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難民幽靈（11）

“對，先生，加拿大籍法國人。”

就這樣，一個問題解#小說決了：馬吉斯和他的兩個夥伴是駐英國的加拿大武裝部隊的逃兵。

但是，一個新的、更大更複雜的問題出現了。

七

馬吉斯還沒有從神經緊張狀態恢復過來之前，我又問了他幾個問題。有兩點使我迷惑不解：第一，為什麼一直到被判極刑還如此堅持他荒誕的經歷？第二，表明士兵身份的僅有的證物——軍裝和軍人身份證——到哪裏去了？離開軍隊之後，馬吉斯和他的同夥靠什麼生活？他們從哪裏弄到錢呢？

他對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是合情合理的。馬吉斯先後已經開過八次小差，最後一次抓回以後被警告說，如果再犯，就要在沃爾德肖特的葛拉斯豪斯關他兩年（不管他說的是否可信，葛拉斯豪斯確實是士兵們談虎色變的軍人監獄）。為了不到那個地獄裏去度過兩年難熬的歲月，他寧願冒一切風險，甚至甘冒生命危險。

至於軍裝和軍人證，他說離開兵營時燒掉了。還說索霍區遇到一個人，要了他的一身舊軍裝，給了他一件西服上衣和一些錢。他不知道那個“仙人”叫什麼名字，更不了解他那種堂吉訶德式做法的動機。

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懷疑。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什麼把軍人身份證燒毀了。對於一個逃兵來說，更可能是把它扔掉了。這特別是因為，一旦遇到逮捕而受審訊，身上沒有軍人證警方就難以確定他的身份。燒毀一件本身沒有什麼意義的物件的說法太過分了。更合乎邏輯的是馬吉斯和他的夥伴把軍人身份證連同軍裝一起賣掉了。而買這些東西的人很可能不是一般估衣買主，而是第五縱隊狡詐的特務。為了實現一再推遲的入侵，希特拉能使出任何花招。他已經在法國、比利時和荷蘭試驗過他的戰術。斯圖卡式俯衝轟炸機過後，地面一片驚慌混亂，逃難的人群暈頭轉向，聚集在公路上使部隊無法行動。在這關鍵時刻，第五縱隊分子火上加油，散佈謠言，破壞軍事公報的信譽。在人群擁擠的時候，兩三個身着軍服的人站到十字路口，讓向各方向開進的部隊走錯路線，或者混入平民當中，勸他們逃離家園，造成更大的混亂。加拿大部隊集結在英國西南部極易遭到攻擊的地區，莫非這就是有人急於買到加拿大軍服的原因？買主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