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23.這個吻,感覺可和當初一樣?你我可還是素不相識?

123.123.這個吻,感覺可和當初一樣?你我可還是素不相識?

87_87064景年和寧夏陷入了沉默。

她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景年,而景年亦在看着她。

寧夏有一點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便是寧夏的,縱然他看到了她,第一反應應該是,昔日的寧夏已經不在,現在的永寧長公主不過是一個與寧夏相象至極的人,那麼現在,寧夏是要繼續當她的永寧長公主,還是當一個已經失去記憶的寧夏呢?

感情的潮水已經在她的頭腦中溢出,昔日,又是昔日,她與他那般相愛,如今卻已經分開,不是不愛了,而是因為她始終受不了後宮生活,還有,她丟掉的那個孩子,只是這兩點,已經讓他們之間有了永遠無法逾越的隔閡,縱然現在破鏡重圓,也已是破鏡了!再也回不到過去,與其這樣,不若相忘於江湖。

四目相對中,腦子中縈繞的卻是這三年來的相思之苦斛!

眼前的這個女子,分明就是昔日的寧夏,容貌並未有什麼改變,只是眉目之間多了些柔.媚,而景年呢,似乎更顯淡薄寡涼!

曾經以為天人相隔,曾經以為此生不再相見餐!

卻原來,她站在這裏,和昔日一樣意氣風發,指點的卻不再是他的江山。

君如墨走了進來,他站到了景年的後面,脫口而出,“皇貴妃?”

寧夏垂眸,走開,“我不知道你們叫的是誰!我是這西遼國的永寧長公主,南磊是我的王兄,你們,我從未見過!”她不再面朝景年,口氣亦沒有絲毫的曖.昧。

三年前的那些事情,她已經忘得乾乾淨淨,皮毛不存,連同記憶中的那個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景年,只是一個陌生人。

景年卻是冷笑,“看起來永寧長公主的記性確實很差,那日在這西遼國的皇宮裏,你和北傲在樹下談話,我從你們身前經過,你當真不記得?”

寧夏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是南湘國的皇帝?沁兒可好?讓沁兒去南湘國當質子的人,可是你?”

這時候,一個小女孩從外面跑進了宮裏,一下子撲到了寧夏的懷裏,叫着,“姑姑,姑姑!”

大概沒有想到沁兒會回來,寧夏忍不住吃了一驚,她亦蹲下身來,雙手捧着沁兒的臉說道,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這是她的真情流露,眼前的孩兒才是她最關心的人,她很高興地問道,“沁兒這段時間可好?”

“姑姑,皇帝叔叔對我很好的,沁兒很好!我許久不在,你可好?”沁兒一身水紅色的衣衫,問到姑姑,現在,她在南湘國皇宮中的服飾由羅司制負責,羅司制亦是當年專門負責寧夏穿衣打扮的宮人,現在專門負責她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景年對她們母女同樣重視?

寧夏大概許久沒有見沁兒了,現在,旁人一律都不在她的眼裏了,縱然還有一個人在她的心裏,可是卻只能佯裝不知,即使每日每日地念着那個人,可是真正見了,卻仍是萬水千山的距離,這種感覺,是如此磨人的!看起來,現在只有一個沁兒在她的心上,她一下子把沁兒擁入自己的懷抱,說道,“姑姑很好,就是很想你!”

“哦,對了,姑姑,問你個問題,我父王怎麼了?還有,翻牌子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沁兒,許久以來都解不開,皇帝叔叔又不告訴她,所以,她只能來問自己的姑姑了,她本來早就跟着皇帝叔叔來了西遼國了,因為她曾經向皇帝叔叔說過自己想姑姑了,可是方才來了殿前,看到旁人把父王扶了出去,她很擔心,問了父王好多的問題,問他怎麼了,父王只是苦笑一下,說了一句,卻又不像是對她說的,“我若是每日都能夠翻別人的牌子,卻片葉不留身,該有多少,不像如今這般------”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說話亦是斷斷續續的,說完了話就走了,留下沁兒一個人站在那裏,有些驚訝,皇帝叔叔也曾經翻過別人的牌子,如今父王後悔沒有翻別人的牌子,她不明白這翻牌子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方才父王說姑姑在殿裏,讓她來尋便是,果然尋到了,姑姑是這個世上她最親切的人。

