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掩蓋
貝貝再次抬頭,肖雨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面前。
望着他纏繞白凈紗布的胸部與後背。雖傷得不重,可這傷是為她受的。心中劃過一陣感動,一陣感傷。
先前所想的,關於決然離開樂康山莊了,離開他的事,如青澀作家寫的又一篇敗稿,果斷的扔進紙簍中。
緩緩站起身,眼神關切,聲音低啞,“『葯』這麼快就換好了?”
“已經超出二十多分鐘了。”肖雨澤略顯歉意地說,“對了,伯母怎麼樣了?”
“呃……我媽她,她很好。”貝貝眼神閃爍,言詞有失流暢。
“很好你還哭成這樣?”肖雨澤望着貝貝紅腫的眼眶,悲戚的表情,心中有些疼惜,幸虧出手及時,把她媽媽從鬼門關搶回來了,要不然,她還止不定哭成什麼樣子呢!
“要是你媽病了。”貝貝嘟了嘟嘴,毫不客氣地說,“也像我媽這樣,身邊連個親人也沒有,指不定哭成什麼樣呢?”
“嗯,這才有點像我認識的貝貝。”肖雨澤肆意地笑,“剛才那樣子,像丟了魂似的。這會兒,三魂至少回來了兩魂。”
“我媽她覺得拖累了我……”貝貝心思複雜地掃了肖雨澤一眼,淡淡地說,“覺得我可憐,每回見到我,總是哭得一塌糊塗。每回看到她哭,我也會忍不住跟着她哭。所以……呵呵呵。”
“折騰了一整天,吃晚飯的時間都到了,可我們早餐中餐都還沒有吃呢!你不覺得餓嗎?”
“呵呵。”貝貝『摸』『*摸』平平的腹部,“是有點。”
“我們去跟伯母打聲招呼。”肖雨澤轉身就走,“然後回家吃晚飯,明天這個時候,咱們再來。傭人大都有廚師證,手藝不比酒樓的大廚差。再說了,我現在這身打扮,還是少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好。”
“我媽剛才哭累了。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貝貝張開雙臂,攔在肖雨澤面前,“反正明天我們還來,明天再看不也是一樣嗎?”拉着肖雨澤的手,就往電梯方向走。
“我看一眼就走。”肖雨澤撇撇嘴,“又不會吵醒她。”她就怕肖雨澤說這樣的話,偏偏她怕什麼,他說什麼。
“走吧!”貝貝眼珠四轉,神『色』機警,聲音壓得低低的,“以後有的是機會看。眼下是非常時期,若是讓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先前做的一切努力,不就功虧於潰了嗎?”
“那好吧!”肖雨澤思索片刻,賊笑,“那你以後別說我對未來丈母娘不上心,她做這麼大的手術,住院這麼長時間,我連瞧都沒瞧上一眼喲。”
“行行行。”若不是貝貝不想讓肖雨澤知道,媽媽已經不在這家醫院的事,她才不會讓他在口頭上占這大便宜,未來丈母娘?!呸呸呸!心裏不樂意,臉上卻笑着,“走吧走吧!我保證,以後一定在我媽面前替你多多美言。直到她答應,把女兒嫁給你,行了吧?”人家的女兒未嫁,你呢?是未娶嗎?還未來丈母娘,真是不要臉!
“嗯,也行。”肖雨澤趁機調笑,“我不相信自己未來的老婆,還能相信誰?”
貝貝很想說,“從你身上,我發現,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老婆。”
終是沒有說出口。
貝貝『性』格直爽率真,但一直奉勸自己,做人別太刻薄。
她與肖雨澤之間諸多交集與糾纏,全拜他老婆徐曼妙所賜。
說到底,肖雨澤是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可憐人。
以前是徐曼佳。
後來是徐曼妙。現在是徐曼妙和她,即使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
悶不吭聲地悄然離開肖雨澤,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心痛。反正她覺得自己的心很痛。
心痛又如何?
在錯誤的時間,遇上又對的人,在遇見的那一刻,悲劇已經註定。
他或她,都無法改變。
“剛才還伶牙俐齒,這會兒,怎麼又哭上了?”肖雨澤喜歡看貝貝被他氣得張牙舞爪的樣子,最受不了她淚眼『迷』離的嬌弱可憐樣,“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捨得你媽媽,你就再去陪她說幾句話。如果覺得我跟着你,你跟你媽無法說貼心話……我可以先到樓下車上等你。沒關係的,真的。”
“走吧!我沒事。”貝貝抽泣幾下,擦擦眼淚,笑,“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呆在醫院一輩子,再不去樂康山莊了哈!”
“走!當然走!”肖雨澤擠擠眉,“為了安全起見,明天也不能讓你來了。免得來了,捨不得走,又在這裏哭鼻子。”
“不讓來就不讓來!”貝貝瞪肖雨澤一眼,“誰稀罕你的施捨和同情!”越是心虛,越是要表現得強勢,這樣肖雨澤才不會有所懷疑。過早地讓肖雨澤知道她媽媽讓貝源接走了,絕對是壞處多於好處。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兩個人一路堵氣鬥嘴,直到停車場,才消停片刻。
“上車啊!”貝貝坐在駕駛室,打開車窗,對仍站在車旁邊的肖雨澤喊。
“我背上的刀口疼。”肖雨澤擠眉弄眼,似笑非笑。
“你真麻煩!”貝貝下車,侍候肖雨澤上車,回到駕駛室,擺正了一下坐姿,雙手握着方向盤,啟動引掣,車子嗖地出了停車位,朝出口方向衝去。
“你開慢點。”有幾次險些撞到行人,肖雨澤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今天是怎麼了?”
“不滿意就去找代駕!”貝貝繼續加速,“誰稀罕給你開車似的!”
“嘿!”肖雨澤每次看到貝貝氣呼呼的樣子,不怒反樂,“說件讓你感興趣的事吧?你知道安勇送到廟街去的楊雙燕,讓誰接走了嗎?”
貝貝沒搭話。她現在心裏『亂』得很,哪裏還有心情管楊雙燕的事。再說了,她跟楊雙燕總共就見過兩次面,一次在397公交車上,一次就在樂康山莊。她沒招她沒惹她,她幾次三番挑釁於她。她替她向肖雨澤求情,讓他饒過她,完全是出於人道主義。有人把她帶離廟街的火坑,就行了,才懶得去管是誰帶她走的呢!
“是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