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MITS （7）

1975年9月，我坐飛機去東部視察愛德華·羅伯特的最新市場推廣活動。一個名叫邁克·漢特的大學生準備開一輛道奇房車在6個城市間進行為期6個月的產品巡展，名為“移動MITS”（MITS-Mobile）。目的是向人們宣傳新奇的“牽牛星”。我在亞拉巴馬州（Alabama）亨茨維爾市的假日酒店與他會合。邁克在那裏支起一個摺疊桌，上面擺着3台計算機。6點鐘時，60個座位基本上都坐滿了。邁克展覽的票價是每人10美元，這在當時是電影票價的5倍。觀展的人們大都是徹頭徹尾的計算機愛好者和工程師，幾乎都是同一種形象：口袋保護袋、計算尺、角質架眼鏡、平頭。我感覺好像穿越回了1962年。

邁克長達3個小時的展示會開始了，整個過程使用的是愛德華公司自己製作的幻燈片：一小時的計算機硬件歷史，一小時我們公司的軟件介紹，一小時給“牽牛星”。在問答時間結束后，那些工程師們開始親自試用計算機。“這是個假的模型嗎？”一個人問道。邁克立刻運行引導裝入程序，在我們4K的BASIC上加載“登月計劃”遊戲，以此作為回答。心存懷疑的人還會檢查我們的桌子底下，看是不是有電纜連着他們想像中藏在隔板後面的微型計算機。他們很難理解這麼一個小盒子能運行真正的程序，也不相信竟然可以用一台高端科學計算器的價格買到一台真正的計算機。但當發現一切都是真的時，他們立刻被狂熱沖昏了頭腦。邁克當天晚上就得到了很多客戶。

回到阿爾伯克基市，隨着“牽牛星”在投放市場第一年的銷售總額達到了轟動性的100萬美元，它的僱員總數也擴充到了近100人。我繼續調整我們的BASIC程序，盡心儘力地編寫用戶手冊。一位來自華盛頓州的情緒激動的用戶給我來信：

我曾見過，也用過其他的BASIC程序，但準確地說，“牽牛星”的BASIC程序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你們隨機器提供的文件材料，在我看來是頂級的。有對計算機一無所知的用戶的部分，有對計算機非常了解的用戶的部分，還有針對一般用戶的部分，保證各層次的用戶都能理解。

我給比爾打了很多電話，催促他幫我把微軟提升到更高的層次。按我的計劃，我們的專利稅很快就可以在阿爾伯克基給他支持。於是，在11月，比爾說服了他的父母允許他從大學裏休學。但當1975年我們的結算單出來時，我們很是失望--總收入才剛剛16005美元。根據比爾的計算，購買“牽牛星”的客戶中只有1/10的人購買了我們的BASIC程序。這很難理解，因為沒了我們的BASIC程序，“牽牛星”幾乎毫無用處。

最後我們明白了銷量如此低的原因。人們有足夠理由不買我們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