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牢房大姐
喬羽被帶走了,確切的說是在楚玉郎的歡送中被衙差帶走了;是的,是歡送;就差像兩日前的大婚那般鞭炮齊鳴、鑼鼓震天了。
而在牢房中
喬羽坐在一處角落裏,身下是一處還算乾爽的草墊,背後是涼颼颼的牆壁,在這炎炎夏日,四面看不着光的牢房居然比那香風迎送的雅間還要舒服涼爽,就是,氣味不好聞而已;角落的另一邊,幾雙火辣辣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盤腿打坐的喬羽,是的,是火辣辣;就像飢不擇食的母雞看見了雄赳赳氣的公雞,只想霸佔公雞的雄風。
“大姐,最近世風日下,男子牢房不夠用,都霸佔咱女人的地盤了!”一個女人揉着枯黃的頭髮說。
“不過,這位小哥,真是俊啊!”另一個女人靠在揉着頭髮的女人,一臉憧憬和歡喜。
“俊有屁用,還不是蹲號子了。”一聲低啞的嗓音,打斷了兩個女人的對話。
就看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一身贓物,不知多長時間沒有清洗過的手伸進衣衫里揉着胸口的兩團東西,嘴裏叼了一根稻草,明暗的眼睛瞥着喬羽那張冷然的臉頰,不時的嗤嗤一笑。
好貨色,有口福了!
與此同時
延平王府花廳中
楚玉郎哼着小曲兒半躺在貴妃睡塌上,兩個丫鬟跪在地上輕柔緩慢的為他揉着雙腿,身邊,一個水靈靈的丫剝了一顆鮮嫩的荔枝送到那櫻桃小唇里,就看楚玉郎滿足的品嘗着荔枝的香甜,雙眼一眯,活似那貪睡的小白貓。
小喜小心翼翼的爬在花廳外的小花壇邊,十指糾結的快要折斷了;着急的眼神,急惶惶的看着安逸的王爺,眼眶中的眼淚幾乎快要滾出來。
小姐被衙差帶走了,但是王爺卻沒有半分前去搭救的意思;難為小姐當日在街上為了王爺大打出手,最後卻落得入獄的下場;想到這裏,眼淚奪眶而出,嚶嚶嚶的啜泣不停。
走在迴廊上的夏侯青看見一個小丫鬟穿着鵝潢色的坎衫長裙縮成一個小團團哭泣,那幽怨的眼神,時不時的看向睡在花廳中逍遙自在的楚玉郎,好奇之際不免上前開口詢問:“喂,蹲在這裏哭什麼?”
小喜抬起頭,卻看是候爺夏侯青,忙跪在地上行禮,哭紅的眼睛一眨一眨,無限委屈:“候爺,你想想辦法,要我家王爺救救小姐吧。”
夏侯青大早上來這裏就是為了喬羽的事,在府中聽說慕樂被當街羞辱氣不過,直接跑到皇兄那裏告了一狀,本以為按楚玉郎護短的性子,就算是不喜歡喬羽也斷然不會讓衙差將她帶走;可是沒想到……簡直太戲劇了!
延平王爺大婚,娶了一個活似夜叉的母老虎,第一天當街為夫打悅王,第二天過堂下牢獄;還未出三天,她喬羽的大名已經在京城家喻戶曉,茶樓說書先生將其講成了段子逗樂,酒樓王孫貴族將其說成了笑話看戲,就連那小秦宮的佳人也都放出風聲,以後不敢接延平王爺的單子,生怕惹了那會打架,敢坐牢的王妃,從此厄運纏身。
本來是看那楚玉郎是不是真捨得將自家媳婦送到牢中受苦,現今一瞧,那孫子一副瀟洒自由的模樣,哪裏有一點愁緒?
