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收拾收拾回家
有了任命書，小麥一家子就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準備回老家了。陳揚和春生的任命書都放得早，到上任還有兩個月，陳揚從樟樹鎮到余縣十來天就夠，而春生，一天多就能到任地，這個時間，足夠他們衣錦還鄉一趟了。
三人商量了下，決定三天後就動身回家。第二天早上吃過飯，幾人馬上行動起來，春生去會館跟其他老鄉告別，陳揚和小麥就把姜叔和姜嬸叫到正房來。
要解決京城這邊的事，第一個就是姜叔和姜嬸。其實他們早就想結束契約了，只是等着任命書下來而已。年後這幾個月，姜嬸越發的不經事，而姜叔，每天都要分不少精力來照看姜嬸，其實也沒做多少事。尤其後來有了十二和十三，他們倆更加像擺設。
小麥掃了一眼姜嬸，越過她直接對上姜叔，客氣道：“姜叔，想必您也知道了，我們這就要準備回老家了，所以，恕不能繼續麻煩您二位啦！”
陳揚低頭喝茶，不吭聲。這本是內宅之事，輪不到他來管。不過姜叔一家麻煩事不少，他怕有意外，所以還是叫春生先去會館，他留下給小麥撐腰，等一會兒再去。
姜叔還沒說什麼呢，姜嬸就大大地“啊”了一聲，抬頭看向小麥，不可置信地道：“夫人，您這是要趕我們走了嗎？夫人——”
姜叔聞言側頭狠狠地打斷了姜嬸的話：“給我閉嘴！瞎咧咧啥呢！——夫人，你別跟她計較，她就是一個糟老婆子……”
小麥擺擺手，示意她沒往心裏去，但語氣就沒有剛才那麼客氣了，“我們打算回老家了，這裏也用不上二位了，所以——”
姜嬸“啪”地一聲就跪在了小麥的跟前。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夫人！您不能趕我們走啊，您這是斷了我們的活路啊——”
姜叔忍不住了，抬腿就是一腳，把個姜嬸踢倒在一旁。這突然的一下看得小麥額頭直跳，她回頭看看陳揚，只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斜着眼睛看她，眼裏分明寫着：看吧，我就說了，沒我不行！小麥被那眼光一激。小下巴一抬，也顧不上客氣了，大聲對還在糾纏的老兩口道：“都給我住手！”
姜叔就暫停了喝罵，姜嬸也暫停了哭泣，都向小麥看來。
“你們非要說是趕那就是趕吧，反正我們要回老家了，這裏不會請你們了，你們好自為之！”
姜叔這會兒顧不上糊塗的老婆子了，趕緊問道：“請問夫人這宅子是準備賣了還是要留着呢？”
小麥還是敬重的姜叔的。就誠實回道：“這宅子不賣。”這是昨天晚上他們討論后的結果。他們現在不缺這點銀子，那還不如保留着，陳揚以後肯定要來京城述職的，到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
陳揚聞言在後面就微微地搖了搖頭。
果然。姜叔一聽本來頹然的臉馬上亮了：“夫人，既然您這宅子不打算賣，那就肯定得找個人看房子的，我還繼續幫您看房子好不好？”
小麥噎了一下。但馬上反應過來了，心底開始不耐煩，“不用了。呂夫人已經答應派人過來了。姜叔，這些日子還是要多謝你了，你放心，一會兒我多結兩個月的工錢給你，不會虧待你的。——藏青！”
藏青就應了一聲，很快把小麥的零錢匣子抱了過來。姜叔還想說點什麼，但看看不再客氣的小麥，再看看一直就沒往他們這邊看的陳揚，還有癱在腳邊哭泣的姜嬸，長嘆了一口氣，把話都咽了回去。
他現在是有家難回。除了這樣包住的地方，他還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可現在陳家說得這麼急，他一時上哪裏去找包住的活兒去？！而且還帶着這個糟老婆子……
等他們結完了錢，陳揚看姜叔一臉灰敗，姜嬸哭得眼睛都腫了，小麥也是一臉黯然，這才從茶桌旁起身，貌似不經意地道：“我有個同年家還缺個門房——”
“我去我去——”姜叔馬上轉到了他的跟前，希冀地看着陳揚，“老爺，您說的可是真的？在哪裏？——在哪裏我都去！我如今——”說著姜叔眼眶都紅了，“還請老爺多多幫忙了！”說完他又想跪，但是被陳揚給喝止了。