初初聽到她這個問題,景年忍不住皺眉,腳步莫名地往前走了一步,很緊張的樣子,這個沁兒,怎麼當著寧夏的面說起這個?這是四年來他和寧夏第一次見面,縱然寧夏說她已經忘記他了,無論是真的忘記也好,是推辭也好,他總會把她追回來的,可是沁兒居然在這種時刻提起了這個,這讓他情何以堪?這畢竟是後宮中的秘密,沁兒啊沁兒----

寧夏卻忍不住皺眉,問道,“你父王休息幾天就會好!你是如何知道翻牌子這個詞的?”若是讓她知道了是誰教的她這個詞,她定嚴懲不貸,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兒,就教她這許多后宮裏的曖.昧詞語,她的沁兒,日後,定當不讓她入宮的,不可能讓她當皇帝的女人,每日被翻牌子,等待被寵.幸,那她女性的尊嚴要放在哪?這雖然是一個現代女人的觀點,可亦是她對沁兒要求,哪個人希望自己的女兒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

沁兒指着景年說道,“上次,在皇帝叔叔的中寧殿,有一個姐姐說叔叔翻了她的牌子,而且,方才父王

又提起來翻牌子的事情!可是,沁兒一直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大人似乎對這個都諱莫如深,所以沁兒想問問姑姑,姑姑對沁兒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寧夏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這幾年,景年也不知道翻過多少女人的牌子了,雖然那是他的權利,她無權干涉,但是,畢竟,昔日他們相愛一場,而且現在她還愛着他,此生,除了他,她沒有愛過其他任何一個男人,如今,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深刻!幸虧她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了,裝作她不是她,若是還記得,此時的她,該難堪到何種地步?自己深愛的人,卻去翻別人的牌子。

偌大的的德政殿中,此時只剩下寧夏,沁兒,景年還有君如墨。

君如墨亦知道皇上此時的心情的,可是無法,他幫不上忙,只能幹着急,他知道這幾年來皇上為了皇貴妃的死墮.落到什麼程度,可是如今第一次相見,沁兒便這般揭他的短,縱然他有一百張口,也說不清楚了。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而防小兒之口,卻是永遠也不能的,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孩子的口中下一句會說出來什麼。

寧夏拉着沁兒的手,站了起來,對着景年說道,“皇上,我認為沁兒尚在稚齡,此後,這種詞語還是少讓她聽見為妙!”接着拉着沁兒就向殿外走去,沁兒一臉狐疑的神態,望着姑姑,又望望叔叔。

景年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裏有話始終沒有問出來,寧夏,他的寧夏----縱然他沒有問,可是她卻始終都不給他一個借口讓他提起從前,如今,翻牌子的事情又讓她知道了,還不知道對自己的印象糟糕成什麼樣,本來想着這次接她回宮的,可是現在她會隨着自己回去么?

她本來就痛恨後宮的,他現在就在懷疑她當時為何要和自己玩一場苦肉計,不就是為了逃出後宮么?她對後宮當真是厭倦了的。

寧夏拉着沁兒去了珠簾殿,心痛難忍,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再見他的,今日見了,聽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他翻別人牌子的事情,心亂如麻!

她坐在案幾前,彈起琴來,而沁兒看得出來姑姑生氣了,冷靜地坐在一旁聽着姑姑彈琴,琴聲激昂,似是萬馬奔騰,一如她現在的心情,沁兒一直在一旁坐着,不敢說話。

景年特意走到珠簾殿,聽到了她的琴聲,知道她彈得是《十面埋伏》,也不知道心中有多大的仇恨,要彈這般憤慨的曲子,她的記憶當真喪失了么?若是沒有,又為何這般當他是路人?

