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這便是你喜歡他的代價!

第158章.這便是你喜歡他的代價!

    景沁直直地盯着箭行走的方向,六隻箭帶着六隻鳥兒,掉了下來!

    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她原以為能夠同時射出三箭,並且箭箭命中的人,世上便只有父皇一人的,現在,她一次便看見了兩個——軒轅澈和軒轅玦,最讓她驚訝的是軒轅澈,他在宮中從來不顯露手腳,不過景沁看他的身姿,便早知道他武功不弱的,想不到,他射箭竟然也射得這般好,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跳動了一下子,臉微微地紅了,而且,她也看見他在看自己了,眼中那隱含着的深意和幾分的笑意,讓景沁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看的是什麼呢?帝王的心思,都這般的不好猜么?母后曾經不止一次地和自己講過,十幾年前,她從來猜不透父皇的心思的,不像景沁這般,是父皇的親生女兒,所以,父皇在她面前表現的全是自己的真性情,她很容易摸透父皇的性格。

    “皇兄,過了十幾年,你的射技始終在臣弟之上啊!”軒轅玦下馬,把六隻鳥兒同時撿了起來,“臣弟射中的,全是雕這樣大的獵物,而皇兄射中的,竟然是雁筆雀這般小的鳥兒,而且三箭全是這樣,臣弟甘拜下風!”接着對着軒轅澈拱了拱手。

    景沁已是大驚,軒轅澈的射技當真這樣好么?她知道,越往高處,越不容易射中小的獵物,可是,他竟然能夠三箭同時射中雁筆雀,這射箭水平當真是出神入化的,她嘆了一口氣,父皇,看來你已經不是天下第一了,現在至少已經有兩個人與您並列了。

    軒轅澈的眼睛掃過景沁,看了一眼,面上似乎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接着裝過身去,騎馬離開,他的衣襟因為馬跑得飛速而在風中簌簌作響件。

    景沁也覺得站在原地有些木然,便轉身繼續往前走,這裏本就是荒郊野外,而且是冬天,人本來就少,可能因為軒轅澈要來,所以便凈山了,根本不曾有一個人,出了草地,便又是一片森林,森林和草地接連不斷,她走了許久許久,坐在森林裏一棵巨大的油松樹下,假寐了起來,今天本來就沒有睡好,碧水一大早就把她吵醒了,而且,又經過了這麼長久的長途跋涉,現在天已經接近中午了,往常這個時候,她都該睡覺了,她雙手抱膝,靠着油松樹,睡著了!

    不過是假寐而已,不多時,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睜開眼,便看到一頭鹿在拱着她的腳,似乎在尋找着什麼,這是一頭梅花鹿,眼中泛着動物才有的無辜的眼神,景沁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手撫摸着鹿,說道,“你在找吃的么?我這裏沒有啊。齪”

    不過低頭看時,卻看到,她的腿下卻是長着許許多多的青草,怪不得,剛才鹿在拱她的腳呢,原來,它是在吃草啊,景沁把自己的腳往回收了收,說道,“快些吃吧!”

    景沁自小便很喜歡小動物,小動物沒有人的那些心思,眼神里都是單純的,你對它好,它便加倍地對你好,不求回抱,她的頭靠着手放在雙膝上,看着這頭鹿在吃東西,忍俊不禁起來,看起來,它是真的餓了呢,吃得很狼狽,她忍不住笑出聲,接着,她看到這頭鹿的肚子有些下墜,懷了鹿崽子了?景沁忍不住欣喜,生命的繁衍總是讓人高興的,這是一頭母鹿呢,懷了鹿崽子的母鹿!

    景沁邊看着這頭鹿,忍不住露出了寬容的笑容,一邊低聲說道,“我叫你什麼名字呢?”一邊撫摸着鹿的毛,柔柔的,軟軟的,像是錦緞一般,又帶着微微的溫熱,當真是極舒服的,“你我在這裏相遇了,自然是極有緣分的,從此我便叫你果兒吧!”她一個人自言自語,覺得在這個冬天的中午,在陽光照不到的森林裏,能夠碰見這隻動物,是上天對她的極大的恩賜。

