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冬梅緊張地拉着邱如墨,焦急地問道:“大奶奶怎麼辦?”
“跑。”邱如墨這副身子完全缺乏鍛煉,沒跑幾步路便上氣不接下去,吐出一個字后便有些氣喘,身後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她心便越來越害怕,心道這人做事無恥,居然當街調戲女子,簡直混賬極了。
可徒步怎麼也比不上騎馬的人,那人揚鞭趕了上來,擋在邱如墨和冬梅面前,她們準備向後跑卻發現身後出現幾個看似是那個紈絝子弟的隨從,她轉眸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跟冬梅跑進了個巷子內。
邱如墨攥緊冬梅微顫的手,冷冷地對那紈絝子弟冷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麼?”
“呦,這聲音好聽極了,跟撓痒痒勺一樣撓爺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撓得大爺我心裏痒痒的。”那紈絝子弟一臉猥瑣地笑道,對空抽擊着手中的馬鞭,“把這對帶回去,爺要慢慢一個一個嘗嘗味道。”
邱如墨正準備喊救命,便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正氣凜然的呵斥:“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做這等無恥之行徑,令人髮指。”
邱如墨轉頭一看,原本欣喜的心立刻跌入低谷,因為那人完全是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再英雄救美上百分之百正確。
果然,那邊攔着邱如墨的侍從直接上去兩個人掄起拳頭便是對他一陣痛揍,冬梅驚聲尖叫着,邱如墨還算鎮定,冷聲呵斥着讓那侍從住手可惜完全沒有用,瞧見那邊就兩個人動手,她摸索了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武器的東西,可惜,她哪裏料得到出門便遇到如此晦氣的事情。
那紈絝子弟瞧有人敢怒罵自己,忙帶着醉意大聲呵斥道:“往死里打,打死了爺有賞,王八羔子敢沖大爺我說些屁話!屁話,屁話,全部都是屁話。把這兩個小娘子都給我帶回去。”
那剩下的侍從向邱如墨和冬梅走來,冬梅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拽着邱如墨瑟瑟發抖着,而邱如墨則也有些不知所措,畢竟現代的時候她也沒遇到過這麼囂張的人。
邱如墨看向那被打得極慘的書生,心驚地疾呼道:“莫要打了!”
“呦,吭聲了?求我呀,求我的話說不定我就考慮你的請求。”那紈絝子弟笑得極為□猥瑣,讓邱如墨無比惡嫌。
就在邱如墨無助的時候,突然一聲天籟響起:“柳秀才!你們在做什麼?”
邱如墨期盼地瞧了過去,只希望不要再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結果竟瞧見二爺薛潤生,她忙驚呼道:“二爺救我們。”
冬梅也激動地喊道:“二爺,快救救我們。”
薛潤生本揮斥開那些打人的侍從扶起那文弱書生,聽見一聲熟悉且焦急的求助聲,不由得越過那侍從看去竟然瞧見邱如墨被這群人圍在其中,又冷眼睥睨那揮舞着馬鞭的紈絝子弟冷喝道:“王榮生,你未免太猖狂了。”
“呦,這不是薛二爺么?感情那個多管閑事的是你認識的,那對不住了,手下不開眼居然打了你的人。”被薛潤生呵斥的王榮生不由得露出一抹嬉笑之色,對手下說道,“薛二爺出面了,快把這兩個小娘子弄走,動作麻利點。”
“王榮生!”薛潤生扶起柳秀才后,一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侍從,走到邱如墨面前無比冷冽地斥道,“你可知她是何人?!我大哥薛泫雲的妻子你也敢擄去,怕是膽子肥了點,你父親王喜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王榮生一聽這話,嚇得醉意去了大半,忙丟下手上的馬鞭下了馬,嬉皮賴臉地對邱如墨說道:“怪不得如此漂亮,原來是薛大爺的夫人,得罪得罪。”
“那位書生怎麼樣了?”邱如墨懶得理會那登徒子弟,詢問柳秀才的情況。
冬梅瞧了瞧說:“怕是不妙,得快尋大夫。”
