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二十里中香不斷,青羊宮到浣花溪(2)
不想,這雨水在一個無夢之夜來了,又走了。只留了一些濕濕的痕迹在對面的屋頂。那是雨水浸入到物體內部,使一切鬆弛並得到潤澤的痕迹。這便是春雨的痕迹。打開鎖閉很久的窗戶,空氣也帶上了清新溫潤的味道。
我挑了維瓦爾第的《四季》佐餐,要讓樂隊放大了的聲音告訴所有事物@,春天來了!
寫小說的間隙,讀閑書作調劑,看見古人有所謂“二十四番花信”的說法。
大意是指:自小寒至穀雨共八個節氣,凡一百二十日,每五日為一候,計二十四候,每候應一種花信。二十四番花信,就是自小寒起,每五天有一種花綻蕾開放。如此次第開到穀雨后,就已萬紫千紅,春滿大地。二十四番花信以梅花打頭,楝花排在最後。楝花開罷,以立夏為起點的盛大的夏季便來臨了。
今天已經是元月26日,查了一下二十四節氣表,不止小寒已過,大寒(1月20日)也過去一周了。紅梅這番花信來得了遲了些,因此推想,所謂二十四番花信之首的梅,像是蠟梅,而不是紅梅。這倒應了杜詩中的景:“梅蕊臘前破,梅花年後多。”
住家小區的院子算得上寬敞,容下了眾多植物。中庭疏朗處,有一樹紫薇和兩樹紅梅。紫薇屬於盛夏,此時自然全無動靜。而兩樹紅梅十多天前花蕾就在瘦硬的枝條上一天天膨脹,慢慢醞釀成了並不飄走的淡淡紅雲--遠望有形,近看卻又只見一朵兩朵梅花試探性開着,稀疏零落,而且乾澀。不過,經過昨夜那樣的溫潤的雨水,那樹梅花應該開了。
當陽光驅散薄霧,下樓就望見那團紅雲更加濃重,步步走近,那紅艷並不消散。因此知道,這一樹紅梅花真的開了。這一樹?不是說有兩樹嗎?的確是長得好看的那一樹熱烈地開了。另外一樹,一上午有多半時間在二號樓和幾株高大香樟的陰影下,直到中午才曬到太陽,總是受了委屈的樣子,枝條不繁盛,花蕾也稀疏,所以這一夜春雨仍沒將那些花蕾催開。
陽光下,我舉着相機繞行的是盛開了的那一樹,踩着書房裏取書的梯子去夠高枝上花朵的還是那一樹。
再出門時,就看到城裏城外,四處的紅梅都應時而開。而且,玉蘭與海棠,花蕾膨脹得都很厲害了。
自然要翻些古人寫梅花的詩來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