    “果兒”邊吃草,景沁邊撫摸着它的皮毛,很珍愛的樣子,大概因為和這頭鹿太投緣了,所以便喪失了警覺,當風聲嗖嗖地耳邊響起的時候,她的眉頭才緊緊地皺了起來,剛剛反應過來,那頭鹿便應聲倒地,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果兒”的嘴角已經在冒血,眼睛還睜着,只是在急促地喘氣,似是不瞑目的樣子,她還懷着鹿崽子呢,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果兒就在她的眼前倒下了,她大叫了起來,“果兒,果兒!”搖晃着這頭鹿。

    眼淚早就打濕了她的衣襟,落在了果兒的頭上,果兒的眼睛還睜着,似乎在看着她,問她為什麼沒有保護好自己。

    因為她躲在樹後面,所以軒轅澈只看到一頭鹿在吃草,不曾看到景沁,現在,她嚎啕大哭的樣子,他才意識到她方才一直在這裏坐着,“果兒”?是她給這頭鹿起的名字么?

    他走到了鹿的身前,鹿的喘息已經越來越急促,似是有一口氣,無論如何也上不來了,景沁早就看出來這一點了,可是,她還是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條白布,給果兒纏上,可是果兒躺着,身子太重,她無論如何都翻不過來,她也知道這是徒勞,不過是果兒在垂死掙扎以前的無用功而已,她負氣地把白布條扔到一邊。

    軒轅澈已經走了過去,看到景沁要給鹿包紮,他搬起了鹿的身子,想讓景沁把布條纏過去,他卻猛然被景沁推開,她在嚎啕大哭,“你閃開!”接着又一個人徒勞地給鹿做

    起包紮來,因為知道是徒勞,所以,便手忙腳亂,她很着急,她要在鹿去那個世界以前,把它拉回來,可是,終究是拉不回來的,鹿的喘息已經越來越粗,最終閉上了眼睛。

    景沁悲從中來,跌坐在原地,嚎啕大哭,自小,便沒有動物在她的眼前死去過,父皇母後知道她喜歡小動物,也都由着她去,父皇把小動物給她的時候,小動物都是健健康康的,而她,也必然會一直照顧小動物,在離開她的時候,她雖然不舍,可都是健健康康的,如今,這是生命中第一次,有這樣一隻動物在她的眼前死去,而且,是懷了鹿崽子的,眼前的這個人,當真半點憐憫之心也沒有嗎?她恨不得殺死這個人,她才不管他是皇帝還是天子。

    軒轅澈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此刻,他低頭看她,說道,“為了一頭鹿,哭成這樣,值得么?”

    景沁猛然抬頭面對他,咆哮着,眼淚也在飛奔,“這頭鹿懷了鹿崽子了你不知道么?我父皇說過,打獵不能在春天,因為春天萬物復蘇,要給動物成長繁衍的機會,懷了鹿崽子的動物也不能打,因為無論是動物還是人,生命的繁衍最重要,他懷了鹿崽子了你還要射,你為何要下手這樣狠!”

    “我不曾看到!”軒轅澈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雲,從小到大,幾時被別人這樣訓斥過,連尋常的“朕”這個稱呼都不要了。

    景沁冷笑,“不曾看到?一個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那般殘忍地拋棄的人,能夠期待他多麼善待動物?你是不曾看到,還是根本不曾往這方面想?根本沒有想過動物也會繁衍的?”

    軒轅澈卻是被她說得氣極了,他不小心的錯誤,她便這般不依不饒起來,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本來今天早晨景沁說了他殘暴,把自己的孩子扔到陰陽斷以後,他就不想再提這件事情了,半點也不想提,不是因為那個孩子,而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在這個女人心中的印象糟糕成這樣,如今,這個女人剛才竟然又提起來,本來心裏的懺悔之心也被泯滅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悲天憫人哭哭啼啼的樣子,我的確是不愛護動物,那又怎樣?我把自己的孩子殺了,那又怎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景沁對他已經是失望透頂,她的確不能夠把他怎麼樣,她只是冷笑了一聲,“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你是皇帝,誰能夠把你怎麼樣?你隨便吧!”便走開了,她不想和軒轅澈再有半點的糾纏,此生,已經嫁錯人了,她不想一錯再錯,不願意把自己一生的韶光這樣辜負,她早就有了一個想法,她要給父皇和母后寫信,請求他們讓自己改嫁,反正她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她想改嫁給——軒轅玦,那個始終待她溫潤如玉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要自己呢?

