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全城出動

061:全城出動

061:全城出動

國王和王後向曼紗華所站着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白色衣影飄飄,從鼓樓頂端將搖搖欲墜曼紗華擄走,然後抱着她施展輕功,一路向西飛去。

攢動着的人群開始更加的瘋狂起來,一邊涌動着,一邊往曼紗華離開的方向追去,奈何人群擁擠的太多,他們只能慢慢移動着腳步,卻不能大步奔跑,只能在後方憤怒的叫着:“放下巫女!”

“她是天之驕子怎可讓你輕易觸碰!”若是方才曼紗華使出烏鴉攻擊民眾沒有激怒他們,那麼現在白衣擄走曼紗華是徹底的激怒了他們!

淵著看着懷中昏睡過去的曼紗華,輕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曼紗華被擄走了,烏鴉沒有了主人的指令,攻擊人的姿勢也漸漸作罷,撲扇着翅膀各自飛去……

凡是大雪覆蓋過的地方皆呈現出一片潔凈,淵著帶着她飛檐走壁,踏雪而行了一陣子,他看着身後已經無人來追了,便輕輕落地,帶起了一片雪花,卻不染纖塵。

東夏城的城郊處,冰羽河邊,前方是一條被冰封住的長河,兩旁種植楊柳樹,淵著將她放在枯樹的一旁,嗔怪道:“你真的很沉,是我見過同齡女孩中最沉的一個了……”

“你都抱過她們了?”曼紗華呢喃一聲。這一聲讓平常波瀾不興的淵著着實一愣,仔細看去,她仍舊是昏睡狀態,難道是做夢了?怎麼端端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著哥哥……華兒每次落下要是都有你來接那該多好。”昏睡中的她帶着甜甜的笑,彷彿在做一件很美的事情,夢中的她張着小手,觸碰到了淵著的白袍,然後攀了上去,緊緊的抓住一角不放手。

“華兒,你是不是沒有凈手……”淵著淡淡的說著,看着被她抓過的地方不似那麼的雪白,隱隱有了污印,他眉頭輕輕的蹙着,將曼紗華的小手從白衣上拿去,卻見她的手抓得緊,無論如何也扳不開,淵著不想用力怕傷了她,就任由她這麼拽着,陪着她坐在一旁。

雪,越落越厚。曼紗華也不知何時鬆了手,淵著將身上的白色披風取下,輕輕披在她的身上。

此時東夏城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國王的肩膀被烏鴉啄傷,已經速回宮去醫治了,王后命令各宮的花甲衛士去尋找巫女的下落。

整個東夏國不止是花甲衛士出動,整個國民都一一湧上街頭尋找着巫女,百姓們帶着傷,穿梭在各個街巷之間,用着最無濟於事卻又最現實的方法,尋找着七歲的穿着黑衣的巫女。

王後站在庭院裏微微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撫摸剛剛落下的雪花,奈何她的手是溫熱的,剛剛從暖手壺旁取出,一觸雪花,便化成了晶瑩的水滴。

她望着紛紛飄揚的大雪,心道,今年的冬天好像來的格外的早呢,那年她生曼紗華的時候,也是這個季節,也是飄着雪的,算算曼紗華八歲的生辰也快到了,到時候是否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呢,尤未可知……

“王後娘娘,您就不擔心公主嗎?”念兒着急的在門外轉了一圈又一圈,只見王后只是淡然吩咐花甲衛士去尋,卻再沒採取任何措施,她心裏不由得一急,前去尋淵著,淵著也是不在屋內,東夏城都人盡皆知白日時,巫女發了怒,懲罰了前來參加祭拜的民眾,就連國王也不例外。

而後一個白衣男子將巫女從鐘鼓樓上擄走……

魯莽之下,打斷了王后的望雪沉思。

“她是巫女,往後記得要改口。”王后輕描淡寫的說罷,提了暖手爐回了房,不再理會院內站着的念兒。

王后不是不急,而是現在巫女消失真的是一個萬全的法子,百姓的視線從巫女利用烏鴉傷人,瞬間轉移到了巫女被白影擄去,這一時間炸開了粥也是好的,就任憑他們去鬧去尋,然後去醫治傷口,等一切平息以後巫女在出現,大家都可相安無事。

讓曼紗華安靜的過幾天清閑日子……

火紅色的雲朵從西方燃燒起來,一浪接着一浪如洶湧的波濤,浸染了多半個天空,淵著站在河端的冰上看着遠方的落日,不知道想些什麼。

曼紗華一身如墨般黑色的長袍,坐落在白雪之間,顯得不是那麼的突兀,倒像是一副水墨畫,只是這墨汁還沒有渲染開來,攥成了一坨,漆黑的墨汁,一點在畫中央……她抱着他柔軟的披風,看向不遠處的他,輕聲呢喃道:“著哥哥……”

