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驚人之語

第五節 驚人之語

“本人哪有你說形容的那般差勁?”落梅風大感不以為然。

梅舜舉嗤笑道:“我又不是不知你的底細!你那幾手破爛刀法,最多亦只能在楚楚面前吹噓賣賣弄,根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昨晚若是當真身處凶發現場,只怕能否逃得性命尚屬未知之數,難道還有能力阻止兇案的發生嗎?”

落梅風大言不慚道:“這可難說!”

梅舜舉譏諷道:“你該不是想說,最近又遇上了什麼奇人逸士,或是學到了什麼絕招奇學,因而自感刀法大進吧?、

“這次較以往有所不同!”

落梅風絲毫不見慚愧,相反大有得色:“實不相瞞,最近我領悟力大增,自創了不少和精妙絕招,武功可說是突飛猛進……”

“是嗎?”

梅舜舉嘲諷打斷:“這種話,亦只能去騙騙楚楚罷!”

“我騙你作甚?”

落梅風急了:“不信的話,你盡可去打聽,昨天上午在‘凌煙樓’,我只用了一刀,就嚇跑了‘桃花浪子’鄢譙笪……”

“鄢譙笪?!”

梅舜舉目中現出一抹揶揄:“此人是否和你一樣,亦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呢?”

落梅風氣急敗壞道:“娘的,和你這種不懂武功的書獃子談論武林大事,簡直就是對牛談琴!”

梅舜舉捉狹笑道:“你錯了!第一,我們談論的只是一個拉胡琴的瞎子老頭,並非你所說的什麼武林大事;第二,就算你武功大進,此人又是如何知道的?他勸你返回賭場,總不會是打算找個機會讓你在那幫殺手面前表現一下罷!”

落梅風有些詞結,怔了怔,惱羞成怒道:“好吧,就算你所說的有理罷!第二個打我主意的又是誰呢?”

梅舜舉慢條斯理道:“那人就是昨晚在賭場內賣花生瓜子的小姑娘。”

落梅風怔道:“你說小翠?”

梅舜舉道:“你想想,她若沒有企圖,又為何要將你從賭場內騙走?另外又將人人弄得跑肚拉稀,迫使賭場不得不提前關呢?”

落梅風遲疑道:“聽你的口氣,莫非認為她和兇手有關?”

梅舜舉點頭:“不錯!以我看,她這樣做,十有**是相將不相干的人支走,以方便他們行事。”

落梅風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梅舜舉揉揉鼻子:“莫非你還什麼其它的看法?”

落梅風冷笑道:“昨晚我曾將小翠送回家裏,她家裏除了一個老母親外,尚有一個七、八歲的幼弟。這種老實本份的人家,你說會不會和那種血淋淋的凶殺案沾上關係呢?”

梅舜舉一呆:“難道我先前的看法錯了嗎?”

落梅風趁機挖苦:“你又非神仙,哪能事事都猜對?偶而出出這種低級的錯誤,也很正常嘛!”

好不容易抓住梅舜舉出糗,他大感幸災樂禍。

梅舜舉悻悻乜了他一眼,道:“就算你說得對罷,但那個蒙面持戟的老者,又作何解釋?”

落梅風聳聳肩頭:“這有什麼奇怪的呢?說不定是他看上了本人的資質,想收我做個傳人,因此故借交手之機前來試探。”

梅舜舉大感哭笑不得,道:“那個蒙面刀客和送棺材來的老頭呢?他們既然目的已達,無緣無故的,又為何還要在你面前顯露一手驚世駭俗的武功呢?”

落梅風得意睨着他:“這還不簡單!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讓我們心生顧忌,就此結案罷。”

梅舜舉道:“這是言無情告訴你的吧?”

落梅風點頭:“是的。”

落梅風正色道:“你想想,以他的為人,會不會接受別人的威脅?”

落梅風以前一直未想到此點。聞言不禁大驚,張口結舌道:“難道——兩人顯露武功,乃是故意做給人看的?”

梅舜舉徐徐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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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風這一驚非同小可!

傻愣了半晌,才狐疑道:“他們這樣做有何目的呢?”

梅舜舉道:“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不願你插手此案!”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落梅風暗暗苦笑。

不過,既然連梅舜舉對此也做不出合理解釋,他亦懶得去想。

他搔搔後腦勺,猶豫道:“可是,據總捕頭說……”

梅舜舉冷冷打斷:“他是不是說此案已經了結,要你不再插手,以免打草驚蛇,誤了他的計劃?”

落梅風點頭。

梅舜舉又道:“那你想過沒有,賭場內死了六十多條人命,以他的性格,卻竟會輕易罷手,其中是不是有着蹊蹺?”

