霧氣氤氳,寧夏拿了一塊石子,向著霧靄處扔去,久久聽不到響聲,可見,她爬了有多高了吧!

她凝望着這仙境般的地方,此刻,世上好像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這三日,她都睡不着,也未曾再見先生。

自那日審完了上官家的案子,皇上的背影便在寧夏的眼底久久不散,她知道,那個背影是先生的蹂。

寧夏一直站在那裏,雙手負立身後。

喬易走了上來,是寧夏約的他,今日在此見面,喬易本來有些懷疑,為何寧夏今日和他約在了這裏,不是在家裏。

“先生,你來了?”寧夏沒有回身,對着喬易說道。

喬易和她並立在望江亭內,雙手負立身後,看着亭外的霧氣氤氳。

“寧夏今日有何感慨?”他問道。

寧夏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在白馬書院,那日,先生與我,並立在山崖之上,看着山底的霧氣氤氳,先生曾經說過,萬里江山,風光旖旎動人,可是誰知道,這下面,蘊藏着怎樣的玄機!那時候的我,尚是白馬書院的一個學生,見識淺薄,尚未如今日這般有過深切的體會,審過上官家族的案子以後,我才知道,主宰萬里江山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起來,先生那時候就深有感觸了!”

喬易笑了笑,亦說道,“當皇上本來就不是容易的,身處高位,有時候很寂寞!”

“是啊!”寧夏說道,“我原本以為皇上對這宮中所有的事情,都不知曉的,可是,現在看起來,是我錯了,他不僅僅知曉,而且,相當有韜略,他把竇廣成關了起來,卻至今未殺,我開始以為是他忘了,皇上日理萬機,如何會天天想着一個侍衛的事情,皇上又把尚方寶劍給了我,而且是先皇的尚方寶劍,我本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的,我以為皇上是糊塗了,可是,現在我明白了!”

“為何?你又明白了什麼?”喬易看了寧夏一眼。

“不可說,亦不能說!即使是先生,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寧夏的表情淡然,身上一身男裝,顯得英姿勃發,臉色白皙,眼睛定定地看着萬里江山,曾經,先生和她一起看過的。

接着,她又說道,“看起來,皇上在一開始就料到了事情如何發展,他亦知道了這是柳家在陷害上官家,他好像也篤定了我定會把這個案子審出來,所以把我從五品編修升為了大理寺少卿,好像上官家的案子是為了我量身定做,其實這個案子的結果皇上一早就知道,他只是給我這一個機會!”寧夏看着喬易說道。

“給你什麼機會?”喬易問道。

寧夏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

“這個案子,我只是審了,卻是皇上來評判的,我以為皇上會判柳家株連九族的,可是沒有,他只是把柳元慎從一品大員降為刑部的禮部侍郎,在余則中大人的手下,我本來不明白為什麼皇上不殺柳元慎的,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這柳元慎是皇上的一顆棋子,將來若是上官家有任何不軌的地方,景年就會將柳元慎複位,以此來對付上官家,而柳家不但不會怨恨皇上,還會對皇上感恩戴德,這樣的計謀,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景年才能夠想的出來吧。而景年將柳雲兒從妃位降為了美人,關入冷宮,皇上此生與她,不再相見!皇上本來就不喜歡柳妃,這下更好,把她解決了!皇上還順道收回了柳派控制着的鹽的進出渠道,景年當真是一步三看的,我現在方才明白!這柳元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步步進入了當今皇上的鉗制!不過,現在,宮中已是上官家一家獨大,外戚專權的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寧夏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喬易,看他的表情。

喬易只是笑笑,說道,“這些你就不需要擔心了,景年自有計謀!”

寧夏看着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兩個人下了山,順着街道往宮裏走去,又看見了那日專門賣薛青畫像的人,寧夏駐足,拿起一張畫像,說道,“我上次怎麼就是沒有看見景年長什麼樣子呢?這是為何?”

“大概現在還不是時機吧,等是時機的時候,你自然會見到!”喬易也拿起了一張畫像,站在寧夏的身旁,說道。

“或許,時機到了,我就不想再見他了!我對他的好奇心已經過去了!”寧夏說道。

景年沒再說什麼。

寧夏剛剛回到大理寺,便有侍衛來通報,說是皇上要把竇廣成問斬了!

