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殺人夜（3）

“替我們安排個幽靜的座位，我不想被人打擾……”沈若誠的手機不識時務地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抱歉地看着茜妮，溫柔地說，“對不起，過會兒我一定關機。”

沈若誠的臉在瞬間由喜悅變成了驚恐。茜妮目睹着愛人臉部的變化，緊張地握着他的手。沈若誠一言不發地聽完電話，痴痴地站在原地。突然，他又像變了個人似的，瘋狂地向店堂外衝去。

“爸爸被送去醫院了，我這就去開車……我在門口等你。”

茜妮恍惚地看着沈若誠向門外衝去。她有衝動想要阻攔他，可身體忽然變得沉重難支。當她注意到微妙的變化時，沈若誠已經推門跑了出去。她多想能留住自己的愛人，和他一起吃一頓飯。可她同樣理解自己愛的人是一個孝子，當忠孝難以兩全時，沈若誠總是讓她有些失望。

她想邁開步子跟上自己的愛人，可是沉重的身體漸漸地向後拽着她。從有了記憶以來，她還從來沒有如此的疲倦過。視線逐漸模糊，所有的顏色在眯縫的雙眼前漸漸失去了意義。茜妮搖晃着，靠在身邊的茶几上。她心裏還在責怪自己，竟然還像個孩子似的，為了一點兒小事搞得心^H小說神不寧。

她還記得沈若誠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不過此刻身邊的飯店老闆說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見。她的身體綿軟無力，重重地摔在地上，在意志逐漸消失前，她還在竊喜，自己的愛人沒有看到自己的窘樣。

方遒注視着李洛文，本能地告訴他，這個男人不僅僅對《蘭亭集序》感興趣，他對於方遒的了解遠在方遒對他的了解之上。事實上，方遒連他的膚色為什麼如此之白也捉摸不透。李洛文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對他如此地有興趣呢？

“方先生難道對《蘭亭集序》的真跡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嗎？或者你曾私下和別人討論過這件事？這真是太遺憾了，我認為作為對古董了解甚詳的你，竟然對此事一點兒都不知道，太可惜了。據我所知，那件古董就是在上海出現的。”

李洛文湊近方遒，仔細地盯着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方先生，如果有空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回上海，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很抱歉，”方遒無辜地聳了聳肩，“雖然我明天就要回上海，不過我馬上還得出發去紹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