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憂慮頓生
喧囂過後的寧靜總是更為讓人難受，回到琳琅居的時候，二娘也在，她正對着大娘的房間獃獃的發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馬蓁回到自己房裏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梳妝完畢便帶着秋菊去給太太請安。
出門時正巧遇見二娘也往外走去。
“二姐，可要去太太那請安？”司馬蓁正要去太太那請安，於是便向二娘發出邀請。
“我正要去呢，一起吧。”二娘回過神來，向司馬蓁走來。
二人一起向紫君園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來到紫君園時，丫鬟僕婦們都喜氣洋洋，因為大娘出嫁，紫君院的丫鬟僕婦們都領了個紅包沾了喜氣。
方進家的看着她們來了，也是分外熱情，她的女兒小惠昨天也陪嫁去了工部侍郎府，因此心情也是很好，給她們做了個揖，說道：“二小姐、三小姐來了。”撩開房簾將她們讓進了房中。
進到房裏，姚姨娘正陪着太太抹眼淚。
“女兒給母親請安。”司馬蓁和二娘一起給太太行了禮。
“看看我這，大娘出嫁了，心裏還真有些捨不得。”太太抹了抹眼：“都坐吧，給小姐們上茶。”
“大小姐嫁娶李府是好事啊，太太可別傷心了。”姚姨娘勸說道。
“是啊，大姐姐是去享福去了，母親快別難受了。我和三妹妹羨慕還來不及呢，三妹妹你說是吧？”二娘撒嬌着說道。
司馬蓁笑了笑，附和着點了點頭。
這時丫鬟端了茶進來，二娘從丫鬟手中接過茶端到了太太跟前，“母親，喝茶！”
太太笑着接了，“好，好，好，就你貼心！”話裏帶着親昵。
“你們大姐嫁去李家也不知怎麼樣，李家的嫡長女去年入宮就被封了貴人，據說頗得聖心，李夫人因此很是得意，希望不要為難你們大姐才好。”太太有些憂慮的說道。
“大小姐謹言慎行，孝敬公婆，友愛弟妹。肯定不會有錯的，您請放心吧。”方進家的這時進來了，插話道。
司馬蓁覺得此事不便說話，便埋頭喝着茶。
太太在幾人的勸說下也漸漸平復了心情。對着司馬蓁和二娘說道：“你們倆人這次幫大娘繡的被面很好，辛苦你們了。”
“太太言重了，是女兒應該做的。”司馬蓁站起身來回答到。
“女兒不辛苦，能幫大姐些許小忙，女兒開心得很。”二娘也嬌憨的回到。
太太拍了拍二娘的手，“你們很好，三娘這幾日好好休息，二娘來這陪陪我，過兩日你們大姐就回門了。”
“謝母親關心。”司馬蓁乖巧的答道。
稍坐了一會，司馬蓁就起身告退，太太也沒有留她。二娘留在了紫君園陪太太說話。
回琳琅居的路上司馬蓁想了想太太今天對她很是和藹，想必對此次綉妝的事還是滿意的。
紫君園裏，二娘虛坐在羅漢床上給太太揉着腿，姚姨娘站在太太身後為太太捏着肩，方進家的在一旁時不時的挑挑燃着的檀香。問着空氣中徐徐飄散的檀香，太太轉着手中的念珠，悠悠的說道：“二娘，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三娘有些與之前不要太一樣了？雖然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但是總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不一樣？恩，母親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似有些，但又說不好，就是覺得她好似比以前有靈性些了。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磕到頭把人給磕聰明了。”二娘有些諷刺的答道。
太太睨了二娘一眼，沒有說話。
頓了一會，太太又問姚姨娘和方進家的：“你倆覺得呢？”
“奴婢愚笨，到是沒看出來什麼不一樣的。”姚姨娘吶吶的答道。
聽着姚姨娘說話，二娘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頭。
“奴婢倒是覺得三小姐倒像是聰慧了不少，但是對太太還是依舊十分恭敬的。此次為大小姐繡的嫁妝也是十分精緻，想必是心中有太太和大小姐的。”方進家的倒是為司馬蓁說起了話來。
聽得方進家的這樣說，太太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閉目養神起來。二娘卻氣得手都有些發抖，穩了穩心神才繼續為太太揉腿。
回到琳琅居，司馬蓁便安排夏末去請李媽媽過來。前一陣李媽媽欲言又止的事情司馬蓁一直記掛着，這會趁着二娘還留在紫君園，便趕緊安排夏末去請李媽媽。
不一會李媽媽便帶着司馬瑜來了琳琅居。自從海棠苑不時出現面生的丫鬟開始，李媽媽便不敢讓司馬瑜離開自己的視線。司馬蓁很滿意李媽媽的做法，對於司馬瑜這個嫡親的弟弟，司馬蓁也是疼到了心坎上，自然害怕他出一點點不測。司馬蓁和司馬瑜說了一會話便讓夏末帶着他去院子裏捉螞蟻，獨自留下李媽媽說話。秋菊搬了個杌子來給李媽媽坐下，便守在了門口。
“李媽媽，前次你帶着瑜兒來我這，我看您欲言又止，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對於李媽媽，司馬蓁很是尊敬。
“三小姐，這事是關於三少爺的。”李媽媽瞧了瞧外面，看見秋菊守在門口，又繼續說道，“張姨娘沒福氣，走得早，三少爺才四歲，太太定不會讓他獨自一人住在海棠苑了。我想着，開了年太太會將三少爺接近紫君園，放在她的名下撫養。因此，想來和三小姐您商量商量。”李媽媽說完，抬頭望了望司馬蓁。
聽了李媽媽的話，司馬蓁心裏咯噔了一下。李媽媽說的在理，如果不出意外，司馬瑜應當會被太太接到紫君園在她名下教養。這個情形自然是司馬蓁不願見到的。
按照大新朝的規定，若是分家，財產按照兒子的數目加一份等分，嫡長子佔兩份，其他兒子各佔一份，除非自己放棄，否則不能剝奪庶子的繼承權。因此大新朝分家的世家並不多，因為大多世家都有庶子，一旦分家庶子必會分走大部分財產，而不分家則是由嫡長子作為家長，也能管理府里全部的財產。分家不僅對於嫡子不利，也不利於世家地位的穩固。
大太太自己育有大郎司馬睿，自是不會容忍庶子分去司馬府的財產，在她眼中司馬府所有的財產都應當屬於大郎。
司馬瑜若是真被太太要了去，名義上雖然沾了個嫡字，可到底會怎樣被養大誰也說不準，看看現在二娘在太太身上所費的心思便知道，要在太太心中留下一席位置是多麼不容易。更何況即使司馬瑜伶俐討喜也會招得大郎不喜。因此，在太太身上花心思實在不是什麼上策。
司馬蓁的心中不禁有些憂慮，於是對李媽媽說道：“媽媽先別著急，怎麼著這事也要翻過年去才會提上日程，待我好生琢磨一番。”
李媽媽也知道這事不是一日兩日便能有辦法的，便也只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