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轉法輪（2）

可惜的優波迦

就在出發后不久，世尊正沿着往迦耶的大道上前進時，遇見了一位名叫優波迦的“裸形外道”，這一派的修行者認為所有物質均是束縛障礙，必須舍離，因此不着衣物，終生裸體。他看到世尊氣質非凡、神態平靜，似乎已修行到頗為高深的層次，於是便好奇地問世尊：“這位尊者，你的諸根清凈、膚色皎凈，不知您是追隨什麼人出家的？您的師尊是哪一位？您服膺的是誰的教旨？”

就像武俠小說里，江湖中人初次見面時，一定會先探知對方是何門何派、師承何人一樣，對於提倡種姓、階級、血統、出生的印度人而言，師承、派系以及是否修學古吠陀典籍，都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外道優波迦才會劈頭就直問這些問題。對於這樣的“學歷調查”，佛陀的回答是：

“萬法已證知，我已無所惑，不受諸法染，萬物皆舍離。貪慾不能壞，得一切智慧。世間叩有師，我須隨學習？

“世間無有人，能為我導師，亦無有何人，能與我相比。一切諸天眾，與我無能敵。

“我已證聖道，真實無欺誑，我仍天人師，舉世無能勝。唯一正覺者，至高無上尊，貪火已止熄，涅已親證。

“為轉正法輪，前往波羅奈，迦屍之首都。世人眼如盲，因為彼等故，令擊不正法者！”

巴利文《中部經》第26經

在那個“學必稱吠陀、行必稱苦修或祭祀”的年代，世尊這一席“無有師者，涅親證@”的話說出來，就好像一個自稱武功蓋世的人一樣，是絕對無法立刻獲得武林人士的尊敬的。外道優波迦同樣也不太相信眼前這個自大的沙門，於是，他便以輕蔑的神態，隨便敷衍兩句客氣話，就搖着頭從另一條道路離開了。

這段記載一般認為可信度很高，因為它親切地傳達了佛陀時代，宗教心靈修行者彼此相輕的事實。而從優波迦的反應，也間接證明了佛陀當初對於世人是否能接受佛法的疑慮並非空自想像。或許，就是因為深知當時的社會習性，佛陀才沒有選擇在烏留頻螺村就地利之便向當地的苦行者傳法，而是長途跋涉到300公裡外的波羅奈鹿野苑，去找那五位熟識的老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