夏侯青搖了搖頭,看着哭哭啼啼的小喜,說:“你放心,很快你家小姐就會被放出來。”
小喜驚喜,看着候爺篤定的樣子,擦了擦紅腫的眼睛,一眼的期望。
楚玉郎正舒舒服服的吃着荔枝,突然感覺眼神一黑,睜開眼,不是夏侯青還會是誰?
掃了掃衣袖,又要閉上眼睛:“你來做什麼?”
夏侯青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立刻有丫鬟沏茶倒水,看着悠然自得的楚玉郎,好心問:“你打算是靜觀其變呢?還是后發制人?”
他才不會相信楚玉郎會是一個吃悶虧的人,這次是慕樂挑釁在先,現在又惡人告狀在後,雖然吃虧的都不是楚玉郎,可是按照他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挨棍子。
聽見夏侯青的話,楚玉郎冷颼颼的瞥了一眼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有什麼好辦法?”
夏侯青玩味的轉着手裏的茶杯:“好辦法沒有,餿主意倒是有一個!”
就知道詭詐的夏侯青主動來找他沒按好心,一定是想要假借他的手找那慕樂開涮;不過,這次他倒是樂意配合……
楚玉郎坐起身招手,伺候在一邊的丫鬟婆子全部退下,一時間,花廳周圍安靜無聲,就連樹上的知了也沉默下來,“說說看,有什麼餿主意?你別忘了,他可是皇祖母娘家的人。”
夏侯青大腿一拍,冷靜的他居然有點情緒高亢:“皇祖母娘家的人又怎樣?爺幾個還是正統的皇子龍孫,比過不他?”
楚玉郎瞧着夏侯青那副樣子,嘿嘿笑了幾聲,隨着他的話,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上次吐蕃進貢的上好碧玉暖香爐嫉恨慕樂吧。”
夏侯青被楚玉郎說中心事,溫婉淡雅的一笑,可是那雙琉璃眼珠,卻是邪氣縱橫。
幾個月前,吐蕃進貢了一個罕見的碧玉暖香爐,夏侯青的父王,也就是駙馬大人自幼患有風濕,尤其是到了秋涼冬冷的時候更是連床鋪都下不了,夏侯青是個孝順的兒子,聽說那碧玉暖香爐有保暖恆溫、祛風震痛的作用,就上奏希望保定帝賜予;保定帝念及夏侯青孝順就下旨賞賜,卻不想那慕樂為了討小妾的喜歡,居然偷偷跑到太后那裏用盡辦法,活生生的將那碧玉暖香爐奪了去。
駙馬是個極其溫和的人,聽說了此事也就一笑了之,但夏侯青卻是個隱忍腹黑的主子,雖然嘴上說算了,可是這心裏卻一直記掛着;總想着找機會收拾慕樂,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這件事;現今機會難得,只差他這一陣東風。
用夏侯青的那句話就是說:慕樂,上次你從爺這裏吃進去多少,這次,爺要你翻着倍的吐出來多少。
花廳之中,兩個腹黑男相視而笑,都心了神會的點了點頭,最後確定目標一致,誓死要將那慕樂小廝碾死在京城大街上方能罷休。
京兆尹大牢中
喬羽閉目養神,沉肅寡淡的側臉在殘陽的一縷斜暉下更顯風神俊美。
坐在牆角揉着胸口的邋遢女子名叫紙鳶,以前是地下錢莊的大當家,說出名頭來也是在這龍蛇混雜的京城裏算的上一號人物,但是因此女性狂,得罪了一個響噹噹的人物,被人陷害后,錢莊沒了,人卻被這京兆尹抓來蹲大獄。
早已憤世嫉俗的她看多了這世事常態,就算如今沒落了,也沒有一蹶不振,在這小小的牢獄中因為逞兇鬥狠而當上了大姐;俗話說,在山賊流寇中要拜大哥,在這深入黑淵的大牢裏偏偏就要拜她這個大姐。
喬羽自幼在寒柳別莊被天狂老人養大,雖說能識文斷字、見識不俗,但是在這人情世故上卻是一個十足的白痴;這不,一被關起來就乖乖的坐在角落裏悶着,任由他人打量,不說一句話;她這性子,要是別人知道她是女兒身定會欺負她,可是現今這女生男相的主子魅力難擋,悶蛋性子硬是被這周圍的女性看成了冷峻的表現;莫說是同一牢房的婆娘們看着眼饞,就是那其他牢房的娘們都個個竄着頭,爭搶看這女子牢房中的‘唯一男人’。
紙鳶嚼着嘴裏的麥草,依然揉着胸口,走過去,半蹲在喬羽面前:“喂,犯了何事被關進來?”
