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報,前面路上有一隻老鼠。”“什麼,一隻老虎?傳令下去,全軍紮營。”
“報,前面是一條小溪。”“什麼一條大河,全軍紮營。命工兵準備架橋。”
自從京城出兵至今已經十七天了,我軍卻還是在離京城五六十里的懷翠山下徘徊,而這已經成為荒唐王的又一項“光榮事迹”,膽小怯戰。我還趁機抽空偷偷回家和杏兒她們幾個一起過了除夕。朝廷是一天一道命令的催,而我也是一天一個章程的應付。眼看着就到正月十五了。
“今天京里有什麼消息么?”我以一個最適應懶人的形象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問着話。
“稟大帥,京里這幾天都在猜測王爺的確實行期,聽說有幾家賭坊已經打算以此開賭了,聽說大家認為最多的是會在清明以後。”馬文祥被我委任採辦之職后也順便擔負起了打探消息的任務。
“營中還剩多少人?劉定天他們該到了吧?”“昨天是第五批,由王統制率隊出發,共七百人。現在營中還有兩百人,今日分別收到了劉定天和斥候的飛鴿傳書,劉定天率軍到了竹城,而斥候已經依指示開始行動了。”
其實自正月初十開始我就已經開始秘密的將軍隊分批派往劍南地區,而早在年末的時候斥候就已經出發了。
“好。”我突然來了精神,一下子從位子上彈了起來,“你立刻去準備一下,我明日與王老將軍率一百人出發,你率另一百人留下,這次作戰你的任務就是在這裏堅守住,使別人相信我們還沒有出發,這個消息瞞得越久越好。如有急事,可去燕王府找總管曹操幫忙。”說到這裏,我兩步走到馬文祥面前雙手搭上他的肩膀,“這次我們作戰是否成功,關鍵在你,我們的性命就等於交到了你手上,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馬文祥激動的渾身顫抖,猛然在我面前跪下,“末將一定不辜負大帥重託。”(我還挺會招攬人心的。)
“這是官兵么?我看我們更象是山賊。”我騎在馬上笑着對王翦說,回頭看看緊跟在後面的隊伍。全部灰布扎頭、一身短打扮、燈籠褲、爬山虎快靴。每個人都佩着一把朴刀,一面小盾牌,和一具小連弩,腰間還插了一把匕首。確實和普通士兵差得太多了。
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我和王翦互相更加熟悉,我對他的很高的軍事才能表示出了驚訝。跟隨我的這支隊伍就是王翦依照山地作戰的特點訓練出來的山兵。他對我的知識淵博和獨到的見解也很是折服。我們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三公子說得是,我看我們這一隊乾脆就冒充山賊好了。”王翦也是個思想與眾不同的人,也能夠冒出一些常人難以想像的**頭。
“好啊!”我很是高興,“這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呢。就照你說得辦。那你們以後就要稱呼我為頭領,”
山,除了山,還是山。山山相連,山山相扣。對於我這個從來沒出過京城的人來說,剛開始一切都是很新鮮的。但日子一長也難免有些煩悶。為了避人耳目我們走得是一條被廢棄的古道,多虧王翦這個識途老馬才不至於迷失方向。
“王翦,到什麼地方了。”我一邊咬牙切齒的和干牛肉做戰一邊問。唉!好懷**杏兒的手藝啊!這幾天我肯定掉了不少肉。
“回頭領,我們已經到了棋盤山了,如果一切順利四天後應該就可以到達竹城,戚頭領他們會合了。”比起我這個身嬌肉貴的王孫公子來,王翦顯然更適應這樣的環境。一邊進食,還保持着應有的警覺,不時觀察周圍的環境。
“報告頭領,前面好象有人打劫。”這時一個探路的跑回來了。
“走,看看去。”我急忙跳了起來,少年心性表露無遺。要知道我才十九歲啊。心裏某些東西還沒有消失。王翦急忙叫上人緊跟在我後面護衛。
前面果然有四、五十個拿着各種兵器的山賊堵在了山路當中,被他們堵住的是一支有二、三十輛車的車隊,那些車造型十分奇特。
“那是木流車,便於行走山地的運輸工具。”王翦在我身邊低聲說著。我回過頭一看,隊伍都跟了上來,這裏是個山坡地勢較高,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我下去看看情況,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在這裏等我的命令。”我解開外面的勁裝,又故意把頭髮弄亂。王翦剛要勸阻,就被我的眼神制止了。他知道我曾一刀就打敗了劉定天,對我的實力有一定的了解,也就沒再說話。
“崔老頭,我們大王請你去做客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故意抖了抖手中的鬼頭刀。
“三弟,你怎麼能這樣說話,要是大哥做了崔家的女婿,那崔老先生可就是我們的長輩啦。”說話的是一個白淨面皮、面含奸笑的的賊人。
“咦,這裏怎麼這麼多車?還有這麼多人呢。”我故意裝出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出現在車隊眾人的後方。剛一開口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山賊那邊明顯以剛才說話的絡腮鬍大漢和白面奸人為首。看樣子他們大哥並不在這裏,這一邊都是些穿了粗布短衫的長工和幾個手執兵器的保鏢擁着一個華服錦衣的老者和一個面貌平常的少年。
“表叔,你怎麼在這兒啊?”我走向老者,“小侄,在這兒等您半天了。”話一出口,就發現不對,所有看着我的目光都變得很奇怪,尤其是那個少年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模樣。
“哈哈哈。”對面大漢和白面奸人放肆的大笑起來,“這就是你們小姐的如意郎君?你們崔家真是有眼光啊。好個表少爺啊。”對面的山賊齊聲鬨笑。