寧夏卻並未驚訝,這件事情,她早已知曉,她也知道皇上的目的是什麼。

竇廣成問斬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五日,正好是一個很熱的日子。

為什麼不把竇廣成“秋後問斬”?寧夏知道。

宮中有兩個人對這件事情,如坐針氈,一個是竇少言,一個是上官若兒,因為上官若兒先前已經求過寧夏,可能這次礙於皇后的身份,不好意思再求她了,所以,這次是她的侍女來求的寧夏。

寧夏正在大理寺寫大字,她的字,已和先生一般模樣,現在,她要改掉這種字體的,可是,跟先生學的大字,是她第一次寫的大字,想改哪有那般容易。

皇后的侍女看到寧夏寫的字,略略有些吃驚。

“你看到我的字,在吃什麼驚?”寧夏問道。

“哦,哦,沒什麼,只是寧大人這字------”皇后的侍女喚作碧兒的,她覺得寧大人的字很像一個人啊,她雖然沒有讀過書,可是,對於字體卻是認識的。

“你是來求我讓我救竇廣成的么?皇后的意思?”

“寧大人果然神機妙算,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碧兒說道。

“你讓皇後放心好了,竇廣成定然不會死的!”

碧兒的眼中露出了喜悅的光芒,“寧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

碧兒歡天喜地地走了。

寧夏捧起了她寫得字,輕輕地念了出來,名字叫做《鵲橋仙》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覺之間,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又豈在朝朝暮暮-----

竇少言是這個時候進門的,他看到寧夏在落淚,有幾分驚訝,寧夏的手裏還拿着一張紙,他似乎感觸很深。

“恩師,你也是來讓我救竇廣成的么?”寧夏不着痕迹地擦乾了臉上的淚,問道。

竇少言於她有知遇之恩,並且一向很欣賞寧夏,所以,寧夏一向稱他為“老師”的,自喬易之後,她不再叫任何人“先生”了,“先生”只屬於喬易一人。

可是,現在,喬易已經消失了,變成了景年。

她知曉,她一直知曉------

“寧夏,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你救救竇少言?”竇少言說道,現在此事已經迫在眉睫。

“我知道了,我會去救他的!”寧夏說道。

對於寧夏這樣爽快地就答應了此事,竇少言有幾分驚訝的,不過,現在宮中人人都知道寧夏有着尚方寶劍,所以,都來求她了,大概寧夏早就知道此事,所以,對於自己來求他的事情,並不驚訝,他只是不知道,此事,除了他竇少言,還有誰來求過寧夏,為何寧夏這般淡然?

寧夏還在寫字,神情當中說不出來的落寞,好像還有什麼事情,她已經決定了,卻是不說出來罷了,寧夏在翰林院與他共事許久,自來都是活潑而開朗的,竇少言從未看過她有如此的神情,現在這般,那種沉默讓人看了心疼。

竇少言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寧夏還在那樣旁若無人地寫字,竇少言定睛看了看,寧夏的字寫得當真是越來越像皇上了,殿試之前,他就曾經因為寧夏的字去找過皇上,言道這個學生的字和皇上一模一樣,可是皇上真的沒有計較,可是殿試的時候,寧夏卻沒有在三甲之列,這個問題,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不過好在,寧夏現在的官級比三甲的考生還要好,他心裏自是安慰的。

寧夏心裏煩亂,終究把寫過的字窩在了一起,扔在了字紙簍里。

出宮,回府。

步子慢慢地踱着,一個人去了飄香院,不是她不想去別的地方,而是這京城當中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排解煩亂的地方,她又點了淺雪,那日淺雪彈奏的《聽雨》相當動聽的。

還是上次和先生來的那間房,草原里抵額相親的兩頭鹿還在,在清冷的月光下,那樣親近,所有的溫暖都來自這兩頭鹿眼中的氣息,看着看着,不覺間,寧夏已是淚流滿面。

昔日和先生的情感,是再也回不來了的。

與其君臣有別,不若天各一方,相忘於江湖。

淺雪剛剛端着琴進了房間,聽到有人來,寧夏本能地回過頭來,淺雪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吃了一驚,這次,她拿的是箜篌,那樣古的樂器,調子寧夏是從未聽過的。

淺雪一身綠色的衣服,問道,“公子怎麼了?”

其實上次淺雪已經知道寧夏的女兒身身份了,可是這次既然她還是男裝而來,自然是想遮掩自己的身份的,所以,還是叫她“公子”吧。

寧夏擦了臉上的淚痕,說了一句,“沒事,你彈你的就好!”說著,坐在了淺雪對面的椅子上,猛然間想起,上次先生是宿在這裏的,便試探性地問道,“上次皇上來過?”

淺雪剛要動手彈琴,聽聞此語,一驚,說道,“你如何知道?”

