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曾的最後十年(14)

張耀曾的最後十年(14)

1932年4月13日,他在上海地方維持會講話,“民國政體雖改,但操持政治者,仍非從事生產之人民自身,乃另是一路專靠政治吃飯之人,與前清官吏無異。近幾年來標榜一黨治國,治國者與生產人民更截然為二事,黨專靠政治吃飯,而不必從事生產,從事生產者絕對不準與聞政治,結果黨之政治目標,乃為自身利益,而不為生產階級圖利益,此今日痛苦煩悶所由生也。”他說生產階級起來問政,並未人人都從政的全民政治,可以由生產階級中的有識有力者先問政治,逐漸普及。“今日武力所以據國內最高地位,皆頻年武力解決政治之故也。又聯絡政治上要人,以圖改良政治,亦不可靠,此不過彼此利用,維持一種小局面,若圖全部改良,不可能也。”他主張,生產階級與統治階級合一,生產者自行統治,方法就是生產階級聯合起來,以調和生產全階級的利益為目的,要求統治階級採納實行並監督之。當時國難會議即開,聽說有決議在憲政未實施前,先設立一國民代表會,他認為和他的意思相似,希望大家利用這一組織,改良政治,以解除我們的痛苦與煩悶。

1933年4月5日,李烈鈞報告運動開放政權經過,說這次中政會議決,7月開全國代表大會,商議提前開國民大會,並開放黨禁,全系蔣介石同意幫忙,蔣實有覺悟,等等。民憲協進會同人各抒意見,有人以為未必有誠意,也有人以為時機已晚。4月6日,楊永泰也說,蔣對開放政權事,說國民黨秉政數年,竟喪失國土*四省之多,辦得好,國民黨固應還政於民,辦不好更應還政於民,如國民要我們戴罪圖功,也不能不努力。他與張君勱、薛子良談話。薛子良說,開放政權,實蔣提議。蔣說北方現狀,戰既不能,和亦不可,無論欲和欲戰,都須由國民決定,始免反對云云。也就是說蔣的此舉是想將和、戰責任加在國民身上。

4月19日,他靜坐默想,思考憲法運動能否挽這一危局,產生了一些疑慮,感到一般人民智能不足,想以民主圖治,幾乎近於偽善自欺。民主固然是向上合理的目標,但從當時救亡的急迫來看,他甚至覺得發揮政治力的效率成了當務之急。6月21日,他從李烈鈞那裏得知,國民黨開放政權的事又發生變化,以後政局的改良,難再指望於國民黨了。

這一輪熱鬧的憲政運動,起自“九一八”后的民族危機,到1933年漸漸落幕。1934年1月24日,他在日記中感慨,“余輩以領導政治自命,不能為當局者設詞,亦不能專作民間無責任之論。應有確信為必須而又可行之主張,在野以此唱導,在位以此實行,然後不致欺民誤國。如在野則阿順世論,取悅群眾,得位則又顧慮環境,拋棄持論,言行不相顧,實屬不信不忠,今人陷於此病實多,余輩宜切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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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律師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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