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下小酌01

吉兒唰的轉過身來，抽出腰上的長劍，憤怒的瞪着亞特蘭。亞特蘭只是滿不在乎的舉起酒杯略一致意，仰頭一飲而盡，好像不知道吉兒只有一伸手就可以將那柄細劍刺入自己的咽喉。

“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吉兒。”亞特蘭柔聲勸道，“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時間。那麼先替我轉告你的義父。亞特蘭·斯伊沃需要的是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不知名的盟友。”

吉兒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很顯然，這個小魔法師和情報報告的不一樣，但吉兒卻始終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不一樣。兩人閑聊了兩句，吉兒轉身跳上巨型蝙蝠，轉身離去。

“吉兒……你是怎麼闖入魔法協會的水晶之眼的？”亞特蘭追到窗邊問道。

“我不告訴你！”吉兒難得的笑了笑，拍着蝙蝠的頭，揚長而去。

“吉兒·波那達克，你終於學會開玩笑了么？希望以後你能多笑笑，我很喜歡你微笑的樣子呀。”亞特蘭目送吉兒離去，自語道。

‘你喜歡吉兒嗎，那個總帶着憂鬱的少女？也許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着發現自己身為女孩的天性吧，她笑起來很美，不是嗎？’我小心的問道。

“關你什麼事……咦，你跑出來做什麼？”亞特蘭望着天邊，那已經淡成一個小小黑點的蝙蝠，“我喜歡的女孩……我也想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

“我早知道吉兒說服不了你。年輕人。”一個漆黑的影子突然出現在亞特蘭的身後，毫不客氣的佔據了亞特蘭的躺椅。

“咦？你是……影代之術？你是伊斯特人？”亞特蘭驚訝的喊道，他已然猜到這名略顯蒼老的黑衣人的來歷，戒備的望着對方。畢竟，能將自己的本體化為虛無的影子，附着在蝙蝠的影子中悄無聲息的潛入自己身邊，這樣的秘術只有伊斯特的秘密組織才有少數人能夠掌握。

“別緊張，我不是伊斯特殺手。只不過看中了他們的秘術……年輕人，把你手上的小弩放下吧，那程度的武器對我起不了作用。”老頭子解釋道。

“那可說不準，這柄手弩是我學習鍊金術以來第一件成功的作品呢，還沒有見過血，閣下要不要試試它的威力呢？”亞特蘭冷笑道。

“以風與火的力量，賜於細小的鐵絲強大的穿刺力和出色的速度，這是個很好的想法。只不過，你的手藝還太稚嫩了。”那貌不驚人小老頭子拿起亞特蘭的壺，從躺椅下摸出一隻紅寶石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嗯，這一套酒杯倒是很不錯，真正的魔導器，就應該像這樣子。”

以藍水晶，紅寶石，雞血石和綠松石製成的四個小酒杯的確是亞特蘭鍊金術的極致了。藍水晶杯能將酒漿變得冰涼，而紅寶石則是相反，雞血石為酒漿帶來一種清新的香味，而綠松石則可以令酒漿中的雜質沉澱。這四個小酒杯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其中卻浸透着亞特蘭上百次的實驗。

“現在很少會有人在武器防具之外的領域花這麼多心思了。年輕人，我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個很有潛質的孩子。”老頭兒繼續自言自語，“向我表達你的尊敬吧，我會向你展示你從未見過的知識。浩瀚如海的知識！”

“代價呢？我不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亞特蘭壓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將手弩放在桌上，盡量冷靜的反問道。

“代價？我還沒想到，等你強大起來了，我們再考慮具體的事宜吧。我相信你會和我聯手的。”老頭回答道。

“你是說，你讓我強大起來，然後再考慮是否要和你結盟？而不是效忠？”亞特蘭冷笑道。

“你說的對，我要讓你強大起來，你願意嗎？”老頭睜開眼睛，盯着亞特蘭的雙眼，大聲問道。這時亞特蘭才發現，這個貌不驚人的糟老頭子，竟有那樣精光閃閃的一對眼睛，彷彿能將一切看穿的眼睛。

“成交。”亞特蘭道。

“吉兒是我的養女，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老頭繼續說，“雖然我很願意她找到幸福，不過，在達到我的願望之前，我不希望你打擾她。”

“我拒絕。”亞特蘭懶洋洋的回答，“我不是你的僕人，沒有必要聽你的安排。”

“你！”老頭噌的站了起來，一團人頭大的黑色火焰在他的手心跳動着。亞特蘭只是笑嘻嘻的望着他，連一點懼意也不見，真讓人看了有種想扁他一頓的衝動。

“好小子！我忍了。”老頭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先給你點甜頭。這套小孩兒搭積木的玩意是金屬晶體的提純裝置吧？”

亞特蘭雖然臉上笑着，心裏卻還是相當佩服這個老頭兒，只一眼就看出這套系統的作用。可以想像，亞特蘭的實驗系統亂鬨哄的擠在工作枱上，將不大的小桌佔得滿滿當當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一眼看穿它的作用……恐怕蘇里大師也沒有這樣的眼力。

“你的想法很不錯。”老頭饒有興緻的圍着那堆由昂貴的水晶玻璃和各色寶石堆砌起來的怪物轉了兩圈，評價道，“你離成功已經很近了，唯一的疏乎，就是沒有考慮到晶體共振的效應。簡單的說，只要在溶液進入分離器之前，增加一個消除共振的裝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