他走進了珠簾殿。

寧夏似乎沒有看到他,眼神始終在琴上,不曾抬眸。

沁兒卻是已經看到他了,慌忙從板凳上坐起來,說了一句,“皇帝叔叔!”

寧夏的琴聲戛然而止,抬起眼來,看着景年,還如昔日般,一身青布衣服,只是眉目之中有了許多的淡漠和疏離,早已不再是寧夏熟悉的模樣了。

“皇上來這珠簾殿,可有事?”她問道,口氣亦是淡淡的,彷彿他真的是和她再無關的人。

曾經風月尚存,如今相逢陌路,心痛早已開始,不過在遇到的那一刻更加深了而已。

景年不說話,就這樣看着她,他要看看,她對自己的態度能淡漠到什麼地步?昔日她騙他,讓他傷心了四年,如今再見,她又是這樣一副態度,他當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得罪她了!就算是她痛恨後宮,對他亦不該如此!

他猛然走到寧夏的身前,拉起她的手,寧夏喊道,“你要幹什麼?你我素不相識,你這樣做可合適?”

“素不相識?”景年痛楚地緊緊地皺眉,口中在喃喃地重複着寧夏的話,“素不相識-----”

他竟然用“素不相識”來形容兩個人的關係。

沁兒本來跟在景年身邊的,如今看到皇帝叔叔真的生氣了,而且好像是和自己的姑姑在生氣,這兩個人,都是她喜歡的人,無論哪一個生氣,她都不願意!

景年狠狠地拉着寧夏的手,來到了牆邊,猛然把寧夏抵在後面的牆上,寧夏看着他眼中那副暴怒的樣子,她又看了一眼後面的沁兒,沁兒正瞪着眼睛,緊張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沁兒----”她叫了一句,生怕她害怕。

剛剛說完這句話,唇就被景年封住,是那樣疾如暴風驟雨的一個吻,那樣狂亂的一個吻,忍了將近四年而現在才爆發的一個吻,那樣強烈又那樣綿長,昔日,他總是這樣吻她,可是今日,帶了許多的怒氣,他咬着寧夏的唇,舌探入了她的口中,緊緊地頂着她,而她就那樣被動地承受着,沒有絲毫的反駁!

寧夏被他吻得快窒息了,她睜大眼睛,看着景年,景年的雙眸緊閉,他的雙手緊緊地把寧夏的雙手放在了後面的牆上,而他自己,身子緊緊地貼着寧夏,她又探過景年的身子看過去,沁兒正一臉獃獃地看着叔叔和姑姑。

寧夏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景年,一下子撲到南沁的面前,蹲下身子,說了一句,“嚇到你了吧,沁兒?”

沁兒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她自

小從來沒有見過人這樣的,男男女女-----

她平時最親的人便是父王和姑姑,可是這兩個人平時都是一個人的啊----

過了片刻,她問道寧夏,“姑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我們-----”寧夏支支吾吾地說道,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沁兒解釋。

而此時的景年,站在寧夏的身後,冷眼看着這一幕。

素不相識,她竟然說素不相識----

現在,他才不管她是真的忘記,還是假的-----

他的情未變,而她早已遠離!

“這個吻,感覺可和當初一樣?你我可還是素不相識?”他似乎有幾分負氣的態度,問道寧夏。

寧夏只是側了側眼神,亦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唇,好像這麼許久以來,這是景年第一次這樣強迫她,而她也承受地那樣被動。

他果然不再是昔日那個溫潤如玉的先生了,不知道這幾年強迫過後宮的多少女人。

這時候,有侍衛進了寧夏的“珠簾殿”,“稟告長公主,有事彙報!”

