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湯達自述(19)
受到這四條(原文如此)原則啟發之後,一定要在莎士比亞、塞萬提斯、塔索、亞里斯多德、莫里哀的作品中尋找相關論據或者駁據。
《日記》,1810年8月至9月,
我先寫出20或30頁,而後便放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就來點愛情,或者狂歡;第二天早上我將這一切忘得一乾二淨;通過重新閱讀前天晚上所寫章節的最後三四頁內容,當日要寫的那一章便隨之而來。這本得您佑護的書,我在六七十天之內就口授完畢。我急於記錄下源源不斷湧現的想法。
眾多規則出乎我的意料。我對拉阿普的鄙視幾乎到了仇恨的地步。在我創作《意大利繪畫史》的過程中,我逐漸擺脫了那些評頭論足的論斷。我將德-拉阿普先生以及他手下的門徒,比作1600年之後那批冷血畫家。我認為到了1950年左右,除了您所喜愛的那幾位,沒有人還會記得他們的名字。在我們看到的那些人之中,我只看好普呂東以及格洛斯的他的風格就是一大堆不那麼符合實際的假話。
先生,我膽敢與您討論“風格”,您肯定會認為我是個自負的怪物。這是個無名作者,被我捧上了天,他還希望自己的風格得到肯定。另一方面,面對醫生什麼也不應該隱瞞。我會潤色風格,而且向您坦白,敘述的很多段落都按照我的口述原樣保留,並未經任何改動。為了不讓您對我的心智感到不安,我得進入某些細節。我讀書甚少,每當為尋找快樂而閱讀時,我便會選擇古維庸-聖西爾元帥的《回憶錄》。他就是我的荷馬,我也常讀亞里斯多德。只有兩類書能給我以文字嫻熟之感:一個是費奈隆的《死者談話錄》,另一類就是孟德斯鳩的作品。
例如,威爾曼先生的風格便屬於我所懼怕的那一類,惟有當我以文雅的方#小說式對其進行攻擊時,其價值才得以顯現。這是我病症的根結所在:讓-雅克-盧梭,威爾曼先生,抑或是喬治-桑女士,他們的風格在我看來都是在講述無數“不該講”的東西,其間還常常夾雜着虛情假意。我終於傾吐了自己的心聲。
我經常花上一刻鐘的時間去思考,到底該把一個形容詞放在所修飾的名詞之前還是之後,我力圖使自己的敘述做到:一、真實可信;二、清晰展現出某人內心的活動。一年來,我自認為明白了一點:有時需要通過描繪風景或者衣飾等來為讀者解悶。可是,就句子的優美、豐滿和數量來說(好比《宿命論者雅克》中的悼詞),我常常會看到它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