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4)
無爭和含羞停止了對抗,兩個人對這個消息都有些意外。
天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坐在地上,一邊揉着仍舊發麻的腿,一邊道:“我遇到她的時候,她的處境很不好,靠給人採茶為生,每天用布帶把女兒綁在胸前,背着竹簍上山採茶,風吹日晒,三餐不飽,根本找不到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離歌一點影子。當時我心裏真的很難受,勸她跟我回去,她說什麼都不肯,還讓我發誓不要把遇到她的事說出去。我只好依她,只求她讓我抱抱孩子。當我把孩子抱起來的瞬間,當時就確定,那就是我的女兒。那種感覺很奇妙,形容不出來,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孩子,但自己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啊,抱着她,心都是酥軟酥軟的,那小臉對我一笑啊,所有的疑慮頓時都見鬼去了!她跟離歌長得真像!我二話不說,一口氣跑了二十里山路到最近的集市上買了最好的布料,讓那裏最好的裁縫一口氣給女兒做了十二件衣服,從三歲到十四歲,一年一件。女兒那麼漂亮,當然要穿最好看的衣服,我還記得用的是粉紅色的布料,每件衣服的衣襟上,都讓人綉了一隻小孔雀。我把那些衣服和身上所有的錢都留給離歌,不久,我再次去看她母女時,她已經搬走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她們母女的音訊了。”
月含羞整個身子都僵硬了,這是巧合嗎?她與無爭相遇那年,身上穿的就是綉着孔雀的粉紅布衫,銀鏤梔子花就是藏在那件布衫領子的夾層中!
天熊長長吁了口氣:“哎呀,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少主還有什麼要問的?現在是不是可以帶我去天下城了?我已是廢人,去天下城路途遙遠,我可不想半路沒命。”
“我安排人送你去,不過,你若擅自離城,死在外面,沒人會給你收屍。還有,管好你的嘴,不然,我會讓它永遠不能開口。”
夕陽如血,掛在鐘樓上。
月含羞一動不動倚在窗邊,望着天際,任風吹亂秀髮。
他仰首飲盡最後一壺酒,隨手掃落桌上的杯盞,來到她身後,關窗,攔腰抱起她,放在桌面上,強迫她張開雙腿。她聽到絲綢撕裂的聲音,但這次,她不哭泣,不掙扎,靜靜的,一動不動。
他停下,默默看了她一會兒,轉身離去。
夕陽無聲無息隱沒,含羞那雙美麗憂傷的眸子也隱沒在黑暗中。
伴隨輕輕的叩門聲,傳來春帶愁溫柔的聲音:“含羞,是我。”
含羞深吸了口氣,起身,打開門。
“餓了嗎?我做了幾樣你最愛吃的小菜,我們姐妹喝一杯,如何?”
含羞點了一下頭,隨着春帶愁下樓,來到大堂。剛要坐下,猛聽後院傳來幾聲女人痛苦的尖叫聲,她肩頭止不住微微一顫。
春帶愁趕緊去把通往後院的門關上,回來把含羞摟在懷中,輕輕拍着:“沒事,沒事,來,坐下,喝杯酒,感覺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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