在這西遼國中,寧夏的地位本來就不可小覷的,甚至在威望方面,還要高於她的王兄南磊,而且,現在南磊又因病被關了起來,侍衛有事情都向她彙報。

“說!”寧夏心裏亂糟糟的,蹲着的身子站了起來,雙手負立身後,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彷彿這個動作,讓她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優越感。

侍衛的眼睛又打量了一下站在長公主身後的景年,好像因為景年在而不便於啟齒,不過景年的心思好像不在這上面。

可是,寧夏卻不想和景年說話,亦不願意回頭看他,只是對着侍衛說道,“但說無妨!”

“昔日和南湘國的地界,涼川,因為上次南湘國皇帝三箭定涼川,如今產生了爭議,我西遼國的獵戶和一群南湘國的獵戶,在邊界發生了衝突,我西遼國的獵戶認為,昔日的南徹已經失勢,他與南湘國皇帝的約定已然不算數,而且以射箭定邊界,本來就如同兒戲,因為他們越過了界碑,被南湘國的獵戶所傷,如今,兩群人-大打出手,產生了流血衝突!地方官無法裁決,因為這關係到邊界的確定問題,所以還請長公主定奪!”侍衛一邊說著,眼睛一邊看着後面的皇帝景年,景年對這些似乎根本就沒有介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寧夏說道,接着,她在珠簾殿內踱起步子來,無論如何,南湘國的皇帝在此,她有什麼舉動,他都看在眼裏,可是這件事情,她要如何解決呢?

“皇上-----”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對着景年說道。

景年抬眼看向她,現在的寧夏,真的不是昔日的寧夏了,昔日寧夏幫他治國,幫他籠絡大臣,如今呢,她已經赫然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何事?”他聲音亦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涼川的邊界確實要重新劃分!”她說道。

“為何?”

“我的觀點和西遼國的獵戶一樣,用射箭定邊界確實如同兒戲,也只有南徹這樣的糊塗君王能夠想得出來,須知,邊界的劃分要靠海岸線的測量,要測定當地的氣候有何差異,還要評判方圓幾里的人煙情況,如果這樣就輕易地把我西遼國的土地劃分出去,這確實如同兒戲!”寧夏看着景年說道。

景年看着寧夏,似乎略有詫異,幾年前,她就常常說這種話,諸如“中央集權”之類,現在又說到土地劃分的依據,難道她不知道在這個社會,土地的劃分通常都是靠君王的喜好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射箭定邊界這種事情,的確不是兒戲,靠的是君王的運氣和手段,南徹射技在他之下,連南徹自己都承認了的。

“你們西遼國?你幾時成了西遼國的人了?”他只是這樣問了一句,內心深處覺得寧夏似乎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不過幾年的時間而已,掘開她墳墓的那一刻,知道她還活着,他的心裏是那樣驚喜,以為寧夏也如他一樣,在原地等他-----

“我----”寧夏一時語塞,“這是我的立場問題,如今,我身為西遼國的長公主,自然要替西遼國的黎民百姓考慮,寸土必爭!而且,是當仁不讓的!”寧夏說道,她的樣子大義凜然,現在,朝中已然沒有國君,她就要擔當起國君的職責,而彼時,沁兒正在盯着她,她似乎也覺得姑姑的思維異於常人,而她卻是對姑姑佩服得五體投地。

“隨便你!這邊界的問題,我當日也是應南徹的要求而已,並不是要要爭這分寸之地,只是不想輸在他的氣勢之下,今日既然你想取回來,那就取回來吧!”景年說完了這句話,便走了出去。

留下寧夏和沁兒,站在原地,寧夏不知道他是何意,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重新劃分邊界,可是有一點她是知道的,他生氣了,昔日,他為了娶她,自傷身體,自古皇帝從未有人這般做過,可是,他這麼做了,她說過翰林院的伙食

不好,他便變着法的改變她的生活,他們每日睡在一起,她生產的時候,他甚至不顧及不吉利的說法,因為害怕她太痛,所以一直陪在她身邊。

昔日,他對她的確是很好的。

可是今日,不是她不愛他的,而是,真的是她的使命使然啊,在這個位置,總要為了這個國家的臣民謀福利,若是有一日她不當這長公主了,而他也不當這南湘國的皇帝了,她會隨他一起放逐天涯。

可是,那一天,真的會存在么?