    景沁一邊走,一邊想着,父皇總是每次出去,都給她講一遍,讓她要心懷天下,對萬事萬物有慈悲之心,父皇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可是眼前的人,始終不是父皇,她不想再與他做口舌之爭,剛才的事情,已經讓她心痛難忍。

    已是中午,宣郎他們已經搭起了帳篷,總共有三座帳篷,景沁低頭笑笑,還是如來時一樣么?軒轅玦和錦繡一起住,她一間帳篷,軒轅澈一間,鴛鴦和孤雁的對比,常常讓景沁覺得形隻影單,心裏難受。

    “景充媛,這座是你的帳篷,飯菜已經做好,請景充媛在帳篷里用膳完畢后,午間小憩一會兒吧!所有的侍衛,帳篷都在外圍,這裏很安全的,四王爺和四王妃還未曾回來,皇上也還在打獵,請景充媛一個人先行吃吧!”宣郎對着景沁說。

    景沁點了點頭,進了帳篷,忍不住吃驚,這帳篷位於林木的下面,沒有陽光的照射,卻是乾淨而舒適的,而且,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根本沒有在荒郊野外生活的那種狼狽,鏡子,洗臉盆都新的,被褥也是蠶絲,而且,還生着火爐,方才那頭鹿被軒轅澈射死了,她心情很不好的,可是,這裏溫馨的佈置還是讓她的心頭一喜,這都是他的主意么?

    景沁很快用完了膳,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她向來有午休的習慣,而且今日的這張床非常的舒適,天鵝絨的褥子,讓她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天空中的一朵浮雲那般,她把錦帕蓋在臉上,恍惚地便睡了過去,不知是這張床太舒服了,還是為何,她一覺睡到了太陽落山,冬天的天氣,烏沉沉的,她睜開眼,帳篷里早就漆黑一片,她的床邊坐了一個人,身穿黑色的衣服,正在看着她睡覺。

    景沁本不想理他,明明睜開眼睛了,卻又閉上了。

    “既然看見朕了,為何還要裝作睡着?”他問。

    景沁又把錦帕蓋在臉上,說道,“剛剛醒來,不想說話!”

    “這次出來,給你帶了一隻小動物,你要不要看看?”他問,聲音也不似他尋常時刻那般冷漠,好像有幾分討好的口氣,因為他殺了那頭鹿,所以來討好景沁么?

    景沁慌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什麼動物?”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了么?”軒轅澈也笑了起來,原來,他笑起來的時候,牙齒竟然雪白而好看的,他的笑相當相當動人,或許他從未在景沁面前笑過吧,又

    或許他從來未曾這樣笑過,似乎看到景沁這樣開懷的樣子,他也很高興。

    景沁從帳篷里跑了出來,果然,一個侍衛站在她的帳篷前面,有一隻小刺蝟正在地上趴着,看着她,眼睛裏有些膽怯的光,好像很恐懼的樣子,身上的刺兒都豎著。

    景沁把它拿到手裏,蹲在地上,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刺蝟?”

    “朕不知道!”他說。

    不知道?不過能夠送到景沁的心裏去了,景沁還是很高興的,她打開了話匣子,“我在南湘國的時候,有一年,我過生日的時候,我母后問我要什麼禮物,那時候,天鵝啊,還有鸚鵡啊,我都已經養過了,我父皇說,那送她一隻刺蝟吧,不知道她敢不敢拿。其實,我知道父皇和我開玩笑的,他也是在逗母后,我當時心裏是有些害怕的,不過因為父皇的這句話,我還是去拿了,時間久了,便不怕了!我好想念父皇。”她似乎在和刺蝟說的,又似乎是在和軒轅澈說話。

    軒轅澈也蹲下身子,看着這隻刺蝟,“那看來這次朕送對了。”

    本來想送一隻小白兔的,可是這裏就是找不到兔子,終於在落葉底下找到了這隻小刺蝟,便送給她了,想不到她竟然這樣喜歡。

    景沁點了點頭,拿着小刺蝟去了房間,來了雲國之後,本來連個玩伴都沒有的,這下子好了,終於有了一隻小動物陪她了。

    軒轅澈揮了揮手,讓侍衛下去了,天色已經暗沉,他抬頭看了看天,這時候,已經是滿天的星光了,射死了一頭鹿,卻給她找了半日的小動物,這次出來打獵,當真是得不償失,可是,這次出來的目的,當真是來打獵么?他回了自己的大帳。

    因為景沁睡了一下午的覺,所以晚上便不餓了,碧水沒有來,小刺蝟大概新來到一個環境,還不太適應,在原地蜷縮着,景沁拿了些樹葉子給它,它的心情好像還不是很好,就在原地蜷縮着,景沁也沒了興趣,便從帳篷里出來了,這才發現,天空擠滿了星星,好亮啊,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多的星星呢,在南湘國不曾,雲國她不過才待了幾天而已,也不曾看到,在這穹頂之下,漫天的星光竟然這樣美的,她抬頭看着星星,似乎在尋找父皇和母后的那顆星。

    父皇當年就是憑藉這顆星找到母后的,而她的那顆星又在哪?

