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貓撲中文)落春陪着邢夫人用完飯,又和她閑話幾句,見邢夫人面露睏倦之色,忙招呼錦屏她們上來服侍邢夫人歇午。等邢夫人安置好,看着她睡了過去,落春這才轉身出來。至廊檐下,落春頓住腳步,機靈的品綉見狀忙讓茶房裏的婆子抱坐褥過來鋪到石階上以便落春坐下,紗織跟着捧過一碗精緻的茶來。

落春接了過來,隨手放到一邊的石階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派個人去看看王大娘在忙什麼,我讓她帶人下去用飯,怎麼就一去不復返了呢?找到她后,不管她在做什麼,都把她給我請過來,我這邊有話要問她。”隨着落春的吩咐,很快就有一個婆子去叫人去了,一會兒的功夫,王善保家的就趕了過來。

來到落春面前,王善保家的偷眼覷着落春的臉色,陪着笑,彎着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六姑娘。”落春宛如沒聽到一般,恍若也沒看到她這個人,逕自把玩着手指,欣賞着前不久才用鳳仙花染成的指甲。看到落春的態度,王善保家的臉上浮現幾分尷尬之色,不由自主的把腰彎的更低一點,諂媚的笑道:“不知道姑娘叫我老婆子可有什麼吩咐?”

落春彷彿才看到王善保家的一般,端正一下坐姿,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神色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大事,只是派去接三姨和舅舅他們進京是王大娘的兒子和兒媳,當時我可記得王大娘可是拍着胸脯向我和母親保證,保准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的。三姨他們提前進京雖然讓人意外,但是這也算不上什麼,畢竟趕路這事難說的很,誰知道其中有什麼意外,所以早些晚些都有可能,只是不是早就說過,三姨他們來了就帶他們到母親買的宅子安頓下來,由母親過去探望他們的,怎麼突然就跑到府里來了,提前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算三姨他們都是母親的至親,但是這府里畢竟姓賈。何況,就算上門做客,也得事先和主人說一聲吧?王大娘你兒子也不是沒當過差,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就算三姨他們堅持,難道他們兩口子的嘴巴是被塞住了,還是被困住了手腳,連派人過來提前通報一聲都不知道嗎?還是覺得跟着母親不如在邢家?正好三姨他們上京來,正缺人使呢,若是覺得邢家好,那我跟母親說一聲,讓你們一家子到三姨他們那邊當差就是了,反正你們本來也是從邢家出來的!”

一番話說得王善保家的面如土色,一想到一家子要是被落春送到邢家當差,她不禁打起了寒顫,瞅着落春的臉色,強笑着分辨道:“姑娘不知道,我家的大小子就是個憨貨,有的時候腦子不怎麼轉個,大兒媳婦又是個沒主意的。當時,三姑奶奶和舅老爺到京之後,我家大郎和他媳婦本來是想按照太太和姑娘的吩咐,將他們帶到太太給買的宅子裏去的,是三姑奶奶說他們和太太多年未見,很是想念,所以就想着到府里和太太見上一面,三姑奶奶他們堅持,大郎和大郎媳婦也不好違拗。畢竟雖然大郎和大郎媳婦是太太派去的,代表太太,但是說到底,三姑奶奶和舅老爺他們是主子,這做奴才的就算有些體面,也大不過主子……”

落春嗤了一聲,輕笑着打斷她:“王大娘你也別在我面前弄鬼,什麼叫做奴才的就算有些體面也大不過主子?這府里做奴才的活的比作主子的更光鮮更有地位的也不是沒有,你這話是把我當小孩子來哄呢?不過是你們看母親一反常態,不僅將三姨他們接進京來,並為他們花錢買房子,還為他們的將來籌謀打算,想着今非昔比,所以才不肯得罪三姨他們罷了,若是往日,恐怕三姨他們就算再堅持,他們的話也沒人會聽。我還不知道你們,使得一手見風使舵的好本事。”

被落春這麼數落,那點小心思全都被戳破,王善保家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乾笑幾聲,訕訕道:“這話是怎麼說,這話是怎麼說……”欲辯無從辯,因為被落春說中了。“不過姑娘要是把錯處全歸到我家大郎他們身上,那老婆子可要替他們喊一聲冤。我這兒子和兒媳雖然粗苯,但是也沒不懂事到不知道要事先派人告知太太一聲,只是等我家大小子他帶人進府後,才知道消息並沒有送到太太手中,而且跟着三姑奶奶和舅老爺他們的婆子丫頭們用的都是二太太那邊周瑞家的送來的客飯。”

王保善家的吞吞吐吐的把邢家人為什麼不聲不響的上門的緣由講了出來。落春聽了腦子彷彿被人很敲了一下,難怪,除了當家理事的王夫人,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在背後動手腳呢!王夫人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消消停停的過日子?落春緩緩的問道:“這事我母親知道嗎?”

