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山子淺淺一笑道:“老弟這可是你們給我惹的麻煩,今後我在外面寸步難行了,誰不知道水道勢力遍及天下?”
萬年青笑道:“沒關係,你就住到萬家堡去,看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到萬家堡來找麻煩。”
凌雲霄一聲冷哼,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南山童除非不要家了,否則他總會落入我們手中的。”
南山子哈哈-笑道:“凌盟主,這個恐嚇對我可沒什麼作用!誰都知道我是孑然一身,無家無室。”
凌雲霄冷笑道:“南山童,這話可是你說的?那麼太湖歸雲庄大小十八口,可與你沒什麼關係了。”
南山子臉色一變,道:“你說什麼?”
凌雲霄道:“太湖歸雲庄有個莫善人,家中有個老夫人,兩子兩媳,兩個孫子三個孫女,總計是十口人。莫善人還有個女兒,嫁在湖東許家,生有子女六人,兩家合計十八口,多少可以償還-點血債。”
南山子厲聲道:“凌雲霄,你敢……”
萬年紅神色微異道:“南老哥,你真有家?”
南山子神色一暗道:“是的,我為了行走江湖,從不敢說自己有家,孩子都從母姓,我-生中難得回家幾次,就是怕仇家找上他們,哪知還是被他們摸到了。”
凌雲霄哈哈笑道:“太湖是水道的領轄範圍,你瞞得過人家,可瞞不過我的耳目。”
南山子忙道:“凌盟主,冤有頭債有主,你找我好了。”
凌雲霄冷冷地道:“我找你幹嗎?凌某才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你殺的這些人他們自有家小,用不着我替他們報仇,我這個盟主只能告訴他們仇家是誰。”
南山子臉色大變。
諸葛山真卻笑道:“南山翁何必着急,只要你不放過一個活口離開此山,誰會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自然也找不到府上去。”
萬年青跟着道:“是啊!凌雲霄帶來的人已經全部收拾了,就差這一個活口,把他也收拾下來就行了。”
南山子臉色一沉道:“凌雲霄,為了我家人的安全,不得已只有得罪你了,這是你自找的。”
凌雲霄哼了一聲道:“你想殺我滅口嗎?”
南山子陰沉沉地道:“本來沒有這個意思,但你不該泄漏我家人的秘密,只好委屈你了。”
凌雲霄哈哈一笑道:“殺了我也沒有用,還缺一個,他早已經作了各種安排了。”
南山子聞言一怔。
諸葛山真道:“不錯,他還有一個最得力的助手,叫飛天蜈蚣阮青虛,此人身手不錯,詭計多端。此人不除,倒是一個禍害,他是凌雲霄的智囊,水道一切行動都出於他的策劃,怎麼沒見他到來?”
萬年青笑笑道:“那也沒關係,反正我們看見他進苗疆了,總還在山上什麼地方躲着,出山的幾道口子,都是鄙堡的人守着,諒他也逃不出去。”
南山子道:“為了萬無一失,還是把他搜出來的好。”
萬年紅道:“這有何難?不出一刻功夫,準保將他給搜出來。萬升,你們分成四組,立刻開始行動。”
一個中年漢子立刻應了一聲,將隨行的十二個人分成四組,放下手中的人頭,四下分散去搜索了。
他們的行動十分快速,登山如履平地,可見輕功內功都有相當造詣。
聞千里立刻湊近凌雲霄身邊低聲問道:“凌兄,要不要我的人幫你攔一下,如果阮青虛真叫他們搜出來,對你可是大大的不利。”
凌雲霄十分沉穩地道:“不必!他們搜不到的,倒是等-下阮青虛來報到時,請聞兄稍助一臂之力,免得受他們的圍攻,減弱了我們的人手。”
大家都很注意那十二個人的動作。但見他們在草葉上忽上忽下,任何一個隱秘處都不放過,把山上宿鳥驚得四下亂飛。
突然只聽“啊喲”兩聲痛呼。
聞千里立刻就要帶着他的四大天尊過去接應。
凌雲霄卻沉穩地道:“聞兄,不必着忙,阮青虛是水道的副盟主,除了內力稍遜兄弟外,-身技藝並不比我差多少,憑這幾個二流劍手還傷不了他。”
果然沒多久,-條黑影從西北角上衝天而出,輕功十分卓絕,點着樹梢向湖面掠來,正是曾經在百花山上現過身的飛天蜈蚣阮青虛。在他後面,另-條人影追逐而來,卻不如阮青虛俐落了,那正是被派出的萬升。
萬家堡分在其他方向的劍手也趕了回來,上前攔截。
阮青虛手挺飛天蜈蚣鉤邊戰邊走,兇猛異常,六七個人也攔不住他。
南山子自己想過去,凌雲霄和聞千里也準備出動。
諸葛山真卻開口道:“萬堡主,把貴屬下召回來吧!”
南山子急道:“那怎麼行,拼着不要蟄龍之珍,我也要把這傢伙給宰了,不然我的家人可怎麼辦?”
