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謹慎過分(2)
維多利亞皇家愛國學校有個我們稱之為“解脫室”的大廳,大廳里放着一張沒鋪桌布的桌子,四周擺有椅子。每天上午,檢查人員圍着桌子坐下,桌上擺滿“顧客”們的物品。他們仔細檢查每件東西,有時還藉助放大鏡觀察細部:箱子、皮包、旅行袋、筆記本、信件、鋼筆、眼鏡盒、煙荷包、煙盒、鑰匙環和難民帶的其他物品,檢查過的物品就放到一邊。這個大廳酷似海關檢查站或者慈善機關的施捨棚。
4月的一天上午,明媚的陽光灑在花園裏。我正好坐在審查蒂莫芒斯的比利時軍官對面,聚精會神地研究思考那個頑固的西班牙長槍黨人的物品,比利時軍官對我說:
“勞駕,上校,這是幹什麼用的?”
我眉頭一皺,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的工作。比利時人正在查看蒂莫芒斯的一個粗糙的舊錢包,在錢包里發現一個裝有灰色粉末的信封。我很不高興,嗔怪地說: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流動化驗室!你把粉末送化驗室,讓他們儘快給你化驗報告。”
我繼續檢查西班牙長槍黨分子的物品。兩三分鐘之後,我聽到一個膽怯的、低低的聲音:
“上校,實在對不起,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我很惱火,甚至想應當開一次會,專門批評不會獨立工作、總是打攪上司的不稱職的年輕人。正在這時,我看到他手裏的東西:一小捆桔棍——就是#小說婦女們常用來修指甲根的那種小棍。
“我的上帝!”我叫出聲來。
“怎麼啦,上校?”
“沒什麼。你把棉花拿出來給我看!”
“棉花?”這次倒是他吃驚了。我從眼神里看得出來,他懷疑我精神失常。可是,鑒於我是他的上司,他不得不再一次去翻嫌疑犯的錢包。當他真從錢包的另一層里找到一小團棉花時,簡直驚呆了。這樣,又一宗德國間諜案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