“太太那邊在三姑奶奶上門后就派人去打聽……正是因為如此,被三姑奶奶一氣,太太氣上加氣,才厥過去的。”王善保家的忙答道。想到邢夫人被氣暈過去,落春不由自主的心中生升起了火氣。王善保家的見她臉上神色變幻不停,面帶憤憤之色,她在一旁添油加醋說道:“二太太行事真真太過分了,這麼折太太的臉面,看太太的笑話,擺明了是不把太太這個嫂子放在眼裏……”

“二嬸子本來就沒把母親放在眼裏,不僅是她,這府里看得起母親又有幾個?府里捧高踩低的事常見,這也算不了什麼。”落春知道王善保家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她這會懶得聽她的抱怨,若是有能耐反擊回去倒也罷了,若是不能,在這裏扯這些沒鹽拉醋的做什麼,除了讓自己越發生氣之外,再沒有任何意義。

聽落春這話,王善保家的跳起腳來,不忿的說道:“姑娘這話說的,什麼叫不算什麼?二太太和底下人的人掃的可是太太和姑娘的臉面,而且類似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知道太太和姑娘好性,不愛計較,可是總不能這樣不理論,不計較吧,不然若是這樣下去,太太和姑娘恐怕越發被人欺上頭來了。”

落春聽得越發無趣,嗔道:“有父親和老太太在,說什麼欺不欺的?再說,王大娘這話,該不是讓我一個做主子的去和奴才們去理論去吧?”要對付也是王夫人這個始作俑者,下面的人不過是看她的眼色行事,這樣的奴才就算這次處置了,只要王夫人不倒,依然還有。而且這次的事,也不好去找王夫人算賬。不僅僅是因為王夫人那邊恐怕早在出招的時候就有所準備,已經想好應對邢夫人的質問,若是去了,說不定會掉進她的圈套,還是因為這裏面邢三姨他們也有錯處。真要論起來,以王夫人和邢夫人的戰鬥能力,屆時,絕對是邢夫人這邊輸,邢家人的“奇葩”行為就會被傳揚開來。這是嫌邢夫人的“笑話”不夠多,還想再添一樁嗎?

“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了。”落春一句話為今天的事做了註腳,然後說道:“王大娘你也別在我這裏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去看看三姨和舅舅一家可吃飽喝足,休息好了。若是已經好了,就送他們去母親給買的宅子安置吧。”

王善保家的見落春對她的話題不感興趣,不免有些悻悻然,而後聽到落春的吩咐,不由得一愣,愕然道:“可是姑娘不是說等三姑奶奶和舅老爺用完飯後,還有話要和他們……”對上落春的眼神,她到了嘴邊的話卡在了嗓眼中再也吐不出來。王善保家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擔心的問道:“若是三姑奶奶和舅老爺他們不肯走,非要鬧着要見太太怎麼辦?”

落春冷笑一聲,斜睨了她一眼,說道:“虧王大娘你還是個辦事老的,這點小事還用得着問我?”神色很是不耐煩,“他們不走,我就不相信你會沒有不讓他們走的法子?實在不行,就比照我送舅舅去應賢書院的法子。對了,送三姨他們到宅子裏安頓下來,不要忘記把舅舅要用的東西給收拾出來,給他送到書院裏去。”落春在王善保家的領命而去后,在後面跟着叮囑了一句。

見王善保家的遠去,落春提起的精氣神驟然泄了下來,一時之間只覺得心累的厲害,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發了一陣呆,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放到一邊的茶盅拿起來,正要喝,品綉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可不能喝這個,這茶已經涼了,姑娘要喝我讓人重新倒上來。”

“算了,回去再喝吧。”落春搖搖頭,起身向外走。進了賈母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將屋裏的丫鬟婆子全都逐了出去:“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品綉和紗織聽到后,忙帶着人上前服侍落春脫衣,等她躺好,放下床幔,這才款款出去。只是品綉和紗織並不敢走遠,而是留在外間守着,等着落春醒來要水要茶。

落春見屋裏沒人了,輕輕閉上眼,一動念,就來到了自己的隨身種植空間。先是在空間裏大喊大叫了一陣,將心中的負面情緒全都發泄出來,這才在空間裏漫步起來。路過桃林,她伸手從樹上摘下一個水靈靈的粉紅大桃,在溪邊隨便洗了洗,就大口啃了起來。

邢夫人說後悔答應她,讓邢家人進京來了。別看落春在邢夫人面前表現的信心滿滿,一副把事情交給她請邢夫人放心的模樣,但是這會落春的心情也是忐忑着的。對邢德全,落春早已經有了對策;至於邢忠一家,因為和邢夫人隔着一層,而且一切全都仰仗着邢夫人,所以縱使不堪,但是也出不了什麼大褶子;難以對付的是邢三姨這個變數。今日雖然落春強勢的將邢三姨壓服住了,但是就邢三姨的表現來看,絕對是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耍無賴,不要臉皮的潑辣貨,更重要的是落春和她的身份不對等,她是落春的長輩,這一點就算落春不在乎,但是也不能不有所顧忌。何況,這其中,落春還少算了王夫人。就目前的形勢來看,王夫人是絕對樂意在看邢夫人笑話的事上摻上一腳的,想到此,落春不由得頭疼起來了,心中也不免湧上幾分後悔,覺得自己絕對是沒事找事,讓邢家人在老家老老實實獃著多好,何必讓他們這麼早進京呢。

從邢家人身上,又想到王夫人,落春不由得心頭火起。看着池塘里肆意遊動的魚,落春一面啃着桃子,一面想着回擊王夫人的辦法。王夫人的軟肋只有一個——寶玉,但是想要繞過賈母而算計寶玉可不是一件簡單地事,何況還要不被人察覺到是她在暗中在動手腳。琢磨了半天,將腦瓜仁都想疼了,落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動這種事的腦子,自己實在是不擅長。她無力的嘆了口氣,恨恨的將手裏的桃核丟到池塘,就着水邊洗了洗手,然後一個閃身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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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空間]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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