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貓撲中文)惜春房裏,迎春、探春、落春和黛玉團團圍坐,你一言,我一語,正在閑聊。入畫倒茶過來,惜春帶着一點炫耀的語氣笑讓道:“你們嘗嘗這茶,這是蓉兒媳婦給我送過來的,說是雲南制的白茶。和我們日常吃的不一樣,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探春拿起茶盞,沒有急着吃,先是拿在手上端詳了一番,之後嘗了一口,這才點頭說道:“樣子看起來有些怪,銀白的芽頭看着怪滲人的,誰知吃着卻毫香清鮮,一點不輸於我們日常吃的香片。”

迎春也道:“味道確實於我們平時用的茶不同,我吃着倒是覺得味道輕了些,不太合我的口味。”黛玉略垂了一下眸子,說道:“倒不是茶的問題,可能跟水有關。這白茶原是南邊的茶,只合在南邊兒吃,若是在北邊泡製,因為北邊的水質偏硬,沏出來的茶味道不免就有些變化,所以很多人一開始吃的時候不免有些不習慣。”

啊?探春聽了訝然說道:“我以前只知道這沏茶的水有講究,沒想到原來我們吃的茶竟然也有南北之分。若非林姐姐今日說明,我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這回的茶沒白吃,長見識了。”

面對探春的恭維,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也所知不多,不過是在家的時候翻看茶聖所著之書看到的那麼一點只鱗片爪而已。”旋即有些遺憾的嘆道:“那本書我才看了幾頁,之後因為要跟着母親進京,收拾東西的時候竟然忘記帶了。想要後面的看完,恐怕得等我們回去或者全家都搬到京里來,只是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見黛玉言語之間心心念念着她尚未看完的《茶經》,探春笑道:“其實林姐姐可能不需要等那麼長時間,我們家裏也有書房,裏面收着從祖父那一代起收藏的藏書,六妹妹經常從裏面拿書回來看,對裏面的書比較熟悉,或許其中就有林姐姐你想看的那本茶經。那本書的名字是什麼?讓六妹妹幫你找找看,說不定書房裏面就有呢。”

一直在旁安靜吃茶不出聲的落春見探春將她拉了進來,抬頭說道:“林姐姐說說名字,回頭我幫你找找看,但是能不能找到我可不敢打包票。裏面的藏書太雜,而且又沒有好好規整過,放得比較亂。我不過是翻閱了幾本我個人比較感興趣的,大部分都沒動,所以若是找不到,林姐姐你可別失望。”

黛玉將書名報給落春,語帶歉意的說道:“就算找不到也沒什麼要緊,我不過就是那麼一嘆。因為我一句話,累得六妹妹費心,倒讓我挺不好意思的。”

“林姐姐未免太客氣了……”落春笑道,一語未了,寶玉掀着帘子從外面大步進來,笑着數落着:“好呀,你們聚在一起,竟然不帶上我。”目光落到桌上的茶盞上,“哈,竟然在喝體己茶。有好茶吃竟然也不叫上我,哼,四妹妹,我記住你了,以後有什麼好玩的休想我分給你。”轉頭吩咐入畫,“還愣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趕快倒杯茶給我吃。”

有了寶玉的加入,屋裏更熱鬧了。大家說著說著不知怎地說起了賈母的娘家——史家,進而說到了湘雲。寶玉知道黛玉不了解情況,就向黛玉作介紹。除了給父母守孝的那段日子之外,以前湘雲一年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在賈府過的,不過,在賈敏帶着孩子進京之前,她就已經有一陣子沒來了,這倒是有點反常,所以落春有些納悶的問道:“對了,說起雲姐姐,她好一段日子沒過來了玩了,也不知道她在家裏忙什麼呢?老太太這邊也沒打發人去接嗎?”

寶玉回道:“姑媽她們進京之前老太太曾經打發人去接雲妹妹,當時雲妹妹不在府里,說是去家廟給她過世的父母祈福去了。據說雲妹妹之前似乎作了一個夢,夢見父母在陰間受苦,因此雲妹妹就發了個什麼心愿,要在其父母的忌日齋戒、跪經、祈福,以保佑她的父母早日超脫。據說為此忠鼎侯還特意找人算了日子,而且還要做滿七七四十九天法事,這期間雲妹妹要一直都呆在在家廟裏。”

聽了寶玉的解釋,落春終於明白為什麼湘雲這段時間一直沒來了。從湘雲身上,落春想到了黛玉,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旁傾聽大家說話的黛玉身上。若論青梅竹馬,其實湘雲和寶玉才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而且在黛玉未來之前,賈母最疼的女孩也是她,但是這一切在黛玉來了之後,全都變了,她的地位被黛玉所取代,不在是賈母和寶玉心中的第一。

縱使湘雲再想得開,再豁達,氣量再大,終究年紀小,想必心裏應該還是有幾分不甘的吧,所以言行中不由自主的帶出了那麼一點妒意,情不自禁的擠兌起黛玉來。只是這點小心思都被湘雲平時的有口無心和天真浪漫而掩藏,而且也無傷大雅,所以對她的這點小心眼,大家大多對此一笑置之,並沒有多加計較。整日說黛玉“小性”,給她扣了這麼一頂帽子,但是落春卻覺得有些冤枉,其實黛玉的小性只針對寶玉,對其他人還是很大度的,特別是對湘雲。

話題從湘雲身上帶開,眾人正聊得熱鬧的時候,王熙鳳打發人過來告訴眾位,說回頭針線上頭的人來給大家量身,要裁剪下一季的衣裳。等人走了,黛玉看了看時間,說要回去服侍賈敏吃藥,起身告辭,因此大家各自散了去。

