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車禍
車窗外的景象急速地從眼前劃過,田甜緊張萬分的抓緊安全帶,竭力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因為她知道現在是異常緊急的狀況,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許慕白的緊張,所以她不想讓他為自己分神。
周圍的景象漸漸發生了變化,道路兩旁全是茂密的樹林,偶爾發出一兩聲凄厲的鳥叫,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天色漸漸的暗沉下來,田甜只能看見遠處稀稀疏疏的亮着幾處住家的燈火。山路崎嶇不平,尤其再加上這麼快的車速,更讓田甜覺得整個人似乎都快要飛起來了。
車子不停的顛簸,感覺像是快要翻了一樣。田甜竭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她抓住車座,想扭頭看看後面的情況。
可就在她回頭的瞬間,轎車裏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而後方的車玻璃瞬間碎裂成了蜘蛛網。
田甜被轟然巨響震得兩耳嗡嗡作響,她使勁捂住耳朵,滿臉驚恐的縮在座位上。緊接着,轎車裏再次響起霹靂啪啦的巨響,轎車裏所有的玻璃轉瞬間全部被震成了碎片,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和滾滾的煙霧。
田甜完全被嚇到了,從小到大隻有在動作大片中才能看到的場景,今天竟然就真真實實的在身邊上演,而她恰恰還是故事的主角。
田甜緊緊握住拳頭,掌心被指甲咯的生疼。她臉色慘白,茫然無措的呆坐在座位上。
啪啪……啪啪……
車窗外巨響不斷,一抬頭,田甜就見一枚子彈直直的朝自己的腦門飛射而來。她瞬間愣神,竟傻傻的忘了躲開。
眼前猛然一黑,只見許慕白長臂一伸,直接把田甜摟進懷裏,然後兩個人一起撲倒在地。
車窗外巨響還在繼續,被震碎的玻璃片紛紛滾落。
田甜皺緊眉頭,臉上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划割得巨疼。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死死將自己護在身下的許慕白,他的側臉已被嚴重劃傷,簌簌的往下流着鮮血,模樣特別恐怖。
許慕白伸手擦去她臉上的血痕,一臉的疼惜與擔憂,“疼不疼?”田甜看他痛得臉色都變了,輕輕搖了搖頭,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拽住許慕白的衣襟,把小腦袋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喃喃的說道:“不疼,一點也不疼。”
許慕白側着身子,死死地將她壓在身下,他知道她現在一定是害怕得要死,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抱着自己的雙手顫抖得厲害。
許慕白蹙緊眉頭,試圖起身看一眼車外的情況。可是,頭還未抬起,幾顆子彈就在他們周圍落下。田甜抱緊許慕白,渾身瑟瑟發抖,終於忍不住低低的啜泣起來。
許慕白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後背,輕柔的開口安慰道:“別怕,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
外面動靜似乎小了一點,許慕白小心翼翼的起身,謹慎的掃了一眼車外。外面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藉著遠處微弱的燈光,許慕白隱約看見將他和田甜死死包圍住的黑衣人。
估計是後來又帶了些人過來,外面那些黑衣人少說也有20幾個。只要是車子能通過的地方,已全被他們密密麻麻的堵着。
許慕白微微皺眉,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的車子現在正好被卡在一個比較陡的斜坡上,左右全都是密密的森林,車子根本就無法通行。
許慕白收回視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此刻也正盯着他的田甜,“跟我在一起後悔嗎?”
