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一切必將匯合(63)
他的情況越來越糟。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他變得如此虛弱,又如此頻繁地對她絮叨着耶穌會牧師,她終於絕望了,決定滿足他的愚蠢念頭。她打了電話,用陰冷的聲音解釋說她的兒子病了,可能腦子有點不正常了,他想要和神父說說話。她打電話的時候,阿斯伯里俯身在樓梯欄杆上聽着,他赤腳,披着阿富汗大衣。她掛斷電話后,他下樓來,問神父什麼時候來。
“明天的什麼時候。”她沒好氣地說。
她打了電話,他知道她的信心開始動搖了。她引着布洛克進來或出去的時候,樓下的過道里總是會傳來竊竊私語聲。那天晚上,他聽見她和瑪麗·喬治在門廊下低聲說話。他想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於是起床,踮着腳尖來到走廊上,下了三級樓梯,接着便清晰地聽見了說話聲。
“我只能叫個牧師來,”他母親說,“我覺得情況很嚴重。我原以為只是神經衰弱,但現在我覺得是大病。布洛克醫生也覺得是大病。不管是什麼,現在情況更糟糕了,他太虛弱了。”
“別幼稚了,媽媽,”瑪麗·喬治說,“我告訴過你,現在再告訴你一次:他的病完全是由心理壓力造成的。”在任何問題上,她都是個專家。
“不,”他母親說,“是真的病了。醫生說的。”他想自己聽出她的聲音嘶啞了。
“布洛克是個傻瓜,”瑪麗·喬治說,“你必須面對這樣的事實:阿斯伯里寫不出東西,所以病了。他將成為一個病鬼而不是藝術家。你知道他需要什麼嗎?”
“不知道。”他母親說。
“兩三次休克療法,”瑪麗·喬治說,“一勞永逸地把有關藝術家的東西從他的腦子裏弄出來。”
他母親輕輕地喊了一聲,他抓住樓梯欄杆。
“記住我的話吧,”他的姐姐繼續說道,“他還要在這裏待上五十年,但什麼事也不做。”
+激情小說他回到床上。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姐姐是對的。他有負於他的神——藝術。但他是個忠誠的僕人,而現在,藝術要送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