落梅風想了想,再次點頭。

梅舜舉接着道:“他既然不想你再插手此案,又為何要將蒙面老者等人的武功描述得那樣詳細,而且不厭其煩地指出其間的疑點,難道就不怕引起你的好奇,私下去追根刨底嗎?”

落梅風嘟噥道:“話不能這麼說嘛!那些人的武功高得出奇,好奇歸好奇,總不能為了幾個與己無關的人,去自尋死路罷!”

梅舜舉冷笑道:“你當真以為他以上的那些話是說給你聽的嗎?”

落梅風奇道:“此話怎講?”

梅舜舉苦笑:“實不相瞞,這些話講給我聽的!”

*******

又是出乎意料的驚人之語!

落梅風只聽得莫名其妙。

怔了怔,不解道:“此話怎講呢?”

梅舜舉不語,只是苦笑。

隔了一陣,他嘆了口氣,道:“現在你該明白我不願幫你的原因了吧!”

他語重心長拍拍落梅風肩頭,誠摯道:“其實,我也是十分想幫你的,只不過,如今這麼多的人都在打你的主意,我總不能眼見你為了點銀子,糊裏糊塗就將老命送掉了吧?”

這番話說得極是情深義重。但不知怎的,落梅風聽入耳內,卻大感不是滋味。

老實講,有關梅舜舉剛才所言,他雖覺有理,卻頗不以為然。

尤其是在言無情的事上,他更是納悶。

不過,他亦清楚,若再去問梅舜舉,得到的回答,肯定又是一個“笨”字。

他心裏暗暗惱火。

觀梅舜舉的態度,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分明就是在尋借口推諱。

他不住盤算,正打算找個理由打動梅舜舉,令其鬆口答應幫忙。

這時,忽見門帘掀起,惜楚楚和寧真真托着個茶盤,笑吟吟步入書房。

******

寧真真捧起茶盅,垂着頭,飛紅着臉頰,目光不敢與梅舜舉相接,低低道:“梅大哥,請喝茶!”

梅舜舉接過茶盅,瞧瞧她,再瞧瞧旁側賊笑兮兮的落梅風,臉色不知為何突然苦了下來。

惜楚楚柔聲道:“這是寧小妹親手煮泡的‘碧螺春’,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梅舜舉看着她,再瞥瞥目光時不時偷瞟過來的寧真真,苦瓜着臉孔,端起茶盅,輕輕啜了一口。

寧真真垂着長長的睫毛,輕聲道:“梅大哥,你不喜歡喝嗎?”

“喜歡,喜歡!”梅舜舉趕緊點頭。

看見他這副彷彿死了老娘的表情,落梅風差點沒笑破肚皮。

他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想不到卻比不上一聲嬌滴滴的“梅大哥”,以及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來得管用。

就在這時,恰巧梅舜舉目光朝這邊視來。

猛瞧見惜楚楚露在袖外的皓腕,他微微一驚,愕道:“楚楚,你腕上的玉鐲呢?”

寧真真揚起手腕,略帶得意道:“惜姊姊將它送給我啦!”

注意到梅舜舉吃驚的目光,她猝覺失態,臉上一紅,垂下螓首,低聲道:“剛才在廚房的時候,我得惜姊姊談得十分投機,於是就成了換釵姊妹啦!”

落梅風和梅舜舉這才留意到,原本插在寧真真發上的那枝鑲着明珠的金釵,不知何時已戴在了惜楚楚鬢上。

見此情景,兩人不禁面面相覷,彼此皆是目瞪口呆。

兩女不過是在廚房裏洗了陣碗碟,這麼短的時間,沒想到出來后,就變成了金蘭姊妹。這種事情,若非親眼所見,委實難以置信。

落梅風用手肘輕輕撞撞梅舜舉,朝他捉狹擠擠眼珠,指指寧真真,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梅舜舉不吭聲,只是愁眉苦臉不住嘆氣。

惜楚楚怯怯瞧着他道:“你若不高興,我將金釵還給真真即是!”

“高興,高興!”梅舜舉趕緊陪上一臉微笑,但笑得卻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惜楚楚試探道:“剛才在廚房裏,真真已經對我說了那封信的事,你可不可以想法幫幫她呢?”

看見她滿面期翼的表情,梅舜舉除了老老實實點頭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落梅風賊笑,壓低聲音道:“現在大家都成為一家人羅,他敢不幫忙嗎?”

梅舜舉恨恨瞪了他一眼,但瞧見惜楚楚和寧真真,旋即變得垂頭喪氣,苦笑道:“要讓勾子開口並不難,只需去找一個人即可!”

寧真真忙問:“誰啊?”

梅舜舉長長嘆了口氣,徐徐說道:

“白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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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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