“我是皇帝的臣子,我自然知道,上次他易容和我一起出來,聽了姑娘的《聽雨》,一直說很動聽的!”寧夏說著,果然上次他來過的,果然是淺雪接待的他,果然----果然,他是皇上!

“是這樣的,那次皇上來心

情很不好,他說過我彈奏的《聽雨》很動聽的,我當時還詫異,這個人我從未見過,為何他會聽過我的曲子,現在,聽大人這樣一說,小女子明白了,原來上次是皇上易容和大人來的!那日,他喝醉了,我扶他去了我的房間休息,在給他脫衣服的時候,我看見了皇上的明黃-色中衣,我當時就嚇壞了,一直跪在皇上的身旁!”淺雪說道,想起那日的情況,還心有餘悸。

寧夏笑笑,怪不得!

“好了,你開始彈奏曲子吧!”寧夏說道,自顧自地喝起酒來,先生心情煩悶的時候來這裏喝酒,如今,她心情也煩悶的很,也來這裏喝酒。

淺雪開始彈奏起箜篌來,這箜篌的動靜,比古箏要細,比豎琴要粗獷,寧夏倒是蠻喜歡的,可是無論怎樣喜歡,也排解不去心中的煩悶!

箜篌的曲子很動聽的,果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么?寧夏剛剛喝了幾杯酒,就覺得頭昏腦脹,看淺雪也有些模糊了,朦朧當中,一個人的影子在她的眼前晃,那個人是尉遲朵朵!

尉遲朵朵和皇上之間,和她的先生之間,是什麼關係?

寧夏不知!

寧夏喝醉了,淺雪把他扶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早就知曉了寧夏是姑娘,所以扶她也沒有顧及,她知道眼前的這位姑娘和皇上之間定然有着不一樣的瓜葛的,她也不知道這位姑娘今日怎麼了,她只是覺得,這位姑娘今日好可憐!

只是,這一切,她不願意說罷了,作為一個青.樓女子,最要緊的便是閉上自己的嘴,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寧夏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她睡得昏昏沉沉的,醒來后,看到淺雪正伏在案邊寫着什麼,她輕輕叫了一聲,“淺雪,你在寫得什麼?”

“沒什麼!姑娘睡著了,我練字的!”她淺笑了一下,因為和寧夏相處了這半日,恍然覺得和寧夏的關係很親近了呢,忍不住叫開了“姑娘”。

寧夏走到她的身後一看,這位姑娘的字,寫得當真俊秀呢!

便說道,“姑娘,我先走了,改日有空再來!”

剛剛要走出門去,便被淺雪叫住,似乎淺雪的口氣有幾分猶豫的,她說,“姑娘,日後,你好好待皇上!”

寧夏背着身,心想:日後,不會有日後了!

寧夏剛剛回府,便看到了先生的背影,正站在大廳前,那日,這個背影一襲龍袍,從大理寺離開。

景年已經聽到了後面的動靜,他看着寧夏,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怎麼才回來?喝酒了?”

“去飄香院喝了幾杯酒!”

果然,景年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飄香院這種地方,你以後少去!”

“先生煩悶的時候可以去,我心裏煩悶的時候,就不可以么?”寧夏揚起臉來,執拗地看着景年,忽然間,淚珠滾滾而落。

景年走到她的身前,執起她的雙手,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我不想當這大理寺少卿了,看着人從富貴處跌落到平民百姓;看着後宮的女人一夕之間,被打入冷宮,我受不了這樣的變故!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本來還是躊躇滿志的,可是看到柳家一下子變成了這樣,我於心不忍!”這是寧夏心情煩悶的一個很小的原因,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她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當今聖上!

從此,要與他陌路!

曾以為,在這南湘國,他是她的唯一的。

即使上天入地,他也是她的唯一。

可是,現在,不是了!

他有皇后,有妃嬪,現在有,將來會更多,她受不了這種和多個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感受,與其這樣,她寧願離開,而且,後宮規矩太多,她也受不了,說不定,不出半日,就被判斬立決的!

“統治天下之人,若沒有這份心胸,如何成事?向來做事,就應該對錯分明,難道做錯事的人,應該陞官么?如果這樣,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么?”景年對着寧夏分析。

“我知道,我知道你向來冷靜理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子,比不了你這番胸襟!我此生的願望,只想和心愛的人種菊南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來宮裏本就是我的權宜之計,若是有一日我的身份被別人發現了,定然會被砍頭的,難道,先生,你就不替我考慮么?”寧夏有些激動,眼淚在飛奔,她希望景年會對着她說出,“我是皇上”這句話的,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說。

他要欺瞞自己到什麼時候?他當真是做大事之人,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這般氣定神閑。

景年只是把寧夏擁在懷裏,撫摸着她的髮絲說道,“不會!有我在,我定然不會讓朝中的大臣對着你說一個‘不’字!”