羅菩提淡淡地一笑,道:“當你戳殺水道的兄弟時,怎麼沒有想到你的家人呢?現在可太遲了。”
南山子瞪目叫道:“你小子說什麼?”
羅菩提笑道:“阮青虛藏身之處離此地並不遠,剛才的談話與所發生的一切,他還會不知道嗎?既然知道了,還會跑出來送死嗎?你怎麼不用腦子想想!”南山子聞言不禁一怔。
萬年青道:“南大哥,這傢伙是被搜得藏不住身子才冒出來的。不過他既然是往這兒來,就不怕他飛上天去,隨時都可以收拾他!萬升,不必攔他,放他過來。分開四路,不準放過一個人。”
萬升道:“堡主,夫人,這傢伙用暗器傷了我們兩個人,滑溜得很,回頭恐怕管不住他了。”
萬年紅怒道:“沒用的東西,只要他在我面前現了形,還會讓他走得了嗎?滾到一邊去!”
萬升率着他的手下四散退後。
此時,阮青虛-路飛縱過來,凌雲霄向他問道:“安排好了嗎?”
阮青虛看看地下的人頭,臉現憤色道:“大哥放心好了,我們的兄弟不能白死,血也不會白流的。”
凌雲霄發出-聲凄然的長笑道:“好!阮兄弟,辦得好,加上你剛才放倒的兩個,至少有二十條命抵數了。”
阮青虛道:“大哥,目前我們只收回了兩條命的本兒,但將來結算時,我們是包賺不賠的。”
凌雲霄道:“這筆帳是怎麼算的,我們有四十多個弟兄都送了命,足足還差上一半有餘呢!”
阮青虛道:“兄弟一共發出兩份通知,一份到太湖,眾弟兄們把莫許兩家的人擒來等候發落,另一份則通知蜀東分舵,讓他們集中全力,攻襲巫山萬家堡,能生擒就生擒,不能生擒就格殺,一個不留。”
萬氏夫婦臉色一變,同時大喝着要衝上來。
諸葛山真忙攔住他們道:“二位別聽他危言聳聽,貴堡銅牆鐵壁,堡中人人會武,豈會容一群水寇得逞嗎?”
阮青虛冷笑道:“水道弟兄也不是紙糊的,我們都是亡命之徒,拼着不計犧牲,血洗萬家堡並不困難。”
萬年青道:“這話說的是,川東水寇十分驃悍,我這次又把好手都帶出來了,剩下一些老弱,恐怕難以應付。”
阮青虛沉聲道:“水道弟兄豈是好欺負的?你們在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利害得失!”
諸葛山真道:“這兩份通知果真發出去了,倒有點扎手,只是你用什麼方法發出通知的呢?”
萬年紅道:“對呀!就算你們另外還暗藏着人,但也通不過我們的埋伏,藏龍池周圍五十里,每一條通路都被封鎖了,除非你們的人長了翅膀飛出去!”
常醉客哈哈大笑:“人不能長翅膀,信倒可以長翅膀,那兩份通知此刻已經在五十裡外了。”
眾人均是一怔。
羅菩提也笑着道:“剛才你們遍山找人,怎麼會沒注意看看天上呢?這蠻荒之地是不會有鴿子的。”
萬年紅吃驚地叫道:“飛鴿傳書,這下可糟了!”
萬年青立刻高聲喝道:“萬升,你過來!”
萬升忙過來道:“夫人,有什麼事?”
萬年青急道:“剛才你有沒有看到鴿子?”
萬升道:“這個沒注意。”
萬年紅怒聲道:“混蛋,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不注意?”
萬升道:“搜山驚起了許多飛鳥,屬下以為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沒有留神去注意是什麼鳥。”
萬年紅怒聲道:“你應該注意,因為你是堡里的總管事,經驗閱歷都比別人多,才讓你擔負這個重任,而你竟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你該受什麼處分?”
萬升先望望萬年青才道:“堡主,屬下自承疏忽,可是那些飛鳥衝起來的時候,堡主也該看見的,堡主曾否注意過?”
萬年紅臉色一變道:“你是說這是我的錯失?”
萬升道:“屬下不敢!屬下追隨堡主與夫人出來,只是聽命行事,既然堡主自己都未能發現,又怎能怪責屬下?”
萬年紅怒道:“夫人,你聽見了,這是你家的下人對我說的話,好象我這個堡主還要聽他的!”
萬年青笑道:“他說的本來也是事實,連我們都未能注意,怎麼能怪他?你要他負責,他怎麼負得了呢?”
萬年紅見自己的妻子居然也幫下人說話,不禁憤然道:“青青!從現在起,你自己接管堡務吧!”
萬年青一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萬年紅冷笑道:“因為我這個外人管不了。”
萬年青愕然道:“你這是什麼話,全堡上下連我在內,誰不是以你為主,誰敢對你有一絲不敬?”
