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郎出獄】

第三章 【七郎出獄】

見秀兒哭得這般真切,我焦急萬分,連忙說道:“秀兒別哭,有鈺哥哥在,什麼都不用怕。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鈺哥哥,鈺哥哥為你作主!”

秀兒這才點點頭,止住哭泣,娓娓向我道來。

原來數日以前,秀兒跟着田七郎去“聚虎崗”打獵,埋伏了半日,終於等來一隻大蟲,田七郎當然不肯放過,一通亂拳,就將大蟲打得沒了氣。兩人正興高采烈地準備回去,哪知突然跳出兩個鄰村的無賴,非說大蟲是他們先看見的,要七郎把老虎留下。七郎和秀兒自然不肯,兩個無賴就和他們爭執起來,原本七郎和秀兒都是高手,兩個無賴哪裏能把他們怎麼著,但這二人實在可惡,滿口污言穢語,不僅出口傷人,還對秀兒動手動腳,出言輕薄。七郎大怒,一時沒有把握住分寸,把整個老虎拋出去,正好壓在其中一個無賴身上,那虎身足足有數百斤,一個整日吃喝嫖賭、不學無術的無賴哪裏經受得了,竟被活活壓死了。另外一人見了,嚇得大叫着“七郎殺人了,七郎殺人了!”,便跑下山報官去了。七郎為人正義,不知道追上去殺人滅口,當下也被嚇得呆住了。他雖然捉虎無數,卻從未殺過人,知道自己就要吃官司了,昏昏沉沉地回到家。秀兒也嚇傻了,但也還算機靈,她拉住七郎讓他趕快逃走,到京城來找我想辦法。但七郎不願拋下老母,怕自己逃走後,母親會因此受到牽連,認定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命償一命,坐在家裏等官兵來抓捕,任隨秀兒和她的母親苦勸,也不逃走。過不多久,捕快就來將他鎖走。臨走他吩咐秀兒,好好幫她照料母親。田母和秀兒哭得死去活來,但也沒有辦法,家中也沒有多的銀兩,只好眼睜睜看着七郎被鎖走。七郎走後,田母悲痛欲絕,田家本是名將之後,時代單傳,如今只剩下七郎這一個孩兒,卻要為別人償命。當晚,田母就上吊自盡了。秀兒發現的時候,她都已經沒有氣了。秀兒大哭一場,第二天早上就帶上半盤,獨自一人來京城,到衙門裏詢問,知道七郎被關押在東城監獄。秀兒來到監獄,給牢頭一些碎銀,這才見到七郎。七郎已經定了罪,被判秋後處斬。本來以七郎的武功,要殺出牢房有如探囊取物,但七郎怕累及老母,萬般不願。秀兒原本不願將田母自殺之事告訴七郎,但聽說他被判死刑,急得什麼都顧不了了,她告訴七郎,母親已死,讓他打將出來,逃命去吧。但七郎聽聞母親死訊,頓時悲痛欲絕、萬**俱灰,沒有了求生的**。還叫秀兒快些回去,不要再管他。秀兒勸不動他,大哭一場后,只好出了牢房,這便四處打聽我的消息,但京城這麼大,人這麼多,沒有地址想要找人,猶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啊。結果盤纏都花光了,也沒有丁點消息。這不,沒有錢住客棧,只好睡在大街上。

聽完這一切,我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秀兒竟然受了這麼多的苦,而我卻一點也不知道,還有七郎竟然發生的這麼大的事情。這說來也怪我,要是以前給他們一個我的住址,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嗎?

看着憔悴不已的秀兒,還有她臟西西的一身,我心痛不已,當下問道:“秀兒,你一定餓了吧?我先帶你回家吃飯,然後再和你去救你七叔吧!”

秀兒咬着唇點了點頭,想了想卻又說:“鈺哥哥,我們還是先去救七叔吧!然後再去你家,對了,鈺哥哥,你家究竟在哪裏呀?”

我為她擦乾臉上的淚痕,說道:“你七叔又不是立刻處斬,晚一會兒去也沒有關係,鈺哥哥向你保證,一定將你七叔完完整整地帶到你面前!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秀兒高興地點點頭,卻又問:“真的嗎?鈺哥哥真的救得了七叔嗎?”