喬羽只覺得鼻息間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一抬眼,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女人玩味的看着她:“當街打人。”
“呦,感情還是個野漢子!”紙鳶聽了一喜,左手捏着喬羽的下巴;她就喜歡野勁十足的男人,夠味!
喬羽沒弄明白紙鳶話中的意思,只當明白過來時,就看着這臟乎乎的女人伸出手就要來解她的腰帶。
眼神,凌風四起!
就看先才還養神的喬羽一把扣住紙鳶纖細黝黑的手腕,然後借勁朝旁邊的牆壁上一帶,一股強大的撞擊力朝着紙鳶襲來,眼看着這臟女人的頭就要狠狠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時,喬羽一手死死地抓住那蓬頭亂髮,雖說制住了紙鳶朝着牆壁撞擊的力道,卻讓其硬生生的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兩瓣pi股差點摔成了四瓣。
牢獄之中,頓時抽氣聲、驚呼聲,還有因為懼怕而發出的尖叫聲頓時乍起。
喬羽冷眼一瞪,看着倒在地上的紙鳶:“為何要摸我?”
紙鳶疼的直流冷汗,哎呦着說不出話。
倒是牆角邊嚇傻的另一個臟女人驚悚的接過話,“凡是來的新犯,都要拜大姐,大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喬羽聽了這話,暗付着挺有意思,緊抿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回頭看着摔疼的紙鳶,說:“大姐輪流坐,以後,你們,都給老子放乖點!”
清冷的喝聲,在一片嘈雜的尖叫聲中更顯突兀;煞那,京兆尹大獄,一片詭異的安靜。
眾人頭聽出了喬羽話中的意思,各個縮着腦袋不敢抬頭看那盛氣凌人之人;默許了這‘改朝換代’的一刻。
聽見女子牢房發出古怪聲音的獄長帶着小兵匆匆趕來,看見的卻是一項最能鬧騰的女子牢房中安靜一片,每個犯人都極其溫順的蹲在自己的位置,甚至連最讓人頭疼的紙鳶大姐都縮在角落裏;小兵難以置信的相互對視,獄長老張驚奇連連,可就在他看見那坐在草墊上打坐的延平王妃時,終於心了神會了。
京兆尹大牢外
“張老大,你說這延平王妃咋就這麼有本事,活生生的就將這群婆娘收拾妥當了。”小兵樂呵呵的問着,那眼睛,就跟崇拜英雄似的。
“聽說那延平王爺就是流氓中的流氓,榮親王為了兒子的婚事可是沒少費功夫,千挑萬選的媳婦,定然是能將流氓吃住的魔王,大伙兒就看着吧,京城有好戲看了。”老張看管了三十多年的牢犯,什麼人是什麼德行,他可是一瞧一個準;這個延平王妃,絕對比延平王爺還要混蛋。
“那好呀,從此有王妃在,咱們就不擔心這群婆娘咋咋呼呼的惹事了。”小兵一想到美好的將來,就歡喜的蹦躂起來。
老張瞪小兵,瞧這沒出息的模樣:“成,延平王妃住牢房,你去伺候延平王爺?”
“啊?呃……!”小兵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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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京兆尹大牢中有藏龍卧虎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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