萬年紅冷笑道:“算了,這些好話都聽夠了!看起來我是堡主,但不過是擔個名而已,大大小小的事仍是你作主,我幾時拿過一點主意?”
萬年青道:“夫君,你說這話太不公平了!我們成親至今二十年,哪件事不是請示過你才實行的?”
萬年紅冷笑道:“那不過是做做樣子,事情你們早已決定,再借我的口宣佈一下而已。而我所交代辦的每件事情,哪怕是無關緊要的一丁點兒屁事,下人們還要再去請示你一下才動……”
萬年青笑道:“原來你是為這個不高興,那只是他們的習慣,我可從來沒違過你的意思呀!”
萬年紅哼了一聲道:“那要謝謝你的捧場,可是我卻不領情,一個男人是一家之主,我這一家之主卻是個空銜,全堡上下,都是你的人,眼睛裏只有你。”
萬年青道:“他們是我父親手下的人,父親去世了,他們自然偏向我,但我並沒有對你有不敬之處。”
萬年紅冷笑一聲道:“不錯,但我只是你的丈夫,可不是萬家堡的主人,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萬年青委婉地道:“郎君,這不能怪我,我私下對他們說過很多次了,他們不聽有什麼辦法?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了,萬家堡向來都是這個傳統,到我們這一代,已經變通很多,對外全是你出頭,列名八奇沒有我的份,我可曾跟你爭過?郎君,你要諒解-點,你雖然是萬家堡的主人,但萬家堡的基業是我們掙下來的。”
萬年紅沉聲道:“我知道,連我這鐵劍之名,也是靠你們萬家的密傳得到的,我應該感激……”
萬年青一嘆道:“郎君,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希望你能真正成為萬家堡的主人,所以我才不計一切參加這次屠龍之行。照說我們不必湊這個熱鬧,憑萬家堡的實力,足可稱霸一方,萬家的祖傳技業,也足夠睥睨當世,但你限於資質,無法取得更進一步的成就,我才想借蟄龍藏珍之助,加深你的造詣,要想領導萬家堡,不是僅靠我們夫婦關係,必須要你有真正駕馭他們的技業。”
萬年紅哼了-聲道:“這麼說我還不如他們呢?”
萬年青嘆了一聲道:“郎君,我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你的所能,僅是萬家技業三成而已,憑這一點是不夠的。”
萬年紅一怔道:“那麼你有多少?”
萬年青道:“我比你多兩成,萬升也高你一成。”
萬年紅看了看萬升道:“這就難怪不把我放放眼中了。”
南山子一旁插口道:“弟妹,你剛才那番話愚兄倒不能苟同,紅老弟能列名八奇,技業是有目共睹的,也許比你不如,但要說連萬升都不如,實在叫人難以相信,剛才他……”
萬年青道:“我怕傷了紅哥的自尊,曾經嚴加限制,在紅哥面前,不準盡展所能,假如不是紅哥在場,我帶來的這些人中任何一個都能把那個阮青虛收拾下來。”
萬年紅冷笑道:“是嗎,那何以山上還被人放倒兩個呢?”
萬升道:“那是中了暗算,而且我們又有限制,不敢施展搜魂劍式,否則還會讓他活得下去嗎?”
萬年紅哼了一聲道:“他們也會搜魂劍式?”
萬年青道:“你學搜魂劍式才十幾年,他們都是從小就開始了,在火候上,他們比你深多了。”
萬年紅大感臉上無光,冷笑一聲道:“所以我不能幹這個堡主,因為我自慚技淺,不敢當此重任。”
萬年青皺眉道:“夫君,你這就太不理解我了。”
萬年紅沉聲道:“青青,別勸了,我是一個男人,而且也稍有薄名,易地而處,你能幹下去嗎?”
萬年青沉思片刻才道:“萬升,你對堡主的態度太跋扈了,快向堡主道歉,你是個下人,怎麼能頂撞堡主?”
萬升正要過來,萬年紅臉色一沉道:“不必,我應該向他道歉的,我也沒有想到要靠老婆來撐腰。”
南山子道:“弟妹,這就是你的不是,要等你開了口,才能夠叫人道歉,紅老弟的尊嚴何在?”
萬年青一怔道:“夫君,你究竟要怎麼樣呢?”
萬年紅道:“-個下人可以藐視主人,然後再道歉了事,這是你們萬家堡的傳統?”
萬年青道:“你是堡主,你可以處分他。”
萬年紅冷笑道:“我敢嗎?我才提出處分兩個字,就碰了一鼻子灰,我還有資格來處分他嗎?”