我笑道:“不要說你七叔只是殺了個無賴而已,就是把……縣官大老爺殺了,我也救得了她。秀兒儘管放心吧!走,我先帶你回家!”我本來想說“就算把皇帝殺了,我也救得了”,想想覺得不妥,還是委屈一下“縣官大老爺”吧!嘿嘿!不樂意也不行,叫你一聲“老爺”,給了你多大的面子,還不能委屈這麼一下下?

當下,我牽馬過來,扶秀兒上馬。

秀兒騎上馬,說道:“鈺哥哥,你的馬兒好高好大呀!我早就想騎馬了,卻一直沒有騎過,我們山上沒有馬的,只有驢子!”

我笑了笑,也翻身上馬,坐在秀兒身後。秀兒現在身上雖然臟稀稀的,但我絕不會在意的,因為我心中的秀兒是那樣的乾淨清純可愛。

我擁着秀兒,騎着馬向我的府邸行去,秀兒被我擁着,臉蛋紅紅的,還有一些害羞,又有幾分幸福的感覺,乖乖地靠在我懷裏,一動也不動。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下了馬,門人連忙過來問候,然後把馬兒牽開。

我拉着秀兒的小手,並肩走了進去。秀兒手被我牽着,眼睛卻東瞧瞧西看看,不時驚訝地說:“鈺哥哥,這個真的是你家嗎?好大好漂亮啊!你一直住在這裏嗎?”

拜託,鈺哥哥也是貧苦大眾出身的,再說我也只是暫時住在這裏。我當下說道:“秀兒,喜歡嗎?喜歡的話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不過……”

秀兒樂得合不攏嘴,但聽我說“不過”,又皺起眉頭問道:“鈺哥哥,不過什麼呀?”

我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鈺哥哥很快就要帶兵出征了!在這裏恐怕也住不了幾天了!”

秀兒失聲問道:“帶兵出征?鈺哥哥,你是將軍嗎?”

我一時尷尬不已,我的身份始終是太監,軍銜再高,帶兵再多,也不能稱作將軍的,只能叫什麼***狗屁指揮使。當下我只得點點頭,說道:“秀兒,如果喜歡這裏就多住幾天,反正鈺哥哥打仗去了。這裏也是空着的,不過還有幾個姐姐陪你!……”

哪知秀兒卻不依,嘟着嘴說道:“不,鈺哥哥要去打仗,秀兒也要去。難道鈺哥哥忘記了嗎?我可是會武功的!”

看她可愛的模樣,我不禁哈哈大笑,說道:“不錯,不錯,我們的秀兒可是武藝高強的巾幗英雄!好吧,打仗的事情以後再說,還是先填鉋你的肚子吧!”

說著,我們已經走進了前廳,正好看見柳飄飄坐在那裏。

“飄飄,你已經到了嗎?”我看見她,便拉着秀兒過去詢問。

飄飄見了我,連忙起身向我行禮,說道:“飄飄昨夜就到了,江……公子昨夜怎麼沒有回來呀?這位是……”柳飄飄現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我,有些尷尬,叫我江公子生分了,但又無法開口喊我“江郎”,不過,我現在也不介意,以後再好好“調教”。

“我昨夜有事情住在軍營里了,沒有回來,這位是秀兒!”我又轉頭對秀兒道:“秀兒,這位是柳姐姐!”

秀兒乖巧地向柳飄飄行禮,叫了聲“柳姐姐”,柳飄飄也微笑着喊了聲“秀兒妹妹!”

我又道:“飄飄,我還沒有吃飯,正餓着呢,你去叫廚房弄些好吃的來。秀兒也在這裏吃!”

柳飄飄應了一聲,對秀兒道:“秀兒妹妹,你先坐坐,姐姐去去就來!”說完就下去了。

我找張椅子坐下,秀兒卻不肯閑着,在前廳里到處觀望。

這時,裏間又走出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來,走到我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軟言細語地說道:“主人,飄飄小姐讓奴婢問您,您今天喝酒嗎?”