回到房間,落春來到窗前的書桌旁,盯着桌上畫了一半的府內平面圖發愣。品綉倒茶過來,看着這圖,好奇的問道:“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落春當然不肯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告訴品綉,笑了一下,說道:“不做什麼,只是無聊,做着玩,打發時間而已。”見品綉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她指着平面圖上的大片大片空白處說道:“別看我們住在府里,可是實際上能去的地方也不過就那麼大。這是我的家,但是說起來,我卻未必比一個下人知道的多,因此才想着把它畫出來,也好知道哪是哪,免得真要講起來,一問三不知。”

作為深閨少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是必須的,所以落春的活動範圍被局限於內院二門之內,因此儘管榮國府很大,她能去的地方不到三分之一。

品綉聽了落春的話,掩口笑道:“姑娘你的想法真奇怪。”落春笑了,反問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想知道自己的家是什麼樣子不應該嗎?”品綉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不應該。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反正那種感覺我也說不出來,就是,就是覺得姑娘你和二姑娘她們不一樣。大家都是一樣都是住在府里,至少二姑娘她們不會去想這些。”

落春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去想這些。”對上品綉疑惑不解的眼神,她苦笑了一下,沒有給出解釋。

其實落春之所以畫這個平面圖,更多的是想知道府里的庫房所在。自從知道家裏欠的國債具體數目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邢夫人讓她不要理會此事,但是她怎麼可能不去想呢,這和她後面的生活息息相關好不好?

一想到賈璉所說的“再發兩三百的財”,再想到修得美輪美奐、精緻富麗的大觀園,落春就覺得頭大如斗。要她是皇帝,能忍到後面才抄榮寧兩府的家才怪,分分鐘鍾她都等不了了。所以落春覺得這皇帝忍功真是非常了得,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落春對府里的古董珍玩之類的庫房並不感興趣,她關注的重點是府中的銀庫。別看那些古董、古玩、字畫之類的東西說起來件件有來歷,價值不菲的模樣,但是卻不好出手。就算她現在能把這些東西弄到手,可是手下卻沒有能幹而又可靠的人去辦這件事。若是留到賈府倒了的時候,那落春就要做好這東西就藏在她的空間裏永不見天日的準備。

君不見,石獃子就因為幾把破扇子差點弄得家破人亡,賈家珍寶庫里的東西比石獃子的幾把破扇子要好的多,“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屆時若是被哪個稍微有點權勢的人看上,已經淪為平民百姓的她拿什麼反抗,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招災惹禍嘛!所以,落春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放棄了打珍寶庫裏面東西的主意。

落春不知道府里銀庫里還有多少銀子,而且因為邢夫人不管家的緣故,她也無法從帳本上查看究竟,但是從府里的情況來估算,大概到了寅吃卯糧,入不敷出的境地,這樣的話,府里銀庫里以前積攢的銀子應該被動用起來了。而且從當年老國公安頓退下來的傷殘兵是從國庫里借的銀錢來看,那個時候賈府里現銀應該不多。當然,不排除府里其實有錢,但是老國公卻抱着想着讓國家幫着買單的想法。不過,據落春從府里的老人了解到的老國公,他似乎不是這樣的人,因此落春對銀庫里的錢並沒有報太大的期望。

公中沒有錢,不代表府里沒錢,其實除了邢夫人之外,府里的其他主子,私房都是滿滿的。但是讓落春比較為難的是,這些人的私房主意真心不好打。首先,她們的嫁妝都是單獨收放的,外面擺的諸如什麼銅的、錫的那些大傢伙,不怎麼值錢不說,而且又笨重,搬運不便,就算好不容易弄出去了,還要折價,實在不夠折騰的。其次,那些貴重輕巧的,都被她們妥妥的隱秘收藏,想要把它們找出來,實在太難了。再次,別看這些人私房不少,但是大多是些頭面首飾之類的,手裏的現銀並不多,因為那東西又佔地方又不好存放。

落春估計了一下,從賈母到鳳姐,所有人手裏面的銀子都加在一起,能有國債的五分之一已經很不錯了。前提是,落春能夠把它們都弄到手裏。雖然對銀庫裏面所存的銀錢並沒有報太大的期望,不過還是要想辦法進去看一看的。銀庫的鑰匙就不要想了,一直在王夫人手裏攥着,連王熙鳳都沒拿到手,落春連邊都不會摸到。至於偷偷進去,當看守庫房的那幫人是眼睛瞎了,還是不存在?找個人帶她進去,落春搜腸刮肚,也找不到這麼個人,而且就算找到人了,她也拿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解釋她為什麼非要去銀庫裏面走一趟不可。

這事似乎就僵在這裏了。落春杵着下巴,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個解決辦法。嘆了一口氣,落春從空間裏掏出一把車厘子,一面吃,一面打量着空間。突然之間,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湧上腦海,落春用手點着下巴,越想越覺得雖然荒唐,但是似乎可行。

在府邸平面圖上,落春從自己的住處到府中銀庫所在用指甲畫了一條直線,估量了一下兩者之間的距離,她無力的長吐了一口氣。就算真要學“土撥鼠”去打洞,從這邊挖個地道到銀庫,這麼遠的距離,哪怕有空間幫忙,幫着裝挖出來的土,可是還要保證不被人發現,所以這事只能在夜半三更,夜闌人靜的時候行動。怎麼看,怎麼都是個大工程,就耍她一個人,累個半死,值得嗎?落春猶豫了,遲遲下不了這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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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空間]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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