“你醒了?”他語出平靜詢問道,沒有轉身,彷彿早就料到她這時會醒。

曼紗華用手揉着雙眼,應道:“嗯,感覺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櫻花落了,槐花也落了,最後連大槐樹都死了,華兒很傷心,然後不停的哭不停的哭,烏鴉聽到了華兒的哭聲,就飛來與華兒一同悲戚……最後所有人都與華兒一人悲戚……”

淵著依舊立於冰上,月色白袍不染纖塵,與周邊的落雪融為一景,顯得那樣安詳別緻,他望着遠處火燒的雲朵,低低呢喃了一句,“現在應該是最清閑的時候……”

“什麼?著哥哥,華兒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曼紗華嘟着嘴,將披風取下,站起身子來,拍拍落在衣領上的雪花,往冰上走去,本隔的不遠,三兩步曼紗華便站在了冰上。

“別過……”淵著感到冰裂聲,忙制止道。不料冰塊破裂只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啊……著哥哥!”曼紗華在河的這頭,淵著在河的那頭,任憑他再快也救不了跌落冰水中的曼紗華。

冰塊碎裂一直延伸到了淵著的腳底,曼紗華這邊已是破裂成了水洞,東夏國的冬季才剛來,任何結冰物體多是薄薄的一層,沒有厚度,除了落葉與雪它是承載不了什麼重物的。

冰水瞬間淹沒了曼紗華的身軀,她一個激靈,冰水從她的衣袖傾灌到她的毛孔時,她才反應過來,如此薄的冰是承載不了一個人的重量的,別說是人就連一隻小兔子,站在上面,也會破碎成水的。

她不明白淵著為何站在上面那樣久都沒事,而自己才站上去冰就裂了。

淵著單腳輕點,便懸立於空中,雙手向上撐去,抓到了一旁的楊樹桿,然後飛身旋轉單腳勾在樹榦上,另一隻腿屈膝在胸前,他對準了曼紗華落下的位置,屈在胸前的腳用力一蹬,淵著向前飛去,一雙玉手伸到冰水中拉起了落下的曼紗華,然後向岸邊飛去。

“著哥哥……好冷……咯咯咯……”曼紗華整個人已經濕透了,不住的磕着牙,身上顫抖着,她想伸手去抱淵著,後來想想萬一將濕氣帶給了淵著,將他也弄的感冒,那自己就真的是罪無可恕了,忙的又縮回了手。

雖是落了冬季,郊外的枯草和枯樹枝還有的是,淵著找了幾塊沒有被雪浸過的乾草,堆成一方,生了火。

他走到枯樹下,撿起被曼紗華丟棄一方的披風,抖落了上面的雪花,道:“去那個楊樹後面,把你的衣服換下來,然後將這個披風先裹在身上。”

“哦。”她一向最聽淵著的話,便乖乖的拿着他的披風去了樹后換衣服。

片刻之後,曼紗華叫道:“著哥哥,我好啦。”

“把濕衣服拿過來。”淵著淡淡的應道,他看着竄起的火苗嘴邊浮起一絲笑意。

“不行,著哥哥,我一動身上的披風就會掉下來,走不過去……”

黃昏間,落雪肆無忌憚的下了起來,寒風瑟瑟,曼紗華躲在樹榦後面依舊磕着牙,不住的發抖,半晌淵著沒有回她的話,她懊惱着,一手扶着身上的披風,另一隻手扳着樹榦,往後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嬌艷的火焰,而後是空無一人的落雪,人呢?

“著哥哥……著哥哥……”她有些慌亂的叫着,她不知道淵著不在身邊自己會怎麼樣,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而她並不認識回家的路,就連她是怎麼從祭祀台上來到這裏的都不記得了,她該怎麼辦……

“著哥哥……”這一聲叫的不似方才那樣激動欣喜,而是蒼白無力,隱隱透着失望與沮喪,現在的她忘記了寒冷,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小孩都有這樣的情結吧,當自己依賴的人消失在茫茫人海,心裏多的是恐懼與沮喪,猜測他們是不是不要自己了,是不是以後都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天色漸晚,星空悄悄的爬上曼紗華的頭頂。

她將頭深深的埋在膝間,兩隻手臂緊緊的環抱着自己的身軀,來取汲更多的溫暖。這次的沮喪並沒有讓她拚命的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內心情緒。

就在這片刻之間曼紗華從滿是希望的眼神,漸漸轉成了絕望……

“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音在曼紗華正前方響起,她不想抬頭去看,若是什麼兇猛的怪物就來一口吃掉她吧,反正她的著哥哥已經不要她了,她的心就這樣在谷底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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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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