他會放棄這南湘國的皇帝不當么?而寧夏,要到何時才能夠不當這西遼國的長公主呢?

以前,她還不明白家國讎恨,現在,她明白了!一如現在的他和她-----

景年回了“景軒殿”,一直站立窗前,雙手負立身後,沉思着什麼,直到日落西山,月上柳梢頭。

他曾經和她一起看過那麼多的落日和夕陽,她是唯一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並肩看太陽落山的人,可是,現在,她已經站到他的對立面去了。

此生,他和她,還有可能么?

以前的事情,她當真全都忘了么?

他強吻她的時候,她掙扎,驚訝,真的不再是昔日的寧夏了,若然是以前,她定然會攀住他的脖子,再把她的舌頭探入他的口中,與他糾纏,不再放開,是那樣捨不得他。

忽然間,就好懷念那時候的她。

珠簾殿裏,寧夏的琴響了一下午。

傍晚時分,她出門的時候,沁兒已經睡了,有侍女在看着她,外面還有侍衛,如今,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把孩子單獨放在房間裏了,第一個孩子丟了的事情,在她的心裏留下的傷疤迄今還在,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錦繡前程,莫問曾經!”這是昔日她在“洛雲寺”求的簽,卻始終不知道是何意,不過主持說,她和孩子還有見面的機緣,就算為了這種機緣,她亦要好好的,希望可以早日見到他,如今,他們的家庭已經四散離分,女兒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當真是可憐。

沁兒今日見識了男女之間的接.吻,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小小的心靈留下傷害,景年今日竟然那樣對她,她的臉竟然忍不住紅了,估計這幾年,他在南湘國的后宮裏,也是如此這般對待其他女子的,得不到就要強,強要,他會強要誰呢-----

寧夏不知。

今日沁兒說,那日讓他翻牌子的都是些“姐姐”,她忍不住苦笑一聲,姐姐,比她都小一輩的,果然男人越來越值錢,而女人-----

她穿了一身白衫,亦披了白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戴在頭上,她自己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其實,她才二十齣頭,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如果不說,別人還會以為她未曾婚嫁。

她在西遼國的宮殿中轉着,走過上次和北傲聊天的小樹林,走過絢爛的花叢,又走到了一個自然的沼澤里去,這是昔日的先王留下的,在這宮裏保留着的唯一的一塊類似於自然森林的地方,她在撥着一條樹枝要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了柳條那邊的另外一個人——景年。

“皇上!”她給他請安。

景年只是瞥過她,眼神便看向前方,他還是今天白天的那身青布衣服,亦是他在白馬書院時候穿的同色的衣服,他應該很喜歡這個顏色才是,所以,他有許多同色系顏色的衣服,這幾年,他可還穿着?

寧夏已是幾年沒有見他。

寧夏把柳條放了下來,景年就站在她的身邊,還是那片小小的沒有燈影的樹林,這次換了他和她。

她站在他的身邊。

他凝神看向前方。

已經幾年沒有過的情景了。

良久之後,他問她,“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寧夏沉思后,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你說我是你的皇貴妃,可是真的?”

景年苦笑一下,低下了頭,說道,“是!”

“她的名字呢?”

“寧夏!”

寧夏點了點頭,這話,寧夏本不該問的,可是她就想問出來,以一個新人的身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以一個他的敵人的身份,她想知道,當日的皇貴妃在他的心裏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我醒來的時候,是在王兄的家裏,他救活了我,所以,這一輩子,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然後,他告訴我他的身世,這幾年我一直在幫他,也一直把西遼國當作了自己的國家!”

原來是這樣!