萬年青又沉思了一下道:“萬升,堡里以下犯上之罪該如何處分,你做總管的應該清楚。”
萬升怔了怔,然後道:“萬家堡中從無犯上之事,因此也沒有和這一條有關的規矩,堡中弟兄對主人個個忠心耿耿。”
萬年青道:“你剛才對堡主的態度可稱犯上。”
萬升道:“歷來的堡主都很體恤下人,從沒有把過錯推到下屬身上的,屬下自承疏忽,未能注意飛鴿,但堡主與夫人都在場,責任就不全在屬下身上了。”
萬年青-皺眉頭道:“夫君,這話也說的是。你的處置如果能令人心服,他們也不敢對你如此的。所以說他們跋扈,有時你該反省一下,你確實能令部屬心服嗎?”
萬年紅怒道:“我知道自己無能,你嫁錯人了。”
萬年青嘆道:“你不要衝動好不好,我是真心想把這個家交給你的,所以才說這些。現在我代你向他道歉。”
萬年紅叫道:“什麼?要我向他道歉?”
萬年青柔和地道:“是的,因為你處事太直率了一點,但我知道你不肯認錯,只好代你道歉了。”
語畢,臉色一沉道:“萬升,剛才是堡主錯怪你了,我跟堡主是夫婦,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肯接受嗎?”
萬升臉色一變,忙道:“屬下怎麼敢當!”
萬年青沉聲道:“敢不敢當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經道過歉了,底下的事該你自己去決定了。”
萬升臉色又是-變,屈腿跪下道:“夫人……”
萬年青厲聲道:“住口,你稱我夫人,我是誰的夫人?”
萬升道:“自然是堡主夫人。”
萬年青點點頭道:“你還知道我是堡主夫人,可見你心中還有堡主在,對你的不敬之罪,我從寬處置,削奪你總管的職務,把萬祥叫來。”
萬升臉色煞白,站起身來,叫了一聲,另一個漢子應聲趕至,躬身問道:“夫人有何指示?”
萬年青道:“萬升冒犯堡主,罪該解除總管職務,由你遞升,現在你們先去辦一下交接手續。”
萬祥怔了怔,隨即躬身道:“謝謝夫人!”
萬年青道:“萬永,你過來。”另一個大漢又應聲而至。
萬年青手指萬祥道:“我剛才解除了萬升的職務,由萬祥補上,現在再解除萬祥的職務,由你補上,你們去辦一下交接。”
這一切每個人都看得清楚,但不知道萬年青一下子連換了兩個人是什麼意思,萬永大感惶恐。
萬年青沉聲道:“如果你接替不了,我還可以換人。”
萬永沉思一下,立刻向萬年紅一躬身,道:“多謝堡主栽培,屬下定鞠躬盡悴以報。”
萬年紅愕然。
萬年青退後道:“你總算明白了,去吧,辦完交接事務后,馬上來告訴我。”
萬永接着問道:“夫人還有什麼指示?”
萬年青道:“沒有了。你擔任萬升的副手多年,對一切事物都很熟悉,用不着多問了。我剛才說的話你也聽見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你也看見了,下面就由你自己作主,看着辦吧!”
萬永應了一聲,將萬升、萬祥二人叫到一邊道:“跪下!”
萬升滿心不願地跪了下來。萬祥則莫名其妙,但也跟着跪下。
萬永道:“萬升冒犯堡主,犯不敬大罪,應受分屍之刑。但二人已有從寬之論,改令處死而保全屍。”說完,一劍從萬升的頭右側刺入,割破喉管,拔出劍,跟着一腳將屍體踢倒,傷口處鮮血直噴。
萬永又道:“萬祥對堡主不敬,應予斬首。”
萬祥忍不住叫道:“我什麼時候對堡主不敬了?”
萬永道:“你受命擢升,未曾表示謝意,是為不敬。”
萬祥道:“我謝過了,你也聽見的!”
萬永道:“我沒有聽見你向堡主道謝!擢升之命雖然出於夫人,但不是夫人決定的,你只謝夫人,置堡主於何地?”萬祥聽后呆了一呆,萬永已手起劍落,將萬祥的人頭砍了下來。
萬年紅這才吁了一口氣道:“夫人,你何必如此呢?”
萬年青一嘆道:“郎君,總管一職,權限極大,非犯重罪概不輕撤。既然換了,就一定要死。堡中的下屬,唯有這三人的才幹相等,武功也差不多,為了建立你的權威,我不惜犧牲了兩個,現在再也沒有人敢違抗你了,希望你能好好振作-下,干出一番成就,不要讓我失望。”
萬年紅默然無語。萬年青又道:“萬家一脈單傳,以前也有過招贅入主的事情發生,情形比這更嚴重,我父親偏偏又只生了我一個女兒,考慮再三才選擇了你。你的資質氣度都還可以,但最主要的是你本來也姓萬,不必易姓,可以保持你的一點尊嚴,哪知道還是無法使你滿足。”
萬年紅低聲道:“我只是不……”
萬年青搖搖手道:“不必說了,我全知道,你有這份傲骨,才使我心折,否則萬家堡主也不會輪到你了。我早就有心拔你一下,但你表示得不夠積極,我也犯不着多事。夫君,我是一個女人,我也沒有太大的雄心,但我是萬家的女兒,必須把祖下的基業交給一個靠得住的人。你今天憤而求去,使我很安慰,也使我毅然作此決定。我定可捨棄萬家堡,也不能失去你這個身具傲骨的丈夫,現在我把一切交給你了,你有權決定一切,我絕不過問!”