我抬頭一看,竟是我昨晚從陳家“拐”回來的那個可兒,沒有想到她昨夜才來到這裏,這麼快就能進入“狀態”。細細看她,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長得清秀可人,哪裏想是什麼下人,就算在千金小姐之中,也是百里才能挑一。只是她刻意穿着一身下人的服飾,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掩飾住她凹凸美妙的身材和出身名門、嬌俏秀雅的氣質。就連在一旁四處瀏覽的秀兒,也被她吸引了過來。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一時失神。可兒見我這般看着她,面頰緋紅,怯生生地呼道:“主人……”

我這才回過神來,說道:“不用了,我只是肚子餓了,你叫廚房快些把飯菜端上來就是了!”

“今天是飄飄小姐親自下廚,她說要多做幾道好菜!”

“哦!原來是這樣!好,你去吧!”

可兒剛剛轉身,我又想起什麼,將她叫了回來,指着秀兒對她說道:“這位是秀兒姑娘,你帶她去換洗一下吧,幫她找一身好看的衣服換了,然後再帶她來吃飯。……對了,以後,以後你就不要穿這種衣服了,你原來愛穿什麼,現在就穿什麼吧!”

可兒臉上微微一紅,便帶着秀兒進裏屋去了。

過了一會,飯菜就做好了,鳳飛飛給端上來的。她見了我也是滿臉緋紅,有些羞怯還有些尷尬。你像她堂堂一個賭場老闆娘,如今卻做了我們家的使喚下人,身份的轉換,何其之大呀!不過在她的眼神,我並沒有看到怨恨。

想起那晚的事情,我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望着她時的目光里,多少帶點歉意。

又過了好一會,我正坐在椅子上等着秀兒開飯,身後突然伸出一雙小手,將我的眼睛嚴嚴實實地蒙住,然後傳出一個有些幼稚的聲音:“知道我是誰嗎?”

“別玩了,秀兒,桌上的飯菜都快涼了!”

秀兒鬆開我,跑到我的面前,轉了兩個圈,咯咯笑了兩聲,問道:“鈺哥哥,好看嗎?”

我眼睛頓時一亮,好漂亮的人兒!

只見秀兒換上了一身翠綠色的紗裙,跟她俊俏秀氣的模樣兒相互輝映,相映成趣,真的很美、很清爽,絕不亞於府邸里的任何一個美女。

我不禁嘆道:“好漂亮啊!”

秀兒開心地問道:“真的嗎?鈺哥哥,秀兒真的漂亮嗎?”

我假意聳聳肩,說道:“別臭美了,我是說衣服而已……”

“你好討厭拉!”

秀兒輕嗔薄怒之時,更加可愛迷人,我不禁輕輕在她臉上摸了一下,說道:“快吃飯拉,吃完還要辦大事呢!”手摸在她臉上,那種滑溜溜的感覺,讓人十分留戀。

吃飯時秀兒又問我:“鈺哥哥,剛才那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呀,就是帶我去換衣服那位!”

“你是說可兒吧?怎麼了?”

“沒什麼?秀兒只是覺得她好漂亮啊?要是秀兒有可兒姐姐漂亮就好了!”

“笨蛋,在鈺哥哥眼裏,秀兒就是最美麗的小美人……”

“真的嗎?謝謝你,鈺哥哥!……對了,可兒姐姐為什麼要叫你主人啊!”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她的親人犯了罪,都不在了,是我收留了她,所以她就叫我主人。”說這話時,我的聲音有點虛弱。

“原來是這樣,可兒姐姐好可憐啊!鈺哥哥,你真是好人!”秀兒的讚美是那樣的真摯。

汗!慚愧中……

吃過飯,我帶上兩個錦衣衛,由秀兒帶路,直奔東城監獄而去。

來到監獄門口,守衛見我們來勢洶洶,其中兩個還是比他們牛逼N多的錦衣衛,當下也不敢阻攔,跌跌撞撞跑到上司那裏通報去了。

秀兒來這裏見過田七郎,自然認得路,我們一路直闖進去,來到關押七郎的那間牢房。在這裏看守的幾個牢頭正在那裏喝酒,見我們四個突然闖入,連忙阻住去路,其中一人盤問道:“來者何人?竟然擅闖牢房重地……”

未等他說完,我一大腳就飛了出去,直把說話那人踢得向後彈出去數米遠,重重地撞在對面牢門上,痛得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另外幾人大怒,正要出手,我身後的兩名錦衣衛已迅速閃出,兩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們面前。幾個牢頭這才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酒意也醒了一半,額頭上直冒冷汗。開玩笑,他們嚇唬犯人的刀子能有錦衣衛殺人的鋼刀鋒利嗎?