糟了,我好象說錯話了。我不由面紅過耳,我雖然比一般人臉皮來得要厚,但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尷尬事,本來還想幫忙的,不料反到弄巧成拙。心裏已經暗暗有些愧疚,也有些惱意。不料那此刻大漢竟指着我:“竟有這樣的蠢貨,難怪你們崔家快完蛋了。”這句話讓我惱羞成怒。我運起內勁,大吼一聲“別笑了。”
這一聲怒吼,果然震住了所有人,那個少年不禁用手去捂自己的耳朵,那老者看我的眼光也變得有些驚訝。
順手摸出一條紅巾,系在脖子上,這是我們準備的冒充用的道具之一。“我是紅巾神軍,現在你們被打劫了,敢快老老實實的交出你們所有的財物。否則我就不客氣了。”我迅速平復了激動的心情,表現出了在京城時那種萬事不關己的悠閑樣子,還用手理了理散亂的頭髮,同時發出了信號。
那大漢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見我這樣不由大怒,正要張口大罵:“小┅啊!!”一聲慘叫,身中三箭,後面兩個字就再也出不來了。我手下兵丁迅速出現,手中的弩對準了這片空地上的所有人。王翦真是個將才,趁着剛才的工夫,就將眾兵丁位置安排妥當,此刻已經把兩支隊伍團團圍住。
“你們是神軍?哪一部分的?我是總壇護法。”那白面奸人色厲內荏的叫了起來,“這是接引堂張堂主派下的任務,你們不知道么?”咦?沒這麼好的事吧!竟然在這兒就碰上了?太走運了。我一揮手,四周弩箭疾射,射倒了外圍一排賊人。
白面奸人急了,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你看,這是令牌,我們真的是神軍。”我笑眯眯的說:“我知道,不過我們是官軍。”又是一陣疾射,那些賊人開始四處逃散,那白面奸人此刻也紅了眼,又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我也是官軍!我是劍南常備軍統領!”
“停。”我滿面驚訝“你是常備軍統領?”白面奸人見我叫停了手下,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神氣起來:“你們是哪部分的山兵?”我走過去伸手接過他的腰牌,看了看,不錯是常備軍統領的牌子,不是假的。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扔到一邊,兩個士兵上前將他反綁起來。他瞪着我,“你發瘋啦。”我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要是官軍就更該殺。”
很快戰鬥結束了,結果可想而知,我的士兵無一傷亡。抓獲的那幾個人也都是常備軍士兵。我心中不由疑心大起。“將爺。”我一抬頭那個崔姓老者正站在面前,“崔老丈有事么?”
“老朽是來感謝將爺救命之恩的。”崔老者顯得很客氣,“這點銀子是感謝弟兄們的。”說著遞過來一個布包。我沒有客氣,打開一看竟是二百兩黃金,出手真闊綽。“老朽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聽說將爺們要去竹城,我們也要去那裏,不知可否隨行。當然決不會虧待弟兄們的。”
“好吧。那我們就權當老爺子的保鏢吧。”我**頭一轉,“我們是刺史府派出秘密辦差的,老爺子只是不要透露我們的身份啊。”崔老者再三保證。
正說著話,那個少年也走了過來,直盯着我,忽然甩手打了我一個耳光。崔老者大驚急忙拉住少年一個勁兒的讓他給我賠禮,自己又說了許多賠罪的話。我一時怔住了,只覺的臉上火辣辣的,從小到大隻有我打別人,還沒人敢打我。今天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事,反應遲鈍了。這邊士兵一看我被打了哪裏忍得住,幾個人衝上來就要動手,被王翦攔住了。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瞪着我,牙齒咬得下唇緊緊的。我望着他的眼睛象兩汪深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顯得晶瑩剔透。第一次發現男人的眼睛有這麼好看的,我竟有點沉醉的感覺。王翦捅了捅我的腰,我才猛醒,也有了點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怎麼會對一個男人┅我可不是那種人。
晚上,我和崔老者坐在篝火邊拉着話,從他口中得知他是劍南的大商家叫崔清延,那個少年是他的兒子叫崔英,此次是受人之託運送一批貨物到竹城去。聽得出他的話漏洞百出。但我也沒說多少實話,只說我是刺史府一個校尉,奉命去竹城抓一名重犯。
結束了和崔老者的談話回到營帳內,王翦正在那裏等着我,這才想起剛才派他去審問那個白面奸人的,肯定是有結果了。
“爺,他招了。”“說來聽聽”
“和爺料想的不差和那個人有關。”王翦的臉色出奇的凝重。“我恐怕┅”
“沒什麼好怕的。”我一擺手,“知道對手是誰總比兩眼一抹黑來得要強,既然知道是他,我們就能對症下藥,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他。你傳令下去讓他們嘴巴結實一點,但要多套套這夥人的來歷,我懷疑他們不單純。”
“這夥人的來歷,我知道一點,但這次他們這麼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註:《與Acehoney共討論》首先感謝你對筆者文章的關心今天看到了你的留言是有關古代賦稅的,特將我了解的一些情況公佈出來,大家討論一下。
據我國歷史記載,兩千多年前的夏就出現了“貢”,就是獻生產物給帝王。春秋時期出現了“初稅畝”對土地按畝收稅,就有了稅的徵收方式。後來,兩稅法,則以人口和財產多少徵收。中國自古以農立國,田稅是最根本的,與田稅並重的還有人頭稅,在唐宋以前,還根據各地物產收取實物稅。在商業方面徵稅可以從兩稅法里看到一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