田甜盯着他的眼睛,在暗沉的夜裏竟顯得格外璀璨奪目。她微微愣神,只覺得漸漸迷失在他深邃的眸光中,她想,她小小的心房裏已悄然住進了一個叫許慕白的男人。
田甜微微咬緊牙關,毅然決然的搖搖頭,“不後悔。”
如果她要是後悔的話,在他要她離開時可能早就走了。既然認準了這個男人,哪怕是上天入地,她也願意一一陪他走一遭。
許慕白看田甜完全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壯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勾住她的身子,讓她爬到前座上,自己也伏着身子坐到了駕駛席。
許慕白挑了挑眉毛,嘴角浮出一抹奇異的笑,而眼睛裏全是讓人不敢直視的冷冽寒光。突然,他伸出腳猛地用力踩住油門,同時,抓緊方向盤用力轉了一下。轉瞬間,車子“哐”的一聲,飛速朝斜坡下衝去。
車子隨着劇烈的衝擊力而猛烈的顛簸起來,耳旁全是呼呼的風聲和樹枝被掛斷的哧啦聲。許慕白用力摟緊田甜,竭力使車窗外的樹枝不划傷她。另一隻手死死扒住車門把手,目的是保持兩人的平衡,讓他們兩個人不至於在這麼快的速度下被彈出去。
黑衣人站在山坡上,看着車子從陡峭的斜坡上飛奔下去,都感到很詫異。
他們有想過,以許慕白平日的個性,絕不可能束手就擒任他們宰割,肯定會拚死一戰。即使他自己活不下去了,也絕對不會讓傷害他的人好過。
而眼前的這個結果,雖然他們也想過。但念在許慕白的身邊還有個田甜,他們早就知道許慕白對她是極為寵愛的。他以為許慕白會為了心愛的女人背水一戰,卻不料……
一個滿臉戾氣的光頭男人,狠狠地扳動着手槍,面露兇狠,“大哥,要不要我帶幾個弟兄到下面去搜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為首的男人剛想揮手制止,一個女的便上前一步,趕在他之前冷笑着拒絕了,“完全沒有必要,我已經向車子裏扔了一枚定時炸彈。過不了多久,就算摔不死,那對狗.男.女也會粉身碎骨。”
光頭男人轉了轉眼珠,一副懷疑的口氣,“你確定他們會被炸死?!萬一留下了活口,我們今天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也活不了!”
女人攏了攏大衣領口,神色鎮定,“放心,肯定會炸得腦漿迸裂!”
她戴上墨鏡,嘴角浮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與其看他摟着別的女人幸福歡笑,倒不如徹底毀了他,讓他永遠只活在我一個人的心裏。這樣,無論如何,別人就再也無法將他從我這裏搶走,而他,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此時的陶若夏,由愛深恨,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
許慕白抓緊方向盤,指尖已微微泛白。他咬緊牙關,努力地控制着方向盤,盡最大努力繞過尖銳的石頭和盤根錯節的樹木。
但由於車速太快,加上他另一隻手還要緊緊抱着田甜。所以,一不留神,車輪就撞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緊接着,整個車就翻着面,朝下面滾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田甜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身體不斷地被拋高拋低,整個人都在車頂和車底間來回的碰撞着。喉嚨像是被人扼住,悶悶地喘不上氣。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好像慢慢停了下來,強烈得讓人窒息的暈眩感也漸漸消失。田甜動了動身子,渾身就好像被扔在鐵路上碾壓了無數次,疼痛的厲害。
田甜臉上被劃破了無數道傷口,殷殷的往外滲着鮮血。她稍微使了一點力氣,想伸手擦掉臉上的血。可嘗試着動了一下胳膊,麻麻的沒有任何知覺,她又試着動了動手指,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田甜不禁嚇了一跳,剛才車子滾落下來的時候,衝擊力強的嚇人。頓時,一個可怕的想法瞬間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想到這裏,她終於忍不住嚶嚶的啜泣起來,“許慕白,怎麼辦,我感覺我的手好像斷掉了,一定感覺都沒有。”
從那麼高的山坡上滾落下來,許慕白也絲毫好不到哪裏去。他整個身子都壓在尖銳的玻璃碎片上,整個後背痛的好像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另一隻手還緊緊摟着田甜,上面已沾滿了深紅色的血跡。
聽田甜這麼一說,許慕白心裏一慌,他微微動了動鮮血淋漓的手掌。伸手沿着田甜的手臂一直往下摸去,當摸到自己的腰部時,才赫然發現,由於渾身疼痛到麻木,居然連身.下壓着田甜的手臂也渾然不知。
許慕白用力從車子裏坐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把田甜的手從他的背後取出來。除了劃了幾道傷口外,好像也並沒有脫臼。許慕白頓時舒下心來,長長的吐了口氣。
看了眼外面密密的森林,許慕白伸手推了一下車門。由於在車子下滑的過程中,車門已經完全被擠壓的變了形,想要打開它也並不是件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事。
許慕白透過破碎的車窗朝山坡上看了一眼,暗暗揣測他們可能早就回去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現在冒然出去,也並不一定能找到一個好的落腳點。況且這荒山野嶺,說不定晚上會出來些兇猛動物。
仔細權衡了半天,許慕白決定呆在車裏,等着李然過來接應他們。許慕白稍微放鬆了一下神經,伸手抱緊田甜,準備躺在車裏休息一會。深愛有你的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