萬年紅頓感困惑,搓着手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萬年青道:“沒有辦法也得想辦法,這是你的事,我可以給予一切的幫助,但決不能替你作決定。”
南山子道:“是啊!老弟,我們的家業都在你的身上。”
萬年紅想想道:“水道的消息確實傳出去了?”
凌雲霄:“當然傳出去了,血債血還,還能少的了?”
萬年紅道:“萬永,堡中現在的實力如何?”
萬永道:“高手都出來了,但剩餘的人手尚可-戰,而且有姥姥主持着,她是屬下的姑母,處事極穩重,在必要時,她會帶着人撤退,想來不致有太大損傷。”
萬年紅道:“好,那就不去管它了,等此間事了再說。”
阮青虛冷笑一聲道:“在水道的圍攻下,撤退可不易。”
萬永也冷笑道:“萬家堡經營多年自然有萬全的退路,最多把一座空堡暫時讓給你們而已,可是等我們回去,水道就得付出更多的代價,決不會便宜你們的。”
凌雲霄冷冷地道:“那我們等着瞧吧!”
南山子急了:“紅老弟,我的家怎麼辦?”
萬年紅道:“南大哥,這可怪不得我,如果你早說有家小,把他們遷到萬家堡去,不就沒事了?現在急有什麼用,我們就是立刻趕回去,也救不了他們。”
萬年青也道:“南大哥,你的心計也太深了一點,本來我們並不想殺人的,都是你挑弄着叫我們跟古老兒來獵首比賽,把我們也拖下了水。我知道你的用意,是怕水陸兩道的人找你麻煩,所以就來這一手借刀殺人。”
南山子忙道:“弟妹,我可是為了你們!要不是替你們弄兩本龍鬚草,我怎會得罪他們呢?”
萬年紅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利用萬家堡的人力,你會這樣賣力嗎?交情歸交情,數十年的交往,我們對你了解很清楚,-個人吞得下的東西,你肯分潤別人嗎?”
南山子搓着手道:“老弟,這是什麼話!諸葛老哥原本不想通知你們的,還是我硬邀你們入伙的。”
萬年青淡淡道:“聖手儒醫是出了名的老滑頭,你何嘗不清楚,如果不讓我們來插一腳,將來分享藏龍之珍時,他不把你踢開才怪,算了吧!大家都不是傻瓜,紅哥比較粗心,跟你推心置腹,我可對你太了解了。”
南山子嘆道:“紅老弟,弟妹的話可真叫人聽了寒心。”
萬牛紅笑笑道:“南大哥,青青的話沒有錯,我又何嘗不知道你的用心,我們是同一鄉生長的人,你成名比我早得多。在我未入萬家堡之前,你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一句,更別談交情了。不過你放心,我跟你既然是朋友,你的事我當然會管,但是要等到這兒的事了結之後。”
南山子道:“那還來得及嗎?”
萬年青道:“來不及也沒辦法,好在你並不在乎這個家,就當沒有了吧。禍本是你惹出來的,以我們帶來的人手,誰也別想管得住我們,我們犯不着事先結怨水道,惹來一身的麻煩,我不怪你已經算好了。”
南山子苦着臉道:“我這是何苦來,一心為朋友打算,竟變成兩面不是人了。”
諸葛山真笑道:“南兄,這可怨不得人,是你自己找過不去呀!你幹嗎要趕盡殺絕呢?”
南山子叫道:“這還不是你給我出的主意!”
諸葛山真臉色一沉道:“南兄,話可要說清楚,我可沒請你去唆使殺人。凌聞二位盟主是我邀來的,你偷了他們的龍鬚草,害得我失去了兩個朋友。”
南山子道:“是你請我去偷的。”
諸葛山真道:“我可沒這麼說,你邀萬氏夫婦入伙,我表示歡迎,只是說沒有龍鬚草了。”
南山子道:“你說我來遲了-步,你剛把龍鬚草給了他們,又說出他們落腳的地方,不是明明暗示我去下手?”
諸葛山真道:“這就叫暗示了?我還告訴你百獸谷中有龍鬚草呢!指明了地點你不去找,偏要從他們身上下手,這能怪我嗎?你偷掉了他們的龍鬚草,我不說出來,已經對你夠朋友了。如果我當時就指出這件事,他們不找你麻煩才怪,你恐怕連藏龍池都到不了。”南山子一時默然。
何妙容這時說道:“南山童,你再奸也奸不過諸葛老兒。偷盜龍鬚草,唆使古老兒與萬家堡殺水陸二盟主的手下,都是他的袖內乾坤,卻支使你出來做惡人,你被他拿在手裏擺佈,自己還不知道呢!”
諸葛山真一笑道:“何山主,這話怎麼說呢?”
