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切都是為了你
“貝源你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我在樂康山莊當保姆,身不由已,你居然給我來這招?”貝貝徹底怒了。
“你在樂康山莊當保姆,不就是為了媽媽有足夠的醫『葯』費、住院費嗎?現在媽媽的一切費用,我全包了,欠肖雨澤的一千萬,我也已經準備好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貝貝直接打斷貝源的話。
“貝貝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明明是你自己發信息給我,說媽媽一個人在醫院孤苦伶仃,沒有人照顧,特別想念親人的……”
“此一時,彼一時!”貝貝心軟了些,嘴卻很硬,“把電話給我媽,我要跟她說句話!”
“媽媽現在真的睡著了。”貝源耐着『性』子說,“我沒有騙你!”
“你……”貝貝遲疑片刻,“貝源,你讓我媽跟我說句話,只要她跟我說句話。我便立刻趕過來,而且,以後都不回樂康山莊了。”
“媽媽真的睡著了。”貝源的聲音始終溫和,“這樣吧,咱們打開視頻通話。我讓你看看,睡着后的媽媽……”
“好。”貝貝妥協了。
在華仁醫院住院部的時候,貝源就曾花天價請女家政,日夜輪班照顧媽媽。
為了讓媽媽得到更好醫療效果,他替她轉院,也不奇怪。
但沒有聽到媽媽的聲音,貝貝就是不放心。
天知道他會不會把她媽媽綁起來呢!
“嘟嘟……”貝源的電話重新打進來。
貝貝連忙接下,視頻通話里,她看見那張再熟悉的蒼天面容。
此刻,正戴着氧氣罩,幾乎摭住了下半截的臉。床頭的豎桿掛鈎上,正倒掛着點滴瓶子,點滴正常滴着……
貝貝鼻頭一酸,悲切地低喊了一聲,“媽媽。”
電話那頭影像不斷地朝房門外*移動,直移向幽深的走廊,貝源才開口,“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我不想讓你看,就是怕你看了心疼……”
“哥哥……”貝貝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決堤般往下淌,哽聲道,“對不起。”
“呵呵,傻丫頭!”貝源的聲音寵溺,依舊沒有埋怨之意,“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真正生過你的氣?”
“哥哥……”貝貝泣不成聲。
“回家吧。”貝源的聲音充滿無限溫暖,“別再樂康山莊獃著了。我想你,病重的媽媽就更想你了。至於錢的話,你就別『操』心了,肖雨澤給媽媽墊付的一千萬醫療費,我已經籌備好了……”
“哥……”貝貝的話,完全被哭聲掩沒。
“我想好了,只要你離開樂康山莊,只要你過得幸福快樂,我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做的事,更不會拿媽媽的健康,爸爸的自由來要挾你嫁給我。我只想你過得和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
貝貝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將手機緊緊地貼在耳根,靜靜地聽着,淚流滿面。
“媽媽我已經順利轉移了,我保證這個地方,是肖雨澤永遠都找不到的。至於爸爸,我也會傾盡我所能,我所有,試圖把他從牢裏救出來。經過這些天,你身陷樂康山莊的日子,我徹底的醒悟了。我這輩子,最重要不是財富,而是親情。我這輩子至親,是爸爸,媽媽。而這輩子的至愛……卻只有你。離開了爸爸媽媽和貝貝你,我賺再多的錢,那也不過是玩一個數字遊戲,於我的人生完全沒有意義。貝貝,回家吧。我保證像小時候一樣疼你讓你……”
“哥哥……別說了……”貝貝捂嘴痛哭,許久說不出話。
“媽媽現在醒了,你要不要先跟媽媽說兩句?”
“不!……不用……先不用。”貝貝泣不成聲。右手直擺,也顧不上貝源根本看不見她的手勢了。
“曾姨說媽媽找我了,我先掛了。”貝源的聲音有些急切,“離開樂康山莊的事,你好好想一下,想好了,隨時給我來電話。哦……媽媽說要我給她喂水,可能是怕我趁她睡著了跑了呢。先不說了,就這樣,拜拜!”
貝貝屈腿,雙手環抱雙腿,蜷縮成團,將頭埋在大腿間,嘶聲痛哭。
許久。
貝貝抬起頭,雙手胡『亂』的擦拭臉頰上的淚,望着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病人、病人家屬,心思活絡地轉開了。
媽媽讓貝源接走了,肖雨澤不知道,也不能讓他知道。
只要肖雨澤不知媽媽在貝源手中,她要離開樂康山莊,想必他是會同意的,她也能想辦法讓他同意。
反正爸爸蹲大獄的事實無法改變。媽媽現今不存在生命危險。
貝源願意拿錢出來替她還債,她也就不必去想在國泰酒店,肖雨澤開給她,幾番周折之後,又回到肖雨澤手中的那張三千萬的支票了。也不必去想,吃虧不吃虧的事。
人活一輩子,總會吃那麼次虧的。以後不再上這種當,不再吃這種虧就可以了。
那就……徹底地離開樂康山莊吧!徹底地離開那裏的人和事,什麼勾心鬥角,綁架勒索,『奸』-『淫』-幼女,統統與她無關。這些人和事,原本就跟她的生活無關。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坐了不知道多久,想的事,卻很多很多。
特別是關於與肖雨澤之間的關係。想到最後,貝貝終於總結出來。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她曾經利用他,他也曾經利用她。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存在什麼情感,更不存在人類那至高無尚的愛情。
她對他的依賴,僅在金錢與勢力的之上。如果她不需要錢,不會與他相約在國泰酒店,不會賣-身於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有勢力,她不會屈尊到樂康山莊當保姆,試圖借他的手,將牢中的爸爸救出來。
如今,她不需要錢了。媽媽病情有所好轉,人亦順利秘密轉移。爸爸的自由無望。她便想離開他,與他的生活徹底地劃清界線。哪怕他曾是她的武功師父,可撕開那蒙面的黑布,師父還是肖雨澤。
她想離開的不是師父,不是樂康山莊,而是一個叫肖雨澤的男人。一個有老婆的優秀男人。一個萬般寵溺她的優秀男人。她要將不可能有結局的愛情,畫上一個憂傷的句號。