竟是這樣!

關於過去,景年已經不想再說什麼,良久之後,他問了一句,“你可還記得白馬書院?”

寧夏搖了搖頭。

她竟然連白馬書院也不記得了,他們最刻骨銘心的緣起便在那裏,可惜她忘了。

景年又問,“沁兒可是你我的孩子?”

寧夏想了想,終究搖了搖頭。“你我的孩子?你我曾是夫妻?”寧夏很茫然的樣子,“我這般愛自由的人,

怎麼會成為後宮中的人,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我怎會受得了那種束縛,你的屬下叫我皇貴妃的,我可是你的皇貴妃?你有幾房妻妾啊?沁兒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王兄的。”

景年的眼神看向遠方,幾房妻妾這個問題,他當真不想回答,而且,沁兒竟然不是他的孩子,好生失望。

“你我-----昔日可好?”寧夏又試探着問道。

這個問題,景年亦是不想回答,說了一句,“過去如塵埃,隨風去吧!”

寧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剛要轉頭,斗篷上的帽子卻被柳條掛住,她走不了了!

景年並沒有看到,剛要轉身,手卻被寧夏拉住,她搖了搖他的袖子,另外一隻手指着自己的頭頂,意思很明顯,幫幫我,把柳條摘下來。

景年看了一眼,他這身斗篷是真絲的,一旦掛住,便會脫絲,所以,他要小心翼翼才是,縱然寧夏比他矮一頭,可是要看到寧夏的頭頂也要費些功夫的。

因為寧夏站的地方泥土還有些雜草,而景年一動不動,讓她實在受不了了,景年的手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耳朵,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銀鈴般的笑聲灌滿了景年的心懷,是那般開懷的!

他的眼睛落下來,看向寧夏的眼睛,她還是笑着的!這串笑聲,讓他又回到了從前,桃花樹下,那個開懷笑着的女孩子。

景年微微皺眉,問了一句,“你笑什麼?”

“你撓我痒痒了!”寧夏說道。

現在的景年,和她面對面,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寧夏差點要摔倒了,她本能地抓住了景年胸前的衣襟,這個動作猛然讓景年的心裏一動,從來不曾有一個女子讓他這般心動,唯有眼前的這個女子有這種本事,從前有,現在亦有!

過了這些年,似乎她更加柔.媚了許多,讓他一下子怦然心動,如昔日那樣。

景年終於幫她解開了,寧夏趕緊走出了剛才的地方,那個地方有些泥濘,她差點摔倒,她邊輕拂着衣袖上樹葉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對着景年說道,“我要去看我王兄了,你要不要去?”

“好!”景年說道,只要和她在一起,去哪都是好的,雖然她現在不記得他,可是,若是和他相處得多了,說不定哪個瞬間就能夠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戀。

兩個人一起在路上走着,昔日,他和她就是這樣走過南湘國的皇宮,一起走過華燈初上的拱橋-----

如今是在西遼國,那是她的國家。

“你可知王兄被我關在了哪兒?”寧夏笑嘻嘻地問道,神態和昔日無異。

“哪?”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兩個人穿過珠簾殿,走過德政殿,德政殿的後面,是一座廢棄的皇宮。

寧夏在昏暗的燈火中伸出手來,遠遠地指着,“王兄就被我關在那兒了,還有那個女人,一下子勾.引了南家兩兄弟,還有他們的父王,也當真是賤了,這樣的女子,非要放在盛滿了釘子的鐵桶里,從山上滾下去,虧得王兄竟然還喜歡着她,王兄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女子,想不到一出手,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當真讓人失望透頂!”她似乎在自言自語,有一些不服氣的神態。

“那你還把他們關在一起?”景年的嘴角有了一絲笑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高興了起來。

“她沒有給我解藥,我有什麼辦法!這解藥定然在這個賤女人身上!”寧夏說道。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德政殿後面的“祁豐殿”,這是昔日花南國公主的寢宮,因為時間久了,又沒有人住,所以,顯得很陳舊。

“來!”寧夏上了台階,本能地拉了一下景年的手。

微風吹起,揚起了她額上的碎發,顯得她飄逸自在,這種景象,景年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這一幕也只有在夢中才出現過。

景年伸出手來,任由她拉着,她的手軟軟的,還似昔日那般溫熱。

兩個人來到的殿外一個開窗戶的地方,寧夏先看了進去,接着就轉回頭來了,臉紅心跳的樣子!

