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煙霞山月，神仙生活（20）

故我一定不要你去。你就到索先生［索克思（GeorgeSokolsky）］家靜養幾天。再上醫院，把痔割好了，再回京來。”②

我們並不能確定江冬秀是什麼時候知道實情的。一般的說法，說那是胡適回到北京以後的事情。據說他回北京以後，跟江冬秀提出離婚的要求，江冬秀一氣之下，拿起廚房的菜刀，另一說是剪刀，對胡適說：“你要離婚可以，我先把兩個兒子殺掉，我同你生的兒子不要了。”③這個傳言背後所反映的性別意識是很可玩味的。那時胡適不但有兩個兒子，而且還有一個女兒胡素斐，生於1920年，當時三歲，於1925年夭折。當年江冬秀拿起菜刀時只提兒子，不是不可能；畢竟一個人的性別觀是受到社會制約的。然而，如果江冬秀以殺掉孩子為要脅的時候，只提兒子卻獨漏女兒的說法，實際上是後來的傳記文學繪影繪形、無中生有所衍生出來的，其所反映出來的性別意識就更可堪玩味了。

不管這個傳言正確與否，胡適結果確實沒有和江冬秀離婚。然而，他跟曹誠英的關係仍然藕斷絲連。胡適與曹誠英的戀情，可能是他一生里感情放得最深的一次，他回到北京以後所寫的幾首情詩就是最好的明證。其中一首就是上文已經提到的，以“自從南高峰上那夜以後”一句啟首的《暫時的安慰》。另外一首，是已經常常*為人所提起的《秘魔崖月夜》：

依舊是月圓時，依舊是空山、靜夜；我獨自踏月沈思，——這凄涼如何能解！

翠微山上的一陣松濤，驚破了空山的寂靜。山風吹亂了窗紙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頭的人影。①

胡適在煙霞洞的時候，曾經想幫助曹誠英轉學。我們知道他在七月底，曾經寫信給南京第一女子師範學校的校長張昭漢，即辛亥前後就已經聞名的女革命家張默君，探詢曹誠英轉去該校就讀的可能性。然而，當時時間已經太晚，不但已經錯過了考期，而且學校已經人滿為患。張昭漢在回信里說：“承詢曹君轉學一節，寧校招考具畢，各級已聲明不收插班生，凡有商請，均經婉謝，以宿舍教室固患人滿，師中名額且已超過，實苦無得設法也。幸轉告另途是感。”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