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沒有如果

回到熟悉的巷子，看到門口站成一圈殷切地看着他們的姜叔姜嬸，小玉姐高文達，還有黎夫人和兩位小姐，小麥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沖眾人笑笑，剛想跨下馬車，她身後就伸出了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然後一起小心翼翼地站到了眾人的面前。

“多謝大家關心，高兄，大哥，劉兄文兄蘇兄，大恩不言謝，松直在此多謝大家了！”說著陳揚團團地給眾人作了一個揖，尤其是對上春生幾人的時候。劉兄幾人就是春生去通江會館找的幾個相熟的進士。這次通江籍的進士共有七人，在會館歇息的就有姓劉的三人，都被春生給叫了來。

那三人也紛紛擺手說應當應當，陳兄不必客氣等。他們不清楚內情到底如何，但是這事牽涉到了世家高家，他們還是少些好奇心得好。

“好啦，大家別在這裏客氣來客氣去的了，還是進屋說吧！”小麥見機就出口邀請道。陳揚和春生反應過來，連忙招呼姜叔姜嬸把人往裏面迎了。

高文達雖然沒有幫上忙，但他好交朋友好酒，於是也笑呵呵地搭着陳揚的肩膀，一起進了院子。黎夫人見小麥無事，也不好多問，吩咐了她幾句，說家裏還有事，就帶着兩個姑娘回家去了。小麥挽留了一番，目送她回了家，就回頭吩咐藏青去給姜嬸幫忙，快點整治出一桌飯食出來。呂氏見狀，也沖寶藍點點頭，寶藍也跟着過去了。小麥見大家都散了，於是上前幾步，挽住剛才一直不說話看着她的呂氏，一起往院子裏面走。

呂氏看着小麥伸過來的手，什麼都沒說，長長地嘆了口氣。跟她一起進了院子。

男人們在前院說話，有藏青他們忙活，小麥也懶得出去應付。她這邊已經飢腸轆轆了，進了房間見桌子上有一盤棗糕，伸手撿了一塊就往嘴裏塞。呂氏見狀，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

小麥接過，一仰脖子就給全灌了下去，然後抬頭沖呂氏笑道：“能得小玉姐親自倒茶，這也是我的福分了！說說看，我是除了你爹娘以外。第幾個得你親自倒茶的？”

呂氏白了她一眼，然後真的思量了一番，認真地道：“第四個。成親的時候我為了做樣子給高文達倒過，後來給我家兩個寶倒過，再就是你了。——你沒事了？”

今天來了那麼多人，估計只有呂氏知道的內情最多。就連春生，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現在看到小麥和陳揚面色平靜地回來了，應該是沒什麼事了，但。也有可能是妥協了什麼……

“沒事了。這件事就是三小姐一個人作的怪，高家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三小姐他們也不敢鬧大的。反正不管他們說什麼。我們都不會答應就是了，怕什麼呢！”

“是你不答應還是陳松直不答應？”

“我們都不答應。怎麼，有區別嗎？”小麥有些奇怪地問道。

“當然有差別。如果只是你不同意，那有了這一回就可能還會有下一回。如果是陳松直不同意。那你以後也好做人些。——別給我裝傻，你不可能不知道。來，跟我說說。今天你都見了些什麼人，都是怎麼應對的。”

小麥閑着無聊，就一邊吃棗糕，一邊把事情始末都跟她說了。事過境遷，小麥完全當故事來說，但呂氏聽得很是認真，即使小麥說得最激烈的時候她的眼裏也是一波平靜。說著說著小麥就有點說不下了，很是不解地問她道：“小玉姐，你幹嘛那樣看着我啊，我做得不對嗎？”

呂氏看着一臉嬌憨的小麥，突然眼眶一紅，心裏酸楚難耐。她轉開視線，仰了仰頭，半響才回正過來，看着小麥淡淡地一笑，柔聲道：“不，你做得很好。就算是我，我也未必能有你做得好。我只是——”看到小麥那雙純凈得能看到倒影的大眼睛，她頗有點艱難地道，“只是心疼你。我之前總是跟你說要這樣做那樣做，現在你真的這樣做了，但最委屈的卻是你自己。而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跟你走得太近的——”

小麥上前一步坐到了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小玉姐你說什麼呢？！如果不是你的影響，我現在還是一個受氣包小村姑呢！”她拉着呂氏一起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道，“好啦，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其實經過這麼些事我也想明白了，我跟你不一樣，你能靠自己，我卻必須要靠着陳揚才能立足。他好我才能好，他不好，我就是一個無人問津或許也要受人擠兌的村姑。我受氣包也好，兇悍也罷，只要陳揚不嫌棄我，我就能隨心所欲下去。姐，我決定了，不生他的氣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呂氏仔細端詳了小麥半響，終於放心地笑了：“是我多慮了。你雖然受了一些我的影響，但一直有你自己的想法，知道變通，這樣很好。好啦，我們倆誰跟誰啊，用不着這麼肉麻——咦，你怎麼坐得這麼近？離我遠點，熱死人了都！”

小麥好笑地看着她那生動起來的臉，心想總算正常了，剛剛那個樣子她才是真的不習慣呢。於是她也嫌棄地坐遠了點，嘀咕道：“嘿，我還沒嫌棄你呢！——是哦，是有點熱呢！”

呂氏瞪了她一眼，再抬眼看看窗外料峭的寒風，正想說她胡說八道呢，就看到小麥自顧自地解起衣裳來。“你你你——”

小麥嘴上解釋道：“這裏就我們兩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放心，我剛看了，門窗都關得好好的！”

“嗤——我當然放心，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脫衣裳的又不是我——咦，這天氣了你怎麼還穿着棉襖？”

小麥抽空白了她一眼，“還不是怕高家又把我給帶到思過室去！上次快把我凍出關節炎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藏青和寶藍就給他們送午飯進來了。把飯菜擺好后，寶藍很自覺地站到了呂氏的身後，藏青也很自覺地站到了小麥的身後。小麥見狀心裏一動，就對正在喝湯的呂氏道：“小玉姐，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說。”

“你把藏青送我吧！”小麥停下手上的動作，等着呂氏的回復。

“哦。”呂氏繼續喝湯，隨口就應了一句。

“哦？”小麥皺起眉，“你這是答應了，還是沒聽到？”

呂氏把勺子裏的湯喝完，拿過寶藍手裏的帕子印了印嘴唇，再掃了一眼低着頭不吭聲的藏青，斯條慢理地道：“我早就想送個丫頭給你了。之前本想把玫紅送你，但那丫頭沒這個福氣，現在你既然看上了藏青，我明天就把她的賣身契送過來就是。不過，”她掃向了藏青，“你可願意？”

藏青小臉憋得通紅，撲通一聲跪倒了呂氏的身前，吶吶了半天才道：“奴婢謹遵小姐吩咐！”

呂氏笑笑，吩咐她道：“起來吧。以後你就跟着周夫人，她就是你的小姐了。呀，我說寶藍，藏青可比你有福氣，周夫人可是官夫人，比我強多了！怎麼樣，你有沒有心動，也想去投奔周夫人呀？”

寶藍知道這是玩笑，就笑着回道：“小姐，我還是算了。我喜歡銀子，還是跟着你比較強些！”

“哈哈哈——”幾人都笑成了一堆。

“你們倆還笑，還不趕緊給我們盛飯，想餓死你們小姐我啊！”

“是——”

小麥飽飽地吃了午飯，把心裏之前因為害怕，擔心，怨懟而形成的空洞，都通通地給填滿了。(未完待續。。)

ps：貌似，進入完結的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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