    她抬頭,四處打量着,在看着。

    軒轅澈走出帳篷,便看到她在原地打轉,他抬頭一眼,今晚的星星卻是比雲國的都城要亮了許多,而且擠滿了天空,天空之下,靜渺無音,彷彿到了世外的仙境。

    “你以前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夜空?”他雙手負立身後,慢慢地踱到了景沁的身前。

    “沒見過!”景沁還在原地打轉,說道,“看起來,這雲國這不是這麼一無是處么?”

    軒轅澈眉頭微皺,這是他的國家,他怎麼可能讓它的國家一無是處?不過算了,原諒她的無心之過吧。

    “我父皇說過,每個人都是天上的一顆星,我父皇當年便是憑這個找到我母后的,可是,我始終都找不到我的那顆星在哪兒?”景沁說道。

    軒轅澈順着她的眼光望去,對着景沁說,“這是大熊星座,那裏是小熊星座!”他的手在景沁的身前指着。

    景沁心道,為何自己在南湘國從未聽過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這種說法呢?還有他不是帝王么?父皇的星是紫微星,軒轅澈也是帝王,他的星是哪一顆呢?便問道,“皇上的星是哪一顆啊?”

    軒轅澈抬頭看着星空,良久之後,他笑道,“你現在終於想起來問朕了么?朕偏不告訴你!”

    既然想賣關子就賣吧,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了,接着景沁又在原地看起星星來。

    大概景沁一直在原地打轉,所以,崴了一腳,差點要摔倒,向著旁邊倒去,軒轅澈適時地拉住了她的手,這好像是第一次吧,他拉她的手,他的手溫熱,緊緊地握着景沁的手,景沁緊緊地咬着雙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紅暈已經襲上了臉龐,軒轅澈也在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樣子!接着景沁的手飛快地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說道,“皇上,男女-----”

    剛要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忽然想起來,兩個人早就是夫妻了,只不過現在還缺一道,她便是他的女人了,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話,她是定然不能夠說的。

    軒轅澈卻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夫妻之間還要說這話么?”

    景沁臉紅,的確,夫妻之間,這話的確是不能夠說的了。

    “皇上,臣妾的翡翠,你要什麼時候還給臣妾啊,那是臣妾的父皇送給臣妾十八歲的禮物,父皇的禮物,臣妾一直都收得好好的,唯獨這一年的禮物,被皇上拿去了,所以,臣妾請求皇上,還給臣妾吧,要不然,臣妾真的無法和父皇交代的。”說著景沁就跪了下去,這是這個世上,她跪得第三個人,是自己的夫君。

    軒轅澈卻是不為所動,也不打算把翡翠還給她,他只是說道,“你起來吧,改日還給你!”

    景沁剛要起

    來,身後便傳來了鐵鍬的聲音,她疑惑地回頭,這種時候,誰還在這裏?

    景沁從地上站了起來,卻看到星光下,軒轅玦正在那裏挖着什麼,她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星光下,他的背影似乎也閃耀着光輝,可是軒轅澈在她的身邊,她不能夠表現得太熱切,因此,她慢慢地踱着步子,要去帳篷,軒轅澈就一直盯着她,想看看她是真的要回去,還是假要回去,她提着裙裾,猶猶豫豫的樣子,讓軒轅澈的心裏很氣惱,很想和軒轅玦說話么?又不好意思?

    “四王爺,你這是幹嘛?”軒轅澈的眼神從景沁的身上轉移到軒轅玦的身上,走到了他的身邊,問道。

    “皇兄,你也在的么?”軒轅玦似乎有幾分驚訝,看到景沁準備回帳篷的身影,說道,“你方才和公主在散步么?”

    他竟然還叫她公主!

    軒轅澈看了一眼頭頂的星光,慢慢地走向軒轅玦的位置,“四王爺在幹什麼?”走近了軒轅玦的身旁,這才看到他的身邊放着一頭鹿,是他今日殺的那頭鹿,他眉頭微皺,“你這是要幹什麼?”