何妙容道:“支使南山子偷去龍鬚草,固然是想把萬家夫婦拉進來,但也可以將龍飛虎嘯逼得上我的百花山去搗一次蛋。可是你這個陰謀沒有成功,就對南山子提出警告,說龍飛虎嘯會找他的麻煩。水旱綠林道要聯合起來對付一個人時,確是件傷腦筋的事。南山子嚇怕了,就藉機會挑動古老兒與萬家堡,來一次殺人的比賽,把水陸兩道的精英一舉而殲,這不都是你的計劃嗎?”
諸葛山真冷笑道:“何山主分析得頭頭是道,山人十分欽佩,只是有一點,山人為什麼要陷害那些人呢?水陸兩道,跟我沒有過節,殺死他們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你倒是說說看!”
何妙容道:“你找了這麼多的幫手,主要是為了對付我,好獨取藏珍,我不知道你將用什麼手段再去對付他們,但我敢保證你無意讓他們也佔一份。不過別的人好對付,龍飛虎嘯卻還有許多手下遍佈中原,你必須將他們一鼓而殲,才可以將藏珍帶回去。”
諸葛山真哈哈大笑道:“各位相信她的話嗎?”
萬年青冷冷地道:“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諸葛山真道:“這話怎麼說?”
萬年青道:“今天到這兒來的人,誰不懷着一肚子鬼胎,只是我們不在乎,出發以前,就已作了萬全的準備,誰也別想搞鬼。”
諸葛山真乾笑了一聲道:“萬夫人,你的厲害山人久仰了,不過你沒防到龍飛的那一手,還是不夠精明。”
萬年青冷笑道:“這一手我沒防備,但是我不怕。只要我萬家堡受到一點損傷,算他姓凌的有種,我憑我帶來的這些人,足夠將他的水道各處分舵的底翻過來。”
凌雲霄也不甘示弱地道:“我們都是亡命之徒,每天把腦袋提在手上過日子,早就習慣了,你嚇唬不了誰。凌某也捎句話給你,地上有四十九顆人頭,顆顆有價,扣除南山童家十九條命,不足之數,就要從萬家堡補上。”
雙方把場面話都交代了,卻都沒有動手的表示。
終年不醒常醉客哈哈笑道:“你們不打起來,諸葛山真一定很失望,他是希望看你們先拼上一場的。”
萬年青淡淡地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會這麼傻,任何過節,都要等藏珍取得以後再說。”
諸葛山真笑道:“萬夫人這話太對了!現在有人想動手,山人也-定會阻止的,因為屠龍之舉,絕非-二人之力所能竟全功,山人將八奇齊聚此間,更拉上古老助陣,就是想借各位之力,共同完成屠龍壯舉。”
聞千里忍不住罵道:“放屁,你若是真有這個心,為什麼不把龍鬚草的用途告訴我們!”
諸葛山真微笑道:“我不是說過了。”
聞千里叫道:“你說只要懷着龍鬚草就行了,可是正確的方法要先將草葉吞服下去,另含一片在口中。”
諸葛山真道:“不錯,我沒對二位說是因為你們的龍鬚草已經丟掉了,但可不是我藏私,連何妙容那兒我都怕她不知用法,託人去轉告了!”
何妙容一怔道:“你什麼時間託人告訴我了。”
諸葛山真一笑:“我對南兄交代用法時,明知常醉鬼一定會在暗中偷聽的,也知道他-定會轉告你的,否則這種事十分秘密,我何必要大聲嚷嚷呢!”
眾人都是一怔。諸葛山真的話不無道理,這一點上倒見得他是存心如此的。
諸葛山真又道:“何山主,如果我直接奉告,你未必肯信,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龍鬚草,所以我托醉鬼代為轉告,這可是一片誠心吧?”
何妙容哼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諸葛山真道:“沒有別的意思,屠龍需要聚眾以奏功,且不管將來藏珍落於誰手,但總比讓那條蟄龍潛歸大海去興風作浪的好。所以我是真心的盼望大家在屠龍的時候共同合作。”
何妙容冷笑道:“很抱歉,我已經決定放棄了,而且我與龍飛虎嘯及羅兄弟決定不參加屠龍,不但如此,我們還準備阻止你們得手,情願龍歸大海。”
古殘怒聲道:“你們敢!老夫就等着龍血來打通筋脈,把這天生的殘疾醫好,誰要敢搗蛋,老夫就劈了他。”
諸葛山真笑道:“古老放心好了,她不過是說說而已。除了醉鬼與羅菩提也許對藏珍是真的沒興趣,其他的人誰肯空手而回?何妙容天生有心疾,靠着龍鬚草支持多年,現在也不行了。不得龍心,她活不過一年;百獸谷中,還有一個人跟古老-樣,也要龍心治癒殘疾,她捨得放棄嗎?”
何妙容臉現驚色。薩玲娜更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你以前到過百獸谷嗎?”