在秀兒的指引下,我們來到關押七郎的那間牢房前,把牢頭叫過來,命他將牢門打開。那牢頭不敢不從,掏出一串鑰匙,雙手抖了半天總算才把門打開了。

我連忙走了進去,卻見一人跌坐在牢房角落,頭髮蓬鬆,衣衫不整,模樣憔悴不堪,雙目無神,正盯着窗外發獃。這般模樣,哪裏還是大吼一聲便威懾南坪山虎中之王的田七郎?

我心中一痛,跨步過去,大叫一聲:“田兄!”

七郎轉過頭來,好一會才認出我,緩緩問道:“江兄弟,怎麼是你?”忽又看見我身後正在默默淌淚的秀兒,這才明白過來,知道秀兒找到了我后,才帶我來的。

我將七郎扶了起來,說道:“田兄,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再說!”

七郎痛苦地搖搖頭,說道:“江兄弟,你的美意田某心領了……家母已逝,七郎願隨她同去……”

我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他的話,振振說道:“田兄,你實在太令兄弟失望了,江某原本以為田兄乃是豪傑之士,不僅武功蓋世,心中更有雄才大略,他日必可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哪知,田兄竟然經不起一點風浪,受不得半點挫折,便如此一蹶不振,頹廢不堪,真讓兄弟我心痛如絞!”

我看了看田七郎,只見他面露羞色,當下接着道:“正所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誰能一輩子風調雨順!田伯母之事,只能怪命運弄人,天意該是如此!如今事已至此,田兄更應當振作起來,干出一番事業,光宗耀祖,讓田伯母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再說,人生自古誰無死,今日田伯母會死,他日你我二人也都會死,但死有輕於鴻毛,亦有重於泰山。你若是這般稀里糊塗命喪於此,伯母在天有靈也不會安息!”

我字字鏗鏘有力,直指七郎心脾。聽到這裏,七郎熱淚盈眶,失聲痛苦起來:“江兄弟,我……”

我心想,他若能將心中情緒揮發出來,也就好了,若是不哭不鬧,反而令人擔憂。

等七郎哭了一陣,我又道:“七郎,跟我走吧!你我兄弟同心,他日必將干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男兒漢大丈夫,有生之年就當志在四方、名揚四海,即便是死了,下到陰曹地府,也當旌旗十萬斬閻羅!方顯我男兒之英雄本色!”

此時七郎抬起頭,雙目中已泛起神采,往日的威風已回來一半,當下激動地握住我的手,說道:“江兄弟,謝謝你這一番肺腑之言,七郎必當銘記於心!……”

正在這時,牢房外突然亂了起來,人聲嘈雜,隨我同來的錦衣衛從門外退了進來,慌張地說道:“大人,外面來了好多官兵,把我們團團圍住了!”來之前,我告誡過他們,從此以後稱我為“大人”。

我喝道:“慌什麼?有我在此,你們怕什麼?”

正在說話間,外面的官兵簇擁着一個長官模樣的人涌了進來,那長官掃視了一番房內的情形,見我衣着華麗,身旁還跟着兩個錦衣衛,當下有些狐疑,不敢在我面前打官威,說道:“本官乃是這裏的典獄長,不知這位官爺如何稱呼,意欲何為?”

我冷冷道:“憑你一個小小獄官,也配知道小爺我名號么?”