    “這頭鹿不知道被誰射死了,這頭鹿都已經有了鹿崽子了,臣弟於心不忍,想把它埋了!”軒轅玦說道,一邊在用鐵鍬挖土,說道。

    這話傳到了景沁的耳朵里,她的心中一熱,原來這雲國,當真還有如她這般心思的人么?這軒轅玦外表冷漠,對一頭鹿竟然也是這樣好的,軒轅澈卻是沒有這樣的心思!

    軒轅澈回頭看了景沁一眼,她回著身子,站在那裏,想必軒轅玦的話,她已經聽到,大概在她的心裏,自己永遠都比不上軒轅玦了,即使他今天下午送了她一隻刺蝟,可是,她始終都是怨恨他的,因為,那頭鹿是他殺的,以為她方才對自己的態度已經轉圜了的,誰知道,讓軒轅玦一下子把他又送入了地獄。

    軒轅澈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他負氣地坐在那裏,而景沁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在那裏埋頭挖坑的軒轅玦,本來要回屋的,可是始終沒有忍住,朝着他走去,“我來幫你吧!”

    “你不是回帳篷的么?”軒轅玦看到景沁,莫名地心情大好,昔日的冷漠還有狂傲都從他的身上散去了,彷彿看見景沁是看見親人了那般,他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景沁和他一起把鹿搬到了坑裏,這頭鹿的肚子已經那樣大了,可是竟然被軒轅澈射死了,景沁當真覺得他是世上第一殘忍的人。

    鹿已經被埋葬,軒轅玦插了一塊木板上去,說道,“以後,這個地方就叫做鹿冢吧,好么?”他對着景沁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口氣梗在景沁的喉頭,讓她說不出話來,眼眶也已經濕潤,這個男人的心,當真是這樣柔軟的么?和父皇一樣。為何這樣一個人,自己當初沒有要嫁給他呢?

    景沁和軒轅玦站在鹿冢前面,兩個人三鞠躬,很整齊的樣子!

    錦繡一直趴在帳篷的門邊,咬着手絹,為什麼王爺和公主在一起,便會笑呢,自己和他在一起,他從未笑過,從來都是冷若冰霜的,從來不多和自己說一句話,在她的面前,他冷酷狂傲,看不起自己,自己始終都是他的王妃啊,看着他和公主一起低頭鞠躬的樣子,好像有着惺惺相惜的感覺,大概他們兩個才是命定的夫妻吧,而且公主的身份那樣高貴,又豈是自己這等身份能夠比得上的?公主昔日跪求皇上和皇后,自己要和軒轅玦成親的,陰差陽錯,兩個人始終錯過了,這次,他們兩個能在一起么?

    錦繡的眼淚奪眶而出,對軒轅玦,她求而不得,要放手,她又捨不得。

    行完了禮,景沁本來想和軒轅玦說,這頭鹿是你的皇兄殺的,可是話都到喉嚨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還是不要說了吧,她對着軒轅玦一笑,不曾說話,便進了自己的帳篷。

    進了帳篷以後,她才發現,自己絲毫沒有睡意,而且,碧水也不在,沒有人陪她聊天。

    帳篷的門動了一下,她抬眸,軒轅澈走了進來!

    景沁心裏狐疑,今晚,他不是要在他自己的帳篷住么?來這裏幹什麼?下午,他送了自己刺蝟的恩情,她已經全都忘了,腦子裏浮現的是他射殺的那頭鹿,而方才軒轅玦把那頭鹿埋了-----

    埋起了鹿,也挑動起了她的一顆放心,軒轅玦微笑的樣子始終都在她的腦好。

    “他把朕對比得很不堪了對么?”軒轅澈捏起景沁的下巴,緊緊地皺着眉頭說道,“剛才你們倆一起埋鹿,一起鞠躬,這是你們倆之間共同的秘密了是么?”他的眼睛微微地眯着,似乎充滿了對景沁的憤恨,另外一隻手則緊緊地握着,那隻手在顫抖-----

    景沁看着他,眼神是凌厲又冷酷的,卻是不說話,回宮以後,她定然會給父皇母后寫信,讓他們給自己矯正這段錯誤的姻緣,即使要給軒轅玦做妾,她也認了,她來晚了,她比錦繡晚了一步!