諸葛山真微笑道:“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至於百獸谷,聞千里有張地圖,是我畫給他的,可由捷徑直達百花山,我沒有撒謊吧!不但是你,連何妙容知道的事情都不會比我多。”
“那你一定認識我母親了?”薩玲娜又問道。
“你母親是誰?”
“就是那個百獸谷中的殘疾人。”
諸葛山真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索明珠的女兒,竟長得這麼大了!難得,難得,你可不象你母親,她年輕的時候,比你還漂亮點,她還好嗎?”
(OCR註:此處說薩玲娜之母叫“索明珠”,後文卻又叫“孫凌波”、“梅影”。)
薩玲娜剛要開口,何妙容沉聲道:“師妹,不許開口。”
諸葛山真一笑:“再問我也不說了,小姑娘,你母親的走火入魔,非要龍血才能治好,回頭屠龍的時候,你可得多盡點心,等她能行動時,那些事自然會明白的。”
說完朝古殘道:“古老,趁着現在沒事,你不妨跟萬家把獵獲的人頭比一下,也好決定藏珍的分配。”
古殘道:“是啊!萬夫人,你們好象只取得了五十二顆,這下子你們可輸了。”
萬年紅朝萬永道:“去數一下。”
萬永點過後說:“堡主,這兒確有五十二顆!”
萬年紅道:“那我們不是輸了嗎?”
萬永躬身道:“沒有輸,我們有五十四顆,還多出一顆。”
萬年紅一怔道:“我們哪來五十四顆?”
萬永用手-指道:“把人頭都拿來!”
一個漢子立刻從山上飛身而下,又提來了兩顆人頭,赫然是他們自己的人,是在搜索阮青虛時被暗器殺死的那兩個。
萬永拿着放入所獲的人頭堆中,又到兩個管家的屍體前面站定,道:“堡主,這兒還有兩顆。”
萬年紅一怔道:“怎麼把自己的人也算進去了?”
萬永轉身道:“啟稟堡主,我們只約定人頭的多寡,並沒有限定是什麼人的頭。屬下身為總管,就得盡本份,萬家堡絕不能輸給人家,正好死了四個人,否則屬下就是再殺死四個人,也要湊足這個數目。”
萬年紅想了一想道:“好,你做得對!拿過去給古老先生過目一下,讓他敗得心服口服!”
古殘怒道:“這怎麼行?自己人的不算。”
萬永冷冷地道:“為什麼不能算?事先並沒有規定要誰的人頭,古老如果輸得不甘心,你也可以照辦,你不是有四個抬轎子的女孩兒嗎?殺了她們,我們也承認。”
古殘的臉色一變,目視着那四個女孩子,目現殺機,一個女孩子立刻道:“老爺子,你就認輸吧!”
古殘道:“老夫從不對人認輸。”
那女孩子道:“今天可沒辦法,我們自然都願意一死來換取您的勝利,可是他們人多,怎麼還是比不過的。”
古殘道:“比不過就向他們借。”
另一女孩子道:“這倒是個好辦法,您為什麼不現在就向他們借呢?我們四個人可不能缺少一個,否則您就是得了藏珍,也不能在這兒享受,誰抬您回去呢?”
古殘一怔道:“對呀!好孩子,幸虧你提醒了我。咱們可不能輸,你瞧着,哪兒方便,就往哪兒借去。”
那女孩子說道:“您老人家出手,還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您只要一伸手,誰還敢說不給。”
古殘道:“好孩子,加點勁,時限快到了,我們約定的是見月即止,現在已將近黃昏時分了。”
四個女孩子抬起古殘,準備行動。場上每一人都凜然色變,蓄勢待敵。
羅菩提忍無可忍,飛身上前厲聲道:“停下來,你們是群瘋子。”
古殘冷哼道:“小夥子,走開點,老夫不想要你的腦袋倒不是怕你,而是諸葛先生關照過,對你要客氣點。”
羅菩提怒聲道:“胡說,我不准你們殺人!”
古殘說道:“我們已經殺了一大堆了。”
羅菩提道:“那時我不在場,你們殺死的人,自有水陸兩道去追償,但在我面前,絕不準行兇。”
古殘冷冷道:“你存心要幫萬家堡?”
羅菩提道:“我誰都不幫,就是不准你們再殺人流血。”
古殘道:“我殺萬家堡的人行不行?”
羅菩提道:“不行!不管你要殺誰,假如只是為了你多取-顆首級而爭勝,我就不會答應!”
古殘說道:“殺你行不行?”
羅菩提道:“那倒行,但是沒這麼容易。”
古殘把臉一沉:“小夥子,老夫生平還沒有人敢如此對我說話,姑念你是多年前的故人,網開-面,不予追究,如果你再要多事,老夫就不客氣了。”
羅菩提仍是站立不動。
古殘手拍座轎道:“孩子們,衝過去,給他點厲害瞧瞧,這小子太張狂了。”
那四個女孩子抬着轎就往前沖,未到羅菩提身前,羅菩提側身讓開了。
古殘得意地笑道:“原來你這小子吃硬不吃軟,經不起老夫這-下就畏懼了。”
羅菩提執劍站在-邊平靜地道:“我只是不准你殺人,可沒有不讓你行動,你要殺人還是不行。”
古殘說道:“老夫要殺人時你管得了嗎?”
