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一切必將匯合（68）

從前，在瑪麗·喬治十三歲他五歲的時候，她答應給他一件禮物（沒說是什麼），接着把他騙到一個擠滿了人的大帳篷里，拖着他來到最前面。一個穿着藍色套裝、戴着紅白兩色領帶的男人站在那裏。“喂，”她高聲說，“我已經被拯救了，但你可以救他。他是個討厭鬼，還狂妄自大。”他掙脫她的手，像一隻小野狗似的衝到外面。後來，當他要自己的禮物時，她說：“要是再等一等，你就能得到救贖，但你跑了，所以現在什麼也得不到！”

這一天在慢慢地過去，因為害怕不能獲得最後一次有意義的經歷，他越來越慌亂。他母親不安地坐在床邊。她給布洛克打了兩次電話，但找不到他。他想，即便是現在，她也沒意識到他活不長了，更不知道再過幾小時死亡就要到來。

房間裏的光線開始變得怪異起來，好像快要現形。它以黑色的形狀進來，似乎在等待。在外面，它移動到褪了色的樹木線的邊緣處就停下了。從+激情小說窗沿上看出去，他能看到幾英寸樹木線。突然之間，他想到自己在牛奶場裏和黑鬼一起抽煙的那次交流經歷，隨即，他興奮得瑟瑟發抖。他們可以一起抽最後一次煙。

過了一會兒，他在枕頭上轉過頭，說：“母親，我想和黑鬼們說再見。”

他母親的臉陡然白了。一時間，她的臉似乎要掉下來似的。她緊閉着嘴，眉毛皺縮在一起。“再見？”她語調平緩地說。“你要去哪裏？”

在幾秒鐘的時間裏，他只是看着她。然後他說：“我想你知道。把他們找來，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荒謬。”她咕噥道，但站了起來，匆忙出去了。他聽見她在離開家之前又打了一個電話，試圖找到布洛克。在這個時候，她還指望布洛克，這讓他覺得感動和憐憫。他等着，為這次見面準備着，就像一個信教的人準備迎接最後一次聖餐儀式一樣。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

“蘭德爾和摩根來了，”他的母親說著，把他們領了進來，“他們來向你問好。”

他們兩個一邊咧着嘴笑，一邊走進屋子，拖着腳來到床邊。他們站在那裏，蘭德爾在前面，摩根在後面。“你看起來真的不錯，”蘭德爾說，“你看起來非常不錯。”

“你看起來不錯，”摩根說，“是的，先生，你看起來很好。”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看起來這麼好過。”蘭德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