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6)
加維拿說得不錯,小館子的咖喱十分香濃。兩杯啤酒下肚,加維拿的話匣子便打開了,原來他來香港已九個月,還有三個月就回英國,亦已找到工作,在鄉間的醫院當麻醉科的顧問醫生。
一頓印度餐,我倆吃得十分暢快,加維拿(色色小說談笑風生,我也聽了不少有趣的故事,當然少不了方唐教授以軍法治理麻醉科的趣聞。
回到動物室探望我們的“病人”時,已接近午夜。當我們推開空無一人的動物室大門時,赫然看見那黑狗已經能站起來,守在狗籠的一角。不知情者很難想像這狗的心臟曾經停頓,更經歷了數小時的手術實驗。
當我們離開動物室的時候,加維拿叫住我。
“鍾醫生,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加維拿深棕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頑皮的神色。
“一個好醫生,晚上看過當天手術病人,還有什麼要做的呢?我不是時常說,每件事要做到最好嗎?”他模仿着方唐教授的語氣。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難道你要教授擔心一整晚,睡不香甜嗎?”加維拿一本正經地說。
“你是說……”
“當然!”
加維拿提起牆邊的電話,按了韋爾斯親王醫院的號碼:“我是麻醉科的加維拿醫生,請把電話接到方唐教授家中。”
“教授,晚上好,我是加維拿。教授,我剛和鍾醫生回動物室看過我們的病人……沒有沒有,病人很好!一切都很正常,我們知道你會記掛着才掛電話給你的,好,教授,晚安!”
我閉上眼睛,想像着方唐教授穿着睡衣,睡眼惺松地拿着話筒的情景。
不待加維拿把電話掛上,我倆已笑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