羅菩提依然平靜地道:“剛才我們已交過手了,你的大力金剛指並不能嚇倒我,而且還被我削斷了-枚指甲,第二次遭遇時,我就要砍你的手指了。”
古殘神色-變,厲聲吩咐道:“孩子們,找一個湊數的。”
那四個女孩子抬着轎子,直向萬家堡的人行去。
萬永與另-個漢子見她們過來,那漢子作勢欲動,萬永卻沉聲喝道:“站住,萬家堡的人是不退避的。”
那漢子被他喝住,果然不動。古殘冷笑-聲,由轎上探手,對準萬永抓去。萬年紅與萬年青夫婦忍不住同時出手,銀鐵雙劍齊發,沖向古殘。而古殘單手一揮,竟用手掌將兩支利劍格開,另一手仍揮向萬永。萬永也十分沉穩,長劍閃電上挑,指向古殘的咽喉,劍勢又勁又猛。
古殘冷笑一聲,單掌一翻,居然又把劍葉抓住,得意地說道:“孩子們,得手了沒有,現在應該扯平吧?”
後面沒人回答。古殘不禁臉色微變,回頭一看,後面抬轎的兩個女孩子都已離開轎子,一個用手指扣住萬家堡那個漢子的脈門,另-個則握住了匕首,逼在那漢子的咽喉上,三個人均凝立不動。原來他這邊虛張聲勢攻擊,吸引對方的注意,使他的侍女們趁機得手,而且轎子抬過來,將萬永與那漢子隔開,擋住大家的視線,也便於出手。眾人都被古殘與萬家夫婦的攻擊吸引,忽略了另一邊,看見這三人的情形,分明那漢子已被制住了,不知何故還不下手。
古殘又催促了一聲:“小紅,快結果他還等什麼?”
小紅想是那穿紅手執匕首的女子,萬永見狀飛身過去撲救。古殘座轎前面兩個穿白、藍衣服的女孩子也同時翻腕,露出一柄匕首,左右夾擊,將萬永的去路封住。
古殘則雙手飛舞,擋住萬家夫婦,口中還叫着道:“小紅!你是怎麼了?我叫你快點下手!”
那三個人依舊木然不動。
諸葛山真這時說道:“古老,他們被點中了穴道,不能行動了。”
古殘聞言一怔:“是誰下的手?”
諸葛山真道:“遙空以劍氣閉穴,是佛印老和尚的禪門絕學,自然是他的徒弟羅菩提出手的。”
古殘朝抱劍而立的羅菩提怒瞪一眼道:“小子,是你嗎?”
羅菩提道:“古老沒聽我說過,不準人在我面前無故殺人嗎?”
古殘目含凶光道:“諸葛先生,這小子一再對老夫無禮,委實欺人大甚,老夫可顧不得你的招呼了。”
諸葛山真一笑道:“依我說,古老就認輸了也罷!好在輸了也不過少一點藏珍而已,沒多大損失。”
古殘怒道:“你看讓夫向這小子認輸?”
諸葛山真道:“不!是向萬家堡認輸,誰叫你的人頭比人家少一顆呢,羅菩提是出了名的拗性子,他說不讓你殺人,你拗得過嗎?”
古殘叫道:“胡說,老夫不信就叫這小子給整住了。”
諸葛山真道:“事實上你已經被他整住了,他的劍氣閉穴手法是禪門絕學,誰也解不了的,現在你的侍女已有兩個被制住,等於失去了行動力,又能拿他怎麼樣?”
古殘吼道:“老夫不信這個邪!”
雙手一按座轎,飛身離座而起,直往那三人前落下。羅菩提也及時動作,長劍迎出,舞起一片劍幕。
古殘不敢落下,大袖飛舞中飄落一邊,厲聲道:“小白、小籃,架着我,今天非宰了這小子不可。”
兩個女孩子飛身過去,四手合搭交叉,成了一個抬轎的形態,古殘輕輕-躍,便坐了上去。
羅菩提道:“古老兒,我勸你適可而止,否則我再制住兩個女孩子,看你怎麼辦。”
古殘冷笑道:“你有種就試試看,過去!”
兩個女孩子架着古殘,腳步輕點,沖向羅菩提,古殘則運爪如風,向羅菩提的身上抓了過去。羅菩提一手握拳猛力往上擊去,拳風勁厲,古殘見力道很猛,不敢硬接,化爪成掌,托住了那一拳,兩個人的內力都很強,倒是不相上下,可是那兩個女孩子卻承受不住,連連退了幾步,羅菩提就勢長劍一揮,制住了她們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