“可是,先生,你只是綠林軍頭領的助手,朝中大臣如何會聽你的?”因為兩人擁抱着,所以,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寧夏只能聽到先生的心在咚咚地跳着,他說,“這是一個男人對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發的誓言,你都聽不出來么?”

寧夏閉了一下眼睛,終究什麼都未說。

今夜,寧夏無論如何都不讓景年留下了的,想起從前,她竟然那般對待當今的聖上,萬歲,而且,那天晚上她還“寸量”過他那裏的,當真----,想想當真是臉紅!

從今往後,她要和他拉開距離了!

“先生,今夜你還在這裏住么?”寧夏問道。

“你想么?你想讓我在這裏住么?”

寧夏搖了搖頭,“不想!”

景年問道,“為何?”

“我----我不知道!你出來這麼久,不想你的妻妾么?你的妾不是一個外族女子么?”寧夏想起來,那日朝堂之上,皇上確實說過,他的皇后不愛讀書,皇貴妃是外族人,不懂漢話;他還有一房妾侍,是後來新娶的,景年已經告訴過寧夏了,她一直知道皇上又娶了一房新妃,卻未和先生聯繫起來。

現在,她知道了,眼前的人不是喬易,而是景年,景年有一妻兩妾。

“我向來就未喜歡過她,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在我心裏,只有你一人!”景年捧着寧夏的臉說道。

寧夏定了定神,說道,“我今日來月事了,要不然你改日再來吧!”

“當真?”景年隱約記得她上次來月事的時間,推算一下,今天也是差不多了。

“真的!而且,剛剛審過這個案子,我心情不好,皇宮裏的人,今日高高在上,明日便是庶民,打入冷宮,在這皇宮裏面,始終不得自由!”寧夏心裏煩亂極了,說道。

景年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早就說過,這萬里江山,看似平靜,其實內里波譎雲詭,我何嘗不想有一日與你放歌塞外!可是,這終究不是辦法,寧夏,有時候,許多事情,不是要逃避,而是要面對!”

寧夏看着他的樣子,雙手負立身後,那副指點江山的樣子,確實江山在他的心中。

“先生,我今日很累了!”寧夏說道,“我想睡覺了!”

“現在天色尚早,我留下來照顧你好么?”景年看着寧夏的樣子,問道。

寧夏只是覺得渾身疲憊極了,上官家族的案子,已經耗費了她很多的腦力,這三日又未曾睡過一個好覺,剛剛接案子的時候,尚不覺得累的,因為,她當時覺得有一個案子在手,便把她所有的好奇心,還有所有的腦力都調動出來了,不過,現在,她的想法變了,因為這一切,有一隻操縱一切的手,那隻手是景年的手,就是眼前的人!

縱然今日在飄香院休息了一下午,可是寧夏還是覺得精神不濟,眼皮抬不起來。

寧夏恍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精神意志在離她遠去,慢慢地,她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寧夏,寧夏-----”漸漸地,景年的聲音聽不見了,在她的耳邊漸漸地消失。

寧夏不知道躺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是白天,夏日的光陰那樣長,太陽那樣烈,先生的影子那樣長,寧夏看着他,多麼希望這一切直到天荒地老,她不走,他不散!

可是,終究,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先生,你在這裏守了多久?”寧夏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色中衣,頭髮散着,和暈倒的那天,已是恍如隔世。

“你昨日躺下的!”景年說道。

“我躺了一夜?那你昨天晚上睡了么?”寧夏問道。

景年搖了搖頭,他附在寧夏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當真來月事了么?”

寧夏的臉猛然紅了,說了一句,“你說呢?”

“我說你沒來!”

“我來沒來,你如何知道?”寧夏頭歪向那邊,縱然已經和他有過那般的夜,夜,歡.愉,可是,面對他如此直白地說出這話來,她還是有些羞赧的。

“我給你換的衣服,我如何不知?為何騙我?這是什麼的借口?”他問道。

“我-----”寧夏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景年看着她,似笑未笑的樣子,寧夏也看着他,似乎昨日的彆扭早已消彌,今日的他們,還和往日一樣,那般恩愛的!

這時候,門口的侍衛來通報,說道,“花南國的王子來了!”

景年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傾骨顏,一代妖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傾骨顏,一代妖后
上一章下一章

96.96.與其君臣有別,不若天各一方,相忘於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