那獄官正待發怒,卻見我從懷裏掏出一塊黃澄澄的牌子,仔細一看,只見那牌子上寫着“御賜金牌”,頓時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腦袋磕在地上,絲毫都不敢抬起,口中連呼“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他身後一干人等見了,也紛紛跟着跪拜下去。

我也懶得去理他,當下留下一句“這個犯人我帶走了,你的上司若是問起,就說是都指揮使江大人提走的人,有膽子就到城北軍營來找我!”

說完,我回頭對田七郎說道:“田兄我們這就走吧!”

七郎點點頭,忽又想起什麼,在牢房角落裏取出一個捆得嚴嚴實實的條形包裹,裏面像是裹着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我也不便相問,當下帶着眾人一齊離開監獄,回到府邸之中。

此時無霜無雪都已經回來了,買了七七八八幾大包東西,女人都是購物狂,看來此話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能得到印證。

買東西買得這麼爽,自然把剛才在街道上的不愉快都拋諸腦後,此時無霜無雪精神煥發,笑容燦爛,我與眾人一一引見后,她們姐妹二人對秀兒都格外喜歡,直拉着秀兒去看她們新買的玩意兒去了。秀兒也是十分開心,對這兩個又漂亮、看起來又像女俠的姐姐很是親近,一會兒三人就玩在了一起,感情好得不得了。

我命人取來衣物給七郎換下,又叫人用柚子葉給七郎去掉身上的晦氣。七郎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后,頓時精神爽朗,男子漢的氣概統統都回來了,只是神色間還有一些黯然。

我命人擺起酒宴,與七郎暢飲。

柳飄飄見我對七郎親近,便親自下廚,做了幾道美味佳肴。要知道柳飄飄可是昔日京城裏最大的酒樓——“食為天”的老闆娘,她的手藝自然非比一般。不過,對於七郎這等粗曠漢子來說,還是大塊大塊吃肉,大碗大碗喝酒來得痛快!

酒席過後,七郎突然向我辭行道:“江兄弟,所謂大恩不言謝!你今日的恩情,田某無以為報,自當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但我母親新喪,田某卻未能守孝,此番先回去忌拜,他日我再下山奔投!”

“田兄,此時天色已晚,不如留下來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我再三挽留,田七郎方才留下。

當晚,我和七郎在房內促膝長談,我將自己建立天地盟,以及正在招兵買馬,即將出征的事情一一告知七郎。七郎頓時又是驚訝,又是佩服,說道:“難怪江兄弟在監獄中會有如此神威!”

“如若田兄不棄,可隨我南征北戰,轟轟烈烈地大幹一番!”

七郎黯然道:“兄弟所言,田某又何嘗不想,只是……還是等我明日回去忌拜母親后,再說吧!”

我正要勸說他,忽然聽到咚咚的撞擊聲,聲音似乎近在咫尺,卻又不知是何物發出。正在驚疑,卻發現七郎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個條形的包裹,無緣無故地在桌面上跳動了一下。

我原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卻又清清楚楚看見包裹又跳動了兩下,心中無比驚奇,難道這個包裹裝着什麼有生命的東西?

當下我問七郎:“田兄,你這個包裹裏面是什麼東西?”

七郎道:“這裏面是我田家世代相傳的‘威鳴寶刀’,母親臨死前,讓秀兒交給我的。秀兒把它捆得結結實實,偷偷送到牢房裏給了我。”

我拿起那個包裹,感覺沉甸甸的,心想:既然是世代相傳的寶刀,定然非比常物。

田七郎又道:“此刀鋒利無比,可斬釘截鐵而不傷分毫,家祖當年抗擊倭寇,用的就是此刀……”

我正聽七郎說話,突然感覺握在手裏的“威鳴寶刀”又跳動了兩下,而且十分清晰有力,不像是錯覺。

“這……”我心中大駭,正要詢問田七郎,那“威鳴寶刀”卻又強烈無比的跳動起來,曉是我力大無窮,也幾乎拿捏不住。

“威鳴寶刀”似乎再也停不下來,稀里嘩啦地一通亂跳,帶動我全身都在劇烈地抖動。

靠!這究竟是什麼寶刀,跳動起來竟然猶如活物一般,似乎正拚命地想要從包裹之中掙脫出來!哪裏還是什麼刀呀?難道七郎在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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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七郎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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