薛潤生滿臉怒意看向王榮生,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后,帶着柳秀才和邱如墨他們離去:“姓王的,此事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我自會登門拜訪令尊王知縣。”
邱如墨命冬梅扶着那柳秀才,看着他一身是傷,心裏很過意不去,取出隨身帶着手帕幫他抹去臉上的血跡。
身後王榮生還在糾纏:“薛二爺,有話好說,莫要做得這麼絕,告訴我父親,他還不得打死我,薛二爺,我在這給你賠不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
王榮生見薛潤生根本不予理會,便忍不住去拉邱如墨的手想要說些什麼。
邱如墨驚呼一聲,甩開他的手蹙緊眉頭,揚起手準備打他,想想還是將手握成拳,正準備狠狠揍他一拳。
結果她拳頭未出,薛潤生的拳頭已經重重地落在他臉上,狠狠地將他一拳擊倒在地,只見王榮生倒在地上哇呀呀的慘叫着,身邊的侍從忙扶起他,
而薛潤生則冷着臉攥着拳頭,漠然道:“本不屑對你這種人施加拳腳,你既然找打,那邊莫怪我不客氣。”
柳秀才忙出聲阻止薛潤生道:“薛二爺,嫂夫人得救便好,這種人自有老天懲罰他。”
邱如墨詫異地看向薛潤生,哪想到他竟然出手了,原以為他跟柳秀才一般乃是一介書生之流,卻哪料到他這般有魄力,居然就這樣出手了,而且下手極狠。再瞧瞧那柳秀才,有了對比后,頓時間,對二爺有了極大的改觀。
王榮生挨了揍也不敢怎樣,知道怕了后便也不再糾纏,只能牽着馬狼狽地回去了。
薛潤生將柳秀才帶到鄰近的醫館內,邱如墨一路跟隨着,輕聲對他說道:“多謝二爺了,要不是你,我怕是……”
“怎麼出門也不多帶些下人?”薛潤生瞥了眼邱如墨,見她僅僅只帶了一個丫鬟,詢問道。
“我沒出過門,不太懂其中的規矩,以為帶着貼身丫鬟便可以了。”邱如墨低着頭回道。
“門房沒給你加幾個隨行的丫鬟或者侍從?”薛潤生皺了皺眉,心道就算她不曉得薛府的規矩,莫不成門房也不曉得?出門的時候怎麼也不叮囑她幾句,轉念一想,怕是有人故意這般,便不由得開口叮囑她道,“下一次出門切記多帶些人,若是再遇上這種事,你怕是要吃大虧。”
邱如墨點了點頭,小聲說道:“要不是遇上二爺,怕是要出大事。”
“你知道便好。”薛潤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對葯堂內的夥計說道:“快去叫大夫出來給他瞧瞧。”
“真不巧,坐堂的大夫今兒有事。”夥計撓了撓頭,抱歉地說道。
“罷了,有沒有治跌打的藥酒,拿來吧。”邱如墨對夥計說道,又對柳秀才問道,“可有什麼地方痛得厲害你可要說,傷筋動骨倒是小事,萬一傷及五腹六臟怕就是麻煩了。”
柳秀才無力地耷拉在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
邱如墨也沒招,畢竟古時候男女有別,她也不能輕易為柳秀才觸診,所以很麻煩。
薛潤生曉得她的難處,對邱如墨說道:“我幫你按,你指一指按哪裏即可。”
邱如墨瞧了眼薛潤生,心道這二爺真的是懂人心,她想什麼都瞞不過他,點了點頭,讓夥計將柳秀才抬起內堂的病床上,讓薛潤生按照她指的地方按捏着。
兩人倒也默契,邱如墨看了下,確實沒傷及內臟,便也寬了心,對夥計說道:“麻煩你為他淤青處擦上跌打藥酒吧,記得多按摩會讓藥力滲進去。”
夥計忙對邱如墨說道:“這事我做不了,裏面有幾個學徒,我叫出來幫他擦藥。”
邱如墨點了點頭,對冬梅說道:“等下去付賬,順便買些補品給他。”
冬梅應了聲便出了去,薛潤生瞧着邱如墨,戲謔地問道:“也不遮掩了?”
“你都曉得了我又何必扭捏着否認。”邱如墨倒也淡然。
“那我便代大哥謝謝你了,此番確實救命之恩,雖不知道你用何種方法救了大哥,但是確實厲害。”薛潤生凝望着邱如墨,由衷地說道,“大哥性子便是容易先入為主,曉得那些言語后自然會對你有所芥蒂,莫要怪他。”
邱如墨搖了搖頭,淡淡道:“他怎麼樣想我,我不在乎。”
“你治好他這事,你要是想跟他說,便由我去幫你說,你若不想,那便算了。”薛潤生嘆了口氣,曉得她對大哥心冷了,便淡淡說道。
“免了,這事……還是算了,他不曉得也好。”邱如墨搖了搖頭,心道要是知曉了,讓她如何證明?那葯豈是能拿得出來給他們瞧得。
二爺確然聰明也不可能知曉自己如何治得了大爺,這事便算了,她也不指望那冷心人對她有任何感激的心思,到時候迫着她圓了房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受他厭惹他煩便能躲着他,也算是有好處。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