“怎麼了?”景年問道。

“我們走吧!”寧夏剛剛走出一步,才發現景年已經站在窗戶口看了。

裏面的場景,確實夠激烈的。

藍心躺在地上,只穿了一件紅色的肚兜,而在呻.吟着,而南磊在伏在她的身上,一邊動作,一邊纏在藍心的耳邊喃喃地說著一句話,“你究竟喜不喜歡我?或者有那麼一個瞬間,你是喜歡這我的,我不需要多久,只要那麼一個瞬間就好!”今日,這是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你喜不喜歡我?”好像藍心是那個高貴的女子,而他在乞求她的愛戀一般,兩個人的動作當真是纏.綿的。

南磊現在已經不再是今日虛弱的樣子,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量,兩個人就那麼交.纏着,而藍心的聲音,熱烈而嬌媚,令無數男人聽了競折腰。

景年的眼光已經收回來,看着月光下寧

夏的背影,“原來你害怕看這個,昔日你我做的比這些還要熱烈,你可知道?”

寧夏回過頭來,瞪着他,他當真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聽沁兒說,你現在每日翻後宮女子的牌子,也必是比這些要熱烈得多的吧?”寧夏問道,似乎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隨即說道,“想不到這兩個人,每日做這件事,我原本想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讓他們認清自己,昔日,他們都是夜.夜.露水,半夜夫妻,我想給他們時間,或者從此分離,或者在一起,當然在一起的結果我是不願意看到的,可是,王兄喜歡,我也沒有辦法!”

景年不再說話,對南磊和藍心的事情,他並不關心,亦不想知道事情將怎樣發展。

“皇上,今日兩國邊界的事情,你想如何處置?”寧夏問道。

“不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憂!”

兩個人不再說話,慢慢地踱着步子,很快便到了珠簾殿的門口。

那裏正有一個人等着寧夏,他是花南國的攝政大臣——北傲。

景年看見他,冷笑了一聲,“看起來今日的永寧長公主確實有魅力得很,連攝政大臣都前來求親,這北傲長得冷峻不羈,確實是一個好夫婿的人選,而且,在國家治理方面亦是不錯!不知道長公主是否要選他呢?”

寧夏看了北傲一眼說道,“你說我昔日是你的皇貴妃,可是我已經全然忘記了,我現在待字閨中,尚未婚嫁,如果遇到我喜歡的人,自然就嫁了,就像你,遇到自己中意的女子,便納入宮中為妃,是一樣的道理,從此,你會有自己的子嗣,我也會有我的孩子,皇室中人,命運向來身不由已,你深知此中道理,而我亦知!所以,前世姻緣,皆忘了吧!好在,我已經全部都忘了!”

說完,寧夏便走了,她走到了北傲的身前,與他言語了幾句,似乎是說今日天色已晚,有事明日再說,然後,匆匆便進了珠簾殿。

這些年來,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以為她早已不在了,他沉淪良久,亦曾自暴自棄,為了尋找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他每年都從民間遴選美貌的女子,可是,終究沒有找到像她的人,其實不是不像,只是他不喜歡!不過是想找一個和她相像的人,讓他每日能夠看見她的模樣,雖然有畫像,可是終究看不到她的一舉一動。

如今,她出現了,就那樣輕巧的一句,“我已經全部都忘了!”就把過去的一切大筆一揮,瀟洒地抹去,轉身開始尋找別的男人了,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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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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