“快快起來吧，我跟夫人年紀都不大，受不起你這跪來跪去的。這事我已經跟那同年通過氣了，你今天就可以去找他。”看到姜叔和姜嬸臉上的驚喜，他又加上了幾句，“但是我把話說在前頭。到了別人家裏，可別把你家那些破爛事兒也給帶過去。他家世居京城，可不一定有我這外地人的耐心。”定了定，他看着姜叔，沉聲道，“不管怎麼樣，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沒有邁不過去的坎。有什麼因就有什麼果，解鈴還須繫鈴人，您老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陳揚他們之所以不要姜叔看家的原因很簡單，他家的糟心事多，只怕他們這前腳一走，後腳他家寶兒珠兒就能找上門來，然後，這陳家小院子估計得改姓了……
因為說得急，小麥心裏還是有些愧疚，就給了姜嬸幾套她的半舊的衣裳，還把陳揚的舊衣裳也找了幾身出來給姜叔，再把之前給他們置辦的棉被什麼的，打了幾個大包袱，都讓他們帶了走。
目送他們相互拉扯着走遠，小麥長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院子。陳揚正準備要出門，見狀就故意板起臉來道：“你倒是大方！半年也難見你給我做一回衣裳，這下倒好，一下子送出去了三四套！哼！我可不管，你送了幾套就得補我幾套！——要趕緊的，我這都快沒衣裳穿了！”
小麥看着眼前這個穿着嶄新竹青色錦緞薄棉直綴的大男人，被氣得笑出了聲：“遵命，陳鐵公雞！——瞧你那摳門樣兒！”話一落音，他們身後的藏青和十三都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小麥自己也被這個稱號給逗笑了，然後突然想到剛剛他的行為，不由又板了臉，“你有安排了怎麼不早跟我說？！害我愧疚了好久！你在後面看戲看得可還高興？”
其實陳揚對姜叔說的那番話，如果他不說她也會說的。她對姜叔和姜嬸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所以肯定是要讓他們走的。再說了，他們有兒子有家，憑什麼兒媳婦不讓回他們就不回了？他們自己不堅強一點，別人又能幫到他們到什麼時候呢？
陳揚見身後的兩個人完全站在小麥那邊，撇撇嘴，也不回答，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早點回來！不要喝太多酒！”小麥見狀就追着吩咐了一句，見陳揚揮了揮手，又加了一句，“大哥也是，不要讓他喝太多酒！”
這回陳揚手都不揮了，直接大步往前走了。
目送完陳揚，小麥回過身來，發現藏青和十三都在看着她笑，於是故意臉一板：“笑什麼笑？還笑？！——十三，還不快去找個馬車，我要去別苑！藏青，別笑了，跟我進來收拾東西！”
他們到別苑的時候，呂氏已經得了消息在等他們了。
“我就知道你今天會過來！怎麼樣，定的哪天回通江？”
“後天。”小麥也不客氣，“早上的醬菜咸了點，寶藍，給我泡點普洱來吧！”
呂氏一揚手，寶藍就出去了。小麥也一揮手，藏青也跟出去了，偌大的花廳就剩了他們倆。
“嘖嘖嘖，這麼急着衣錦還鄉，縣令夫人？”呂氏讓小麥坐到她對面，揶揄道，“這邊都準備好了？該打發的都打發了？”
小麥點點頭，“早上剛把姜叔和姜嬸給打發了。對了，回頭還得麻煩你給找個看院子的人。其他人，這不找你商量來了嗎。”
“哦。我這的人都好辦。藏青的賣身契都給了你了，她又是南方人，跟着你走就是。十二和十三也送給你吧，回頭我就把賣身契給你——”
“別！”小麥趕緊打斷了她的話，“十二就算了，他是你們呂家的家奴，一家子都在呂家呢，我要了來也不好。十三不一樣，從小是個孤兒，沒所謂，我還真想要，你不給我還不依呢！”
呂氏想了想，就笑着道：“也行。反正你一個小村姑，也沒誰打你的主意，一個十三就夠了！我這不行，身邊沒個七八人還真不行！”
小麥見她傲嬌的小樣兒，“噗嗤”一聲就笑了，“知道！你是誰，大富婆一個，可不得好好保護！”
呂氏很是嘚瑟地笑道：“是，我就是富婆，那又怎麼樣，我又沒礙着誰！嘿，知道你要來，我把別苑這幾個月的賬目都算清了，一會兒你看看。”
小麥擺擺手，“不用看，看我也看不懂，反正我知道有錢拿就行。——我還能信不過你！”
兩人聊了一陣子，呂氏把這幾個月的分成，一共七百多兩給了小麥。兩人說好，這以後的分成就等小麥安穩下來以後，再按季度寄給她。
敘完了話，知道小麥家要收拾，事多，呂氏就送了她出來。“你們先去，說不定啊，我也會去蘇州的！到時候，我們姐妹還一起做生意！”
“好啊好啊！”小麥一聽眼睛就亮了，“那我等着你！”
“……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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