    看着她執拗而倔強的模樣,軒轅澈忽然就那樣狠命地啃吻上了景沁的脖頸,景沁坐在床上,他跪在地上,他使勁地咬着她,景沁痛得說不出來話,可是卻是一語不發,她恨這

    個男人,不但對自己的孩子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而且,對動物也同樣沒有,若是沒有一個人對比着他也好,可是偏偏,他有一個那樣的兄弟,而這個兄弟,景沁喜歡了許多許多年,三歲的時候便喜歡上了,可是,這段姻緣,終究是錯了!

    “說,你愛我!”軒轅澈不冷靜極了,他狠命地抱着景沁,說道。

    景沁一語不發,她的眼睛中蓄滿了淚水,任軒轅澈的動作,卻也不掙扎,對這段婚姻,她恨透了的,尤其是今晚,她無比憤恨。

    這時候,傳來了輕輕的呻吟之聲,景沁開始疑惑,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軒轅澈也停止了動作,只是他的唇邊有了一絲冷冷的笑意,那股笑意讓景沁那麼害怕,許久以後,她才意會到這是什麼聲音,這是錦繡在和軒轅玦行夫妻之事,錦繡受不了,所以,呻吟了出來,景沁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她這樣喜歡軒轅玦,讓她情何以堪?可是,她又恨,她恨錦繡,她的眼睛木然地盯着帳門口的位置,牙齒緊緊地咬着下唇,手掌緊緊地攥在一起,慢慢地,錦繡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的唇咬出血來-----

    軒轅澈卻是冷冷地看着她,心痛了是么?聽到他和別的女人行床第之歡,心痛了是么?痛到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來,在自己夫君的面前都收斂不住了,你任性又執拗,當真該教訓教訓你!

    她的手緊緊地握着,在顫抖,隨着錦繡的聲音越來越大,她似乎整個人綳不住了,她跑去了帳篷外面,跑到離帳篷很遠的地方,仰天長嘯,“父皇,母后,兒臣不願意在雲國!兒臣想回南湘國去!”

    接着,跪倒在地,捂住了臉,喃喃地說道,“他就這樣欺凌我,故意把帳篷安排地這樣近,就是想讓我聽到四王爺和錦繡的聲音!可是,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心裏有四王爺的呢?”她始終搞不清。

    她在那裏低低地哭泣着,早就知道軒轅澈是一個心機重的人,直到他和軒轅玦比賽射箭,直到他送自己小刺蝟,她都不曾看出來他如此用心地安排,原來真正的重頭戲在晚上,讓她聽軒轅玦和錦繡的房,她喜歡着軒轅玦的啊-----,他如此強烈地要另一個女人,她心痛無比。

    軒轅澈一直在她的身後,冷冷地看着她,這便是你喜歡他的代價!

    景沁哭累了,而且,估計軒轅玦和錦繡該結束了,她擦乾了眼淚回了帳篷,軒轅澈已經不在,她躺在床上,整個人還在抽泣着,似乎從到雲國來,她的心情便一直低沉,從來沒有好過。

    她朦朦朧朧地要睡著了,卻聽見帳篷外面軒轅澈的聲音,“去找一些番紅花來!”

    景沁大吃一驚,番紅花?他不是每次和他的后妃們行完床弟之事,都讓她們喝番紅花的么?如今,他在自己的帳門口說,定然是要給自己喝了,那今晚,他要和自己行床弟之事了么?她不是早就告訴過他,自己在二十歲以前,不可行床弟之事的么?他為何不放過自己?

    景沁的心裏一下子跳動了起來,這次打獵,他當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懲罰景沁。

    景沁躺在床上,眼睛眯着,卻是微微皺着眉頭,房間裏的燈已經吹滅,現在漆黑一片,他生氣了么?為何今晚要和自己行床弟之事?而且,行完了之後,還要讓自己喝番紅花,想到那種大涼大涼的葯,景沁的心便莫名地一凜,渾身打了個寒顫,番紅花,番紅花-----

    這幾個字一直在景沁的腦子裏閃現着,他究竟要幹什麼?

    侍衛好像已經領命而去,軒轅澈則一直等在門外,不曾進來,景沁的心,卻似是打鼓一樣跳了起來,他要幹什麼,他要幹什麼啊?

    軒轅澈已經掀開了帳門,走了進來,一步一步地,擲地有聲,景沁的心也如同他的腳步一般,咚-咚-咚!

    他坐到了景沁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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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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